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窑秘色-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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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州长说他还会许多事。
“那么多年,总得给自己找些事做。若不然,活着岂不是无所事事。”
窑炉烧起时,烟囱里冒出烟来。那日徐嗣州站在屋外,看青烟袅袅升起。陈欣问他在看什么,他笑而不语,只是抱住陈欣。
他在看什么?陈欣不解。
待火照成熟之后徐嗣州拿出一些银两让陈欣去乡里买些酒菜来。陈欣问他何事,他说快过年了,总该有个过年的样子。被他这么一说,陈欣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过年这回事。“你不随我同去?”她问。
“我要顾着窑炉。二来我想将家中打扫一下,除旧迎新。你买些酒菜,再买些笔墨纸砚,我写副对联贴到门上,你看可好。”徐嗣州说着进屋里去拿了些碎银两给陈欣,陈欣接过之后点头应允。
陈欣走时看到徐嗣州拿着扫把在门前扫雪,“我走了。”陈欣对他说。
“去吧。”徐嗣州说道。
走时陈欣又回头看他,看到他扫得很认真。虽说徐嗣州说得有道理,过年了是应该打扫一下,除旧迎新。再买些酒菜来,想来初一应该到山上去上个坟,JI拜一下吴山。陈欣就没再多想,脑子里只想着一会儿买些什么东西好。
待她离开之后,徐嗣州满意地看着自己扫过的地,干净上一走上去便会留下一个脚印……“该来的,总会来。该还的,还是得还啊……”他轻声说着,将扫把放到院外的树下。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麻雀现身。只是这只麻雀不好抓……徐嗣州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这个东西他可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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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买了些物什从山下回来,走到茅草屋前时吓了一跳,这里也不知出过什么事,她走时徐嗣州不是打扫过了吗?为何门前会乱得一塌糊涂,树叶杂草,好像风刮过似的。就连屋顶的茅草也有些掉下来了。
她想到了徐嗣州,手中的东西全部掉到了地上。“徐嗣州!”陈欣朝屋子里跑去,边跑她边大声叫,她心中渐渐淡去的不预感全部涌了上来。原本就是,这段时间过着安逸的生活让她忘了曾经的危险。
确实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就连曾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事也因为有徐嗣州同在而慢慢地忘记了。上林乡可不是他的福地,这里曾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无不在提醒让她小心。可她却忘了。
“徐嗣州,你在吗?”小小一间茅草屋哪里能藏得住什么人。屋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桌椅歪倒在一边,东西碎了一直。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头皮发麻,手脚也开始变冷。“徐嗣州——”屋里没人,她跑到后面的窑炉,窑炉的火熄,看样子还在蒸熏着,没有被人开窑的痕像。可这边也没有人。
“徐嗣州。”陈欣又跑回到外头院子里,外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突然之间一股恐惧侵袭她的全身,从头到脚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老话说什么冤家路狭,不是冤家不碰头。她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平四。
这么说来,他应该从京城回来。几时回来的,他来——做什么。陈欣全身僵便着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到自己掉下的那堆东西。她无处可逃,也没有人会来相救。
“罗平四,你,你作什么。”陈欣壮起胆子问他。
“作什么?”罗平四奸笑两声,“我来要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陈欣当然知道罗平四指的什么东西。“徐嗣州呢。”她知道一点,没有徐嗣州,她绝不会交出秘册。“没有见到他,我不会给你。”她反而不怕了,只要秘册在自己手上,罗平四不敢拿她怎么样。想到此,她冷静下来。
“想去见他,可以,请我便是。”罗平四说着转身就走。陈欣想也不想,跟上罗平四的脚步。
陈欣跟着罗平四,不知道他会将自己带到何处,他看山下走,她同样跟着下山。罗平四走到上林湖边停下脚步。陈欣跟着停下脚步。“人呢。”陈欣问他。
罗平四指着湖中的停着一艘般,他吹了声口哨,那船慢慢朝这边驶了过来。陈欣不认得船夫,看起来像个不好说话的人。罗平四让陈欣上船,陈欣想了想,一但上了船,她可是无路可退了。
“你不想见徐嗣州?”罗四平奸笑。
“不行,我要确定他在船上。”陈欣也不傻。
“看人。”罗平四冲着船夫喊了一声。船夫就对船舱里的人说了一声话。舱门打开,徐嗣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他被蒙着眼睛,手被反绑在身后。“你看到了,你若不上船,我就叫我将他推到上林湖中,叫他不死也得死。”罗平四一说,船上那人真要推徐嗣州到湖里去的意思,吓得陈欣马上说上船。
“我上船,你不要动他。”明知是死路,也要上船去。到了船上,还有更让陈欣吃惊的事,她眼里只看到徐嗣州,却不曾想到船舱中还坐着另两个人,良生与燕锦其。这二人怎也会在船上。
“宁儿姑娘,久违了。”良生走到船舱外,扯开蒙在徐嗣州眼中的布说道,“今日便是你二人的死期。就让我送你们二人做一对亡命鸳鸯。”罗平四一把抓住陈欣的胳膊,将她制住。
“宁儿。”徐嗣州大叫,“不准动她。”
“你说不准动,你自己连命也保不住,还想保她?”良生笑了出来,“罗叔,你看我应该怎么杀了吴宁儿,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为什么,你要杀我。”从陈欣一脚踏上这条船她就知道自己会死,可就算死,她也希望徐嗣州能活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她知道罗平四要害她,可不知道良生为何……她看良生,再看罗平四。这两个人难道都是——
到是坐在船舱里的燕锦其悠哉地走了出来:“想不到啊,徐大人也会有今天。”他走到徐嗣州面前,对那几个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两个人,拿了要的东西就好,还要废话。
良生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我让你死个明白。十几年前的大火是你爹吴山将那些人带到我家——”
“你家?你——”陈欣瞪大眼睛,那不是姚家吗?良生不是姓罗吗?罗良生与罗平四这两个人难道有关系?
