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三合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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跹,朱濂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他的目光了。她的浅笑比阳光更夺目。
桃花映面红,罗裙粉黛一回眸。流水亦淙淙,浮香暗动乱谁人心悠。
六郡主惊世一曲不知唱出了谁的心事。
朱濂抿了一口酒。乱谁人心悠?下一句当是。早将痴心负一往而深。
第二章 家道巨变畏削藩
更新时间20111124 22:20:45 字数:3532
六郡主一曲《桃花扇》动人心肠,十二岁便名满苏城艳冠群芳。却不想成了绝唱。这是后话。
生日宴上觥筹交错,接连不断有歌舞戏剧登场,铿铿锵锵一片喜气洋洋。
六郡主换了一身标准的官家小姐的衣服,乖乖巧巧的坐在湘王身边。褪去浓妆,又透出一种娟秀的美,一番大家闺秀的姿态。
“阿爹,我唱的好听么。”
湘王爱怜的揉了揉六郡主的头,夸赞道:“比你娘当年唱的还好听。”
六郡主的亲母曾使江淮一带有名的歌女。后与王爷两情相悦,湘王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娶回家来还封以侧妃,可谓荣宠恩重啊。
“濂哥哥,我唱的好听么。”
朱濂想起刚在王爷保的媒,在看六郡主时突然觉得她以不在是年幼娇小的妹妹,而是风姿绰绰的少女了,不久之后还将会是自己的娘子,不由得心里羞涩局促。
“比鸟儿唱的好听。”
湘王和六郡主一同大笑起来,何时见过这样笨嘴笨舌的朱濂啊。
“濂儿,你此番回来,皇上可捎了话来。”
朱濂这才想起自己怀中的密旨。立刻恭敬的递给湘王。
湘王原想皇上最多不过说几句祝福的话表现一下隆恩浩荡,没想居然还有密旨,立刻正色接过仔细看起来。他的脸色先是了然的淡淡,而后又渐渐凝重,握紧密旨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仿佛不相信一般屏起呼吸又从头看了一遍。仰天大笑:“他竟如此待我。”
轰的一声将身前的桌子一把掀翻,酒杯瓜果散落一地。
“滚”
这突然而来的怒气,打断了宴席。
众人一脸迷茫,就连六郡主和朱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日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寒舍,只是我朱某人有紧急的家事儿要处理,宴会提前结束了。失礼了失礼了。”湘王抱拳说过这番话,背过身去。拿着密旨的手一阵阵的颤抖,六郡主从侧面偶然瞥见自己一向威严的阿爹居然老泪纵横,陷入惊愕和迷茫中的朱家众人纷纷猜测着密旨的内容。
贴心的小姨太挥手让奏乐者和戏子退下,老管家也迎上来安排宾客们离开。
“老马,你去通知王副将和陈将军去客厅等我。朱濂你来我书房,我有话对你说。其余人都回屋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湘王府。”
朱濂点点头,立刻起身紧随其后去了书房。六郡主看看湘王又看看朱濂,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烦忧。坐在她身边的四姨娘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他靠过来说道:“放心吧,老爷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先去回去候着吧。”
六郡主暗暗叹了气,旁人都没看见刚才湘王暗自垂泪的瞬间,自然是不能想象事态的严重。
书房里四扇窗户和大门都紧闭着,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朱濂。
湘王将密旨撕得粉碎,而后全部扔在火盆里烧掉。
“你可知道这密旨上写的什么。”
“儿臣不知,只是皇上将密旨给我的时候,态度温和说要玉成儿臣。所以儿臣私以为……”
“你以为皇上是在为你指婚。”
“是。”
“这只是其一,皇上在密旨上许你前程似锦许你那无用的大哥二哥六品的闲职,这些恩惠不过是为了……削藩。皇上要我交出兵权。”
“削藩。”朱濂脸色一变。
皇上刚刚上任,羽翼未丰,而这些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叔父们必然是他的心腹大患,如今削藩之事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进行起来了,听闻前几日已经有王爷抗旨不尊被贬为庶民,更甚者被皇上夺去兵权流放拘禁。
朱濂心道,削藩便犹如折去了雄鹰的羽翼,拔下了老虎的牙,这番折辱这些养尊处优自恃有功的王爷如何肯忍。
