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宫主之凤鸣紫禁-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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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真是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丈夫……
康熙闭了闭眼,自嘲的笑了。
***
事实上,夜琦和卫一的消息都是正确的。保成的确已下定了决心,要同策旺等人联手了。
临出发去找安德烈之前,保成定定的看着索额图,问:“舅舅,你要我跟策旺合作,真的是因为给宫主抱不平吗?”
索额图最近在外面,已经笼络了不少对福清心有敬佩的将军士兵,而打出的旗号便是:当今皇上身边有奸人,国之栋梁无辜受害,所以他们要清君侧,救忠良。
当着胤礽的面,索额图倒是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他沉吟了一下后道,“当初若没有福清为我一力奔走,我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圈禁了,所以,不得不说,我对她是感激的。”
“然而,我这次豁出命来造反,为的却并不是她。”
索额图看着胤礽的眼里,尽是慈爱,“舅舅老了,拼不了多少年了,可是你皇阿玛的身体却还很硬朗。以后会有多少变数,这谁都说不准。”
“舅舅以前已经做了太多,也错了太多了。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功亏一篑。”
“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热河本来就潜伏了大量的蒙古力量,以及俄罗斯的渗透实力,偏偏你皇阿玛又下了一道这样的圣旨,使得木兰很多将士离心。我们只要把握时机,一定可以成事的!”
看着保成犹在迟疑,索额图立马加重语气道,“你想想被你皇阿玛强行废掉武功,一夜白头了的福清,你忍心看着她继续受罪吗?”
“只要你登基为帝,不仅可以好好照顾她,弥补她。同时,也并不妨碍你在太上皇身边承欢膝下、恪尽孝道。”
“皇上他已经操劳了四十年了,此时让他歇下来,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啊。”
“这样皆大欢喜,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胤礽就这样被索额图带到了策旺和安德烈的接头处。
他坐在椅子上,听着策旺和安德烈在那里兴奋的谈论着,五日后如何在热河“拿下”自己的皇阿玛,心里不觉感到有些可笑。
他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为了福清,引狼入室,忤逆犯上,置无数黎民百姓的生命安全于不顾。最后,想必也难逃历史的口诛笔伐,留得千古骂名,受万世唾骂。
保成缓缓握上腰间的玉环,眸色幽深。
罢了,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至少这一刻,他认为是值得的,那便够了。
至于以后的事儿,唉,还是以后再说吧……
热河兵变的帷幕,终于渐渐拉起。所有的演员都已经装扮完毕,随时准备上场演出了。
只不知,在这一场貌似血腥的权利争斗中,又蕴含了多少无可奈何,多少真情假意?
回归甜蜜
时间总在人们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飞速流过。一转眼,康熙等人来到木兰已有一月了。按照原定的行程,大部队也该开向热河了。
但是,福清的身体状况,却始终都是康熙心头的一根刺。尽管有太医的再三保证,只要不是快马加鞭的赶路,福清还是吃的消的,但他仍有些不放心。
这样一来,可真是急坏了福清。
福清派去的人,已经跟策旺接上头了。她给了策旺一份假的布兵图,又允诺会让年羹尧‘协助’他们,控制热河的局势。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康熙这般迟迟不肯上路,委实令她心焦不已。
现在的福清与康熙,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相互依赖,却又始终隔着些什么。
因而,福清是犹豫了好几天,才终于主动向康熙开口提道,“喂,我们何时出发去热河?”
康熙捧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
原来,还是拖不下去了吗?
他不想去热河,不只是因为那里即将上演一场父子相残的闹剧,更是因为,那里就意味着故事的结束。
他与福清故事的结束。
一粒不知是什么植物的种子,被风吹进了营帐,落入了康熙的视线里。
他盯着那粒小小的白色,心里蓦的有些感伤。
离开了故土的它们,可曾会想念曾经的伙伴?
半晌过后,康熙才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该走的,终归是要走的。
他垂下眸子,若无其事的擦掉手上的一滴药汁,轻声道,“你要是没关系的话,那我们后日就动身。”
福清早就在等他的这句话了,马上点点头,“好,那就后日。”
康熙喂她喝完了药,又亲自为她梳洗了一下,便扶着她躺下了。
“早点睡吧,我去批会儿折子再来。”
福清虽不大愿与康熙同床,但都过了这么久了,也知道自己反对也没啥用了,所以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噢,对了,青竹呢?”她都躺下了,才好似忽然想起来一般问道,“那丫头今天怎么还没来给我按摩?”
“呃……”康熙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彩。“怎么?她给你揉的舒服?”
“是不错啦。”福清拍拍自己的左腿,“最近感觉身子没那么麻了。”
康熙立时高兴的连嘴都合不上了,连声道,“好好好,我回头一定好好打赏她。”
“好啊。”福清无可无不可的应道,又问:“那她今日何时来?”
“这个……”康熙沉吟了一下后道,“我派她去西帐那边送东西了。大概得过会儿才能回来,你先睡着,好不好?”
