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番外-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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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脚步凝滞,几乎不敢再向前迈步。
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似乎那里正有一个大‘惊喜’等待着她去拆阅……
她定了定神,摇了摇头,极力忽略心底的那抹不安。
又向前走了几步。
只要再绕过一块假山石,便能看到陶然亭了……
“梵香哥哥,你好坏!静儿不依!”
北宫静儿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声音里带了抹小女孩的娇嗔。
“静儿乖,其实你戴这个梅花花环真的很漂亮的。”
一声清冷慵懒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声音带了一丝疼宠。
无比的熟悉……
那一霎那,风凌烟只觉一道天雷直劈额顶天灵盖,
一股冰冷之气自脚底直灌上来,凛冽非常,
瞬息之间全身麻木,呼吸全窒,耳中嗡嗡直响,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
宫湮陌!
这竟然是真的宫湮陌的声音!
“啪!”
手中的托盘失手落地!清脆响亮!
“谁?!”
一声断喝,几条黑影像土行孙一样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瞬间将她围在正中。
………………………………………………
晚上还有
一家人的团圆饭
刀光,剑光耀眼生花,寒光闪闪的剑尖离她不足两寸距离。
“怎么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似响起耳边。
风凌烟耳中嗡嗡作响,眼睛尚不能聚焦。
只看到一团模糊的白影。
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我是来给皇后娘娘送披风的……”
声音莫名的抖颤,腿脚也有些发软。
“是兔儿吗?”
皇后娘娘的声音传了过来:“都下去吧。她是给哀家送东西来的。”
那些围拢住风凌烟的隐卫一躬身便散去。
瞬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土遁到那里猫着去了。
风凌烟狠狠一咬唇。
剧痛让她终于神魂归位,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身月牙白衫金丝走绣绣云纹,披着一件白狐皮的披风。
头上束着一支羊脂美玉的簪子。
泼墨似的长发在身后飞扬。
月朗风清般优雅的面容,海潮般深邃莫测的双眸……
她摇摇头,努力睁大眸子,上下打量这个人。
不错,她没看错,真的是他!
不是别人假扮的!
没有人可以拥有他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散发的慵懒而又高贵的气质……
没想到——
没想到她日思夜想,终于——又看到他了!
狠命才能压住双唇的抖颤:“梵……梵香……”
“梵香哥哥,是谁啊?”
一个身穿鹅黄裙衫的宫装少女走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对面之人的手臂。
动作流畅的像是早已这样挽住他多少次了。
风凌烟原本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
但看到他们相挽的手臂,她的脚步又生生被定住。
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北宫静儿俏脸一变,忍不住怒喝。
风凌烟双眸紧紧地盯在他们相挽的手臂上。
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大群马蜂在里面乱转。
在这一刹那,是一片空白。
几乎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明明那么讨厌北宫静儿不是吗?
为何不将她推开?
就让她这么亲密地抱着?
难道——
他被人下了药?
失忆了?!
这是风凌烟凌乱的头脑中唯一的念头。
怪不得他这两个月一直没来找自己。
怪不得他失踪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在这一霎那间,风凌烟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想到这么天雷狗血的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人正是宫湮陌。
看到风凌烟,他眸子里闪过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相对于风凌烟的激动,他反而显得异常淡然。
微微蹙了一下眉,忽然缓缓开口:“阿烟?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凌烟呆了一呆。
一句话不经大脑,几乎脱口而出:“你……你还认得我?”
宫湮陌凝眸看着她,墨玉般的瞳仁里却没有半丝温度。
淡淡地道:“你是阿烟,我为什么不认得你?”
“阿烟?哪个阿烟?我的全名是什么?”
宫湮陌目光有些奇异,眉峰微微挑起。
他始终双手抱臂,优雅慵懒中又有一丝不耐:“云凌兔,你傻了么?怎么总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风凌烟微张着嘴,傻傻地后退一步。
头脑中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
伸手扶住旁边的假山石。
他记得她,认得她。
可是——
可是态度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冷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因为某个她不知道的原因,假装的?
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假装对她无情,故意给别人看?
她脸色苍白,目光漫漫向他瞧了过去。
极力想从他的神色间找出点什么……
没有!
他的神色如常,连眼神也一丝波动都没有……
北宫静儿始终抱着他的一条手臂,现在更是连头也依偎在他的手臂上。
看上去如同小鸟依人。
俏脸挂着一抹笑,一抹得意的,示威性的微笑。
她头上戴着一个花环,不知道用什么细草编织的。
上面插着几朵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风凌烟仓促回头,不想再看。
第一次觉得原来梅花是如此难看的花朵——
“兔儿,快到亭子里来,别在风口里站着,仔细着凉。”
北宫皇后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了,你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先到亭子中来。”
宫湮陌终于再一次开口。
伸手似乎想来牵她。
风凌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梵香哥哥,静儿也有些冷呢。”
北宫静儿微微抿了抿唇。
“笨蛋,谁让你不穿暖和一点?”
