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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与子同归-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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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也就是湘夫人作怪。竟然命令三千刑徒把湘山上的树木全都砍光。
湘夫人是楚地的女神,不敬湘夫人想必也是警告旧楚的那些贵族不要轻举妄动。
昭娖唇边挑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没错,楚人在秦始皇活着的时候的确在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可到他一死,那可就真的说不定了。
楚人出了名的难驯服,越强压制就反弹的越厉害。
春风拂面,昭娖一下子凝神朝远处的青山望去。
“先生在望甚?”郭石见她看着远方看得入神,不禁好奇问道。
“远处青山甚是怡人,不禁多看了一会。想起家乡了。”
“先生家乡何处?”
“家乡啊……”昭娖浅笑“寿春。”也是原来的楚国国都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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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在外面走一圈回来,才发现张良已经回来了。昭娖在下邳并不算特别喜欢到处走,所以呆在家里的事情居多。有时候张良从外面回来,她还会心血来潮的学那些妻子迎接丈夫归来的样子欢迎他回来。虽然不是学的像模像样,但是她每次抬头都能望见他眸子里的笑意。那双眸子立即就叫她的心跳慢了一拍。
在张良面前,昭娖一向是不怎么喜欢逞强装强势外加男人婆。她本来就不是天生的强势性格,在张良面前也乐意就和个平常的女孩子一样。
但是也仅仅是在他面前罢了。
正当她走到离张良居所不远处,就发现门外站了几个甚是面生的侍从,这些侍从面容干净神情恭谨,很明显已经跟随伺候主人几年。并不可能是张良新买来的仆从。应该又是哪位前来拜访,卷帘外的桃花开的正好,粉红的桃花瓣随着春风纷纷落下。底下的那篇土地上落英一片。
这种美景并没有持续多久,二世皇帝将自己的兄弟姐们杀戮干净后,又要重新修建因赶修皇陵而暂停下来的阿房宫,大量征召兵丁守卫咸阳。导致咸阳仓里的粮食不够用,二世又从全国各地调征粮食和喂养宫廷狗马禽兽的饲料,押送之人必须自己带干粮,咸阳四百里之类不许吃这些粮食。法度更是比以往严酷上许多。
频繁的徭役征召使得庶民叫苦不堪,许多人在被押送至咸阳的路上的偷偷跑了。不逃一定是死,逃了还有一条生路。于是大量的人都在押送的路上逃亡了。
沛县的泗水亭亭长刘季,手里抓住个酒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刘季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身上的衣衫刚被方才降临的一场大雨浇的透湿,头上的发髻也凌乱不堪几缕乱发贴在他脸上。他脸色黝黑,额头眼角全都是沟壑。
他望了一眼身后那些被绳子捆住的坐在草地上神色痴呆的徭役们,人数从沛县出发到现在,这一路上已经差不多要逃了一半了。他心中一股火气冲上来,逼得他仰脖“咕咚咚”灌了好大几口酒。
最后壶中酒喝尽,他猛得站起来,扬起手就把酒壶往地上一摔“吊尸!”
文人们骂人最多不过“非人哉”“母婢也”。可惜刘季是个混混,虽然年轻时候跟随过张耳但是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骂起来自然也要难听许多。
刘季摔了酒壶后急躁的在原地走了个好几个来回。此时天已经大黑,周遭渐渐黑的已经望不见轮廓。那些坐在草地上被剪绑了双手的徭役们,听见刘季骂声纷纷抬起无神的眼睛看着夜幕下他模糊发急的身影。
刘季一回身,看到这些已经为数不多的徭役,心中焦急:再这么逃下去,恐怕还没到咸阳就要跑个干净了。秦法他是知道的。
一咬牙,刘季一把抽*出自己身上的短剑,走到呆坐的徭役身边。徭役们听见刘季拔剑的声响不由得纷纷哆嗦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上捆绑的绳子一松,竟然是被刘季从中间用剑割断了。
“大兄!”跟随刘季一起出来的樊哙卢绾惊道。
“大家与刘三都是乡亲。”刘季没理樊哙和卢绾,一边给那些徭役割断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一边高声道,“如今去咸阳是死,不去咸阳……”他手中的短剑挑断最后一个徭役的绳子之后,挺直腰看着那些熟悉的脸“不去咸阳反而或许有活路。”
一直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的刘季一收平日里的轻浮,此时他的脸上有几分沉重,“乡里乡亲这么多年,我刘季不是猪狗不如之辈,也不愿送大家去咸阳赴死!”
