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姝-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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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没了他,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想到适才在顾月池门外听到的话,凌潇潇不禁莞尔。
裴慕云也笑了笑道:“只是慕雪怎么办?你可是跟大小姐说她是你所心仪之女子。”顾月池对凌潇潇的意义裴慕云最是清楚。
一股辛辣直冲喉间,酒水卡在喉间,凌潇潇吭吭一阵咳嗽,脸色有些红晕的抬头对裴慕云道:“自然是串通一道,我对她有救命之恩,那小丫头答应我的,让她这么还算便宜她了。”
“哪有施恩图报的?”被凌潇潇的喜悦情绪所感染,裴慕云也多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斋菜,脸上也染了几分红晕,裴慕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学着凌潇潇立眉竖眼的样子道:“不走以后就别想再见裴慕云”将酒喝下,他轻声问着:“被人当作要挟别人的把柄感觉可不怎么样,长乐那丫头是真的让你吓着了,赶她回宫的事情,还有没有商量可打?”
其实凌潇潇再说这话的时候,曾惊鸿一瞥扫过裴慕云一眼,想起那时裴慕云正愣发呆的样子,凌潇潇忍不住哈哈大笑。快乐的如孩童一般,他死盯着裴慕云道:“怎么?你怕日后见不到她?”
“我怕……怕的要死”呵呵笑着,说话时的语气半真半假,裴慕云有些讪讪的喝了杯酒。
微微一哂,凌潇潇口齿不清的咕哝着:“她若走,小月月还以什么理由留?”
“你个痞子”与凌潇潇相视一笑,裴慕云摇摇头,端起杯子又跟他碰了下。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今日之事无论是对顾月池,还是对凌潇潇,严格说起来都是祸事,可到头来却让顾月池看清了自己感情,也让凌潇潇心中高悬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两个大男人把酒言欢不知几时,他们只知自己把裴慕云药芦里的药酒喝去了十之八九。
经过一日一夜的大雪,茫茫大山皆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转眼间夜幕降临,在月光的照耀下,天地间一片银白,煞是好看。
果然如裴慕云所说,又睡了一觉醒来,顾月池身上疼的更厉害了些,见状秋玲依着吩咐忙又给她吃了化瘀丸。知道这疼劲儿一时半会儿过不了,问了问时辰,知才过了戌时,时辰尚早,顾月池睡衣全无,只得坐在床榻上看起书来。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只道是长乐公主问顾月池醒了没。秋玲回了醒,便听外面又传来声响,道是翠姑跟着宫女一起来到,有事儿要见顾月池。
知道这关怎么也躲不过,顾月池让秋玲引着翠姑进来。
一进门,见顾月池醒着,翠姑先问了问顾月池的伤势,便又问起了有关皇后娘娘懿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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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梦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梦
“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早已告知大小姐知道,奴婢觉得此次大小姐受伤正是个好由头,大可借此机会央十一殿下回京。”翠姑脸上带着笑,谢了秋玲搬来的凳子,只是站着说话。
顾月池之所以离开镇国将军府来到开国寺无非是为了找个清静之地调养身子,不过看着眼前的翠姑,她便不由心中失笑……赵氏若知道有这档子事断不会让她过来。
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让人消停啊
脸上也挂着浅笑,顾月池道:“嬷嬷的意思我省的,不过即便要回,我眼下身子不济,也得等好了才是。”
长乐公主和顾月池到开国寺的时间已然两个多月,皇后娘娘本来寄望于顾月池把凌潇潇劝回去,翠姑在传达了她的意思后,顾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顾月池这边一直都没个动静。这会儿来了一问便可猜出个大概,合着顾月池根本就未曾对凌潇潇提及此事。到底寻思着顾月池以后的身份,面上有些勉强,却还是笑着点点头,翠姑问:“大小姐可能给个准信儿,奴婢也好先行复命。”
李宁,一切皆有可能
这翠姑眼下居然催着自己给个准信儿?
