纳兰皇后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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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过两日在多做些端进宫里头去。”纳兰颜之答的漫不经心,随即往梳妆台那处去,吩咐道,“五儿过来替本妃梳个头,一会要进宫给太后请安。”
王爷终究是王爷,面子总要给,台阶总要递,这样一来,似是自己在求他,想他也该应诺的。
慕容子书微微侧身轻瞥她一眼,突觉着这女子倒也颇懂些世故,当下便出言:“准了。”
言毕便大步离开了屋子。
纳兰颜之侧脸瞧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竟生出些别样的念想来,自己为正妃,但终究名不符实,也未想过要与他培养出什么男女之情。
但古代女子一出阁,产子便是头等大事,想必一会进宫,太后也会反复强调此事。
果不其然,太后这次当真是正经的让纳兰颜之进宫请安,唠唠叨叨一大堆,重点不过就是女子该遵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早些生个世子出来给她玩玩。
且不该上台面讲的私房话就该藏着掖着,自己颜面顾不及,便是丢了男人的脸,各种云云,纳兰颜之低眉顺目点头,未说一个不字,言语的极讨老人家欢心,真真乖巧的惹人疼。
慕容子书头次看到她这般的乖巧懂事,暗念她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主,遇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番长篇大论言毕,太后吩咐底下人递上一柄翡翠玉如意给纳兰颜之,让她到西面的泰康宫里向
欧阳氏皇太妃请安,顺便将这样东西替自己梢过去。
纳兰颜之头点称是,便随着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晴和往那处寝宫走去,还未走几步,却听见一个宫女在身后唤自己。
“王妃忘了带这东西,太后赏赐的,便就挂在腰间吧。”那宫女双手拿出二个莲花样式的香囊,微微福了福身子,便为颜之一边一个戴上。
确实是忘记了,方才太后说让自己挂上,倒尽顾着说讨好的话,未有及时带上,但怎么二个都挂自己身上。
那宫女似是瞧出纳兰颜之的疑惑,便解释言:“王爷说原该是他的这个也给王妃戴着。春季易生病,这香囊里有些药材,可预防些。”
纳兰颜之微微点头,当下便叩谢太后恩典,随着晴和往泰康宫里头去。
慕容子书在此刻也从寝宫里出来,望着纳兰颜之远去的背影,微蹙着眉头,只打量一会,便又进
去陪太后说笑。
皇宫有喧华的地方,自然也有寂落的地方,它似是两个极端,总是同时承裁着孤傲和卑微。
便说这西面,去的人就少,长长的回廊竟没有几个宫女出现,越是往里走,越是觉着寒冷,纳兰颜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怎那头是繁花似锦的形容,而这边明明也有春风拂面,却冰冷似雪。
梨花纯白,只是一阵春风的轻挑,便纷纷的落了一重地,阳光从缝隙中挤进来,又显出点点灿烂的金黄,总算生出些暖意。
突听到一处回廊上有二个宫女在窃窃私语:“你别费劲了,烙下的印是弄不掉的。”
“手臂上这般多,往后该如何嫁人。”其中一个宫女小声嘤嘤抽泣起来。
“你还想着嫁人呢,先想着好好活命才是。”另一个宫女倒是出其的冷静,随即又无奈出言,似
是安慰身旁之人,也似在安慰自己,“好好替姑姑办事,或许还有活着出宫的一日。”
“姑姑的心真狠。”
“她是皇后娘娘身前的红人,如今你我也算是皇后的人了,只能好好听差,宫女本不过就是蝼蚁。除非……”
纳兰颜之还未听完全,便听前面带路的晴和威喝一声:“在嚼什么舌根,倒学起躲在这处偷懒了。待我告诉你们娄姑姑,还不将你们乱棒打死!”
两个宫女惊慌失措,连连的磕头认错:“晴姑姑饶命!奴婢知错了!”