那些沛县人沉默着站起来。刘季嘶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竟然有几分苍凉。
“如今去咸阳肯定是死,不去咸阳大家还能有活路。我怎么能断了乡亲的活路!大家就在这里都散了吧,我刘季也要找地方躲起来了,大家都走吧!”说着,刘季抱拳向那些沛县徭役一揖,“就此别过了!”
说罢,刘季转身就要往夜幕深处走去。樊哙和卢绾连忙跟上他。
徭役里十几个青年互相看了一下,大喊道“亭长慢些,我们和你一起走!”那些青年赶上刘季的脚步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刘邦出来了,项羽还远吗?撑下巴笑。
  
58反秦
天气一日日炎热起来;屋内的竹帘和走廊上的帘子通通都被卷了起来。
昭娖也换上了轻薄的细麻夏装坐在屋里和张良一起手谈,天气越热,似乎那些秦吏也忙的团团转,可是张良却没有半点替他们忙碌的样子。前段日子,被征发的徭役屡屡逃亡的消息传来。因此那些押送徭役的亭长之类的小吏们及其家属被下狱者不计其数。
昭娖一手挽着袖子,手中落下一子。她眼睛看着面前的棋盘从手边的棋罐中捻起一颗棋子。
“最近郡守郡尉为了徭役的事忙的嘴上都要生泡了;几次派人请子房过去;怎么都推辞了?”她盯着盘里的厮杀;开口道。
“徭役逃亡之事;本就在情理之中。良就算有心相帮;也敌不过人情。”张良抬眼瞟了一眼因天热双颊通红的昭娖,唇边一笑。话语悠长闲适自得一番悠闲,和他说出来的话完全就不搭。
昭娖牢牢守住几角,不让张良破了去。
她半是好笑半是嗔怪的抬起眸子瞪了他一眼,双眸水意盈盈,就是瞪人一眼也没有多少威慑的威力;反而有一种含情于目的错觉。随意靠在凭几上的青年瞅见不禁心情大好。虽然心情好可是手中却未曾留情。
张良手中黑子在白子筑成的防线上突破出一个口子,细长的凤目微微流转端得是昳丽无边。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衬得那双眼睛越发风情。
“战线拉的太长;反而顾此失彼。得不偿失。”张良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手中的棋子道。
昭娖眼睛凝视棋盘,眉尖蹙起。过了好一会,手中的棋子丢回罐里。她别过头去,才慢慢发出可以称的上不满的嘟囔声“又输了。”
虽然眼下棋盘中还没有形势如山倒;但是昭娖能看出来,这再怎么堵也不能如原来一样了。败,只是长短的事情。
“下次良让几子?”昭娖俯身正要收拾棋子,却听来对面一声笑语。
张良那话半是逗弄半是认真;甚至还带了些期待看着她,不知道她会是如何反应。谁知不是娇嗔也不是笑骂,更不是羞涩一笑。而是伸来一推的一只手。
昭娖早年便随项籍学武,力气并不小,张良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推倒下去。手下的凭几随着他倒下的身体“哐当”一声倒在他宽大的袖子上。
她压在他身上,看着那张比平常女子都要柔美许多的脸,颇有些咬牙切齿。
“谁要你让!”昭娖心中光火,手撑在他身侧,咬牙道。话语出口才发现这话里听来怎么好像小孩子闹脾气说的气话。
而张良躺在她身下,除却一开始被推倒的惊讶外。如雪肌肤下隐隐渗出一层粉红。白里透红似三月开的正好的桃花,粉红的花瓣上沾了露水看得越发心痒。
昭娖便是被这如妍丽的肤色压的呼吸一窒。连注意力都被吸引去几分。她不禁的看呆了眼,柔软的唇陷入洁白的皓齿里。眼里流波转动。她的呼吸轻轻的有些乱了。
身下的男子的袖下动了几动,最后以不会轻易所查的角度轻轻抬起来抚向她的腰际。昭娖觉得腰上一痒,反射性的就用手去拍。还没等她拂开腰上的手。却被紧紧扣住眼前一个天地翻转,等到眼前安定下来,已经是和方才的位置颠倒过来。
夏日在家两人难免穿的有些随意,方才那番动静,昭娖原本就不严实的领口松开,露出一段白皙颀长的脖颈。
张良没有居高临下,而是脸颊与她尽得几乎贴和在一起,“方才阿娖无礼,良欲向阿娖要些赔礼,可乎?”最后这一句纯粹是废话,眼下这情况昭娖还能大打出手把他掀下去不成?
