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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蝶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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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皱眉道:“你把你吃剩的东西留给我吃吗?”
趁着他张口结舌的时候,轻笑着把粥喂到他嘴里。
粥带着微微的鲜咸,洋溢着肉香,她是把硬硬的肉干剁碎了和粥一起煮的,肉干末细细软软的,咸淡正好。
阿牛虽在病中,吃了一口以后却也忍不住捧起碗来唏哩呼噜吃了个精光。
胡蝶笑吟吟地看着他吃,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酸的感觉:她给薛醇做的菜肴点心比这粥不知道要精致多少倍,虽然他也常常称赞她做得好吃,但是她看得出,他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他随时都可以吃到比她做得更别致美味的珍馐——毕竟她没有可能一人身兼那么多名厨之所长。
阿牛却不一样,他是那么容易满足,只是一碗肉末粥就可以令他脸上溢满幸福。
恋恋不舍地吮了吮筷子,他钻到被窝里道:“我睡一觉,发发汗,下午再下山去帮忙。”
胡蝶笑着掀开被子,运指如风在他列缺、合谷、风池、风门各穴灌以内力,又点了中脘、内关、足三里以疗他风寒内侵,然后掖好被子,柔声道:“那好,你睡醒了再下山。”顺手点了他的睡穴。
吃吃地笑着跑出屋子——不等到她回来解穴阿牛是醒不过来的。
草棚的梁上挂着个大篮子,虽然破旧了些,但是洗得很干净。
她挽着篮子,把房门轻轻掩好,走出院子,再关好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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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就快要来了,但是阳光反而是暖暖的。
山路上厚厚的落叶在脚下沙沙轻响,胡蝶竟然觉得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些不知名的野果的甜香,她的心情如天空般晴朗纯净起来,忍不住轻轻哼起歌来:“山歌要唱琴要弹,人无二世在人间;人无二世在人间,花无百日红在山……”
人无二世在人间,花无百日红在山。
胡蝶的脚步忽然慢下来,因为她忽然发现阿牛的歌词其实并没有曲调那么欢快,甚至更多的是无奈。
他的情意她心知肚明,始终没有挑破不仅是因为她不忍心拒绝这个朴实善良的山里汉子,更因为在这段迷茫悲伤的日子里,她太需要爱了。
她需要被关心、被呵护、被重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冰封的心灵还保留一丝温度。
至于结局,她没有想。
但是阿牛呢?
他始终那么无私无求地关爱她,却从没有过任何表白,难道,他竟是在每天的歌声中暗示她的吗?
他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吗?
谁说没有呢:每天早上胡蝶都能吃到热热的大米粥,另一个锅里的饭菜到中午还是温的,正好能吃;洗澡用的木桶他每天都清洗干净只给胡蝶专用自己从来不用;她随口说的想吃什么他第二天一定会弄回来……
胡蝶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快步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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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镇子比想像的要大很多,胡蝶远远地看见屋檐错落,不禁加快了脚步。
忽然,一种本能的直觉,她感到一道烁烁的目光在看着她。
慢下脚步,果然,镇口不远的田埂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汉,嘴里抽着旱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胡蝶缓缓地,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姑娘,”老汉竟然叫住了她。
她只得停下脚步,老汉笑呵呵地从后面跟过来转到她面前,道:“你是阿牛的媳妇吧?”
胡蝶一怔。
老汉用烟袋指指她手里的篮子,接着道:“我认识他的篮子。”
“哦,”她勉强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若说自己不是阿牛的媳妇,那怎么会拿着阿牛的篮子?她忽然发现她跟阿牛的关系竟然开始不明不白起来……
“阿牛今天怎么没来啊?我还等他来我家帮我椿米呢。”老汉的话打断了胡蝶的胡思乱想。
“嗯,阿牛病了,我来给他抓药的。”
“是吗,这孩子平日身体结实得很啊,得了什么病啊?”
“受了风寒。”她轻轻地回答。
“哦~”老汉呵呵地笑着道:“你是第一次下山吧?知道药铺在哪里吗?这样吧,我反正没事,我带你去吧,我姓杜,你就叫我杜老伯吧。”
“杜老伯。”这个人阿牛是曾经提到过的,年近花甲家里薄有些田产,只是无儿无女,老伴前年又过世了,因此阿牛常常到他家去帮工。
杜老伯笑眯眯地在前面走,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道:“阿牛是个好孩子啊,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爹娘死得早,我呢又没儿没女,就把他当我亲生儿子看,他也体恤我年纪大了时常过来帮把手,我原先还说呢,都这个年纪了终身大事还没有办,本来都在找人给他说媳妇去了,没想这小子不声不响地找了这么漂亮的媳妇,把我这个老头子都给瞒过去了……”
镇上人不多,但是好像每一个都认识杜老伯,杜老伯也笑呵呵地和大家打招呼,且逢人就介绍说:“这个是阿牛的媳妇。”
阿牛似乎也是小有名气,于是引来三姑六婆们围观,众人对胡蝶更是赞不绝口。
她羞得满面通红,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低着头默默跟在杜老伯身后走。
好在镇子不大,终于熬到了药铺。
药铺的门面虽然不大,但是柴胡、桔梗、防风这些常用药倒还齐全,药铺掌柜听说是阿牛病了,坚决不肯收钱,硬是把药塞到胡蝶篮子里。
更有几位热心的大叔大婶从家里拿来大米、蔬菜、鸡蛋塞在胡蝶篮子里,说是给阿牛补补身体。
她推拒不得,只好一一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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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山的路上,胡蝶的篮子是满满的,心也仿佛是满满的。
从每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叙述里,她能听出阿牛平日对人的无私帮助。
到最后,她已经忘记了要去解释自己不是阿牛的妻子。
她被这个小镇淳朴的人情感动着,僵硬寒冷的心灵慢慢融化,变得柔软而温暖。
她去过最繁华的城市,结交过最显赫的权贵,见识过最惊心动魄的场面,但是这些与今天的经历相比却黯然失色。
这就是爱,不是爱某一个人,而是爱所有苍生。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过去是多么狭隘,为了爱一个人,而忘记了对苍生的热爱,就好像是为了一滴水而放弃整个海洋一般。
豁然开朗。
心有千千结,但是只要解开一个,那么剩下的也就一气呵成了。
为一个人放弃了世界,却被这个人放弃,那何不也放弃这个人,去拥抱世界呢?