世上之事不到最后关头,有谁能打保票的?翠姑明面上是跟长乐公主来的,其实是皇后娘娘的眼线,顾月池对她谈不上有好感,也说不上太过反感。听翠姑这么说,顾月池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又低眉敛目的想了想,她回道:“年前儿长乐公主回京时,我必让他一起随行。”
现在距离年前还有一个多月功夫,到那个时候合着她身上的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略微一寻思,翠姑点点头:“那奴婢先告退了。”
微微颔首,顾月池对秋玲使了个眼色,秋玲会意,忙上前:“奴婢送嬷嬷出去。”
躲无躲,无处可躲
看着秋玲送翠姑出去,顾月池不由叹了口气。
都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顾月池的伤虽没伤及骨头,筋却还是无从幸免的。一连几日,她的身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好在裴慕云提前给的化瘀丸有止痛之效,每每吃下疼痛便可缓解。
在出事后的第二日长乐公主便过来瞧过她,并与她道歉。看她双眼肿的老高,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在凌潇潇终是心疼妹妹的,在她不停的啼哭声中,到底没硬逼着她回京。
转眼多半个月弹指而过,顾月池身上的瘀伤也退的差不多了。这日天还未亮,便听秋玲在外面喊门,迷迷糊糊的应了进,见秋玲进来时一脸喜色,顾月池问了才知,原来是赵氏的家书到了。
心中嘀咕着怎么会这个时辰到,顾月池斜靠床榻上,任由青丝缱倦,窝在被窝里看起了家书。
与上次家书无异,赵氏此次在信中所说也是一切安好,府里大小事物皆由老夫人全权处理,若说有什么不同,大不了是顾振涛再次赶赴疆场,大约要等赵氏临产时才会回京。
见顾月池微微蹙眉,秋玲不禁问道:“府里可是有事?”
摇了摇头,顾月池仰头看着秋玲,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就是爹这会儿又出京了。”
顾月池虽没把自己当外人,不过秋玲到底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瞄了一眼便将视线转开,她轻笑着道:“小姐用不着担心什么,老爷出京了,府里还有老夫人不是?”把信折好,秋玲宽慰道:“好在老爷走的时候不长,夫人临产时就会回了。”
顾月池嗯了一声,让秋玲把信收好,便又扬起头问道:“这才来的可还是潘安?”
秋玲应是:“潘安把信给了奴婢就去禅房歇着了。”
心想这回他大概是连夜赶路送信来的,顾月池紧了紧被子,咕哝道:“娘信里说又给我做了棉鞋……”虽然她回信说让赵氏好生歇着,不必给她再添置东西,可赵氏却还是不听话的又给她动手做了棉鞋。
“做了两双呢,潘安方才都交给奴婢了。”秋玲点点头,扬眉问着:“小姐可要看看?”
顾月池想了下,便又把身子躺平:“娘做的棉鞋不用看也知穿着暖和,你取一双我当下穿,余下那双给我仔细收着。”
知道顾月池没睡饱,秋玲应了是,便去取了赵氏新做的棉鞋来,待到顾月池再睡醒了穿。
一觉醒来,穿上赵氏亲手做的棉鞋,顾月池不只脚下暖和了,连心都跟着暖和了几分。赵氏接连来了两封信都说一切都好,只提到老夫人掌家,对其她几房只字未提,顾月池只当她们几房皆都平静度日,并未升起什么风浪来。不过想到顾振涛离京在外,镇国将军府里赵氏又即将临产,她还是觉得自己该早些回去。
先吩咐香儿去寻了凌潇潇的去处,知他正在别院里跟裴慕云闲坐,顾月池披上厚重绵软的貂绒披风,便带着秋玲也寻了去。
外面风和日丽,虽是冬日却不见寒风,是个晒暖的好日子。凌潇潇和裴慕云所住的院子里此刻正摆着两张藤椅,藤椅上铺着大氅,也不知裴慕云正跟凌潇潇说着什么,待顾月池一进院子,他们便停了下来。只见裴慕云先行从藤椅上起身,后对顾月池笑了下,便道药芦该熄火了。
轻点了点头,顾月池走到藤椅前坐下,侧目看着一尺相隔的凌潇潇。
阳光迷了眼睛,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凌潇潇俊美的脸上镀上一圈金光。嘴角的笑意似显非显,他对顾月池戏谑道:“甭那么看我,我会害羞地。”
“没关系,本小姐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会心一笑,早已对他如此行径习以为常,顾月池抬手推了下他的胳膊:“开国寺里待了几个月了,也该差不多了,却不知十一殿下打算何时归啊?”
