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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缘字谶-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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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神情恍惚的坐在院落一角,无意中听到的几句话,让我惊悸不安,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也暗自为世民担忧起来。我明白定是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开始着手步步紧逼,给李世民施加压力了。可要除于他们,对于带领过千军万马,身经百战的李世民来说,只如铲除一枚草霁一样容易。可他毕竟还是顾及手足亲情的,让一个人向亲人举起屠刀,要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不是担心他会失败,我也知道 
 63、 执子之手心香送(上) 。。。 
 
 
他不会失败,我担忧的是此刻,他内心的痛苦挣扎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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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执子之手心香送(中) 。。。 
 
 
直到太阳隐于山后,天边只剩一片火红的残霞,众人才陆续着从书房出来,我默然退到一边回避。直到几人都已出院,我听到李世民在房内略带沙哑的吩咐下人去备马,我才轻声进房。
李世民轻阖双目,满面倦容的斜倚在交椅上,我俯□唤了声:“世民”,却是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也许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能做的只是这样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他徐徐睁开双眸,俯□子,用双手捧起我的脸,然后将额头抵在我的脑门上。我情不自禁的顺势到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转瞬已是满脸羞红的垂下眼帘。
李世民正有些痴怔的看着我,便听有使女细声道:“秦王,车已备好了。”
我迅速起身退后一步,却是不敢抬头,我知自己的举动实是大胆了些,怕是连依莎都做不出来的。只听李世民轻笑了一声,便执起我的手出门。我心下微微轻松了些,能让他高兴就好。
李世民紧紧攥着我的手,直到上了马车才放开,还未等车门关好,已是迫不及待将我拥在怀里,低沉的说:“清梨,我想你……可是,我又怕见你,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你……从来没想到我会被一个女人所牵绊……唉……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不用再分开。”
将脸轻轻贴在他洁净素香的浅色锦衫上,轻声说:“我应了你,等回去便与爹讲,这两日就搬过来,你若……想见我,过来就是……我知你事务多,可也不要太忧心。”
他点点头,平缓了情绪道:“记得当年在晋阳刚刚起兵时,我只有十六岁,正是年轻气盛,只率了几人前去敌营贞察,不料误入敌阵。是大哥亲自率军赶来,奋不顾身的将我救出……”
他娓娓言来,似是对我讲,又似是在说给他自己。只让我越发心痛起来,我本想劝他,可我终还是住了口,因为这毕竟不是史书上僵硬而苍白的文字记载,而是摆在面前沉重而残酷的事实。我不能劝他放开手去做,因为他是身处当中,有血有肉的人。当亲情与恩怨和权力纠缠相斥时,我深知他内心的矛盾和困惑,可要得到这场灵魂和道德拷问的答案,只有靠他自己,尽管我早已知道那个答案是——残忍,而他也正在一点点的学会残忍。可我更不能劝他放手,因为我知道,一切都已是定局,谁都更改不了。而此时的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让他最终学会残忍的人竟然是我。
直到马车稳稳停下,张亮在外面低沉的禀了声“秦王——沈府已到。”我才发觉这段路原来是这么短,好像只转眼间便到了,看来快乐和幸福的时候,还真是过得飞快。随着张亮打开车门,我不得不从他的怀中离开,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中下车。
我的脚刚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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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瞥见前方墙角处一抹红衣女子躲躲闪闪的,却又不时向这边张望着,我只觉眉梢一跳,那身影那么眼熟,像极了虞小姐,我正焦急的欲仔细看清,就听爹的声音传来“张将军——”
我转脸见爹已走到近前,看样子是刚从秦王府回来。我一愣,忙唤了声:“爹”。随之慌乱的回身将车门掩上,顺势扫了眼车内的李世民,见他正低下头用拳头抵着鼻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爹在秦王府做事,自是见过张亮的。我红着脸,退到一侧,看着张亮与爹打了招呼,便辞了去,直到几人走远,爹才回身冷着脸扫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句:“进去吧。”
“是”我急忙上前推开院门,恭谨的站到一边,看着爹跨进院内,才向远处的院墙处扫了一眼,却已是空无一人。暗想是自己眼花了,长得像的人很多的,何况虞小姐和宇文成都正在洛阳开酒馆呢,又怎么会到长安来呢。
“秦王在车内?”爹负着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
“嗯?是——”我脚下一滞,顿觉窘迫至极。
正觉手足无措的站在院内,忽见娘抱着洗好的衣衫从一侧角门过来,我借机喊道:“娘,我帮你。”便紧着两步迎上去,接过衣衫。爹缓了缓步子,便大步进房了。
屋内已是麻黑一片,我将衣衫放到榻上,到案上点了一支蜡烛,随着豆大的火苗一点点长大,房里的光线也逐渐亮了起来。
我刚到榻边坐下,便见菀棠一掀门帘,笑着进来,“清梨回来了?”说完到榻边与我和娘一起边叠衣衫边打趣着道:“依莎公主可还好?”
我见爹正接过水儿奉上的茶轻吹着,随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嗯”了一声。
“可见到秦王妃了?她还好?”
见娘也问了,我知是瞒不过去,便索性直言:“我……没去秦王府。”
“噢?那你这一天去哪儿了?”娘满脸诧异。
