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讼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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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不齿的事!”
“谁叫他家里没婆娘呢,总得让他泄泄火吧!”传来几声调侃的轻笑。
“好象是春娇那婆娘被缠住了,上次二愣子那顿老拳没把他打醒吗?”
“谁说没,看到二愣子都绕着道走,别提多乖巧了,只一看到婆娘们就忘了疼,两眼又放绿光了。”
“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得张罗个婆娘才行!”
“哪有钱……”
糙汉子的事木瑾茗本不待理会,但是桥头的尖叫声喧闹声愈发响亮,惹得想清静的她无法清静。身边议论的声音没个消停,她终于泄气地站起来,一脸寒霜地向着拱桥走过去。
议论的主角王五是个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老汉,常年做着挑粪的活计,因家贫娶不起媳妇,平时的爱好就是调戏小媳妇大姑娘。姑娘们面皮薄,被他冷不防摸了裙角都是啐他一口就走,鲜有碰到敢打嘴仗的。今日这个小媳妇倒有意思,看着长得水灵,倒是个泼辣的,跟他对骂了不下一刻钟了。
他一双倒三角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撒泼,越看越喜欢,直到对方的家人面红耳赤地把小媳妇带走了,一路走还一路训斥。
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开,眼神中不无鄙夷。他不在乎,挑粪的糙汉子会在乎这些?笑话!
王五瞅着走远的泼辣媳妇,舔着干裂的嘴角暗道了声可惜,心满意足地转身就去挑粪桶。蹲下身却起不来了,扁担那头被人压住了。王五奇怪地回头看去,就看到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站在他的身后,白皙的手掌压在他的扁担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人长得白净秀气,笑容就象山上流淌的清泉,不知不觉卸下陌生人的心防。
王五瞧见是个不大的孩子,虽然疑惑也没放在心里,只是问道:“小娃娃,你压着我扁担干什么?”
“大叔。”木瑾茗忍着粪桶的恶臭,尽量挤出天使般的笑容,“大叔你是想过桥吗?”
王五打量她两眼,奇怪道:“是啊!”
“大叔你看这座石拱桥。”木瑾茗用手指着面前近乎半圆,弯曲成一座脊梁的石桥,“又高又陡,大叔你挑着两个粪桶过桥,难免会因为受力不匀溅到自已身上。”
王五暗想我也不是第一次过这座桥,溅到身上这种小事别人受不了,他早就习惯了,这娃娃为什么特意提出来:“那又怎么样?”
木瑾茗脸上浮出腼腆的笑容:“我是镇东王家私塾的学生,今日先生给学生布置了一篇课业,说是要做满三件好事,大叔这里是学生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脸上应景地浮起浅淡的红晕。
王五瞧着他的疑惑眼神逐渐转变成看白痴的眼神,他早听说过私塾的学子迂腐,果然,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王五乐呵地瞧着他:“小娃娃想怎么帮大叔的忙?”口气也有些调侃了。
木瑾茗冲他飞了个眼,王五暗赞娃娃颜色不错,可惜是个男娃。
“大叔你看!”木瑾茗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纤纤玉指点着弯曲的石拱桥,声音清脆如黄莺娇啼,“这座石桥上陡下宽,头几步还好走,越到高处越发难走。我们只需弃了扁担,两个人抬一只粪桶先过桥,再抬另一只粪桶过桥,就简单轻松地解决了。”
王五眯着三角眼着迷地听着,乐得跟这么干净漂亮的娃子多相处:“好,好,都依你!不愧是学塾出来的,就是有办法!”心里却不以为然。
木瑾茗羞涩地笑笑:“大叔过奖,既然大叔同意,我们就开始吧!”
“好说好说!”
于是两人同心协力地搬运着一只满满的粪桶,吃力地走上了拱桥。旁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斯文秀气的少年与讨人嫌的挑粪工一起运粪桶,心里皆叹王家老汉给这名少年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使得这么秀气的男娃心甘情愿地做这脏活?
