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兽-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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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法治。”
陶米像是看到曙光:“要用什么药?”
“不是药。”卓司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脸认真地对她说:“你的毒全都聚在手上,只要把它砍下来,便会不药而愈。”
陶米颤抖地接过,盯着匕首出神。
本来要跟狐女去看新工作,后来陶米也提不起劲,她回到自己的窝窝,呆滞地盯着卓司送给她的一把匕首,一坐便是半天。
直到晚月,月亮橙黄色的光芒照进了野洞。
陶米仍然没有意思要离开,她抱着膝躺在草堆里。
卓司有几晚看不见她,命身旁的侍者去把她带上来。
侍者领命,一会后他们带来魂魄般的陶米,卓司督了她一眼,让侍者叫她坐下来进食。陶米默默坐下,这一顿她吃不滋味,平常一口气可以吞掉五六个大饼,这一顿她只能吃半个,用膳完毕她又想在自己的山洞里宅着,却被侍女带到卓司的寝宫,她稍微有点反应了:“怎么了?”
“主人给你准备了几套替换的衣物。”
侍女去把衣服拿来。
明珠的光线下照得几套衣物色泽柔和可爱,和她之前穿的衣服有着云泥之别,陶米换过一条连身的鹅黄色的裙子,衣料非常舒服,裙子面有一层短绒毛,摸上去软绵绵的,夜逆天气冷,它有保暖的作用。
重点是──非常合身。
为什么那么合身?没有大一分,也没小一分,比拿着尺子量的更精准。
食物,衣物,这两种严重匮乏的必需品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她甚至打算去工作换取此两项东西,现在卓司却轻易地把它们也给了她,陶米微微打颤,是可怜她要断腕了吗。
还是……她被包养了?
果然夜逆的王宫里渐渐流传起她的是非。
夜逆王对她这个二百零一等超卑微生物,有着远胜于第一等狼族的厚待,他平常进出时总会把她带在身旁,甚至一起用膳,这是夜逆大臣也没有过的待遇,他包了她的衣食住行,已经证明了流言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夜逆的子民议论纷纷。
有好奇的小动物更来她的野洞口悠转,深深感慨王对她实在太好了,陶米呆坐在干草上,反看着观光团往她低调平凡的家探头探脑。
不过也有大臣杞人忧天,天要亡夜逆了,二百零一等生物要翻身了。
呃,陶米觉得她只是收了几套衣物和不被饿死而已。
并没有能力造反。
于是陶米在流言蜚语中来到卓司住的宫殿找他。
“他们都说,你在养我……”陶米纠结。
卓司从书案里抬起头,他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半会才问:“你说呢?”
“是的。”
卓司问:“他们的看法很重要?”
陶米点点头,重要的,毕竟她现在在夜逆嘛,而且是新种族,再卑微也是比教容易招惹注意。
所以,陶米鼓起勇气厚颜无耻:“请您继续包养下去吧。”
“……”
至少在她找到工作,挣到食物和衣服为止。
月圆前一天,所到之处尽是喜庆和热闹,毕竟能进化的小动物换得一晚人身,他们几乎把这当做节日或嘉年华看待。唯独卓司表情冷冷淡淡,他明显对月圆不感兴趣,很早便处理完事务回到寝宫休息,身边还带着几只幼崽,陶米有点被囧到。
这位大Boss下班以后就在当奶爸。
她没心情注意,手里依然握着卓司给她的匕首,几天都心神恍惚。
卓司跟小动物说话时她坐了在他旁边,不时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它邪魅一笑。
“哇啊──好可怕!”
不知是那只小家伙又在叫。
陶米换了个位置,坐远一点。
她盯着匕首和发黑的掌心,抉择有时候真的让人很头痛,想要命便没了手,留着手,那些毒看样子还会继续扩大,早晚完蛋。
如果医生在,他会给她什么建议?
他希望她活下去吧?不管生活如何地艰难。
陶米似乎有所决定,她坐在石块上,眼睛里闪着光,有小动物看到,蹦进卓司怀里嚷嚷:“二百零一等生物会砍吗?会吗?”
