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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蝶吟-第8章

小说: 血蝶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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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仍然定定地站着,双手仍捧着木簪。
厨房的门在她身后关上,他缓缓合上双眸,掩去眼中痛彻心扉的失望。
不知过了多久的心潮澎湃,阿牛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仿佛一座雕像。
蓦然,他睁开双眼,眼眸清澈明亮。
胡蝶,不知何时又站在他面前,苍白的脸颊上犹自挂着泪痕。
用力咬了咬唇,她用冰冷却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你知道,我已不是完璧之身。”
“第一天我就知道。”
“你不会后悔?”
阿牛忽然笑了笑,拢过她轻颤的肩,将木簪插入她的发髻,深深地凝视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生死不悔。”
坚强、睿智、冷静、自制……所有的一切全部被湮没在这四个字里。
胡蝶用力地搂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前,眼泪瞬间已洇透了他的衣襟,声音闷闷地道:“你最好不要后悔,否则真的会死。”
阿牛没做声,只是双臂轻柔地将她圈在怀里,眼中尽是宠溺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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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四,晴,宜嫁娶。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何大娘边给胡蝶上头边喜滋滋地念着。
何大娘的儿子金宝叫了几个镇上平日常与阿牛一同帮短工的小伙子,跟着杜老伯一起上山来给阿牛和胡蝶操办婚礼。
一支唢呐,两副锣鼓,几个淳朴的小伙子欢欢喜喜地吹奏起来,在寂静的山里倒也显得热闹。
何大娘又作喜娘又兼媒人,杜老伯又充司仪又当证婚人。
红嫁衣,红盖头,一根红绸连着一对新人。
没有金线绣的蝶恋花,甚至连嫁衣的料子都是最普通的红布。
胡蝶也曾打算按照自己昔日所愿在嫁衣上绣上蝶恋花,但是,真正拿起针线的那一刻,她踌躇了:蝴蝶已然分飞,还有必要刻意那一幅图案吗?
最终,不单是嫁衣,就连红盖头也是没绣任何图案。
无数次憧憬过自己的婚礼,然而,真正的婚礼到来时,却是和任何一次的遐想都完全不同。
不单衣服不同、地方不同,连成亲的对象都不同。
胡蝶隐在红盖头下的脸上浮出一丝苦涩的笑:人生的际遇果然是莫测的,昨日与今朝亦有可能是天壤之别。
“一拜天地~~~~”耳边传来杜老伯的司礼声。
何大娘扶着她向门外天地盈盈下拜。
“二拜高堂~~~~”
何大娘扶着她向屋内虚设的桌椅又是盈盈一拜。
“夫妻交拜~~~~”
何大娘扶着她转过身。
胡蝶的身形顿了顿,千般滋味掠过心头。
这一拜,从此终身托付,这一拜,纵然他日与薛醇再见亦如咫尺天涯,这一拜,拜的是否真是命中良人?
内心挣扎着迟迟没有动。
“夫妻交拜~~~~”杜老伯许是有些急了,又叫了一遍。
她仍是踌躇。
“小蝶?”红绸那头穿来阿牛的轻唤,隐约透着一丝惶惑。
深吸一口气,胡蝶终于缓缓下拜。
“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杜老伯仿佛也是舒了一口气似的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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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烛,红锦被。
“称心如意~~~”杜老伯高呼一声,一根系着红绳的秤杆缓缓挑起红盖头。
一直在嬉笑推闹的几个小伙子骤然噤了声,寂静的洞房里只留了几下陡然吸气的余音。
没有凤冠霞披,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朱唇轻点娥眉淡扫,足以令满室红光黯然失色。
凝滞了一会,还是何大娘先端上两盏酒道:“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
胡蝶浅笑吟吟与阿牛交杯而饮,耳听何大娘在旁边念道:“新人共饮合卺酒,夫妻恩爱到白头。”
放下酒杯,几个小伙子才回过神来,金宝本来是吵着要闹洞房的,此一时却涨红了脸嚅嚅地躲到一边,凭何大娘怎么拉也不肯上前一步。
最后还是杜老伯过来解了围,叫阿牛拿出喜蛋来分给诸人,然后与何大娘一同带着那几个失魂落魄的小伙子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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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一行人,阿牛轻轻地关上房门。
触目的红光,静静的洞房,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尴尬的气氛。
阿牛静静地坐回胡蝶身边,痴迷地看着灼灼燃烧的一对红烛,忽然低声唤道:“娘子。”
“嗯。”胡蝶轻应了一声。
“娘子。”又是一声低唤。
“嗯。”胡蝶的声音更轻了。
一丝甜蜜,抑或是一丝慌乱,久久不能分辨。
过去未来百转千回,一时间两个新人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片静谧。
终究,还是胡蝶,站起身默默坐到妆台前。
一面菱花,一支木梳。
她抬手拔下木簪,秀发如瀑飞散,拿过木梳慢理乌丝。
阿牛灿若星辰的眸子忽然出现在菱镜中,胡蝶微微一滞,他已经接过木梳细细地为她梳理青丝。
凝视着镜子里阿牛专注的神情,忽然觉得一种异样:说不出是哪里,但是今晚的他却是给胡蝶一种不同往日的感觉。
格外细心、格外认真、格外深情……
梳着梳着,阿牛挑起一缕秀发,接着打开自己的发,也挑出一绺,与胡蝶的青丝系成一个同心结。
“结发绾同心,白首不相离。”阿牛附在胡蝶耳畔轻声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颈边,她微一颤栗。
倏然审视阿牛。
他羞赧地一笑:“杜老伯说洞房的时候一边结发一边这样说夫妻二人就会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释然颔首,取过剪子将结在一起的两束发丝小心剪下,凝望着掌中丝丝纠缠的发,亦动情道:“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阿牛取过一张红纸,将发丝仔细包好,郑重地交给胡蝶。
感受到他的真挚与凝重,她接过发结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生死相依的契约,如此简单,又如此郑重。
轻轻倚在阿牛宽阔的肩头,胡蝶放弃了所有的纠结与彷徨:既然挚爱已成如烟往事,倒不如珍惜眼前的痴情人,一生一世远离尘嚣,给他欢乐,给他幸福,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顺从地让阿牛扶着她来到床前,任由他为自己除去嫁衣,胡蝶穿着轻薄的中衣坐在床里,看见阿牛褪去吉服坐到床上,她缓缓垂首去解自己的中衣。
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轻颤的柔荑,她讶然举目对上阿牛诚恳的眼神。
“小蝶,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我愿意等你,今生今世,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胡蝶想别过头去,却被阿牛拥进怀里。
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轻声说:“真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胡蝶心中的酸楚更盛:阿牛虽然穷,但却倾其所有相待,而他的所求,竟是如此卑微。
可那个人,虽予她锦衣玉食和无比的风光浪漫,说到底,亦不过是举手之劳,冰山一隅而已,却在危难之时抽身离去。
孰可生死相契?已是不言自喻。
疼惜地吻上阿牛的双唇,于其错愕之际将一片柔情深陷无余。
他慌乱地想要分开与她的距离,但却被她越抱越紧。
……终于,挣扎变成了回应,仓皇化作了炽热。
“小蝶,我不想对你食言,真的……不想……”阿牛的呢喃中全是纠结和挣扎。
稍稍离开他的唇,双颊飞火媚眼如丝,坏坏地一笑道:“不想什么?”
未等他开口,便欢呼一声噙住他的耳珠轻吮浅啮起来——她已不是青涩处子,自然知道如何能让他“食言”。
果然,酥麻温热的感觉自耳垂传来,他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防线也溃不成军。
低吼一声将怀中的娇躯压在身下。
不同于薛醇的狂乱霸道,阿牛的唇润泽柔软,却满是火一般炽热的气息,所过之处激起她阵阵颤栗。
不是霸道的掠夺和占有,而是火热的撩拨、温柔的邀请……
“嗯~”胡蝶禁不住发出一丝蚀骨销魂的轻吟,似是邀请,似是乞求。
嫣红的抹胸已被解开,阿牛微有薄茧的手轻柔地覆在其上,但却没有继续动作,只这一层隔阂,却如千山万水。
“小蝶。”他的声音微微黯哑。
于迷离迷乱中,胡蝶抬眸对上他压抑着狂热的眼眸。
粗沉的气息如火般萦绕在她的颈间。
强忍着心头的灼热,凝视着她:“你愿意吗?”
轻咬红唇,将柔荑覆在他的手上,连带着红得撩人的抹胸,缓缓滑落到身畔。
一切踌躇,一切自制,一切羁绊亦如那火红的薄锦轻轻飘落……
帐内,春光旖旎,婉转哦吟;帘外,红烛并立,暖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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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凌乱,红绡帐里缭绕着欢爱之后火辣的余温。
几度缠绵之后,胡蝶软软地枕在阿牛的臂弯,任那只温厚的大手轻缓地抚摩着光洁如玉的背,随着这温暖的安抚,气息渐渐回归平静。
“噫?”他忽然低头凝望。
晶莹如凝脂的胸前,心口处一只粉红的蝴蝶翩然欲飞。
被他看得娇羞不已,忙推开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胎记啊?”
轻笑着将她揽回来,宠溺地轻吻着她的发:“好,不看,不看,抱紧了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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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考虑到原第四章情丝绾篇幅过长,不甚协调,特将其拆分为两个章节,请各位亲们见谅