两个人稳稳当当地把一只粪桶搬过了桥,速度快了几倍不说,粪汁还一点都没有溅出来,王五心里大为畅快,天上降下个白痴来帮他忙。
待到他高高兴兴地走回来,想再搬运另一只粪桶的时候,跟在他后面走到桥面上的木瑾茗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跺了一下脚:“哎呀大叔,我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件急事要去办,差点就忘记了!大叔另外一个桶你找人帮忙运过去吧!”说完就在桥面上向他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大叔再见!”竟头也不回地跑了。
王五站在桥底下傻了眼,不是吧!一只粪桶他一个人怎么搬过去,两只还好说,说到找人帮忙……扭头向四周望过去,看热闹的人都捂着嘴往后退,找谁帮啊?王五登时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尴尬处境,这时后悔平时人缘差了,只好憋着一股气抱着一只满当当的粪桶,一步一挪地往台阶上一级级艰难地挪移。
也怪这王五平时太龌龊,看他如此艰难地搬运粪桶竟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反而三三两两地围着他看热闹,还不时发出响亮的嘲笑声。
木瑾茗袖着手站在河岸边冷眼旁观,看别人倒霉糟糕的心情这才有了些许好转。扰她清静,此次出手只是小惩。
忽然听到一声清笑,极浅,随着微风吹送到耳边。木瑾茗敏感地转身,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多了一匹神骏的黑马,鞍辔精致华丽,脚蹬闪亮耀眼,黑色的马鬃潇洒地飘扬在风中,比骏马更闪亮的是马上坐着的人。一身黑色袍服,白色衣领微敞,镶嵌宝石的腰带嚣张地反射太阳光,闪烁的光芒中,依稀可见他斜飞入鬓的剑眉,笑容戏谑的新月眼,以及线条优美的唇型。
木瑾茗盯了他一眼,对方饶有兴致地同样盯着她看。
“私塾的先生没有教导过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清朗的笑声随风传来,如同他俊秀的长相一样令人心生好感。
木瑾茗心知刚才的事被对方看在眼里,也知道他看穿了她戏弄的心思,但观对方衣着装饰不象她能惹得起的人物,只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男子欲叫住她,身后及时地跑上来一列马队,上了年纪的老管家气喘吁吁地唤着:“少爷,等等老奴!”他只好作罢,悻悻地看着前方瘦小的身影走远,唇畔的笑容还未完全消去,“有意思!”
第六章、莫家少爷
莫云岫带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去了落霞镇的衙门。前任县令得了消息,早在门前恭敬地候着。
莫云岫连眼角都吝啬给他,直接擦身而过。县令僵立在门口,老管家司空见惯地上前说些场面话安抚对方受伤的心灵。县令想到此人强大的背景,最终还是选择屈服。
毕恭毕敬地将上任的公文交接清楚,前县令象名看家老奴一样静立在跋扈的少爷身边。
莫云岫旁若无人地卸了黑色外裳,换上便装之后,身体埋进硕大的办公椅中,两条长腿随意地搁在堆满公文的桌案上,还吊儿郎当地晃悠着。小厮上了温热的香茶点心,轻手轻脚地下去了。整个厅堂静谧无声,更显得进行交接事宜的县令单调的声音响亮刺耳。
县令撇一眼莫云岫抖动的长腿嘴角抽抽,强忍住提醒对方这里是办公场所,案上堆积的都是盖了官家印戳的公文。如此地不敬重官家……转念想到这混世魔王怕过谁,他不就是惹了京城的官司才被下放到偏远的落霞镇的吗?县令悲天悯人地为自已辖区的百姓感叹,今后可有得受了!
莫云岫连打三个哈欠表示听得不耐烦,交接什么的交给老管家就行了,他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辟邪吗?府里派这么一个老人精,不就是为了让他过得舒心打理他所有不舒心的事情吗?