“我是在火后改姓的罗。”良生道,“我本姓姚,是姚家窑场主的唯一子嗣,姚弥远。我亲眼看着爹娘死在火中却不能相命,一切皆是因为你爹和那些商人,利欲熏心,想要我家的制瓷秘册。害死我家上下十七条人命,亏得当时我与罗叔不在家中才能躲过一劫。不然这冤还会由谁来报。你爹害死那么条人命,用他一个人的命去抵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这回再搭上你们二人,下到黄泉给我死去的爹娘做牛做马我还嫌不够——”
陈欣明白了,吴山是被他们害死的。而姚家那些人的死确与吴山有关,杀人的是那些商人,可若不是吴山,那些商人也不会知道秘册在姚家人手中。一切事情皆有因,就像蝴蝶效应。多年前的恩怨全在这一刻迸发。
“我想看着你被水给慢慢淹死。把他推下去。”良生恶狠狠地对罗平四下命。那罗平四不止一次想害死吴宁儿,现在人在他都上,他岂有不听之理。
“不要。”徐嗣州大喊,“放了宁儿,我可以让你们长生不老。”
什么?陈欣顿感意外?徐嗣州这句话是为了唬他们,还是他真还有长生药?
“哈哈哈……”良生大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如此好骗,什么长生不老药。还是让我早点送你上阴曹地府,你向那阎罗王要好了。”
“不要——不要,放手。”陈欣大叫,此时罗平四已将她推到船沿,只在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就会掉到湖中去。“我死了,你们都不会知道秘册在哪。”
“你是说这个?”良生拿出半本秘册。
“你怎么会——”
“这东西,总不至于飞到天边去。我想你肯定会藏在家中,哪怕我掘地三尺,也能找得出来。可惜你没有藏得那么好。虽说我只有一半——”良生看了眼燕锦其,燕锦其会意的冷笑,看来另一半是在他手中。“你死后的事,就不用多担心了,罗叔,送她上路。”
ˇ幻觉ˇ 最新更新:20140125 12:00:00
陈欣从没有想过,一本秘册究竟有多宝贵,那么多人因它而死,又有因为而杀人。说到底,最可怕的不是秘册,而是人心。人心永远无法满足,一本秘册竟也能掀起血雨风腥。不知道它在良生手里是祸是福。
她看徐嗣州,只怕他也是凶多吉少。什么长生不老,什么永生,只怕在刀剑面前,一样会死去。看看良生,看看罗平四,再看燕锦其,不知将来又会如何撕杀。不能让秘册再去害人。
“下去!”罗平四恶狠狠地要将陈欣推到湖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欣拼死挣脱罗平四的手,冲向良生。良生顿时往后退了一步,他怕陈欣将自己推到湖中。可陈欣要的,只是她手中的秘册。“徐嗣州!”陈欣没有时间说多余的话,但愿徐嗣州能明白她的意图。
场面有些混乱,可能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徐嗣州趁着绑住他的那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便将局势扭转。他将那人推开,奔向燕锦其。原来他早有预感,在茅草屋时他便感到周围可能有人出现。那些人并不急于想要伤害他们二人,可想那些人是有另有目的。
陈欣曾说过,有人要害吴宁儿,为的就是本制瓷秘册。想来是同一些人。这样一来,他就知道那些人是谁了,其他人先且不说,其中之一便有燕锦其。徐嗣州怪自己大意了,本以为以他的能力对付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想那天燕锦其并不曾出现,来的都是几个不怕死的凶神恶煞。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寡不敌众。屋中一片狼藉,他也被那些人擒了去。想来那本秘册是被良生之后在屋中翻到。这里不是徐府,也不是窑场,没有什么秘室,也没有人看守。他大意了,大意的结果便是以命付为代价。
那些人为何还不动手,是否是在待时机。他们在等什么?看到青烟升起时,徐嗣州明白了,他们在等这批瓷器做出来。
徐嗣州说他手中长生不老药,实在是无奈之说。他是有药,但究竟是不是,他自己也说不准。不想良生根本不相信,真是可笑之极,曾经许多人追的长生不老药,原来也有人不屑一顾。人生人死,仍世间万物之规律,像他这样一个脱离规律的人,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宁儿——”
这些人不会想到徐嗣州会抢到燕锦其身上的另半本秘册,在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陈接住徐嗣州扔过来的东西。
徐嗣州的意思,陈欣懂的,既然是她的东西,就由她自己决定。原本陈欣就说过这样的话,这本秘册早晚会再害人,等到掌握了上记载的内容,将这本秘册毁了吧。
秘册是纸质的,纸怕火,也怕水。
“住手!”良生看出陈欣的意图,她是想将秘册扔上林湖中,让它在湖中化为乌有。良生,罗平四与锦其同时上去抢陈欣手中的秘册,而徐嗣州又想护着陈欣,结果几个人都扭在一起,几人原本就都站在船的一侧,那么推来拉去结果都掉到了冰冷的湖水中。
这可是寒冬腊月,湖水冰冷刺骨。再加上身上穿的棉衣吸水,陈欣威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身上的衣物像块石头一样将她往水下拉。手中的秘册没有像棉衣那样吸水,反倒是有些向上飘去。四周的水中便是涌上来的水泡,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人。
棉衣要赶紧脱掉,不然真会死在水中。陈欣努力想找到徐嗣州,可水花却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