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字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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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劳烦胡太医,开些方子来吧。”
送走了太医,宇文化及喘了口重气,向众人抬抬手,疲乏:“既然没事了,你们也不用惦着了,都下去吧,成都还要静养。”
曾夫人俯到榻边,一手握着宇文成都的手,一手抚着他的脸,“成都,你可把娘吓坏了,你怎么这么傻,难道就不为娘想想吗?”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命大,哪就那么容易死?”宇文成都的声音弱弱没有丝毫气力。
众人已陆续着退了出去,宇文化及这
32、 不晓当时已惘然 。。。
才撩袍在案边坐了,斜了我一眼,冷漠着问道:“听说你与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交好?”
我一愣,他果然还是知道了,心里也明白这是万不能承认的,便疾口否认:“民女只是与他见过几面,并不熟,谈不上交好的。”
“是么?听说他倒很是紧张你?居然不惜冒着被毒蛇咬的危险,摸黑冒雨的为你捉蛇来治伤,还整整守了你一夜?”曾夫人走到我面前,声色俱厉。
我一紧张,不知如何答好。听她又咄咄逼人道:“一个女儿家怎么好私下与男子有往来?与成都也就罢了,如今又出来个李世民,令尊令堂就没教过你,女儿家要三从四德吗?还有,成都为你命都不要了,你就忍心看着他为你吸毒?”
我紧抿双唇,低声认错:“是,都是清梨不好,清梨知错了。”
“娘……不怪清梨,是孩儿吃醉了酒,先欺负她的……何况,那一夜孩儿也一直都在场,李世民与她确是没什么的,你不要乱想。”宇文成都急着为我辩解。我羞窘的垂着头,心里却热热的。
曾夫人叹了口气:“傻儿子,让娘说你什么好,我们宇文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多情的种儿?”
正说话间,有使女轻扣了两下门,端着药碗进来,毕恭毕敬的对曾夫人说:“夫人,公子该用药了。”
曾夫人扫了我一眼,命令道:“还不过去?”
“噢,是”我赶紧上前先轻手扶宇文成都坐起来,又取了个软枕垫到他的身后。才接过使女手中的药碗,在锦墩上坐了,开始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着他,心里却始终想着身后盯着我的两双眼睛,甚是紧张。
宇文成都吃着药,目光却如钉在了我的脸上一般,一刻也不肯挪开。
我也不看他的眼睛,只从牙缝中挤出极细小的一句:“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他笑着点头。直到我将最后一勺药送到他的嘴里,他却依然还在那意犹味尽的等着,我只觉好笑,边取出绢帕为他擦拭嘴角,边再次从牙间含糊的挤出一句:“很好吃么?”
“嗯”他笑着答应,已是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唬了一跳,这人怎么不分时间,地点,场合,随时都会失控。
我急得直向他使眼色示意,身后还有他的父母大人。可他根本不予理会,只是贪娈的看着我,好象一转眼珠,我就能飞了。
这眼神与以往不同,少了傲慢不羁,多了温柔怜惜,可却依然固执倔强。就像此刻我怎样瞪他,都不会退缩。
我就这样任他握着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稍有不慎,被身后的人看出破绽,无端遭训斥。何况眼前这个人是重点保护对象,我可不敢让他不悦。可他好象看出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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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偏偏得陇望蜀,来挑战我的忍耐力,竟然将我的手抬到唇边轻吻起来。
我下意识的抽回手,竟忘了腿上还有个药碗,一站起,白釉碗也跟着落到地上,一声乍碎。
我忙面红耳赤的蹲□去拾碗片,却听宇文成都“扑”的笑了出来,“小心着,别划手。”
我谨记着娘和婶婶的话,也不敢插言,直到拾完起身,才略向宇文化及夫妇二人所坐之处扫去,却发现椅案处早空无一人,却不知他们是何时出去的。便指了指那边,疑惑着问道:“令尊……令堂,是何时走的?”
“早就走了。”宇文成都笑道。
我顿时呼出一口气,随又不忘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以为然的笑笑:“清梨,我离不开你了。”
“言重了吧。”我将碗片交给门处的丫头,说得随意。
“等我好些了,我就与爹说,让我俩尽快成亲。”他却说得认真。
“你总欺负人,谁与你成亲?”
“这由不得你,抢,我也要把你抢过来。这辈子,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去。”
我暗哼一声,心道:你以为你是如来佛祖么?然后也不理他,便到一边的案上捡了本书来看。
“清梨,你到这里来看。”
“我不,你这人不老实。”我头也不抬的说。
他笑:“我不碰你就是,何况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不行,万一你再情不自禁怎么办?何况你还在病中,说了这么久的话,也该歇息了。”
“你不来,我就不歇息。”他干脆耍起了无赖。
我瞥了他一眼,“不歇息你出去跑啊,与我何干?”嘴里说着却还是坐到了榻边,嗔怪道:“哪还像个将军,整个一不听话的孩子。”
他满意的笑了笑。
我睄了他一眼,警告说:“闭上眼睛,不然,我还坐过去。”
他听话的合上双眸,可当我偶尔一看他时,就发现他还在看着我。见我看他便急忙打着哈哈:“呃……我想喝水。”
我实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与婵儿还真不愧是哥俩儿,连招数都一样。
直到用过午饭,答应他可以握着我的手睡,他才总算阖眼眯了一阵儿,我的手却始终被他攥得紧紧的,只要我微一动,他便会醒。我只好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俯在榻边,心里暗自叫苦,哄这么一个病人简直比哄清桐、清杉和婵儿三个人还要累。真是纳闷,这人一病了怎么和平素变化就这么大呢。不过,如果能让他暂且忘了输给李元霸的耻辱和痛苦,倒也好。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竟也睡了去。
等我睁开眼时,见他正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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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瞧,看我醒了很认真的说:“你流口水了。”
“嗯?”我大窘,迅速的抬手在嘴角处抹了一把,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已是嘻笑出声,旋即坏坏的说:“是不是睡得很累?要不要借你一半榻,上来睡?”
