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凶猛[完-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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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局对她来说,有三个极其重要的转折,一是十万两银子,二是谢歌弦的信,二是王公公此次携带的批文。
只是那十万两银子,姬御风是不是答应得太轻易了?虽说她将姬太妃的团扇拿了出来,虽说她只是借,但那毕竟是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他只要心里有一丁点迟疑,即便不拒绝,也完全可以拖上十天半个月,可当日他却给得那么爽快。莫璃微蹙了蹙眉头,眼下回想,十八名士缎这一事虽发生的很突然,但对她这边来说,好像又太过顺利了。还有韩四道,她知道,现在他对她不仅没有置之于死地的心,而且还是有扶持一把的意思,虽然这些他都含有私心。但他在这起事件里,真的只站在莫三老爷那边?
事若反常必为妖,可这件事里,到底谁是妖?
莫璃看着天,心思略显沉重,即便都安排好了,但真正结果未出来,谁都不敢拍板。
阿圣从库房里出来后,习惯性地往这看了一眼,即瞧着那抹淡色的身影。春日的阳光将她线条完美的侧脸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淡淡的金辉洒在她银底暗花襦裙上,春风徐徐吹来,衣袖裙摆微微拂动间,她整个人即反射出点点碎光。
“怎么站在外面,虽是春天了,但天气还是有些冷,小心着了凉。”
莫璃正兀自出神时,旁边就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她回过神,转头一看,然后一叹:“我以为自己能沉得住气,却还是有些坐不住,而且这事情越是想,就觉得里头的疑点越多。”
“什么疑点?”阿圣走到她旁边时,正好又一阵风吹来,他感觉面上有丝丝凉意,便又道一句,“进去说。”
莫璃却摇了摇头:“吹点风,脑子能清醒些。”
阿圣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撩开帘子进了厅内,莫璃正不解,只是还不待张口往里问,他就又返身出来了,且手里还拿着件玉色披风。
“你身体单薄,既然要在外头待着,就该多注意些。”他说着就抖开手里的披风,很自然地为她披上,接着帮她系上带子。莫璃醒过神,不由就往后退一步,阿圣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谢谢,我自己来。”她张口,就要接过他手里的带子。他却三两下就帮她给系好了,再顺便帮她整了整披风,然后才道,“你刚刚说的什么疑点?”
莫璃垂下眼看了一会那已经系好的结,恍惚间,忽的想起他那颗狼牙还在自己那,便下意识地抬起脸道:“对了,你的那……”只是刚对上他的目光,她却不由住了口。他背着光站在屋檐下面对她,外面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周边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光和影的作用下,令他面上的五官看起来愈加棱角分明。特别是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那双眼,既然带着男人的深沉又带着孩子般的认真,对上那么明明白白的眼神,竟令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风拂在她脸上,感觉却好像是他的呼吸触在她面上一般,带着一丝微痒。
“怎么了?”见她说了半句后就停了下来久久不出声,阿圣便问了一句。
莫璃回过神,即移开眼,看向别处:“哦,那天巴彦大哥将你脖子上挂的那颗狼牙交给我,让我给你,我这几日因事儿忙,给忘了,你没着急吧。”
阿圣一怔,随后便道:“原来你拿着了。”
“嗯,我这就给你拿过来。”莫璃说着就侧开身,下台阶,只是她刚一抬步,阿圣却忽的抓住她的手。
第一卷 涅盘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情
“不着急,放在你那也一样。”阿圣轻轻拉了她一下,“先接着说刚刚的事,你怀疑什么?”
她看着还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宽大,有力,骨节分明,手背上有青筋微微浮起,跟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明显不同,被他抓住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干燥的温度,以及因生了薄茧而显得粗粝的纹路。
注意到她沉默的目光所向,阿圣手微紧了紧,片刻后才有些不舍地松开,然后低声问了一句:“你不讨厌我这样抓着你,是不是?”
莫璃抬起眼,对上那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沉默一会后,不知怎么,就不由自主地摇头失笑。一般人问这句话,应该是用不喜欢才对,他却用不讨厌这三个字来问,于是无论她是点头还是摇头,都是一样的答案。
阿圣见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阳光打在他年轻且英俊的脸上,令那双满是含笑的眼瞬时绽放光彩。
“你笑什么。”刚刚沉重的心因这不由自主的一笑而略放松了些,只是回过神后,却看到他还是那般看着自己,金辉落在他发上反射出来的光泽,有种说不出的干净。
感觉到她心情似乎好了些,阿圣面上的笑更深了,两眼泛着光地打量着她:“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看你笑。”她问,他就答,简单而直接,春风撩起他额前的刘海,在他眉眼前温柔地拂动,凌乱了乌发下的淡影。
就在此时,薛姨娘正从内院往二门这过来,今儿她打算出去一趟,借着上香求愿的机会找王大户商量些事。只是当她走到二门那时,忽然就看到前厅门口站着的一对人影,她下意识的就站住脚,同时往旁一躲,并让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别出声。
他每次都这么直接明白,莫璃不由又想起安县那个晚上。怔然片刻后,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看了看他年轻的脸,看了看他充满活力的身体,想到他的心意,若说心里没有一丝温暖和欢喜是假的,只是她却并非真是那怀春待嫁的少女。
已经春天了,然而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阿圣,你知道我——”莫璃斟酌着开口,只是一时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可还不等她说完,阿圣却忽然转头往二门那看了一眼。莫璃即发现他眉头微皱,不由就收了口,不解道:“……怎么了?”