“我……今日去看了前隋朝的公主。”我避重就轻的说。
“是杨广的女儿?你怎么会与她认识?对了,今早不是依莎让人来接你的吗?”娘一连串的问道。
“我与她也是第一次见面,不愧是公主,长得国色天香,色艺无双,实是可人呢。”我怕娘再继续追问,便接着说:“听说杨广的十几个儿女中,就剩她一人了。”
娘将叠好的衣衫放到一边,禁不住嗟叹:“一个金枝玉叶,原是锦衣玉食,蜜罐儿里泡大的,却忽的从天上坠到了地下,轮落至此。唉,真不知人这一辈子是怎么说起。”
“可不是,她如今一人住在城外的一个园子里,实是孤零。今日见了我,倒也觉得投缘,便要女儿去府上与她同住作伴呢。”我说完心虚的觑了几人一眼,只见菀棠凝神的听着,弯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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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却是似笑非笑。
爹也只是沉思着埋头吃茶。娘则蹙着眉说:“虽说是可怜她,可她是不得已一个女子撑个园子,我们则是有家有爹娘的,怎好搬出去,那像什么话?如若不然,让她过来与我们同住就是。”
我见娘不同意,爹也不表态,便有些心急的道:“她今日当着秦王的面前提起,秦王也说让女儿过去陪她些日子,女儿实不好推脱,便应了下来。”
娘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秦王的话,自是不能违拗,可你总该与爹娘知会一声,再回的,一个女儿家,自己就作了主,眼里可还有父母尊长?可还懂得规矩?”
我见娘动了气,知是自己任性了些,便低下头,不再作声。
那边小慧和红桃已将晚饭摆好。爹放下手中的茶碗,踱到案边坐下,轻淡的说:“先用饭罢。清梨搬去那边后,记得做事要有些分寸,克己慎行,别让人觉得咱是没家教的,平白的让人笑了去。”
我见爹应了,心里顿时清亮,忙答了声:“是,女儿记下了。”
娘起身到爹的身边坐了,摇头叹息一声:“真是姑娘大了不中留呢。”
“行了,别说些没用的了。清梨看看,再带个丫头过去罢。”
菀棠笑着接口:“就带水儿罢,毕竟熟识些,服侍起来也方便。”
我忙阻拦:“不用,水儿跟着你久了,还是留在你身边罢。”
“不碍事的,我在先生、夫人身边,还能亏了不成?倒是你,换了生地方,身边没个熟识些的怎行?水儿年龄虽小,可也算伶俐,好好调教,应该也可以挡些事的。”菀棠说着,又对水儿道:“你不是喜欢跟着清梨的么?以后清梨就是你的小姐了,你一定要尽心服侍。也已经不小了,不要只长着玩儿的心思,要学着沉稳机灵些,凡事不可逾礼,别让人觉得咱们没规矩,给清梨丢脸。”
“是,奴家都记下了。”
“好了,先用饭吧。反正也不远,菀棠你闲来可以过去玩儿的,我没事也会常回来。”我说得随意,可屋内的气氛还是有些低沉。我也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爹和菀棠的,除了娘,他俩都是心如明镜。
临行前一夜,娘在我房里一边整理一些随身衣物,一边千叮万嘱的。我抬眼见她足足整理了一大包衣衫物品,不禁笑道:“娘,你这是要把家搬过去啊?又不远,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多备着,还是好些。”
“缺什么,我再回来取就是。”
“行了,就这些了。”娘说着,将包裹打好放到一边,又问道:“娘说的话,你可都记得了?”
我笑着上前搂住她的脖子,撒娇着道:“是,都记得了。瞧您,我又不是没离开过家,还这么不放心。”
“就是爹娘总不在身边,才让你愈发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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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顿了顿,有些为难的开口:“也不知秦王他……何时能娶你过门,若是……真的能娶你,自是好事,就怕他一时兴起……那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娘……秦王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小声的辩解着,看来只有我自作聪明,连娘也已猜到了八九分。
“傻丫头,你还小,不谙世事,这些个凤子龙孙在外风流快活实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过,看着秦王倒也并非是那拈花惹草、薄情寡性的风流之人。唉,不管怎样,都是你的命了。”
我一时无语,自己对他的了解确是不多,只是他给我那样一种直觉,让我无理由的坚信。可是,娘的话忽的让我想起了吉儿、依莎,将来还会有无数的女子,心里便又莫名的浮上了一丝隐忧。
正沉默间,只听门外响起两声轻轻的扣门声,接着菀棠推门而入。娘见她进来,便起身道:“行了,你们姐妹两个好好絮絮话罢,也别说时间太久了,早些歇息。”
“嗯,知道了。”
见娘出了门,菀棠才笑着道:“这回不用再以依莎的名义唤你出门了。”
我脸微红,装着糊涂说:“真不知你说什么?”
菀棠注视着我,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先有大将宇文成都舍命相护,后又有秦王真心相待,想来还是你的命好,能得两个绝世英雄如此倾心。清梨,你这一生不白活呢。”
知她心里不好受,我轻握住她的手,安慰说:“菀棠,秦王已说了会娶你的。”
菀棠淡淡一笑,却透着一丝哀恻:“是你要求的罢?我知道,他的心里除了你,恐怕再也放不下别人了呢。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能这样也已足矣,我宁愿静静的守在他身边,远远的看他一辈子,也不愿去随意嫁个慵碌之徒,虚度终生。”
菀棠无奈而又凄苦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只觉得一阵锐痛,原来我的幸福竟是她的痛苦。
送菀棠出了门,我便熄了烛火上榻,眼前忽而是菀棠幽怨的神色,忽而又是娘担心的话语,忽而又是李世民深情的目光,甚至是院角处那抹红色的身影……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叠交错着,挥之不去,只让我心意烦乱,在辗转反侧间,天已微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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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执子之手心相送(下) 。。。 
 
 
清晨,和水儿上了李世民派来的马车,看着车外渐渐倒退的街衢房舍,乏意袭来,终是不胜疲倦,倚在水儿身上睡了过去。
睡得正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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