我抿了抿唇,白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他咳了一声,敛起笑意,“你,和李世民是如何认识的?”
他不经意的一问,我一愣,避开他探寻的目光,清淡的说:“刚不是说过了,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我不想听这些敷衍之词。”他语气轻和,却咄咄逼人。
我幽幽一叹,只好将在洛阳街头与李世民相遇,和他救了菀棠之事说了一遍,却隐去了很多细节。
他静静听着,然后无声一笑:“英雄救美——为什么不让我碰到?”
我不想再就此话题纠缠,便起身到一边香几上的缠枝莲大瓷盘里取了个柑橘剥了,刚将干净的橘瓣放到嘴里,便听他抗议道:“沈清梨,病人是我。”
我弯起嘴角,忙又取了一瓣送到他嘴里。他半仰在靠垫上,极是享受的轻阖双目,吃着我一瓣一瓣送过去的柑橘。我不甘的撇撇嘴,见他又张口等着了,顺手将一块柑橘皮扔到他嘴里。看着他美美的一嚼,接着一咧嘴看向我。我无辜的笑笑:“失误”
他却无所谓的细嚼慢咽了下去,见我瞠目结舌,说了句:“你给鹤顶红,我也吃。只要是你给的。”
我无言一笑,也不去考虑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不过,感动还是有一点的。
两人拌嘴说笑着,直到晚霞绚丽的余光筛过格窗。他才肯让我回去,走时还不忘嘱咐,“明日早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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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水欲静而风不息(上) 。。。
一连去了许国公府数日,每日都是一早宇文府上便派人过来接。然后,宇文成都总是要缠着我到天黑才肯放我回来。
连续月余,他的身体也已基本痊愈,可他还是会对我说哪里哪里不舒服,我知道他是怕我不去。只想让他高兴,也不去揭穿他。反正早早晚晚都是要在一起的,何况他对我真的很好。
太阳已露出红红的笑脸,天边处翻腾着淡紫色的朝霞,天高云淡,晨风清爽,许国公府内葱郁的树丛里一片鸟语啁啾。
我手里捧着一早刚褒好的茶香猪骨汤,刚走到宇文成都的院前,便见他的使女红玉迎了上来,小声问道:“小姐今日怎么晚了?将军等急了呢。”
我捧了捧手中的瓷罐,“褒汤时间长了些。”说着,与她一同入院。只见宇文成都正唬着一张脸倚在院内的竹榻上晒着太阳。知道我进院,也不佯装不见。
“将军,早饭还摆在房里吗?”红玉小声的问,这一个月来,宇文成都都是等我来一起用早饭的。
见他像没听见似的不答话,我便说了句:“就摆到这儿来吧。”心想这人也太小气了些,不就晚来了一会儿吗?何况也没晚多少啊?顶多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呢,况且还是为了给他褒烫呢。
见红玉几人摆好了几样糕点、小菜和雪梨莲子粥,我又把骨汤盛在碗里,推到宇文成都面前,“快些喝了,一会儿凉了。”
“手疼。”他冷冰冰的说,也不看我。
我忍着笑,索性取过碗来,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不无委屈的说:“起那么早来褒汤,却还要看人家脸色。”
他瞟了我一眼,一口将那勺汤喝了,估计是良心发现,随又无所谓的笑说:“清梨,你褒的汤真好喝,这宇文府的厨子怕是没一个能赶得上。”
我仍旧面色不郁,心想,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以前最拿手的了。
见我不理他,到我手上取过汤碗,舀起一勺,便过来喂我。我别过脸佯装不悦:“谁要你喂,我手也不疼。”
他呵呵笑了:“你不喝?我可都喝了?”说着真的捧着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不怕有毒吗?”
他一抹嘴:“不怕,有毒我也愿意。能死在你手,我心甘情愿。”
我低头笑笑,自顾取了一块菊花酥吃了起来,却听他悠悠着说:“生病真好,记不得有多久没这么悠闲自在了。”
我心中微动,如果按照历史的车轮前行,他以后怕是也没有多少这样的日子了。生活如若能就此停下该多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小两口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婵儿一阵风似的旋进院。
“说悄悄话也不能告诉你啊。”我笑着打趣,却见宇文成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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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笑得一脸灿烂,才发现自己接的这是什么话茬啊,好象承认和他是小两口了似的。
婵儿一脸嘻笑着:“那是”
宇文成都却愈发得意的对婵儿道:“你来得晚了一步,你嫂嫂给我褒的汤都喝完了,极是好喝呢。”
“哦?是吗?嫂嫂你可够偏心的,有了哥哥,就忘了婵儿了。”
“你若再乱叫,我可不理你了。”我脸色羞红,还没成亲怎么就叫上嫂嫂了?
“是哥哥让我叫的。”婵儿痛快的招了,我白了一眼正坏笑着的宇文成都。
“嫂嫂你不知道,你一来,哥哥就满面笑容,心情大好,可你一离开,哥哥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又是你哥哥让你说的吧。”我想谁信啊,这哥俩想必又在唱双簧呢。
宇文成都手上的茶碗略一顿,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婵儿也急着道:“这个可不是的,哥哥让我做的,我可对你都毫无隐瞒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信你就是。”
婵儿这才笑笑执起我的手:“嫂嫂,走,陪我去园子里转转,这些日子就陪哥哥了呢。”
“不行,我是病人,你嫂嫂要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