虽知心中有她,不过顾月池从不也并未打算点破,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觉得自己可以轻松的跟凌潇潇对答。
漂亮的眸子微睁,凌潇潇转头与顾月池对视,眸光似能勾魂摄魄:“你想回了?”
“每日斋饭吃着,没一点荤腥儿……”对凌潇潇的魅力视若无睹,顾月池抚了抚额头,瞥了他一眼:“我其实是想娘了。”
她相信,即便她不说,凌潇潇也早该猜到她来开国寺的原因,不过到底对说客二字不甚喜欢,顾月池只简单说自己想赵氏了,仅此而已。
虽是严冬腊月,不过凌潇潇手里的折扇却始终不离手。手里的折扇轻轻敲打着藤椅的把手,静窒半晌儿后,凌潇潇对顾月池倏地一笑,悠然道:“腊月初八,我们在寺里吃了粥再走如何?”
霎时间眸子铮亮几分,顾月池点点头:“听你的便是。”
今日是腊月初二,若是初八,便只有一周时间,初九动身回京,待到十几便可抵达京城,那是距离赵氏生产还有十来日光景,倒也合她的心意。
凌潇潇端起边上的热茶饮了口茶,睃了顾月池一眼,“看你傻乐傻乐的。”
心情本是大好,听凌潇潇这话后顾月池只是秀眉微蹙,却不想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只是轻盈起身,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貂绒披风,她一脸淡笑着便离了院子。
院门处早已没了那翩翩身影,可凌潇潇的视线却依旧停驻。
久久之后,他深吸口气,将视线收回,后又转身对屋子里的周行喊道:“去禀了长乐公主,腊月初九离寺回京。”
顾月池回到屋里没少功夫,长乐公主那边便得了要回京的信儿。秋玲回来时便跟顾月池说在外面见着翠姑了,她倒是回京要与皇后娘娘给顾月池讨赏。
心想着若不是一出来就几个月,总是念着赵氏,她才不会找凌潇潇说这些,不过既是翠姑这么说了,她也就听着便是。
眼见着离腊月初八越来越近,顾月池的心情倒也雀跃起来。
腊月初七夜里,顾月池早早烫了脚后便上床歇下了,她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日好多吃些智慧老和尚亲手熬得腊八粥。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顾月池恍然觉得床前有人。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确实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赵氏。
“娘……”
此刻在顾月池眼前的赵氏头挽团髻,其上珠光宝气,且身着正装,一身灰蓝色锦缎襟褂显得肃穆庄重……赵氏从未穿的如此正统,就连那日入宫觐见皇后娘娘都不是这般打扮。
心中微微讶异,顾月池唤了她一声,撒娇问道:“娘这是作甚?为何穿的如此?”
并未开口回话,赵氏只是对顾月池慈爱的笑着。
心中疑惑为何赵氏不与自己说话,顾月池又唤了一声:“娘?”
似是根本没听到顾月池的呼唤一般,赵氏对顾月池笑着,只见她又细细的瞧了顾月池一眼,便从床榻前转身离去。
“娘”心中顿时一慌,顾月池慌忙起身:“你要去哪儿?”
对顾月池的呼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