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陨落之时-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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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殿。
半圆形的飘窗前，小雪已经靠着睡着很久了。
梦里出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她吓了一跳，随即醒来。
现在的东方领地已经逐渐趋于平稳，虽然政权发生了改变，不过星国的女王陛下还在，那么星国的子民必定会效忠于伟大的女王。
“谷雨那家伙不知道去哪里了。”小雪喃喃地抚上窗沿，半开的窗，风里有着盐味，夜幕低垂，像一张巨大漆黑的网，笼罩着这片宁静的大地。心头涌现的不安，随着东方领地的新领主谷雨的失踪开始。
说失踪也不是，小雪想起谷雨走之前和她说的，除了交代一些日常的政务之外，谷雨说她这次去王都朝贡，也许会离开很久。让她不要太担心，说时间到了就会回来。
小雪不担心谷雨，因为谷雨是她见过最强悍的人。但她还是觉得有事要发生，因而深深牵挂着远在王都的女王陛下。她只担心陛下，尽管八白殿下在书信中安慰了她，并且说明了陛下只是因为被王公贵族们的婚约请求弄得烦不胜烦，而由夏至陪伴去了王都的别苑静养，让她好好辅佐谷雨治理好东方领地即可。
但正是因为八白殿下的书信，使得小雪的不安感越来越大。她怎么会不了解共事多年的八白殿下，他的十句话里有九句是谎言，唯一一句真话大概就是他比谁都希望陛下成为至高无上的星王。
“陛下…”小雪交握住双手，如往常一样祈祷着，“请您一定要平安无事，小雪最爱的人是您，小雪愿意用生命守护您的一切…”

夜空下的南方领地，抬头，看不见半颗星斗。
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灯光璀璨，喧嚣繁华的大都市，并没有因为夜幕的降临，而稍稍　
　36、赌　。。。　
　
　
安息。走在泥泞阴暗的小巷里，谷雨揪紧了领口。
“怎么了？”走在她后侧的四碧随意地问。
“想回去了。”谷雨说，垂落的眸光有些黯淡，“那家伙会不会想我。”明知道那家伙心里只有女王陛下，可仍然会奢望在她的心里会有一寸地方是属于自己的。
“我不想回去。”四碧交叠着双手枕着后脑勺，“北方领地，都是一成不变的风景。雪，雪，雪。”雪地里的血，血，血，还有那个烦人的死缠着自己不放的女人。
谷雨斜睨了四碧一眼：“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要叫鲁道夫了。”
“什么？”一脸懵懂地回视她，四碧眨了眨碧绿色的双眸，绿宝石般粲然幽深的眸子，就像是——…
“鲁道夫这个名字的意义…”谷雨盯住四碧深沼般的双眸。
象征着自由高贵的狼，永远不被束缚，也永远孤独的存在。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谷雨撇撇嘴，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话说一半。”四碧轻声抱怨，却也没有追究。他不感兴趣别人说了什么，或者说过什么，他只在乎自己，还有他的孪生哥哥欧。菲尔。
而在乎哥哥的原因，也仅仅是把他看作另一个自己。
但这样就够了。

冰封的天与地。
剧痛中他苏醒过来。
“醒了？”绝美的人儿报以温柔的微笑，“你的生命力还真是强。”
“我在哪里…”
“这里已经是北方领地的边界了。”绝美的人儿耐心地回答。马车里，美人儿悠然地坐着，无人驾驶的马车，马儿却十分听话地驱步向前。
“我在哪里…”他又问了一声。
“你在温暖的马车里。”美人儿轻抚自己的娇颜。
“我在哪里…”他最后问道，接着又陷入昏迷。
“你在我的身体里。”感觉到他的灵魂在身体里安静下来，美人儿异色的双瞳里泛起阴鸷的光芒，长而卷翘的睫毛半阖着，掩住了那一丝潋光。邪美妖冶的容颜，几乎与这漫天皑皑白雪相融的修长纤柔身躯，璀亮晶澄的异色双眸，无法窥透。
他有很多称谓。有人喊他魔族的圣女大人，有人喊他一白水星殿下，也许过段时间就会有人喊他夏至大人。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一个是他真实的身份。
“雅哈莉…我亲爱的宝贝…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会喊我什么呢？”
真的好期待呀…