“唔……好吧。”福清勉强应道。
由于福清今个儿晌午的时候,已经睡过了一觉了,所以晚上歇的并不踏实。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她便被腿上传来的温暖感给弄醒了。
是青竹回来了?福清脑子里划过了一个念头,睡意朦胧的睁开了眼。
然而,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一个男人,正一只手捧着奏折,专心的看着。而另一只手,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熟练,一一按摩过她左腿处的几个重要穴位。
那个男人,便是康熙。
眼中忽然涌出了一股酸涩之感,福清连忙闭上了眼。孰料到,这一闭眼,记忆中的许多片段,那些她曾经感觉到奇怪,却从不愿去多想的片段,此时都蓦的浮现了出来。
夜半时分,她会呢喃着叫渴。很快,温度适宜的水就被送到了口边。
泡药浴的时候,身后时常站了一个沉默的人,为她轻轻揉摩着印堂、睛明、四白。
洗完脚之后,她沉入了香甜的梦里。腿部很快便搭上了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掌,为她推拿按捏。
………
而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伴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龙涎香。
这一刻,福清不得不承认,她动摇了。
即使康熙有千错万错,即使在这场感情中,她付出的要远远比他多。但是,能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打从心里在意她的皇帝,还是她福清几世修来的福气。
在康熙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福清已悄悄的伸出了一只手,捏住了康熙衣衫的一角。
将来两人的路在哪里,她依然看不到方向。可是眼下,她却想珍惜与康熙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只要,他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待她。
***
当銮驾行往热河的时候,福清敏感的觉察到了,不论是马车还是仆役,似乎都少了许多。问了青竹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康熙昨日下的旨,让跟来的所有宫妃都即日返京了。
福清心里有些乱。欢喜有之,担忧亦有之。
喜的是,康熙之所以会这样做,八成是因为考虑到了她的感受。而忧的却是,康熙将平日里对他极为忠心的几名大将,都调去护送嫔妃了。这样一来,中帐的安全也就大大下降了。
索额图近两天的活动越发频繁,不知在私底下又谋划了什么。福清几次派人出去探听,但得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消息,心里渐渐也有些毛躁了。
变故终于还是发生了。
按照福清和策旺‘商订’的计划,本来是要在刚入热河的时候动手的。然而,大队人马却在距离热河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就被琅勃的亲卫给控制了。
所有人都被下了软筋散。能勉强走路,却连跑几步的力气都没有。祸起萧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索额图等人,以雷霆万钧之势,火速拿下了中帐,软禁了康熙。又对外宣传,当今皇上病重,由太子代为监国。
待胤礽有了监国之权以后,第一件事,便是跑去‘解救’福清了。
福清早料到胤礽会来找他,稍稍思索了片刻以后,便对他说道,“你等我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你阿玛说。”
胤礽只当福清要与康熙做一个最后的话别,倒也没拦着,点头应允了。
康熙一个人坐在诺大的营帐里,没有了前呼后拥,没有了成群的侍婢,却让他显得越发大气从容。
福清欣赏的望向他,眼里有些微得意的味道。
康熙有些莫名其妙,“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觉的……”福清微微一笑,“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什么?”康熙不解。
“呵呵,没什么。”福清笑笑,“我得出去一下,看看外面的形势,你自己一切小心。”
“好。”康熙默契的点点头,不需要问福清还回不回来,也不需要问福清会选择站在哪边,因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在这一场谋逆的闹剧里,无数被他一路简拔起来的官员们,立场都暧昧不明。唯有她,却始终站在国家利益的至高点。真不知,这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其实,若只是叛臣贼逆,就算要康熙杀上一百个,他也不会心疼。但是偏偏这次的主事者,居然是他最心爱的儿子……
保成,这次,真的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康熙掰断了手里的毛笔,疲惫的靠向了椅背。
***
福清开始还以为,是策旺起了疑心,所以才会将计划提前了。可是出去找来严云一问,这才知道,策旺的轻骑兵与安德烈手下的火枪营,都已进入了她早先布好的圈套里,只待收网了。
索额图这次的行动,却是单方面撕毁了同他们的协定。
不得不说,这么做其实是很危险的。
其一,单靠琅勃手下的一千多精兵,能否一举控制住局面,这还很难说。
其二,即使他们成功控制住了局面,但策旺他们一旦发现自己上当了,一定会反扑过来的。
福清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索额图早知道康熙会佯装中计,而她也已经握住了策旺等人的命脉,所以才敢这么玩命?
可是,那就更没道理了啊。那他还谋反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说起来,康熙的做法也很奇怪。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显是设计了索额图那个老狐狸,可他到底为何要假装受伏呢?
难道是……福清眼里闪了闪,摇摇头,再一次在心里暗叹康熙的偏心。
原来,直到今天,康熙都还在给保成回头的机会……
想到保成,福清心里也不觉一软。
尽管胤礽这次的做法,让福清失望透顶,。但若真要让她对那孩子下杀手,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说起来,保成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他是太子,根本就没有感情用事的权力。
至于索额图那个老匹夫……福清眼里闪过了一抹狠绝。
她当初就不该留他一条狗命!卖国求荣的老东西,看她这次不活剐了他!
然而,福清的决心,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夜琦便查到了索额图这次铤而走险的原因。
“小姐。”夜琦递上了一张字条,“索额图的一个亲信劝他同俄蒙合作,不要擅自行事,这是索额图给他的回信。”
福清展开那纸条,一笔有力的瘦金体字映入眼帘。
“外蒙古从来都是我大清之国土,老夫不在意背信弃义,但却绝不愿割其半分。若要老夫割肉易,但俄国铁骑若想驻进我大清半步,难!难!难!
合作一事,万勿再提。
索额图字上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