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拖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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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奴婢写不好字。”
少爷顿了顿,“你的意思是本少爷理解错了?”
我配合的低头说道:“少爷说的是。”
“那你说说,你写的是什么字?”
我顺着少爷剔白的手指看到了那团黑墨上,“呃,孟?”
“你确定它不是‘蓝’?”少爷调侃的说道。
我继续配合的说道:“少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少爷薄唇轻抿溢出轻笑,移步到了我的身后,大掌附上了我手,沉稳的在纸上落下了三个漂亮的楷体。他凑近了我耳边低声开口,温热的气息带来一阵颤栗。
“阿蓝,记住,这是我的名字,孟少珏。”
十二章
我没有理会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只是微微俯下身子近距离的看起了他的字,只见白净的纸上恣然屹立着“孟少珏”三个字。
古人有说法,以字观人。
观其字,笔划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不见丝毫顿立。字体颀长而坚毅,收尾处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这显示了少爷应该是个行事干脆果断之人,意志坚定且心无旁骛。再看他将三字之间的距离处理的恰到好处,各字潇洒独立但合在一起却不显突兀,反而有一种暗连一体的感觉,则又可得知这人心思极其细腻,精准于细节并擅于掌控事情。
然后再观其人,少爷给人感觉大致上个就是平常富家公子哥,长相俊美,锦衣玉食,喜好美色并挑肥拣瘦,所有公子哥们的条件他似乎都符合,可他偶尔露出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公子哥可以拥有的。或许正如这字体,真实锐利的他被掩藏在花心大少的外表下,肤浅的假面只是迷惑他人的一种手段。
人们总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有,我有,很显然,他也有。
“看出什么了吗?”少爷跟着俯下身,依旧暧昧的贴着我的耳边,黑发以一个漂亮的弧度滑进我的视线里。
我微微侧过首,对上了他微带笑意的狭长凤目,忽然就觉得他此刻的眸子如同黑暗临渊,深不可测。我缓缓的开口道:“少爷的字很漂亮。”
少爷浓密的长睫轻颤,声音有些诱惑的道:“还有呢?”
我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少爷的名字很好听。”
少爷语调轻轻扬起,“还有呢?”
我眨了下眼,“还有?”
少爷覆着我的手若有似无的摩挲了下,“没有了?”
我皱眉,思考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坚定的喊了句,“有!”
少爷漂亮的凤眼里笑意更甚,隐约有些鼓励的意味,“恩。”
我朝他憨憨笑笑,接着果断的一把推开了他的胸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很苦恼的看着他说道:“还有就是,少爷,你压到我了,我很累。”
我满意的看到少爷的笑意在一瞬间冻结,继而薄唇缓缓勾起,俊美的脸上漾出一抹炫人的笑容,“阿蓝,你知道吗,其实……”
我很单蠢的歪歪头,“少爷?”
少爷快速的用手中的毛笔在我脸上划了一道,愉悦的说道:“其实本少爷也很累。”
我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顺着脸庞的弧度滑下,最后聚集成一滴溅落在我胸前的衣服上,如同一朵黑色的小花成了衣上的点缀。我想这人果真恶劣,可我是谁?我是阿蓝,我阿蓝好女不跟恶男斗,大人不计小人过,老鹰不和小鸡起劲,我不生气,我才不生他的气。
可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在现实生活里大致是不成立的,人们往往习惯于“得寸进尺”。
在我准备对他大度的微笑时,他又露出了那种极度欠抽的笑容,伸出手使劲的在我脸上抹了一把,修长的手指被墨汁染黑,更显的白皙剔透。他很讶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再看看我,再以更讶异的语气说道:“啊,花了。”
……我觉着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我的嘴角微微抽动,半垂了眼睑以遮掩自己眸子的不淡定,心底暗骂道:我让你花,你才花,你全家都花,你方圆十八里都花!
少爷突然走近我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很好,这姿势很台言很经典很调戏,只是他说的话……
“啧啧,真丑,跟只流浪猫似的。”他摇着头以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说道,眼睛里满满的却是挑衅。
说实话,我从未如此迫切的想咬过一个人。
我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呆板,心里却是一把小火烧的闹腾,“少爷,脏了。”
少爷赞同的点点头,无比自然的伸手将墨汁抹在了我的衣袖上,“连衣服都脏了,你真是不小心。脸上的赶紧去里屋洗洗,衣裳等会儿回去再换。”
靠,我忍。忍者神龟你知道么?我就是忍者神龟他兄弟,忍者乌龟!可即使我是忍者乌龟我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最终我的视线停在了砚台上,我在他的视线里缓缓的拿过砚台,再缓缓的往他身上一泼……
“少爷,奴婢真的是有脾气的。”我真的不是生气,我只是很郑重的再次申明,以防他以后蹬鼻子上脸,还没分没寸了。
少爷那件漂亮的锦袍算是毁了,只是他却没有丝毫不悦,黑眸笑意闪动,笑的更加开怀,“阿蓝,我就是乐意见到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呆的有趣极了。”
我的眼神突然就忧郁了,非常关怀的开口道:“少爷,你……”我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手指反复转了几圈,“恩?”
意思就是:你他妈的有病啊。
少爷显然是漏掉了那三个字,他伸手在我头上乱揉了一把,“呆子,本少爷能和你一样?”