“允炆他小时候,我常与他走动,我教他识字画画骑马射箭,第一次围猎也是我护着他打了一只獐子,你不知道他那时候有多依赖我,想不到他一座上皇位,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他欲拿我开刀,震慑燕王,你说我该怎么办,将兵权拱手相让么。”
朱濂默默不语。
湘王依然背对着他,仿佛是为了掩盖不该泄露的情绪。
“他挑在六丫头的生日上让你把密旨给我,不过是为了提醒我还要为儿女想想。拿几个闲职就换去我的兵权,他这算盘打得好啊。哈哈哈……我朱柏才不会任人宰割。”
突然窗口一些细微的异响。
有人偷听。
湘王执起墙上的青铜剑猛刺过去,门框轰然倒塌,露出一个骇人的大洞,眼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已经迅速跳上屋檐,翻身而去。他步履如风,追之不及。
湘王脸色大变:“锦衣卫。不好……这次从京城来湘地的看来不只你一人啊。濂儿,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放弃一切,就算我湘王府一朝化作灰烬,就算为此成为朝廷侵犯,也发誓保护六丫头周全。”
朱濂知道这些“就算”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假设,那密旨上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恐怕用不了一两天就会大军压境,刚才那个锦衣卫也不知道将他们的密聊听去了多少,湘王那几句话任谁都会联想到“造反”二字。如若湘王造反,他与皇上的同窗之谊,他的忠君之道,他的道德防线都会轰然崩塌。
但朱濂还是郑重的点点头。
只为那一人,与世界反目。想不到他朱濂也会有一天想干出这般猖狂的事情,并且义无反顾。
“那我就把六丫头交给你了,正式允许你们……私奔去吧。”
“啊?”私奔?
“六丫头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你不要告诉她真相,带她去偏远的地方隐居起来。若是朱家真有什么事儿,皇上说不定会念在当年的情谊上放你一马。”
“可是……”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儿臣遵命。”
回到屋里的六郡主简直像椅子上按了钉子一样,坐卧不安,半点仪态也不讲了。婢女鸳鸯见茶凉了,拎着茶壶又要来换一盏茶,六郡主正心烦,听着瓷器碰击的声音更是烦上加烦,喝退了鸳鸯说要自己静会。
鸳鸯刚出门正巧碰上朱濂。朱濂接过茶壶,徒自进去了。
“怎样,爹爹怎么说的。”
“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你莫要担心了。来喝杯茶静静心,看你急的像个猴子一样,一点样子都没有了。”
六郡主张口要说什么,却被硬塞过来的茶杯赌注嘴,不得不喝了一口。
“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女孩子怎么了……喂,我怎么头晕啊……有迷药。”
六郡主只觉得一股糊涂劲直冲上来,她头也晃啊晃啊,眼睛也晃啊晃啊的。指着朱濂鼻子的手晃啊晃啊终于垂了下来。朱濂贴在她的耳朵上说:“奉旨私奔。”而后把她小小的身子像麻袋一样扛起来。
别辜负湘王的一番厚爱。让我带你从这场劫难里逃出去。
一辆破旧的小马车从湘王府的后门出来,一路向北,出了苏州城。
马车和路程都是王爷事先选好的,出了苏州城就一直走小路,走到燕王的封地就彻底安全了,可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隐居起来。另外王爷提到了一个地方,岐山。王爷说,六郡主出生的时候曾遇见一个老道,说六郡主十二岁当有一劫,当时他未曾多想就轰了那人出城,如今想来真是神仙在世,算的半分不差。让朱濂路上注意打听一下岐山在何处,上山去寻那老仙人,问问可有化解之法。
这些事儿方可走一步说一步,敲到船头自由路。但是眼见着迷药的时限要到了,他该如何解释月下私奔呢?真是头疼啊。
朱濂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提起一壶酒,猛灌一口,烈酒入喉。辛辣的酒气刺激了他,他反而不知道自己是更醉了还是更醒了些。
马车里,刚刚苏醒的六郡主四肢还有些酸软,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咬紧牙关在颠簸的马车里挣扎着爬吧了车门口,当朱濂又要举起酒壶的时候,车厢里伸出一只莹润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柔中带刚。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只听真话。”
朱濂故作轻松的说:“我们私奔吧,你不是一直想过腰间一壶酒仗剑走天涯的侠女生活么,我带你去纵横江湖,你要是玩腻了我们就去漠北,去塞外,去草原,去哪里都行。”
“私奔?和那密旨有关么,密旨说的什么内容?”