心中原本闲适散漫的心缓缓的一点点被流出的熔浆给吞噬干净。身下的人似诱人的美酒,浅尝一口之后便是想要更多。而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这份心情和急切。他稍侧过头去,不费吹灰之力寻到了她的柔软。
气息纠缠间,昭娖越发头脑昏涨,但她也能感觉到他升高的体温和絮乱的呼吸。她想要喊停却被分开双腿被进入到另一个感官世界。
动作随着呼吸的粗重越发激狂。昭娖无措间手臂扳他肩膀,闭上双眼一起沉浮其间。
夏日的天如同稚子的脸,前一刻还艳阳高照,转眼就乌云密布。看着叫人心里发憷。申深从前面一路小趋而来。刚走到屋门前就生生的止了脚步。
屋子并不大,他几乎能听见里头隐约的粗重急促的交错在一起的呼吸声。申深低头跪在那里全身的血全部冲脸而去了。十四岁的少年人正是模模糊糊晓人事的时候,正敏感着呢。申深原本想退下,可是想起在那间焦急等待的使者,如果等久了,那个使者弄不好亲自跑来拍门。他忍着羞骚,壮着胆子提嗓子道“先生,郡尉派人来请先生。”
说罢立即老实垂下头,室内并没有马上传来张良的声音。
过了一会,略带嘶哑的嗓音响起“告诉使者,就说良身体十分不适,不宜见客。使者请回。”尽管压抑,申深还是能听出话语里的隐含的怒意。
申深没敢多留只立即答诺,然后赶紧一溜小跑逃的毫无踪迹。
昭娖意识再次恢复过来已经是在小睡之后。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榻上。身上盖着一薄薄的夏被。身边空空荡荡并无他人。转头望见张良只着中单外面披着一件外衣跪坐在几案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反正已再无睡意,索性披衣而起,走到张良身后。外间流进一股潮湿的水气,想必是在熟睡的时候下面下了场大雨。外面披着的是一件直裾,里面并没有穿任何衣物,因此走起来格外空荡。
走进了,昭娖才发现张良正对着一张羊皮地图看得入神。此时地图并不是大街上卖的便宜货,准确些的地图不是庶民随便就能得到的。
昭娖也不打扰他,拢着衣襟跪坐在一旁看了一会。那些地图上标识的地名越看越眼熟,细细一想似乎是原楚都周旁的地方。
张良怎么会有楚都周旁的地图?
此时张良手指一动将几案上的地图收起来。
“子房怎么……”昭娖惊道。
“我少时曾在故楚都学礼。故弄来的。”张良轻声道。言语虽然柔和,眼里却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故都风景是否还如旧?”昭娖当年在郢只是居住在昭氏的府邸中,外面的是个什么世界她一直很少看到。但是好歹还是有过难忘回忆的地方,她终究还是问了。
“今不如昨。”张良答道。抬起眼来看她,伸出手将她一只手握住,拉到身边来。“山东六国除却临淄,其他国都大多沦没。不复往昔了。”韩国昔日的国都新郑,今日归入颖川郡,但张良心里对昔日韩都归入秦郡这件事情心中一直有隐隐的愤怒和怨恨。
“可是秦长久不了了。”昭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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