我想是啊,你怎么能跟我一样呢,我怎么能和你比呢。
你比我欠抽多了。
一刻钟后我拿着布擦干净了脸上最后一点墨迹,对着水面伸手拉了拉自己脸部的肌肉,试图露出蒙娜丽莎的微笑。然后微微失落的发现,面瘫的太久,我已经忘了怎么样才能露出正常的微笑了。悲剧,这真的是个惨无人道的悲剧。
窗外的清风吹进,撩起了我额前的发丝,我端起脸盆准备去倒水,却发现脚面上多了一张纸片。我自然是随手捡起来看了看,很小的一张纸片,边角有燃烧的痕迹,明显是个“漏网之鱼”。纸片上的字很常见,一个很普通的“好”字,或许是因为刚见过少爷的字,我不禁将两个做起了比较。
如果说少爷的字是年少恣意,是锋芒毕露的,那么这个字就是深沉内敛,稳重大气。每一笔下的都极其扎实,浑厚有力,显然是年长之人的手笔,只不过写这字的人是谁,写的又是什么内容的东西,还要少爷烧掉毁去?很明显这里面大有内容,只是,这并不关我的事。
我又随手扔了纸片,刚抬起步子就听到莹露的声音响起。
“哥哥哥哥,你叫我来干嘛呢。”莹露推开门走进,看到我的时候咧开嘴笑了起来,“怎么的,阿蓝,你研墨都研到身上去了?这手艺倒是高超。”
我还没开口回答少爷就撩起帘子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下了刚才的衣服,成了一件银白色的绸制袍子。“怎么还是这么急的性子,没进屋就听见你的叫喊声了。”
莹露撇撇嘴,走到我身边说道:“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先去倒水。”
我“恩”了一声,听话的去倒了水,进门的时候正听见少爷悠闲的说道:“裴玉阁里新来了一批好玉,你待会儿和如絮一起去看看吧。”
莹露闻言不依的叫了一声,“哥哥,你怎么老爱把我跟她扯一起,她是谁啊,叫你这么费心!”
“费心?谁都比不上你让我费心,多大的姑娘家了,还跟个野丫头的似的。改明儿就把你许给别人,祸害别人去,省的我和小叔操心。”少爷手里是那把惯用的紫玉扇,半玩笑半正经的说道。
莹露的声音有些愤然,“老说我不懂事,我到底哪里不懂事了。非要我和柳如絮那样天天顶着个棺材脸么。”
我很不厚道的暗自乐了,棺材,又见棺材!柳如絮要是个棺材脸,那绝对是个“一盖倾城”的棺材。
少爷也是升起了些笑意,“把你这不知分寸的说话给改改就成了,真是个急冲脾气。”
莹露伸手指着自己说道:“我,和柳如絮不是一路子的,以后少把我和她扯一块儿。”
少爷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那你说,谁和你是一路子的?”
莹露一手拍上桌子,利落的伸手指着我道:“她。”
少爷摸着下巴打量着我,不以为意的道:“想不到你喜欢这么个呆子。”
莹露得意的拽过我的手臂,“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我不管,下午你还得把人借给我,我和她一起去裴玉阁。”
少爷将紫玉扇往掌心轻轻一敲,薄唇轻启,一锤定音,“好。”
自始至终身为主角的我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为什么我觉得少爷的举动好像就是为了让莹露带我出去?莫非我也和某些人一样都阴谋论了……
这真的是比悲剧更悲剧的惨剧。
我和莹露一起出现在街上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恍如隔世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叫卖的小贩,花枝招展的小妞,故作风流的少年人……我叹了声气想道:“天空啊,你果然是外面的比较蓝。人物啊,你果然还是外面的比较生动。”
“你们先去裴玉阁等着我,我待会儿再去。”莹露吩咐了身后的几名家丁,转头看着我道:“阿蓝,我们去逛逛吧。”
我用行动表示我的意见,拉起她的手道:“好。”
莹露皱皱小细眉,“该去那儿呢?”
我拽了拽她的手,“小姐,跟我走。”跟着我,有东西吃。
可是,没一会儿以后我觉得自己很迷茫。
为什么卖糖葫芦的那个人换了?其实换了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长的怎么那么像大表哥身边的牧一?
为什么卖饺子的那个人也换了?其实他热不热情招待客人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土匪脸怎么和大表哥身边的牧二如出一辙?
为什么卖煎饼的那个老板娘又换了?其实她美不美西施不西施真的不关我的事,但是为什么她勾引人的姿势那么像大表哥身边的那个性格分裂的男人婆灵芝?
好吧我承认自己混乱了,接着很缺德的想道:难道将军府落败了导致他身边的三大高手只能出来以卖小吃为生?
我很挫败无力的想着,大表哥,宇文睿,你好样儿的,非常好样儿的……
十三章
人们总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该有多好。可有的时候当另外一个人完全了解你的喜好,并善于捕捉你的念头时,那种感觉真的是……非常不爽。
无疑,宇文睿就是那个让我牙痒痒的人了。
他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那样的了解我,以致于我有时候错觉的认为他认识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我,我认识的那个,根本不是我。
呃,我怎么突然就文艺腔起来了,什么他认识的我认识的我,说来说去那还不都是我么。果然,我是被他给刺激到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他的手下来抢别人饭碗啊,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啊,做人起码得厚道啊,最重要的是……
他们几个人的手艺到底好不好啊?
……
“阿蓝,你到底过不过去,都换好几个地方了。”莹露疑惑的戳戳我的手问道。
我瞥了眼正姿势优美煎着黑色烧饼的灵芝,去?我会过去才有鬼,没看到角落里有好几个男的正吃的一嘴黑渣,偏偏嘴角还带着失魂落魄的笑容,这叫什么,这就叫:牡丹花下死死也不足惜。我移回视线看向莹露,正了正神色,“小姐。”
莹露伸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说啊。”
我以一种很诚恳的口气说:“你有没有发现吗?”
莹露眨眨眼,“什么?发现什么?”
我继续诚恳外加忠厚,“难道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