卓司笃定:“不会,那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一个女孩怎可能──”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转过去,只见月色之下寒光一闪,打下去的话被他卡在喉咙了,陶米咬牙起了狠劲,尖锐的匕首一挥,眼见就要对准手腕断下,卓司执了一颗石子在千钧一发间打落匕首。
清脆一声响,这次尖叫的是陶米。
回魂后她才意识到那一秒发生什么事,掉到地上的是匕首,不是她的手。
背后一双手缓缓地拥着她,将她的惊慌镇定下来。
还以为忍耐一下便可以了,事实并非如此,赴死可以很泰然,但砍断手太血腥了,陶米把头埋进了卓司怀里哭。
却惹得他发出了闷笑声,她感觉到他微微震动,抬眼看见那双熟悉的眸子里蕴藏一丝浅笑,半晌,他说:“不用断腕。”
声音,那么的肯定。
陶米问:“真的不用?”
他答应,“你的手能留着。”
他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当中,拉着她穿过小动物们,两人走到当空之下,侍者摆弄着食物和酒水,大家聚在篝火边,一片热闹的景象,明晚便是月圆,天朗气清,估计那时候对夜逆生物的影响将会达到顶峰,他抬眼看望,侍女给他送来了果实。
卓司把几颗果实放在陶米手中,“吃了可以定惊。”
那是一般的果实吧。
陶米看大家剥去外壳挖白色的果肉,她依样地用力剥开,将果肉放进嘴里,清甜无比,吃完果然连心情也好了很多。
月圆当天,还没睡醒就感觉到浑身不对劲,陶米思索现在是早月还是晚月?月圆在她睡着时过了吗?喉咙干涸,山洞里没任何人,就连经常来探望她的狐女也被卓司下令不许出现,那么附近还有谁?
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了。
陶米在草堆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扶着石头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去。
仰头看,一轮银盘大的明月。
身体好像正在被虫子咬噬着,难受得想用力抓痒,指甲在她手背划出几道印痕,她扒下包扎着的布条,卓司为了令到她不再迷恋血液的气味,一直不许她解下来,现今伤口已经没有再沁血,只留下一道道疤痕,陶米将疤痕放在鼻子嗅嗅,连日来上药换药,染了草药的气味,并不诱人。
她不旦没因此而高兴,饥饿的感觉强烈得暴躁,她在寻找食物,裙子兜里掏出昨天吃过的果实,记得味道很不错,于是她剥开果肉咬了一口,昨晚明明清甜多汁,如今变得又酸又苦涩,难以入口,陶米把果实扔进湖里,剩下那些也叮叮咚咚扔了,她站起来盯着地面不停地、焦躁地踱步……
咳嗽的声音重重响起,他依靠床边喘着气,胸腔烫热,像是有道烈火熊熊燃烧,卓司闭上眼以自己的能力去抑压着它,一个窈窕的身影走近,她退去动物特征,五官趋向人形,是他的狼族侍女,月圆已经到了,夜逆百姓最精彩的晚上,卓司挥一挥手,让她下去玩乐。
侍女犹豫地想留下来,然而卓司摇头说:“你去玩吧。”她只好放下一杯水离去,卓司往窗外看,每个月圆的晚上,也像是绵绵无尽的长。
他抚摸着自己胸口。
“……心脏被摘去了一角。”
仍然记得他曾说过的话。
卓司知道少了点东西,他甚至知道,被注入了别的东西。
但他无法在自己胸口摸索到,它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份,不能赶走。
“以后,你将是最强的武器。”
夜逆里,最强的武器。
陶米走进湖中,冰凉的水淹上她的小腿、膝盖,她难受地想将自己潜进去,淹到腰间的时候,她突然停住前进的步伐,原本泛着蓝光的湖面似乎映现了什么,她一时看呆了,这光芒不像阴凉的溶月,倒像是太阳。
夜逆没有太阳,他是被困在长生石牢时曾经见过的人,当时她心脏疼痛得麻木,四肢被冻得没法动弹,这道光靠近温暖着她,那次以后,她再也没遇上过他。
陶米回头,睁大了双眼。
终于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她抱着他的臂膀,张口咬住,直到减轻了身上的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保护
留给陶米最后的印象是,她抱着了谁的臂膀咬下去,欲望得到满足,昏沈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月圆已经过去,换过侍者送来的衣服,漱洗后在她烛光下照看,掌心的毒素变淡了不少。
对于病发时的经过,她有点迷糊,到底咬谁了?夜逆里莫非还有一种咬过以后,有治疗作用的木头?