第六章  旧人悲

成亲以后,阿牛坚决不让胡蝶再用一文银子——作为男人,虽然生活拮据,但他却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山里的严冬确实是过得尤为艰难,他每天起早贪黑地砍柴,却依然是入不敷出。
胡蝶每每抚着他双肩上被捆柴的草绳勒出的一道道淤痕,便不禁心痛得要落泪。
而阿牛却总是满含歉意地拥着她,默默为她拭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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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蝶的一再坚持下,阿牛终于答应跟何大娘借了织布机和纺车。
纺纱和织布并不难,胡蝶只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当晚阿牛回到家,发现她竟在一天之内织就了三匹布,不免错愕不已:要知道,何大娘算是镇上的织布能手,也不过是三天能织五匹而已。
胡蝶练的剑素来是以快制敌,虽重伤小产之后功力已大不如前,然而运梭如剑疾穿快引,比之寻常的人亦不知迅速了多少倍。
不过为免引人注意,她此后便每日只在上午织一匹布,让阿牛翌日带给何大娘卖到县城的布庄。
因胡蝶所织的布匹致密紧实,每每总能卖出好价钱,于是日子才略略松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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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岁月是日复一日的平静简单,然而有着阿牛恬淡如水的温情,便也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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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仲夏的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将漫山绿蔼染成金红一片。
一只血色蝴蝶在晚风中娉婷升起。
胡蝶站在窗边,凝视着那只火红的蝴蝶风筝,已经是第三天了。
夺目的蝴蝶风筝,与玛瑙蝴蝶剑缀的形状一模一样,每个黄昏都从对面的山头冉冉升起。
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屋里尚未点灯,胡蝶的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阿牛的山歌声远远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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