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字谶-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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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去找他。”婵儿脸上现出坚毅之色,腾的起身,也不唤车夫停车,便直接去开车门,我一下回过神来,和水儿同时抓住了她,急声道:“婵儿,你别胡闹。我来长安之前去找过他,他和虞小姐已经不在那儿了。”
“那就更说明他是骗你的了。我更要去找他了,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我……如今就他一个亲人了。”
88、 此恨绵绵无绝期 。。。
她说着再度哽噎。
我心里一酸,泪水涌出:“是我不好,都怪我……可人海茫茫,你一个女子去哪里寻?婵儿听话,先跟我回家,我会想办法……我可以让清阳去找,对了,清阳回来了,我弟弟回来了……还有,我还可以让太子派人去寻的。这么些人去找,总好过你一个不是?”我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婵儿一愣,旋即又扑通一声坐了回去,泪水再次漫延而来,喃喃着道:“三哥他一定很苦……清梨姐……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他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不惜抗皇上的旨,违爹的意……你怎么可以伤害他……他已经够难了……”
水儿用衣袖抹着眼角,抽泣着说:“婵儿小姐,你就别责怪清梨姐了,她也很苦的。”
是啊,我怎么可以伤他?他对我那么好。我只觉心里又开始一剜一剜的疼,泪水扑簌簌的落下。转脸看向窗外,眼里是一片茫茫飞雪。想着他的话“我宇文成都今生今世非沈清梨不娶。”
我在心里深深一叹:成都,对不起,我今生欠你的,只有来生还了。
挽着婵儿刚进院,菀棠便笑盈盈的从房中迎出来:“哟,我们良媛回来了?”说着便作势要拜,我伸手挽起她,嗔责道:“行了,你看这是谁?”
菀棠这才看见婵儿,正愣着神儿,婵儿已嘤咛着叫了句:“菀棠姐。”
“是……婵儿?”菀棠不敢置信的拧起眉头。
“嗯”婵儿轻轻点头。
我见菀棠的眼眶泛红,便道:“进房说罢,这外面怪冷的。”说完又吩咐旁边的下人去备澡水。
“对,快,进房,别冻坏了。”菀棠说着牵起婵儿的手:“咱们去夫人房罢,正好婶婶也在呢。”
我点点头,几人这才直奔娘的寝房。一进屋便觉暖意融融,房中间的炉内炭火正熊熊的燃着。娘和婶婶坐在案边锦垫上,边吃着红菱边絮着话,见我们进门,都擦了擦手起身。我怕她们施礼,便直接道:“娘,婶婶,婵儿回来了。”
话犹未及,她二人都是一愣。娘一把拉住婵儿的手,轻摸着她哭得花里胡哨的小脸,泪珠盈盈道:“婵儿小姐,受苦了。”一句话登时让婵儿悲痛不已,扑到娘的怀里再次啼哭不止。
婶婶围着婵儿打量了一通,才摇着头,道:“哟,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大小姐,怎么就沦落成这般模样?啧啧,真是可怜件儿似的。”
我解下氅衣交给身边的水儿,又接过小慧奉上的干布巾拭了拭发上和脸上的雪水。见婵儿和娘相扔而泣,便劝道:“娘,还是先让小慧带着婵儿去换洗一下罢。”
“对对,先去换洗,日子长着呢,一会儿再说,总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啊这就是你的家了。”娘拭着泪嘴里念叨着,见小慧
88、 此恨绵绵无绝期 。。。
带着婵儿出了门,又忙唤来红桃去给婵儿收拾房间。
婶婶在案旁一坐,撇着嘴说:“瞧你,对人家比对自己女儿都上心。”
娘深深的出了口气,坐下道:“这孩子实是命苦,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宇文将军,还是让人放心不下。唉……总觉得这心里呀愧得慌。”
我低头默默吃着茶,心里也是抓挠得说不出的难受。
婶婶瞄了我一眼,笑道:“行了,你看你,又来了不是?良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净提这些个烦心事儿。对了,清梨,殿下可真是说话算话,你叔父现已升至大理寺丞,一下就连升了四级不说,而且这大理寺可不比秘书省,有权在手又前景无量。还有你堂哥也升了校书郎呢。”
婶婶眉开眼笑,我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好啊,这回婶婶可乘心了?”