还有湖边的光……
她终于看见那是什么,它不是光,是高大雄伟的神兽,毛发在月色下映出亮光,似乎会闪一样,当日被狼族困在长生的石牢时,她曾经迷迷糊糊遇见过,石牢环境困苦,连长生也以为她必死无疑,结果她遇上那道光,不,遇上那只神兽,他救了她。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他,陶米曾经将这件事描述给长生知道,作为夜逆的长生王,连他也没听说过谁的真身是这样。
陶米吃过早餐,乘船来到西山的藏书楼,卓司今天很早便处理完工作,靠在椅子上休息,俊美的容颜罕有地带着几分苍白,有点虚脱的感觉。
夜逆王啊,那么勇猛的男人竟然也被搞成这样,陶米不得不起了歪念,莫非……毕竟是王嘛,哪个王没三宫六院的,即便没三千佳丽起码每个种族一两个,总计好几百,比较累是正常的啦,陶米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藏书楼空旷,四面环绕着瀑布,风一吹凉冰冰的,陶米在旁边拉了一张被子,把它盖到卓司胸口,就在这个时候,卓司的手挥动了一下,他没有醒过来,只是换了个姿势,不为意地露出半截臂膀。
陶米眨眨眼,盯着他结实的臂膀,凑近去看,卓司臂上有一个崭新的牙印,而且……她张开嘴比对,大小刚刚好,她不其然囧了!退了两步跌坐地上。
是她的牙印。
他不是被他的三宫六院搞蔫了。
是被她咬得贫血了。
月圆之夜,所有夜逆生物被遣走以后,回来被她咬的人是他。
这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咬的居然在眼前。
卓司张开眼便见一个小身影顿坐地上,表情有点纠结,难道毒素还没清理干净?他朝她勾勾指头,陶米凑近,他拉过她的手认真检查,掌心的墨黑退成了乌青,没那么严重了,果然救她只有这种方法。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他放轻声音问。
陶米闭眼感受一下,除了很快便肚子饿,摇摇头:“一切都不错。”
他若有所思地说:“想不到你的承受能力如此高。”
什么意思?
陶米忽然觉得一寒,他这句话背后的含意估计不是囧死她,便是吓死她。
她瞧瞧他那被衣服盖着的臂膀,“那个……”应该感谢他吗?可是卓司没有承认他是她的食物,还是假装不知道好了,她改问:“大概多久,它才能完全消退?”
卓司站了起来,他悠然地踱步到书架旁,陶米背后跟着他,也踱步到书架旁,他抬头看着夜空,陶米也抬头看着夜空,卓司翻开书架上的一份卷册,过了会放下,他说:“大概经过两次月圆,你的病便能受到控制。”
陶米问:“有后遗症吗?”
对于这一点,卓司很认真和耐心地对她说:“你要知道,但凡曾经患上重病的人,即使痊愈,还是会跟以往有点不同。”
“……哦。”
“既然接受,那就好了。”
他的说话很有道理,她在医院看过摔断腿,后来伤好了,走路也没障碍了,但是比起从前总是差了点儿,正如划了一道伤口的皮肤,好了也会留下疤痕,她能够理解的,翻翻掌心,只要毒素散掉,掌心留着个印印又有什么关系呢,权当胎记便好,陶米没想太多,她去了卓司寝宫的厨房,他被她咬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