“父王！”
浑噩中她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透彻心骨的寒意蔓延至全身。
“你赢了。”有声音冷冷地自头顶上方响起，“我现在舍不得让你死了。”
有股力量回到了她的身体里，这是二黑土星砂的治愈之力…
“不要太得意，九星砂只能救你一次。”欧。菲尔抱着她的上半身，不甚粗暴　
　36、赌　。。。　
　
　
，“我对你的耐性已经消耗完了。你不该去招惹三绿木星的结界。”
虚软地伏在他的臂弯里，雅哈莉静静地开口：“你是不希望我去招惹他吧。”
“……”环着她的双臂陡然变僵。
“他是谁？早苗萌的好友志子，还是九年前被你杀死的七赤金星？”雅哈莉望进欧。菲尔墨绿色的眼眸深处，“告诉我，你没有后悔吗？杀死你心爱的人，没有后悔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没有后悔吗？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没有后悔吗？”
“……”够了！他收紧了手臂，力道之重让她隐隐生疼。
雅哈莉偎近浑然无觉的欧。菲尔，反抱住他的腰际，贴近他的耳侧。
“告诉我！我的九星，我的骑士，欧。菲尔，你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赌上全部命运，也要守住南方领地的你。
从来没有后悔过吗？




37

37、看不见的风　。。。　
　
　
“呵呵。”欧。菲尔发出轻笑，刚刚脆弱的表情仿佛水汽般蒸发，像雅哈莉的幻觉。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陛下，我真不敢恭维您的想象力。”欧。菲尔从床侧站了起来，“我只服从于强者，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任何生物也避免不了。”
“……”雅哈莉紧咬着唇，瞪视着他。
“如果是伟大的星灵要这些劣等的人类灭亡，那我又为何要去阻止呢？”欧。菲尔嘲讽似的笑着反问。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半响，雅哈莉才笃定道：“你会后悔的。”
调开视线，欧。菲尔的笑容依旧优雅迷人：“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待到欧。菲尔离开，雅哈莉终于松了一口气。
果然有不对劲的地方。
身上的伤口被治愈了，二黑土星砂的力量回到了她的体内。然而，南方领地的真正秘密不在于此，当她利用自身的血液去吸引结界的藤蔓时便清楚了。
欧。菲尔所使用的力量，并不是九星砂的力量。
因为九星砂是依附于王的存在，如同九星，应该是最忠诚的仆人。
但欧。菲尔所设的结界，伤害了她。
只差关键的一点，就可以把所有的谜团都解决了。
对，只要欧。菲尔不是三绿木星……

星历218年。
提弯月，幻觅，虚。
三绿木星的宫殿。
“王上驾崩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七赤你的错。”
“如果我死了，你会替我守护南方领地吗？”
“不会。”
“三绿…”
“我会陪你一起死。”

