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背的幸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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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
作者有话要说:警告:此章内容可能引起对女主的反感(非18N),即某些人的“雷点”。公告:因明天回校,诸事繁忙,加上对下文大修中,故将停更一天。开学后,会尽量日更,但无法保证。
绫香烦不胜烦,她出了门。
漫无目的地走着,看自己的双脚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
直走,左拐,穿过人行天桥,经过中心广场,向南100米……
她的脚停了下来。
仔细一瞧,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
立海大边上生意不错的街头网球场,对打墙就在最里面。这是她与赤也这段关系的起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她那知道答案的潜意识带她来了这里,是想告诉她什么吧。
绫香推门走了进去。上午九点半,又是冬天,这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顾客。在靠近门口的一张长条椅上坐下,她靠在靠背上从头开始梳理一切,陷入了回忆。
那年,赤也初二,她初三。
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崭露头角。赤也成了王者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而她只身闯入了全国中学生地理竞赛的四强。那是他们俩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引用旁人一句话就是“前途不可限量”。每天每天,赤也在网球场里挥汗如雨、精进技艺,而她在地理同好会中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讨论下次实地考察的行程。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与喜欢的人交流,他们几乎看不到前方的任何阻碍。
后来,网球部输了。然后,赤也向她表白。
她那天想到,赤也输了,赤也很难受。
她那天想到,赤也原来喜欢自己,愿意依靠自己,很高兴。
她那天想到,和赤也成为恋人,可以更亲,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也能更了解赤也的世界,最重要的是——更好地照顾他。
基于这些原因,答应赤也的时候她没怎么犹豫,甚至柳听说此事时的无比惊讶也一直当作是对姐弟恋的偏见。更何况,绫香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两人会对对方持有相似的感情——既然赤也是这样喜欢她的,那她也应该差不离。
可其实,那时立海大输了比赛,整个网球部气氛相当凝重,而她却还在自己的道路上加速前进。这样的优越感,混合着对于比赤也顺利的愧疚感,形成的是一种致命的怜惜与不忍。
而更具有迷惑性的是,基本上在家里两个人还是以姐弟的身份互动,在学校也不怎么碰得到。就算真的有独处的机会,也不可能做出多么“越界”的举动,亲个小嘴最多了。这些举动在绫香心中如果说有什么违和感的话,也会迅速被亲切感和新鲜感所盖过。
然后,绫香留学去了,自然不会有更多机会认识到那个她一直忽略的中心问题,而是以所谓的“恋人一般来说会有的表现”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暗示。
再后来呢?再后来,见到小坂田,她居然会承认小坂田和赤也十分般配而且为此隐隐感到高兴,好像一个长辈为小辈的幸福高兴似的,对小坂田没有敌意也很不正常。而令她十分难过的部分,现在想来,竟然是赤也追求独立的举动……
突然想起,在赤也表白前两个月的一天,柳在上午最后一节下课后拦住了欲找朋友一起吃饭的她,说他、真田和幸村有事跟她说,表情严肃无比。他们一同到天台上,可是那三人半天都没有说明叫她出来的缘由。
“你们到底找我干嘛呀?一个个的都不说话。”
三人一副不知该怎么开口的表情。
“弦一郎,你说吧。”
“还是你说吧,柳。”
“精市,要不你……”
绫香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就快要笑出来的时候,幸村开口了。
“嗯……绫香,你觉得赤也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当时,这可难住了绫香。
“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啊?就是好像由于太累,在家里见到我话有点少的样子。至于我对他怎么看……都看了十多年了,还能怎么看?”
“也就是说,没什么特别的咯?”
“没什么特别的。你们怎么了?”
立海大三巨头面面相觑,没给出答案,最后还是让她回去了。这件没头没尾的事情没有在绫香心里搁很久,以至于赤也向她表白的时候她都没有联想起来。
现在,这件事情似乎是在告诉她一切早有征兆!
就快要捕捉到一个可怕的现实,绫香有预感自己几乎就要承受不了。
我对于赤也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赤也究竟是我的谁?
