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协会5-OFFICE怪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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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我终于想明白了,在王子颐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爱情——
从来都没有,我们都仅仅只是他的玩偶。
我站起来,俯身吻了吻莫如的脸颊。
人偶娃娃静静地躺在莫如的枕边,我现在才发现,娃娃的笑容和眼神原来真的如此可爱,就像莫如一样。
去了心魔,我不用再像从前一样对一切都心存怀疑和惧怕。
我慢慢地退出病房。
起风了。天空被高楼大厦割裂成无数的碎块,死气沉沉地悬在上空,成团的乌云在楼宇之间缓缓地移动着,不知道在搜寻什么。
再见了,莫如。
再见了,卢方。
城市还是不适合我。当初我为了王子颐而离开深山,现在,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回到那个满是降头术,却单纯而美丽的山寨。
“为什么要有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随着视频的结束,墙面上的巨大显示屏也即刻变成了黑屏。乔君娅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脸,轻轻地啜泣起来。
她是有感情的。陶子知道。因为153是一款功能强大,几乎完全接近于人类的机器人。
“如果主人想要我毁灭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杀了那些可恶的人类?为什么还要与他们接触?其实并不是任何人,都像主人所描述的那样。”
晶亮的液体,从乔君娅的眼角滚下,落入肮脏、潮湿的地面。陶子忽感她有些可怜,153无非是一具可悲的玩偶。
不断给它灌输“欲望就是罪恶”的秦川本人,自身也对153充满着占有欲。他渴望利用它,去实现自己的伟大计划,让他成为如同《圣经》中那能操纵人类生死的神明。
望着眼前颓废的乔君娅,陶子说:“你拥有了人类的人格,那必然将学会爱,当碰上令你动心的人时,那种感觉无法逃避。”
“如果我真的可以学会什么叫爱,怎么可能杀了谢飞呢?”乔君娅自嘲地笑了一下,表情竟像哭泣一般。
那个真心爱她的男孩,已经葬身在火海之中。随着心上人一同付之一炬的,还有153对主人秦川一惯的信任。但即使怀疑,她也无权改变什么。主人于她而言,是至高无上的。
背叛秦川,是153如何也无法做到的。
既然无法背叛,无法反过来将秦川灭除,那她主动放弃总可以吧。
乔君娅回到了实验室,她亲手毁掉了她的“孪生姐妹”,把所有153的次品,尽数摧毁。她是主人最完美的杰作,等她消失以后,绝不能出现第二个乔君娅继续横行于世。
没等陶子反应过来,上前阻止,乔君娅已拾起了地上的两端电线,只要线头一触,她的机身就会立即引燃崩溃。
“如果你想以死谢罪的话,是不是还应该见见一个人。”见乔君娅动作迟疑了,陶子接着道:“去见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你的主人,秦川!”
七 瓣水仙花 杀局
在被困的日子里,陶子从没有见过实验室的主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科学怪才,秦川。被掳来前,她在网上看到的资料,声称秦川因身体过差,已到海外就医。
但陶子不信这样一个将仅有财富,都投入到研究中的人,在得不到社会的认可时,还会有金钱可以在外疗养、治病。
隐隐约约,陶子感到秦川还存在于他的实验室内。只是躲在了一个别人找不见的地方。
当时,陶子的行动虽然受到了限制,但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留意周边的环境。那时她身处的杂物室,一到夜深人静之时,就能听到许多台机箱一同运作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在杂物室的下方,一定还设有地下室!
将这一想法,告诉乔君娅后,不去理会她难以置信的眼神,陶子自行在实验室摸索起来。她必须找到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秦川就身处那里。
寻找了许久,并没有发现哪一面墙是暗墙。正当陶子感到无奈时,先前在一边发愣的乔君娅突然走到了巨大的显示屏前。
无与伦比的力量,使她轻而易举地搬开了那只占满一堵墙的显示屏。在它的后方,竟然真出现了一个通道的入口,漆黑、深邃,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一股恶臭迎面扑来,乔君娅脸色一变,急忙向地下室飞奔。不祥的预感告诉她,她的主人已经死了,死在这暗不见光的地下室里。
陶子跟着跑了下去,不出她所料,地下室内摆放的正是数十台高端计算机,以及几台联接153系统的服务器。
地下室内弥漫着呛人的腐臭,在一张木质的长桌上,躺着一具几乎化骨的尸体。
“主人!”乔君娅猛地跪倒在摆放白骨的桌前,她没有想到,秦川的病最终还是将他送离了这个世界。一直以为操纵着自己的人,竟然早已死了。
陶子掩住口鼻,她明白已化为白骨的秦川,并不会因为死亡,而放下他对世界、对人类的憎恨。那些本该沉封的恨意,借助着153的手,仍会在不断扩大。
看向那几台没日没夜运转的计算机,陶子明白,正是它们每周定时远程更新着153的系统,并不断地给它提示,鼓励它完成自己的使命。
想必是聪明的秦川在死前,设下了这一套完美的程序。
在主人的遗体边,乔君娅找到了一份遗书。秦川对自己最杰出的作品,充满期待,153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相信,总有一天,153会发现他已死去的秘密。到了那时,它就会看到这封遗书了。
在信中,秦川毫不避讳地说他也渴望占有153,这份渴望中,更多包含的,是他的自恋。因此他也逃不开诅咒,逃不开欲望枷锁。
秦川还写了一段恐怖的经历给乔君娅。陶子没有打扰乔君娅,让她安静地阅读着秦川写给她的绝笔之信。