愚蠢！
只有那个愚蠢的男人会舍弃自己尊贵的身份。
选择毫无意义的死亡。
欧。菲尔站在宫殿中央的水晶吊灯下，光影朦胧，让俊雅如斯的他看起来格外不真实。
影像魔法阵里的莉娜不由地因他恍了神。
多么相似的面容，但四碧从来不会露出像欧。菲尔这样人畜无害的微笑。
“真劳烦您愿意抽出时间见我们一面。”莉娜提拉着裙摆，恭敬地行礼道。
“莉娜小姐无须多礼，北方领地的事也让你操心不少。”远程的影像传送魔法，是普遍使用于当时星国的通讯中，只不过在南方领地，鲜有人听闻。
“欧。菲尔殿下客气了。”
“是么，我们只是互惠互利，只要莉娜小姐愿意遵守游戏规则。”欧。菲尔笑笑，绿眸里闪着温和如玉的光彩，却令人不自觉胆寒。
莉娜阴沉下俏脸，不发一言：“……”
“如果莉娜小姐够聪明，就不应该派自己的使节大寒小寒来接近目标。”欧菲尔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我已经替您清理门户了。”言下之意，他处理了大寒和小寒。
忍下怒火，莉娜漾开一抹友善的微笑　
　37、看不见的风　。。。　
　
　
：“有劳殿下费心了。此次只是想提醒殿下，四碧殿下目前下落不明，有可能已前往南方领地。”
“啊，我知道了，多谢莉娜小姐的提醒。”欧。菲尔并不想透露他早就知道，并且同四碧来的，还有现任的二黑土星谷雨。
“殿下，莉娜没有其他要求，仅仅希望您能念在您与四碧殿下的兄弟情份上，放过他一马。莉娜自会率领北方领地大军协助您的统一大业。”
“呵，莉娜小姐还真是痴心。我明白了，如果我遇见我的好弟弟，一定会将你的心意传达给他。”关闭魔法阵之前，欧。菲尔不忘在心底补充。哪怕见到的是他的尸体，我也会把你的心意送上——…

“好痛！你干嘛突然停下来！”谷雨揉着被撞疼的鼻子抱怨道。
“有人。”四碧嘘了一声，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果然话音刚落，巷子的阴影处就走出来一个人。
紧张消失，谷雨松了一口气：“法兰西斯你终于回来了，有找到九星砂和圣鲁瑟达斯吗？”
法兰西斯不语，把身后用蓝布包裹住的长剑丢给了谷雨。
“这是圣鲁瑟达斯么。。。”谷雨接住沉重的剑身，感觉到剑身上纯灵力的流动，上面也有女王雅哈莉的气息。
“你潜入宫殿了？”谷雨问，却发现法兰西斯已经不见了踪影。
“啧，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谷雨皱眉，身侧的四碧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既然能顺利潜入，为什么不先去找女王陛下。”四碧凉凉地抛出一句，引来谷雨的瞪视。
谷雨捶了他一记：“我说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会把看到的事忘记。千万不能让陛下知道，不然我第一个杀了你。”
四碧斜睨了她一眼，耸肩：“这是威胁。”
“对，这就是威胁。”事关王室的尊严，说什么也得死守秘密。
对谷雨的执着，四碧倒不置可否。王室还怕丑闻不够多么？上任王不也在民间留有一私生子杰西卡么。
不过耳边立即传来谷雨故意压低的声音：“四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不管王室曾经有过什么。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护她爱的人。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陛下。”若陛下受到伤害，小雪一定也会非常难过。她不愿见到小雪伤心，理由仅此而已。
人终其是自私的，不为自己，即为所爱之人。

王都。
“怎么办，怎么办！”影像传送魔法阵里，出现了焦躁的五黄，一头凌乱的短发，线条优美的下颔，暗褐色的胡渣好几天也没有修剪了。
魔法阵这头的八白仍然老神在在地品着新进贡的红茶。当然他是有些后悔，太早告诉五黄有关陛下失踪的事情了。
“喂，我说八白，直接派兵攻打南方领地吧。”五黄双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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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魔法阵两侧的灯柱，激动地冲着八白吼道，“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陛下当初之所以会出走，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逼婚。”太过分了，明明陛下还是少女的年纪，就给她成婚的压力，换他，他也会逃跑。
放下茶杯，八白幽幽地抬眸，美丽的双眸无比伤感地望向五黄：“你这样责怪我，我真的好伤心。”
失误！五黄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果然和八白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没办法对八白的美产生抵抗。漂亮的人即便犯错也容易被原谅。
“这个。。。你别太往心里去。。。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现在当务之急得把陛下解救出来。。。”五黄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