“密旨……密旨上说要把你嫁给朝鲜人。所以你阿爹叫我们快走,去燕王那里避避风头。”
“燕王?”
朱濂点点头。
六郡主不在追问,只是软软的靠在朱濂的身上,呼吸平稳。朱濂总算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可他怎会想到六郡主天资聪明可不是寻常女子,她了解朱濂本人,了解湘王。朱濂说谎的时候一定要把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眼睛里却有犹豫。湘王若是看见皇上指婚绝不会不顾身份不顾形势的在自己生日宴上就发怒,更不会为此小事儿暗自垂泪。一定是朱家遇见了什么灭顶之灾,湘王一向偏爱她,所以让朱濂带着她先逃难去了。若是要逃往燕地就更可疑了,燕王自大与阿爹平时并无来往,何况湘地燕地相离遥远,如果一定要去燕地,定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削藩!六郡主猝然睁开了眼睛。皇上早有削藩的念头,如今削藩之势已越演越烈闹到阿爹头上也不是不可能,而这些王爷中兵力最强盛,势力最大,能让皇上也忌惮三分的,除了燕王不做他想。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释清了。
朱濂恍惚间觉得六郡主的眼眸一亮,但再仔细端详却又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来了,安静温和的看着他,全是女子如水般全心全意的信赖。这种信赖,不禁使他落得几分心虚。
路过一处荒山人家的时候,六郡主小心翼翼的抓着朱濂的衣角说:“能不能停下一会,帮我去讨碗热水喝。”朱濂看着她那央求的眼神,完全无法拒绝。何况他确实不赶时间,据他估计皇上最早也要两三天才能发兵苏城,这两三天的时间足可以让他们逃离湘王的封地。
“也罢,你身体虚弱,马车又颠簸,休息整顿一下也好。”朱濂解下包裹和水囊缓步走向那处林中小屋。
他只是错过了六郡主接过缰绳时决绝的目光,便从此错过了六郡主往后的人生。
第三章 火似红莲烬侯门
更新时间20111125 18:09:00 字数:3363
六郡主接过缰绳,安静从容的等着朱濂走的更远一些,然后果断跳上唯一一匹马,把马车的连接处毁坏,策马扬鞭掉头往回走。朱濂听见马蹄声和马匹嘶叫的声音,立刻追出来。
“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朱濂见过温柔的六郡主,见过果敢的六郡主,见过八面玲珑的六郡主,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六郡主。月下萧瑟,手执匕首紧紧扣住自己的喉咙,以死相逼。眼神坚定而决绝,那气魄他只在沙场征战的老兵身上见过,没想到年仅十二岁未经世事的小郡主竟如此懂事一夜长大。
“你这是做什么!”朱濂厉声喝道,但那泛着寒光的匕首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只妄图用长期以来兄长的威严喝退她。
“是你先骗我,这不是私奔,是逃跑。我是湘王朱柏最骄傲的女儿,是湘王府的一份子,绝不是逃兵。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要回去。你既然想走,人各有志,我决不强求。我知道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