“乘心,乘心,这还不都是你的面子。”
“叔父和堂哥可更要墨守成规,克已慎行了。莫辜负了殿下的一片苦心才是。”
“是是是,那是一定的。”
“对了,清阳去了哪里?何时回来?”我放下茶碗问道。
菀棠见娘有些支吾,便接口道:“如今清阳可出息了,现在是秦王的随身侍卫呢,每日都随在秦王身边。估计要晚一些才能回来的。”
菀棠的话让我消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只觉得生活如戏剧一般。嘴角不禁浮出一丝苦笑:“这世界还真是小呢。”
娘握着我的手,和声说:“是啊,说起来话就长了,清阳是投军投到秦王麾下的,听他说,还曾替秦王挡过一箭呢。清梨,你以后只管照顾好自己,只要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家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如今清阳也回来了,他也大了,懂事了。听说秦王很是器重他,还夸他小小年纪英勇果敢,忠心可嘉,有大将之风呢。”
“那就好”我看着青瓷碗内琥珀色的茶汤若无其事的说着,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婶婶边剥着红菱,边哼的一笑:“依我说,跟着秦王还不如跟太子呢。将来这天下都是太子的,谁能大得过他?不如让清梨与太子说一声,让清阳随着他,那才是仕途无量呢。人哪,要有长远眼光才行,不能只看着眼前。”
菀棠眉头蹙了起来。我也知婶婶的性子,喜攀颜附势。可她毕竟是长辈,也不好驳她的,便默然的吃着茶,不再接话。娘见状适时的转了话题。
絮了一天的话,从在江南起,直聊到现在;又聊清阳这几年的生活,和婵儿别后的经历。想到人生变迁,世事无常,皆是万般嗟叹。
直至日暮时分,也没见清阳回来,倒有下人来报,说太子府来人接我了。我不得不起身披衣告别,却暗想着怎么这么急?李建成不是应我可以住一晚的吗?满腹疑惑的出了院,见宫
88、 此恨绵绵无绝期 。。。
里的豪华车辇正候在院外,旁边候着的却是李建成身边的侍卫和内监海公公。
我略一迟疑上前,车门打开,我看见李建成一身朱红鹤氅,头束金冠,正清闲的倚在车内,含笑看着我。
我知道作为太子,他亲自来接我,这在皇室是不合规矩的。随一怔,便欲拾裙上车。忽闻远处一阵咯嗒、咯嗒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有人清朗的唤了声“姐”。
我一顿,转头看去。雪不知何时已停了,夕阳的余辉落在皑皑白雪上,折射出炫目的金光。我眯着眼,看了好一阵儿。才看清打马而来的几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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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欲用真心换卿心 。。。
清阳一身棕色软甲武服,立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正看着我傻笑。还有边上唬着脸的段志玄,却是又恢复了初见时凶巴巴的模样,看来他也是对我有成见的了。长孙无忌面色沉静,一身白衣被白雪映得更加飘逸清雅。而正中间的李世民则是眉尖轻结,面色冷然。看样子几人是正要赶回秦王府的。
“姐,发什么傻?不认识我了?”清阳催了一下□坐骑,到我近前一跃而下。
“清阳……”我看着长得比我还高的清阳,呐呐唤道。
他“嗤”的一笑,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怎么几年不见,变得越发傻乎乎的了?”