无聊地喝了口清茶,莫云岫直接一口气喷出,鬼地方,连茶都这么难喝!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中,一边舒展筋骨一边站起来往外走:“这里交给你,我出去走走。”
老管家勉强他不得,只得唤了几名亲兵小心跟在后头。
前县令张着嘴僵在那里,感觉自已象被喷出的那口茶一样被嫌弃了,感觉好桑心。
衙门里自有溜须拍马之辈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机灵地向莫云岫介绍衙门里的人员以及职务才干,以期从新任县令口中探知一点上行下调的端侃。他们可是听说此次上任的县令不同以往,是个大有背景的名门少爷,得罪了京城人氏才被下放,若是伺候得好了,说不准有抱大腿的机会。
莫云岫不耐烦听这些,他在京城就是搅事的主,没道理到了落霞镇会变好。他就是打算到落霞镇来惹事生非,给自家老太爷添堵的,谁耐烦听公务!
衙门的人精瞅出莫少不高兴,心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改变策略带新任县太爷出去游玩,名曰体恤民情。莫云岫带着亲兵走出县衙,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才露出少许笑容。
走不了多久莫云岫就熟谂地摆脱了马屁精们,让两名亲兵带着那些人转圈玩,自已带着另两名亲兵随意地逛起街来。
落霞镇不是什么名胜古迹,街上也没有姿色出众的小娘可供赏玩,连沿街的店铺都稀稀落落地不甚热闹,见惯世面的少爷很快失去了逛街的兴趣。果然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头子从哪个行贿的学生那里听说的吧?莫云岫不无恶意地猜想。
莫云岫一路看,亲兵们在后面一路付账,付账付得轻车熟路,很快本应担当护卫的亲兵全部变成了扛包的小厮,这里不比京城,他们不用担心突然冒出来煞风景的刺客,自家少爷又有几分功夫,虽然拿不上台面,自卫绰绰有余。
莫云岫在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中,总算看到了感兴趣的目标:“哎,看看这是谁?”
听到少爷愉悦的轻笑声,扛着大包小包的亲兵们视线被阻格,完全看不到目标人物。不过少爷心情转好,他们也是高兴的,少爷一郁闷就会化身超级购物狂,那才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候。
正是夏末秋初时分,天色已近黄昏,微风吹拂在脸上凉凉的,连毛孔都惬意地张开。莫云岫感兴趣地望着前面一条简陋的小巷中,两个并排坐在一级台阶上的身影。
连宜抬起手,心疼地轻触木瑾茗额角的淤青:“又撞墙了?”
木瑾茗不好意思地揉揉额头,路痴是她的死穴:“呃,这个,一不小心,没顾上看……”实际上是找方向的时候转身冷不防撞上的,她怎么想得到好端端的路中间会砌堵墙出来,再次诅咒砌墙的人没公德心。
连宜皱起眉头:“知道不认路,你干嘛还要找这里来?”
木瑾茗忽闪忽闪眼睛,整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跟你套近乎好接近你家师傅吗?你都是他半子了,他脑子里那些讼师律法带进棺材也没用,不如便宜了你我。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行为准则,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律法,她在现世混得风生水起,到了这里两眼一抹黑,这种不确定让她很不安,总想挖空心思抓住点什么。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她能干回老本行呢!
木瑾茗看着连宜,就象慈母看到了孝儿,笑得情真意切:“连宜,我出来之前到厨房捎了点东西。”献宝似地把两个窝窝头拿出来,“过了饭点,只有咸菜跟窝头了,可能冷了口感也不好了,凑合凑合吃吧!”说着把一个窝头不由分说塞他手里,向着他眨巴眼睛,示意快吃。
连宜看着手里的窝头咽了咽口水,他经常性被兄嫂关在门外,经常性饿肚子,日子久了也习惯了,冷不防有个人突然关心他,把食物塞到他手里,这种感觉很怪异。食物的香气丝丝入鼻,心里挣扎少许,还是毅然把窝头推了回去:“我不要!”
木瑾茗咬着窝头,香得眼睛都眯起来:“我知道你没吃,跟我还矫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