此时此刻,是她第一次认真想这个问题,而且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自信地说出答案。
想起之前两人之间的种种亲密举动,绫香涌上了无比强烈的罪恶感。
她瘫坐着,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撑着没让泪水流下来,她觉得流泪是乞求怜悯的表现。这个当年就埋下了的祸患的种子,却被自己愚蠢的自大自私任性给掩盖了过去,终于在今天酿成难以弥补的后果。谁也怪不得。
——她发现自己,原来从没有作为一个女人爱上赤也。
绫香一阵头晕目眩,几乎就要忍不住像一贯的做法那样用心理暗示忽略掉这个结论。现在,她已经难以有立场去面对赤也。可她又必须去面对,因为拖沓只会把赤也拖向痛苦的深渊。这个口她必须开。必须。
她发了个短信给赤也,让他放学后来这里。
下定了痛苦的决心,绫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突然腿一软,跌倒在了塑胶地面上。撑着地面的手心阵阵刺痛,抬起来一看,一处擦伤渗出的血“啪嗒啪嗒”地正滴下来,混合了地上的灰尘,变得浓黑污浊。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椅子勉强起立,又攀着铁丝网向球场深处走去,她要回到一切的起点。
那堵斑驳的对打墙,上面有数万个深深浅浅的椭圆痕迹,其中的一半大概都是赤也留下的。周围没有椅子,绫香干脆跪坐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看了一眼手表,将近11点,离她接受她的“极刑”还有至少5个小时。
维持近乎自虐的姿势,她相信这种惩罚可以减轻自己的罪恶。但又觉得其实是自我安慰的无用功罢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墙壁的影子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以肉眼不能察觉的速度一点点变短。过了正午,周围愈发安静,甚至连影子都渐渐淡去。抬头,乌云一小片一小片地聚集起来,直到遮蔽了整个天空。
下雪了。
……
雪已经下了一个多小时,不小。绫香的双膝已经半埋在了五厘米厚的雪层里,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渗进了棉裤里面,顺着她的小腿流着。
气温越来越低了。与之相反的是绫香居然稍稍转晴的心情——越是严酷的“候审”环境,越是讽刺地令她安心。
……
太阳在十分钟前终于露了脸,却已经在西天徘徊,街上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汽车与经过列车交织的机械的声音折磨着绫香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十厘米厚的雪层里,双腿已经血流不畅到了危险的地步,可似乎还没有任何预兆显示赤也会马上出现。也对,即使是这个天气,赤也也是有室内训练的,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可能一放学就过来。
闭上了眼睛,用残余的毅力坚持着。
“姐……姐?”
就像是天籁一样,绫香一闭眼就听到了赤也的声音,猛然张开眼,看到的是一脸忧心忡忡样子的弟弟。
“我放学后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这条短信,跟副部长一说,他居然立马答应了让我过来,出了什么事?”
真真切切地看到那个她无颜以对的人,绫香一口气堵在了喉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早已没有余裕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她强迫自己记起。
因为只有这一刻,想要保护弟弟的姐姐的心情,是不假的。
“我们、分……手……吧……”
咚!
她全身的力气耗尽,跪坐6个小时的极度疲惫与内心尖锐的矛盾,终于在几秒钟之内令绫香失去了意识。
尾随赤也的立海大三巨头冲进网球场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丢了魂的赤也,和双腿以极限角度蜷曲、倒在雪地中央的绫香。
她一头乌黑的卷发四散开来,与白雪和纸一样苍白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谎言
绫香被四人迅速送到了附近的立海大附属医院。
急诊室里,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对在帘子外面焦急等候的他们大概描述了一下情况。
“这位患者下肢中度冻伤伴较严重的血流不畅、低血糖、高烧——看起来像是下肢被雪埋了数个小时才会有的现象,可是今天的积雪只有10厘米。你们哪位可以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
四人摇头表示也不清楚。赤也更是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
“好吧。你们是她家属吗?总之,请先办理住院手续,我估计她要接受至少一周的治疗。”
赤也赶回家去为绫香收拾行李和证件,待他一出医院大门,三巨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精市、弦一郎,这次事件的责任87。11%在我身上。”
“别这样说,莲二。我知道你想说是你当初没有阻止赤也告白,不过早在那之前,我们都没有勇气去告诫他们两个,所以大家都有错。”
“先不说这个,他们的父母那边要怎么办?住院是要他们签字的。”
三人都沉默了许久。
“虽然没有数据,但我觉得他们的父母知道内情。怎么说……现在唯一要瞒着的人其实是赤也吧。”
是啊。其他两人心想,这个打击对正要进职网的赤也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赤也和爸爸妈妈一同跑进了急诊大厅。两个中年人与柳他们相互鞠躬,然后就匆匆赶去办手续,一句话也没问。
果然,现在主要是看怎么和赤也说了。要说实话吗?
“赤也!过来一下。”柳朝父母边上的赤也招了招手。
他小跑过来,抬着头:
“嗯?怎么了柳前辈?”
“你知道为什么……绫香要和你分手吗?”
赤也摇摇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姐姐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话,我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我这么、这么爱姐姐,她怎么可能和我分手呢?”
“没错。其实,我知道其中的原因。”
一旁的幸村和真田一听这话,被吓得两双眼睛瞪得有鸡蛋大。柳那家伙,打算说些什么东西给赤也听?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说辞了吗?
听了柳的话,赤也立马急切地想知道下文。
“绫香她告诉过我,”柳缓慢而沉重地开口,“她好像得了她亲生母亲当年的病,刚才医生说的那些都是典型症状。之所以提出分手,是不想连累你。”
“什么?”
什么?!←这是幸村和真田内心的惊叫——虽然他们都听说过绫香真正身世的故事,但哪有这么说谎不打草稿拎起死人就做文章的?
果然,赤也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开始剧烈颤抖。
“你、你不要骗我……庆子阿姨最后、最后……”
柳把手放在赤也头上:“赤也,你放心吧。现在的医疗技术下,只要做手术,已经有97。35%的可能性可以痊愈了;只不过为了保证这一点,后期药物治疗要花好几年。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改变心意,但绫香觉得在痊愈之前和你在一起会令她感到不安。你就让她安心一下吧。你看,她选在那个网球场与你分手,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
一听前辈的解释,赤也发现原来事情没那么糟,顺从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两人已经对柳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其实柳面对完全信任自己的学弟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挣扎和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切原爸爸和切原妈妈那边也在自责。
“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