我俯在他的肩头,心里暖暖的,正欲开口损他两句,目光却与他身后的李世民相触。我一怔。
他面无表情,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让我莫名的涌上一丝失落。终于可以云淡风清的面对了吗?见他已是转过头看向远处的街衢。我收回目光,看到旁边有些焦急的海公公,才忽的想起,李建成还在车内,而我和清阳就站在门处,海公公却是无法掩门。我随推了推清阳,道:“行了,快让你抱得喘不上气了。”
清阳这才放开我,嘻皮笑脸的说:“还没抱够呢。我一会儿回趟秦王府,晚一些赶回来,咱俩再絮话。”
“我改日再回来。”我有些为难道。
“干嘛这么急?不想我吗?难道是太子殿下催你回去?听娘说我这个姐夫不是很疼你的么?这点小事还搞不定?”
我轻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他蹙了蹙眉,刚要开口忽然瞥见车内的李建成,不禁诧异的眨了眨眼,呐呐的嘀咕了句:“太子?”
李建成只轻笑了笑,又略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清阳这才回过神儿来,微点点头,才正色道:“姐,那你先回吧。改日我们再聊。”
我点点头,看着他英俊而成熟的面庞,欣慰笑笑,才恋恋不舍的上了车辇。
马车在雪地上行了一阵儿,李建成才开口问道:“清阳……跟着秦王做事?”
“是”我回答完又觉有些不妥,便解释道:“他一直想从军的,后来不知怎的,正巧就投到了秦王的麾下了。”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呃……殿下不是允了为妾留家宿一夜的么?怎么又……”
李建成展颜一笑,拉起我,让我坐到他的腿上,低声道:“本宫想你了。”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吻了上来。
直到马车稳稳停下,才放开脸颊滚烫,迷迷糊糊的我,贴在我耳际说:“你不在宫里,本宫忽然觉得空落落的,心里甚是没底,便追了来。不过本宫说话自会算话,一会儿再送你回来就是。”
我清醒了些,一会儿?这个人在折腾什么?想着,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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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了正衣襟,先行下了车。我便也理了理鬓角起身,然后将手交到他伸过来的手上,被他拂过,一把将我抱下车辇。
我一站稳,才发现,他带我来的竟是他初次带我看梅的地方。
“你不是喜欢梅吗?梅花又开了呢。”他说着牵过我的手沿着小径向深处走去。
“看来一切都是天定,清梨,还记得那个对子吗?因何而得偶,有幸不须媒。你和我今生是注定的缘分。”他眼里凝着浅浅笑意:“还记得去江都的路上,我们一路同行,那时的你甚是顽皮。后来的紫槿山下,你的绝望无助和勇气更让我震憾。”
我静静的听着,回想着那一次遥远的际遇,或许吧,或许真是天定。
“本宫和二弟之间的纠葛,想必你也知道,我也不瞒你。一开始我将你占为已有,确是别有用心,可如今我也是真心待你。本宫知道,你恨我,或许,你也该恨我。”他说着忽的转过身,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目光灼然道:“可是,看在本宫这里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本宫,行吗?”
他的语气迫切而诚恳,我从未见他如此,有些不知所措,眼里随之一热,半晌,才抿紧双唇,点了点头。
李建成轻吐出口气,欣慰一笑,随低声问了句:“冻手吗?”
我点点头,抽回手,像他上次教的那样,双手轻搓起来。可却被他伸过手轻轻攥住,然后将我的手放进他的怀内,直探进他的袍衫里。
我一愣,随之感受到他肌肤的火热和胸口的跳动。我的心也随之一热,轻唤了声:“殿下……”
他笑,轻吻着我的发。直到我的手完全热了,他才放开。
我有些羞红的看他整理好袍衫,小跑着离开一些距离道:“殿下,要想热,还有一个办法的。”
“哦?”
我弯□握起一个雪团,说了句:“就是这样。”言罢,便向他抛了过去,他轻轻一偏头,就轻易的躲过了。然后也笑着拾起雪团,不停的向我扔来。我藏在树后左闪右避,却还总是被击中。而他哪次都可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