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既然被爱的人不懂珍惜,那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给他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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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全是汗,身上的烧倒是退了不少。
胡蝶解了阿牛的穴道,想把他摇醒,只是推了半天阿牛依然鼾声震天,她只有哭笑不得的份。
好容易把他叫醒,将熬好的汤药送到他嘴边。
阿牛毫不含糊,捧起碗来“咕嘟咕嘟”喝个精光,放下碗道:“你去镇上啦?”
“恩,”胡蝶怜惜地为他擦了擦嘴角道:“还遇到了杜老伯。”
他拍了下脑袋道:“对了,我答应今天帮他椿米的。”
“没关系,杜老伯说等你好了再椿也来得及。”她把药碗端出去,又回进来道:“身上是不是酸疼?”
“现在好多了,早上疼得厉害。”话音未落,只听阿牛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响。
也难怪,早上就喝了碗粥,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笑着搀他起来,桌上已经摆好了四样小菜。
“哎呀,你还买菜了啊,辛苦你了。”
胡蝶浅笑道:“不是我买的,是人家送的。”
“送的?”
“是啊,”别有意味地道:“恭喜阿牛娶了新媳妇啊。”
他怔了怔,忽然满脸通红,抬腿就要往外走。
胡蝶忙拉住道:“你去哪里?”
“我,我去跟他们说清楚。”
“说什么呀?”
“说你不是我媳妇。”
一把将他拉回来,她哂笑道:“不是你媳妇怎么和你住在一起?”
阿牛怔怔地道:“可是,可是……”
胡蝶嗔道:“可是,可是,女儿家的名声就不值钱吗?”
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怔怔地坐回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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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帐,红嫁衣,红盖头,火红的盘金龙凤蜡烛映着嫁衣上金线绣的蝶恋花熠熠发光。
胡蝶坐在红鸾帐里,盖着红盖头,垂眸,从盖头下面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双手。
火红的凤仙花汁染的指甲,衬着晶莹的纤手,连她自己看了都心动。
头上的簪饰有点重,但是这有什么要紧呢?今天她能够嫁给她最爱的薛醇,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薛醇说过他要给她一个最隆重奢华、浪漫惊喜的婚礼,可是刚才的婚礼究竟是什么情形她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唯一的感觉就是晕眩,幸福的晕眩。
不知道是否天下所有的新娘都这样?
一阵轻轻的脚步打断了沉寂,一双绣金靴子出现在红盖头下。
一把金色的秤杆子轻轻挑起红盖头,有人在旁边大声喊着:“称心如意~”
胡蝶缓缓抬首,绣金靴子,绣金大红新人袍……倏然,她惊呆了——新郎竟然不是薛醇,而是阿牛!
阿牛头戴着新郎冠,憨憨地笑着。
“怎么会是你?”她颤声道,冷汗湿透了嫁衣
他诧然道:“本来就是我啊。”
努力地想了好久,好像真的是要嫁给阿牛的。
喜娘过来,将两人扶到床上坐好,然后端上合卺酒,笑道:“请新郎新娘共饮交杯酒。”
胡蝶怔怔地接过杯子……忽然,她发现薛醇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们。
手一颤,酒杯落地摔成粉碎。
薛醇转身走出新房,她忙起身去追,再不管阿牛如何叫她。
“薛醇,薛醇,你听我解释。”
薛醇停住脚步,冷冷地转过身道:“恭喜你们白头偕老。”
“不,不是这样的!”胡蝶大声叫道。
“合卺酒都喝了,还能怎样?”他冷冷地转身离去。
胡蝶慌忙追过去,她知道自己的轻功比他略好一点,但今天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始终差那么一点距离。
“薛醇,薛醇……”
泪水浸湿了枕头。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为她擦去泪水。
胡蝶骤然从梦中惊醒。
月光下,阿牛正怜爱地望着她,见她醒来,柔声道:“你做恶梦啦?一直在哭。”
心儿轻轻一颤,温暖而粗糙的轻抚带来一瞬间久违的安稳感,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就从迷惘中清醒过来。
“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悄悄避开阿牛的手低声说。
“哦,”他又躺回地上的铺盖里,“再多睡一会吧,天亮还早。”
仍在为刚刚的梦魇心潮起伏,没有回应阿牛的话。
也许薛醇是不得已才独自离开的。
这样一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头多了一丝痛痛的甜蜜。
虽然非常渺茫,但是,只有这样想,才能让心底的疼痛稍稍好一些。
人有的时候,不是不聪明、不是不理智,是不愿意聪明起来、理智起来。
夜夜从梦魇中哭醒,夜夜的梦魇都是薛醇,她知道那个人已是心头的朱砂一点。
自从阿牛搬进来打地铺,每晚都会在她泪湿枕畔的时候轻轻将她从梦魇中唤醒,然后为她拭去泪水再睡。
他很快就又睡着了,均匀的鼾声在静静的夜里给胡蝶带来一丝不能言喻的安心,每每,她也在这样的鼾声中辗转睡去。





第四章  烟花醉

农忙过去以后,山下镇子里能够帮的散工就越来越少了,于是阿牛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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