虽然是斥责的语气,却有宠溺的意味。
宫湮陌顺手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在北宫静儿身上:“这样暖和一点没有?”
北宫静儿巧笑嫣然:“暖和多了。”
风凌烟的身子也在发抖。
却不是冷的。而是气的。
虽然——
明知道这可能是宫湮陌的一步棋。
心底还是像被猛刺了一刀,疼的几乎要弯下腰去。
肚中的宝宝大概也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不安地在里面拳打脚踢。
风凌烟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傲然挺立的树。
原本因为赶路脸上出现的那点胭脂红色迅速褪尽雪白。
梅花花瓣随风飘散,有几瓣落在她的肩头。
被她嫌恶似的拂掉……
她神色依旧很镇定,
,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只是手指在袖内握紧。
指尖刺入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渗出。
她也像是毫无察觉。
“该死,你把皇后娘娘的孔雀裘弄脏了!”
北宫静儿一声低呼,弯腰将那件落在雪中的孔雀裘捡了起来:“这可是别国进贡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别在外面站着了。都进来罢。”
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金萱帝终于开口。
“一件衣服而已,静儿,不许对兔儿无礼。她以后也是梵香的侧妃,也算是你的姐妹。以后你们要和谐相处。”
北宫皇后大度地开口,终于走了出来。
拉着风凌烟的手,忽然微微一皱眉:“兔儿,你今天穿的也单薄了些,你的手好冷!”
自北宫静儿的手中接过那件孔雀裘,披在风凌烟身上。
风凌烟全身僵硬如同石头。
孔雀裘华美灿烂,衬的她脸越加雪白。
她头脑中一片空白,近乎机械地随着北宫皇后走进亭内。
陶然亭说是一个亭子,其实却是一间屋子。
四面都是镂空的窗子,
里面清新透亮,亭内笼着火炉。
中间有一张大荷叶形碧玉桌子,四面设着几张式样奇古的椅子。
桌子上摆满了珍馐佳肴。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温暖如春。
菜未冷,酒尚温。
可以想见她没来时,这里是多么和谐温馨的情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来告诉她?
就算是个计谋好了,可他为什么不用传音入密给她解释一言半句?
她很想单独问问他。
可是——
可是她的传声入密没有练好,这里的金萱帝就是高手,说不定会被他听到……
风凌烟心中似一团沸水在里面翻滚。
脸颊先前雪白,此刻却泛起了不健康的潮红。
身子火热,手脚却冰冷。
………………………………………………
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来,来,都坐下。这是我们的家宴,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兔儿,你也坐下。哀家知道你一直打听梵香的消息,现在他来了,你应该高兴了罢?”
北宫皇后拉着风凌烟在身边坐下。
北宫静儿眸光闪了一闪,抢先一步挨着风凌烟坐下。
这样以来,宫湮陌便只能挨着北宫静儿坐下。
五个人团团围坐。
北宫皇后让侍女为风凌烟也添了一个酒杯:“兔儿,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风凌烟正有些出神,神智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中。
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来。
想也不想,一饮而尽!
这酒并不算辣,风凌烟却忽然呛咳起来。
那酒似乎一直辣到嗓子里。
让她呛咳的头脑发懵,伏在桌上起不了身。
“阿烟,不能喝酒便不要喝。”
宫湮陌又一次开口。
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嫌她扫了他的兴一般。
风凌烟好不容易止住咳。
她慢慢抬头,盯着宫湮陌。
目光直直的,似想自他身上找出另外一个人来:“你……你真的是梵香?”
宫湮陌微微拧眉,语调冷冷:“阿烟,难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我?”
风凌烟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忽然大笑:“你这些日子真的去打土云国了?真的——一直和她在一起?”
宫湮陌神色不变,淡淡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是对的?!
风凌烟看着他,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那——那些家信也是你写的?”
宫湮陌眸中光芒闪动,看了北宫皇后一眼。
北宫皇后叹道:“兔儿一直惦记你,你写来信哀家自然要拿给她瞧瞧。”
原来——
那些信也是真的……
怪不得字迹这么像,根本就是他写的!
……………………………………………………
今天到此为止。
洪波暗涌
想起信的内容,里面除了报告战事,还写了他和北宫静儿的情事……
他带她去看夕阳啦,北宫静儿替他犒赏三军啦……
当初以为是假造的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此刻字字句句却在心头浮起,透过字里行间。
她似乎看到了他和她手牵手共闯天下的双双俪影——
心口一阵闷闷的抽痛。
风凌烟忽然哈哈大笑:“好,很好。恭喜贤伉俪凯旋而归!来,喝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