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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欺师灭祖-第7章

小说: 欺师灭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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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我语调轻缓地望着他。

他轻微震动了下,同样语调轻缓地:“师妹,有事直说吧,你如此温文有礼我难以习惯。”

“为何?”

“你只在有事相求时才叫我师兄,而一般也不会求什么好事。”

我小小的尴尬一下:“呃,你觉得琴棋书画,我适合哪一样?”

他藏在书下的面孔看不出表情,过了一会儿,缓缓移开书页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那要看你钟情于哪一样了。”

“博弈虽好,你知道我一向害怕动脑子的。”

他点了点头。

“锦瑟无端五十弦,我自认没这个天赋一弦一柱思华年。”

他甚是赞同。

“自从投入师门,咱们一起读书有段日子,我的字你也是见识过的。”

他忽而痛苦地皱起了双眉。

“说道作画么……”我有意拖长语调:“自是不能抢了你的风头。”

他长长地出一口气,纠结地叹道:“小的多谢大人您赏口饭吃。”

“所以眼下学无可学,这难道不是大大的烦恼么?”

他便沉思起来,不时端详我谦虚的脸庞,过了良久,突然双眼一亮,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道:“师妹,你可以写小说呀!”

余音袅袅,绕树飞花。

头顶的麻雀惨叫一声,飞走了。









第11章 第 11 章   满眼芳菲总寂寥



我无比单纯地问道:“你真的觉得我有这样的天赋么?”

他格外坚定地点了点头,一面握拳一面说,相信我没错的。

新的一年,相信党相信生活相信师兄!

于是我开始构思我的小说,话说这东西构思起来颇为复杂,从前只觉不就是编故事么,可一旦编上,心思就不易放在别处,吃饭在想走路在想发呆时也不由自主地默默凝思,灵感却有意回避迟迟不来,从前听人说诗是心血凝结之作,其实小说也是呀……

不写小说,根本不知道其中辛苦,对于这点,我在几日之后顿有所感。

那天本在杏花树下练剑,不知怎地,瞧着晃动的花影忽然有所思,这是一种细软的绵延的体验,先是在心中一个点上盘旋不去,接着渐渐化开,荡漾出一圈柔光,洋洋洒洒布满心头每一个角落,使你呼吸急促,浑身发热,思维却格外灵敏,每一个微小的触动都绽放异样的光华,闭上眼睛,许多往事在眼前掠过,而你发现竟然可以微笑着回忆。

所谓灵感,就是将零散的记忆连结起来,用未竟之志点缀出奇异的幻景。

一番冥想,终于提笔写下生平第一部小说。

兴冲冲拿给邵子洛观摩,没想到他看完之后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问:“然后呢?”

“然后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没了?”

“没了。”

他又面无表情一会儿,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这一男一女,美丽地相识美丽的相处美丽的相伴到老?”

“是啊,如歌如梦如诗如画罢?”这才是完美的人生,也是值得追求的幸福样本。

一面注视我,他一面轻轻摇头:“太过圆满,终归不是常态。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却知道你这个故事一定不会打动别人。”

常态难道就应是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换言之,人性本贱,欣赏不来圆月如环,而酷爱在残缺中寻找变态的安慰。

想来正因命运坎坷,才憧憬完美无缺。听闻诗坛词坛中有种久负盛名的活动叫做觅闲愁,一帮公子哥儿饱暖安逸,便开始觉得人生还是惆怅些好,无端寻出什么针尖大的由头,开始愁,一愁愁个没完,登高愁,临水愁,落花愁,看蝴蝶也愁,简直愁死,扯一张上好的宣纸拿一支上好的狼毫便开始作践了,运气好的流传于世,为后代文人雅士树立伟大的艺术典型。

抱着质疑的态度,我又请教了一下大师兄。

他的回答总是那样使人满意:“倒不是见不得完满,而是经历痛苦努力才获得的幸福,才更令人欣喜而珍惜罢。”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决定重新整理创作思路,没想到思路尚在整理中,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光荣负伤了。

伤我的人是师父。

伤完,他还振振有词:“我说过这招很危险,需要该打起全部精神应对。”

肩头一条血线,慢慢汇聚成一滴滴落进泥里,黄色的衣服印红老大一块,自从练武以来我不是没受过伤,多数是伤到筋骨,这样大片的殷红使人有种眩晕的错觉,甚至回忆起当初的逃亡。

皮割开就是血肉,而刀剑伤人竟如此迅捷无声,我蹲下,捂着伤口颤抖,牙关紧咬也缓解不了撕裂般的痛楚:“你,你没说你会来真的——”

“刀剑无眼,本就没有假的。”

伤都伤了还要在理上彻底站住脚,难道不是得了便宜卖乖么,不禁恼羞成怒,愤然跳起:“只要你想伤我,就算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也没用,你根本是有意为之!”

“谁伤人不是有意?难不成都是无心之失?想杀你的人不会让你有机会跳起来指着鼻子叫骂。”

“气死我了……”我暗自嘟囔。

“你若气死,杀你不成之人该开怀大笑了。”

所以我颇有自知之明地闭嘴,以免当真被气死,凝视他剑身上的血迹,暗暗叮嘱自己明天千万别再被此人暗算。次日交手时格外留心,身法也比平时快了数倍,可惜心有余力不足,还是没有他快。郁闷的是一寸未偏依然是昨天那个伤口,剑刃划过绷带,再次血流如注。

“昨天好不容易包扎好,你——”

“我什么?”

半晌泄气:“……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啊。”

他一阵大笑,笑得那叫一个豪迈:“你果然比他们两个有意思多了。”

突然觉得腿也痛,低头一看我的天呐,大腿外侧一个血洞呐,几乎咕咕地往外冒血,内心再强大也差点儿昏厥当场。

一剑怎能同时刺中两个地方?