阿圣刚要张口,却这会外面就传进来贾黑急巴巴的一句:“东家!东家!快,快,咱赶紧上织染局去,您料得没错,王公公过来了,谢大人也回来了,正好赶上莫二老爷那边剑拔弩张的时候,如今大家伙都往织染局那边去了。”
莫璃一下子收了心,急忙朝贾黑走过去问了眼下的情况,然后即让阿圣备车。
……
瞧着莫璃等人匆匆离开后,薛姨娘才噙着一丝冷笑从那角落里走出来,心里哼了一句:我就知道,一个姑娘家整日里在男人堆里打滚,还能不出点事,贱人!
当日若不是阿圣将她跟王大户堵在屋里,那她瞧着这伙计还是有几分顺眼的,毕竟小伙子年轻,又肯干活,相貌也不错,只是穷点罢了。可自出了那事后,除去莫璃外,阿圣也成了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每次一想起这个人,薛姨娘就觉得寝食难安。
……
织染局的议事厅离云裳阁有段距离,因路上还要问贾黑许些事,于是莫璃也没忌讳那么多,就让贾黑跟她同坐一辆马车过去。
“王公公和谢大人是什么时候到永州的?”
“听说昨儿下午就到了,只是谁也没通知,刚刚才派了人过来到处知会。”贾黑略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东家,王公公今儿应该是直接公布那事的吧?只是昨儿谢大人怎么也没跟您通一声消息,害得我昨儿一晚上都没合眼,就怕今儿这事给黄了。”
“昨儿下午就到了……”莫璃沉吟一会,又问,“刚刚时兴作坊那都出什么事了?”
“嗨,还不是户部那边的人咬死咱那批缎子犯忌了,要整个收走,莫二老爷哪干啊,跟着刑部的人就出来和稀泥。于是接下来又是老一套,让莫二老爷将整个工序流程细节配方等都交代一遍,以正清白。总归当时是乱七八糟地闹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贾黑说到这,就笑着看了莫璃一眼,“东家说的没错,那些人其实全都是在做样子,架势摆得极唬人,其实只要背后的人没分出个胜负,就没到真章的时候。不然这事哪由得莫二老爷多说一句,当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官府要欺负起人来,哪里真会跟咱讲理。”
“织染局那边是以王公公的名义请大家过去的,都请了谁?”
“请的都是丝行的人,莫家的几位老爷子自是在其中的,哦,永州丝行的掌事也去了。如今丝行每季公布各等级的丝料,从名称到产地都需要向商部报备一声。所以每年商部派人下来,往往会有直接指定丝料作为朝廷特批贡物,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大事,不可能不重视。”贾黑说着又看了莫璃一眼,再次问,“东家,你确定今儿这事咱肯定能十拿九稳吧。”
“……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这特批之事真被咱拿下的话,那么,很可能莫三老爷也是被人当刀使了。”莫璃沉吟一会,就轻轻道了一句。
“何以见得?就让莫三老爷跟莫二老爷打上一架,对他有什么好处?”
“磨刀石,看哪把刀能磨得更加锋利光亮,同时也是想看清楚我手里的底牌吧。”莫璃想着就淡淡一笑,“没有危机,怎么能看得出大家手里握着的底牌。”
贾黑沉默一会,就问一句:“那东家心里可有底了?”
莫璃摇了摇头,便暂时抛开这事,然后又问了几句关于时兴作坊的情况,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在心里思量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小半个时辰后,莫璃赶到织染局时,还不待她进去呢,就瞧着大家都往外出来。
“哦,原来是莫东家,恭喜恭喜啊!”最先出来的一位姓张的掌柜一瞧着莫璃和贾黑,即一脸笑地走上前来拱手道贺。跟着后面出来的人也都纷纷走过来,只是每个人面上的神色却是各有不同了。莫璃跟贾黑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贾黑忙呵呵一笑,然后就对那张掌柜道:“之前听到消息晚了,我和东家这才过来呢,你们怎么就都出来了,敢情我跟东家都错过了这一次聚头,张掌柜怎么倒还道喜来了。”
旁边一人即有些酸溜溜地道:“看来莫当家和贾掌柜今年是走了鸿运,甭管是错过了什么,唯独好事没有错过。”
贾黑故作不明:“不知李掌柜此话怎讲?”
出来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有一人从人群中走过来,先是打量了莫璃一眼,然后才对贾黑和莫璃点了点头:“想必两位就是云裳阁的东家和掌柜?”这人过来后,旁边的那些个掌柜东家们皆主动让出一条道,因此人就是永州丝行的掌事丁向楠。
但凡是做丝料这一行的,心里都清楚永州丝行,这所谓的丝行并非是谁家的商铺,而是永州专门做丝料买卖的几大豪商们,为了避免恶性竞争而设立的一个合作商社。如此,这个商社推举出来的掌事,其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至少一些实力不够的商户是绝不敢跟丝行作对的。
“见过丁掌事。”丁向楠走过来后,莫璃便也朝他点了点头。
“早知道莫东家是位女子,却不想这么年轻。”丁向楠淡淡一笑,“恭喜莫东家了,今年商部特批的丝料里,有十八名士缎的名。”
虽然之前就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事后,贾黑还是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足足愣了好一句,才勉强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含蓄地点头跟大家谦虚几句,然后才连着追问具体情况。
丁向楠却没这闲时间跟他们这些人闲谈,客气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而她一走,旁边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有的不服云裳阁怎么撞上了这等狗屎运,有的不解那十八名士缎不是已经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