视线有些动荡,那种失去父辈的伤痛,刹时涌上乔君娅的心头,她长跪不起,紧捏着那封遗书,默默地看了下去……
01
我是个摄影师,这些年习惯在全国各地转悠,现在30多岁了,就想着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我刚回到这城市,恰好一家广告公司招聘摄影师,我就去了。我站在那幢36层的写字楼下,仰望着大厦,白晃晃的阳光落在我眼里,我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现在,我已经在这家广告公司干了两个月,我的工作挺简单,业务员接到活,我背着相机去拍片子,然后回来处理。我最擅长的是纪实摄影。以前我最得意的作品,就是曾经以艾滋病患者与妓女为主题,历时两年多拍摄的主题摄影,它们让我在国内至少拿了三个大奖。这也是两个月前,当我坐在这家公司老总对面,他一点都没有犹豫,非常爽快签下了我的原因。我的片子很快替公司带来了效益,事实上,我并不觉得我的商业片比别人拍得强多少,关键是我拿的那几个奖,无形中替我蒙上了一层光环。
其实我的兴趣并不在商业摄影上,我对身边的几个小姑娘说,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继续在路上,拍摄那些人在旅途的风景。
我的故事总让几个同事小姑娘唏嘘不已,只要我呆在办公室里,她们总会抽空围过来,跟我聊天。现在,我的小日子过得挺舒服,每天一早到办公室,那些打扫卫生的活儿全由小姑娘们办了,我坐下来,很快就会有杯冒着香气的茶端到桌边。
看出来了,这几个小姑娘挺崇拜我,但我对她们没什么兴趣。这倒不是说她们长得不漂亮,而是她们还太年轻,不太适合我这种年纪的男人。我今年33岁了,体格健壮,留着寸头,满脸络腮胡子,常年脑袋上扣顶草绿色的破帽子,乍一瞅,还跟艺术青年似的。但是,只有我知道,我已经不再年轻。
后来,我在这幢大厦里,终于发现了一个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人。
写字楼里的邂逅,大多发生在电梯里,我跟她的也不例外。我们在电梯里碰到过两回,我用眼神跟她交流,她每次都不置可否,不冷不热的样子。后来,我主动跟她搭讪,还给她递过一张片子。她虽然还是没有搭理我,但那眼神却是柔和的,还小心地将我的片子收到包里。我知道写字楼里的女人,至少外表看起来都挺矜持,不管做什么,你都得给她们点时间。
果然没多久,她就加了我的MSN,这样,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苏蓉蓉,在跟我们公司同一楼层的一家设计公司里做主管。后来,她还给我发来她的照片,我们越聊越投机,就约好了晚上下班后,一块儿吃饭。
我坐在餐厅里等她,心里惬意极了。我喜欢的女人类型,应该是成熟而优雅的,她们就像摩沙玻璃,那种柔柔的质地,一定要成熟的男人才能欣赏。
我坐在临街的座位上,透过玻璃窗,看到苏蓉蓉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风衣,慢慢向这边走来,她卷曲的头发波浪样披在脑后,黄昏的暮蔼下,她白皙的面孔好像是这天地间惟一的亮色——我欣赏这样的女人,她能调动我体内潜存的所有热情。
我跟苏蓉蓉的故事,就像你们想像的那样向前发展。
我们每天都在MSN上谈情说爱,如果有机会,我们在下班后,还会找个地方小坐一会儿。这时候,我必须告诉你们,苏蓉蓉是个有丈夫的人,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当然,我还不会愚笨到迷信这种感情的纯洁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平淡的生活里,有时需要人为地加入一些激情,才能让我们感觉到生命的活力。
我相信苏蓉蓉也是一样,我们在一起时,聊天从来不涉及到现实问题——我们都明白游戏的规则。
平时,我们在写字楼里迎面而过,通常连招呼都不打,但擦肩而过的那瞬间,我们会彼此露出会心的笑容。我想在这幢写字楼里,和我们一样保守着这种小秘密的人一定还有很多。其实我们的生活本来就是由很多的秘密组成,秘密让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要知道,一个有家庭的女人,没法跟我这种单身男人比,她出来跟我幽会,必须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还不能让人起疑心。所以,后来,我们就把幽会的地点,选在了办公室里。她本身是个主管,找个借口留下加班是挺正常的事。而我除了拍片子,有时候还得对片子进行后期加工。这样,我们都找到了晚上下班后,留在办公室里的理由。
通常,等到外面走廊里安静下来,我会出去遛一圈,直到确定整个楼层真的没人了,我才会溜进她的办公室。
苏蓉蓉单独一间办公室,在一个套间的里面,虽然不大,但一些女性化十足的装饰品,还是让它看起来挺温馨的。
我喜欢在她的办公室里幽会,闻着她的体香,和空气里那种淡淡的荒靡气息,我简直迷恋上了这种感觉。那时候,窗外会有些月光透进来,冷冷地泼洒在女人的肌肤上,我甚至可以看到肌肤上的颤栗,还有她鬓角细细的绒毛,这些都让我异常兴奋。
我喜欢上了现在这种生活方式,悠闲地工作,有份不薄的薪水,再加上苏蓉蓉。
我以为这种状态一定会持续到有一天,我主动离开这里,再次踏上我的旅途。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苏蓉蓉失踪了。
记得最后一次跟她幽会是七月里的一天,外面还下着小雨。那晚因为她着急回去,所以我们并没有耽搁太久,大约在十点钟的时候,我离开她的办公室,然后分头离开。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开始我并没有着急,以为她家里有事,或者公司派她出公差。但一个星期之后,她还没有出现,这就让我有点坐不住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得恪守着我们的秘密,所以,我根本没法公开打听她的下落。但是不久,小道消息主动从我办公室里那几个小姑娘嘴里冒出来,她们说隔壁设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