晴和倒不是什么难缠的人,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们罢了,挥了挥手,便让她们赶紧离去。
纳兰颜之望着她们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升起了些疑惑,却只绕在心头上掂量着,不知不觉中
便己到了泰康宫。
“前头就是皇太妃住的寝宫,王妃请自去,奴才就先回慈安宫伺候太后了。”晴和毕恭毕敬言语,只在外头站着,便不愿进里院,让纳兰颜之自行前往,好似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
这倒是奇了,奴才竟不愿领着主子进去。
幸而纳兰颜之是个极大方的,她既要如此,也随她,何况终究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不能得罪,便自行捧着玉如意往寝宫里头走去。
到底是时局不同,身份也有别,这处寝宫未有多少下人,至少比太后那处清静了许多,听前院二个丫头说皇太妃在后院摆弄一棵海棠,只让颜之自去,也不愿领路。
皇贵妃倒底只是先帝的宠妃,何况也无留下一儿半女,眼下也只能算是个闲人,无人待见也属正常,纳兰颜之也不予多计较,转身往后院去。
门庭层层,似是一道道的砍,每过一重,便觉着更进一处深渊,纳兰颜之忍不住转身而望,竟升起些悲凉之念,
原是起点,却又似成了终点,少顷,连忙转身继续往前而行,便再不敢往身后去瞧。
这诺大的皇宫,每一处都是起点,从未有过终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每个女人进入这皇宫之中必须具备的,纳兰颜之也不例外。
赤红的宫门掉了漆,庄严又落莫,颜之轻推一下,门吱呀呀的就开了,院子不算太大,有一处厢房,一张石桌,二张石凳。
还有一棵迎风而立的海棠,似是这院子里最奢华之物。
海棠树下跪坐着一位妇人,她便是欧阳氏皇太妃,着一身素袍,头发高高挽起,只用了简单的银饰做点缀。
她似是未发现纳兰颜之站在门外,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摆弄,一下下的捡起掉落在地的海棠粉瓣,小心翼翼将它们放在洁白如雪的绢帕上,又轻轻掂掉粉色上的泥土。
惜花之人都有颗易碎的心,林黛玉葬花,只为伊人泪。
纳兰颜之似又记起红楼梦中的葬花吟,想来这位皇太妃心中也定有段苦情戏。
欧阳氏微微抬头,轻望了纳兰颜之一眼,轻咳几声,便又低眉而下,漠不关心。
来者是谁,与她又有什么相干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欧阳氏皇贵妃的眼神,憔悴的令人怜惜,这样一处寝宫似是冷宫,颜之不爱生事,更不喜好管闲事,但眼前这人的落莫似是她也曾有的,她是一个人,自己亦也是一个人,难免有些悻悻相惜之感。
提裙抬步,直往欧阳氏那处走去,与她面对的跪坐在地,微微垂眉,轻言道:“颜之参见皇太妃。”
“你为何而来?”欧阳氏未有抬眉,只是轻言出问。
“送如意而来。”纳兰颜之坦然直言,便将如意置放在地上,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上,微垂眼眉,细瞧起欧阳氏手里的动作。
她的玉指纤长白皙,保养的极好,指甲涂着艳丽的寇丹红,而其它各处的装扮倒是素气的紧,映衬着灰白的长裙甚是不配。
越潋艳越孤寂,张显的尤为明显。
“本宫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如意的。”欧阳氏神情淡漠,似是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关心手中的落残,随即又出言道,“他们是派你来瞧瞧本宫死成了未有的嘛?”
纳兰颜之不解其意,却知她心中定有怨气,只是淡淡出言:“皇太妃气色尚好,只是莫在可惜这落粉了。”
欧阳氏猛然抬起头,直盯着纳兰颜之瞧,眼眸里点点闪烁,似有千言万语,却未有只字片语,紧抿了下嘴唇,又归于淡然,垂下眉目,摆弄起花瓣。
昨夜下了一场雨,打落了不少的海棠花瓣,原说它们也该归于尘土,而如今却躺在一块绢帕上头,不知是喜,还是悲。
“花落为泥,来年便开的更盛,与其哀惜这绽尽的美丽,不如期待来年的满枝风情。太妃素雅淡然,也该想开些的好。”纳兰颜之不是太会宽慰的人,念想她该是思念着谁,才会如此的感伤。
“花开有期,人逝无念。”欧阳氏微闭双眸,心酸哀怨。
自从先帝驾崩以来,她便独居于此,各种的酸楚悲痛就从未离开过,是寝宫也好,是冷宫也罢,这样的素静,倒真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不在像往日那般喜闹了。
纳兰颜之思量一会,随即抬起头,出言:“太妃抬头瞧瞧,枝上的海棠是不是更美一些?”