不可思议之余苦笑着看他:“我像不像一个有意思的筛子?”

当大师兄惊讶地看着我鲜血淋漓地闯进他的房间,又鲜血淋漓地拿起金疮药准备自行疗伤时,那神情诡异得如同目睹一个倒霉娃儿一脚踩在臭鸡蛋上。极具关怀精神的他有幸见证了我从无伤变有伤,旧伤变新伤的全过程,只好继续极具关怀精神地替我换药,始终一言不发。

可怜我憋了一肚子火气,不发不行:“明天也许再也见不到我啦,不来一场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别告诉我你们也是从筛子过来的。”

手上顿了顿,他摇头。

“好嘛,捡来的就是可以随便虐待。”我冷哼,拿过墙上挂的草编动物捏呀捏:“再这样下去我就可以寿终正寝了,终年十四岁!”

“别跟我的兔子过不去,好么?”他忽而抬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被无情地蹂躏。

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整天弄些草啊叶的编来编去,今天做个动物明天做个小人的,有意思么?环顾一周到处挂满了猴鸡狗猪,最近倒是专攻十二生肖系列了。换成我爹,必定脸一拉眉一皱义正辞严地甩袖道:没出息!

我虚心请教大师兄:“这些真能令人乐此不疲吗?”

“你不如问子洛棋艺和作画真有那么吸引人吗?”包扎完了,他收拾桌上的零碎:“就像子洛永远无法适应乡间,只因他生于贵族之家,而我一辈子无法不亲近自然,因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情怀无法改变。”

听说大师兄的身世平凡得很,只是一个普通农户的儿子,如果不曾偶遇师父又被收做大弟子,说不定会在乡间默默劳作一辈子。很多人飞上枝头之后便开始有意抹去鸡仔的历史,大师兄显然不是这样,言谈中对自己的出身毫不避讳,这点令人佩服。不知若干年后大家不可避免地卸甲归田,他会不会是最快乐的人呢?

“还在想师父下的狠手么。”他摸摸我的发顶,淡然一笑。

“才不是呢……大不了被整死。”拿腔作势地效仿戏文:“吾从此落个清净。”

“三个弟子中你入门最晚,他最中意的其实也是你。”

险些从椅子上滚下来,只好哭笑不得地扶着桌子,手捂心肝肺:“哎呦,这冷笑话差点儿把我冻成内伤。”

“我和子洛均有察觉,难不成我二人统统看错……”

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不可能,比如说一个后妈天天打骂拖油瓶孩子,你能说打是亲骂是爱嘛?我的恩师传道授业的时间的确比两个师兄多出些许,可这——至少在逻辑上说不通。

“他曾说过你天资甚佳,若根基打牢他日必有所成。”

“他自然这么说。”

“为何?”

我将已玩弄得不成样子的草编小兔挂回墙上,拍了拍手道:“生意场上越是炫耀日进斗金的往往亏的越多,那不停说自己没什么利润的反而赚得盆满钵满。好事嘛,才需藏着掖着唯恐别人知道自己家底,坏事自是宣扬得人尽皆知粉饰太平。师父当然不会说我不如人,无论公开或私下都不会,否则等于承认自己眼光差劲教徒无方,谁会无故揭自己的短呢?”

听完他倒不哀悼小兔了,背对着我,良久方轻声道:“我不喜欢你对人对事的态度,看来子洛说的对。”

“什么?”谁人背后无人说,我并不生气。

“你虽然乐观开朗有时还呆呆傻傻,但真正想什么没人看透。”

乍一听真有些惭愧,可谁不是这样呢,真诚待人的背后多少都有所保留,给自己一条笔直平坦的后路,这是习惯,同时更是承受过灾难后的难以磨灭的本能,或不敢忘。

我也不喜欢大师兄总是中规中矩地维护师父的决议与威严,谦恭有礼的背后充斥着明哲保身的味道,不得罪任何人,也不取悦任何人,虽然很符合孔老夫子的做人准则但我就是不喜欢。

而子洛天生属于王谢之家的世族之风也让我不以为然,诚然他算是贵族子弟中格外平易近人的,诚然他才艺双绝却从不以此自居,可低调本身意味着某种自信,自信又隐隐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傲气,不经意间便让身边的人自惭形秽,偏偏被他真诚友好的态度感动得不好发作,有时还不如和大师兄相处来得亲切自然。

每个人都有不喜欢某些东西的自由,不认可,至少可以沉默。









第12章 第 12 章   独背斜阳上小楼




我的剑突然变得很好使,身法亦极快,或攻或守毫无闭塞,一切毫无征兆地开始畅通无阻,归结因由竟是那几处剑伤的功劳。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只是和人切磋,只要动武必然恨不得浑身长满眼睛,以防对手的任何出其不意,这种警觉像流进血液钻进骨髓,睡觉时也不放过任何微小的响动,脑中自行判断或睡或醒,做梦般自然。

未尝不懂师父并不以伤我为乐,只是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让我知晓成为一个高手必备的素质,于是我不负所望,以极快的速度拥有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力,并且不知何时方能派上用场。

存疑九年。

九年后的一天杏花依旧如雪,飘飘洒洒当空飞舞,仔细观察树干粗壮了近乎一倍,郁郁葱葱的花朵簇拥下如同一个巨大的蘑菇,此树若通人性,只怕对我这个九年如一日在她身下练剑的人真诚地嗤之以鼻——妞啊,还没出师哇?

也曾侧面打听过我的水准如何,奈何师父总是但笑不语,或曰时机未到。

这期间两位师兄均已学有所成,江湖上创出自己一番名堂,照例不透露宗派来历,他们更狠,也不知是否师父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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