欧阳氏提眉而望,枝上俯视的艳丽确实要比落地的残粉美多了,轻盈出挑,朵朵生媚,在阳光下
灼灼动情。
她也似这般的韶极盛灿过。
突有一阵轻风拂过,竟吹落了数瓣,倾下似雨,片片跌落在纳兰颜之的发丝上,一顺而下,或有些轻触过耳环,再跌滑到肩膀,而后又拂吻过锦服,落在裙摆之上。
海棠为衬,暖阳倚伴,春风牵娆,映衬着佳人越发生姿生媚,素静又华贵。
让立在她身后的慕容子宣也不禁生起别样的心情来。
他杵在她身后不算太短,她却未发现,因好奇心作祟,便未有出言先向欧阳氏请安,只想听她有何出奇的言论,却未料到她竟不是那般浅浮的,只会贪图享乐的皇室之女,且说的句句似透出些
禅意来。
她是来这处的第二位客人,却不是因奚落而来,实属难得。
而更为难得的是,她竟未让欧阳氏赶出去,尤为新奇。
“七皇子是何时来的?”欧阳氏只觉着子宣也该听够了,便对着纳兰颜之身后轻问一句。
惊的纳兰颜之连忙转身,抬头相视,先入眼的,
是慕容子宣那双黑漆如墨的邪媚凤眸,微微上挑,似是一江春水,张扬着与众不同的轻挑,却又不似在轻挑,晕化开无情似有情的妖娆,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个弧度。
他着一身暗红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兰花式的紫玉,下垂紫色流苏,虽说撞色,却又觉得极配他。
慕容子宣知晓自己有些唐突,本不该如此,也确实不是君子所为。眼下见她这般的惊讶,也不知如何圆场,愣愣的竟寻不出一句话来寒暄。
欧阳氏轻扫他们二人一眼,轻咳一声,她倒不是有意的,确实是忍不住,嗓子眼真有些发痒。
但听在纳兰颜之的耳里,却似是提醒,当下便记起太后方才所言,其中一句便是女子不该坦然凝视一个男子。
连忙低下眼眉。
慕容子宣倒也大方,收起视线,越过纳兰颜之,走到欧阳氏身边,轻轻将她扶起,一边言语一边轻扫纳兰颜之:“地上这般凉,太妃为何要跪在地上,何况身子还未好,更不能这般任性了。”
“你离本宫远一些,若说这痨病传给你,如何担当的起。”欧阳氏又轻咳一声,虽说心中感激,却还是轻推他一把,示意他离自己远一些。
这宫里头与欧阳氏亲近的人不算多,这位七皇子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他是敏文妃的独子,一双狭长凤眼便是得到了他母亲的真传,似笑非笑的总带着一点多情。
敏文妃是个不安分的主,总是变着法要得到皇上的宠爱,而慕容子宣却似乎不以为然,与皇上近年来都不太亲近,生分的有些陌生。
却与这位皇太妃甚是有聊,时不时便来瞧她,原先倒还有些人陪同着一起来,自从欧阳氏生了病,便只落下他一人而来。
经太医院诊断,一致说她生的是痨病,撑不过冬天,却活到了春天,海棠绽颜之际。
欧阳氏此刻正端坐在石凳上,却见纳兰颜之还跪在那处,便轻轻挥了挥手,出言:“起来吧。”
纳兰颜之终也是个淡定之人,一扫方才的尴尬,微微起身,又端起那翡翠玉如意,踱步到欧阳氏面前,欠着身子:“颜之给太妃请安,太妃万安,这是太后让颜之带来的玉如意。”
欧阳氏浅浅一笑,微微上下打量颜之一番,随即似漫不经心夸赞:“南明国来的公主果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这般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