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宇流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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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北野煦,原来他也是一个干净秀气的男孩。也许是因为他那身耀眼华贵的龙袍总让她忘记他的年龄,其实不过刚刚二十岁。
蓝泽安静的看着他一小会,然后悄悄的掀开被子坐起来。
她今天必须要出发,暮兮在南蛮收集药材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所以她是来问北野煦要一块可在南蛮之地通行无阻的信物,本来打算昨天晚上就要走的,可还是……舍不得拒绝他。
她无声的跳下床,刚刚低头穿上自己的靴子,北野煦已经睁开了眼睛。
“要走了?”他轻轻的问。
她无声的点头,低垂着睫毛安静的等他的下文。
“还能回来见我吗?”他的脸上有着浅浅的期待,却看见她瞬间犹豫的表情,他努力的微笑,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的没有瑕疵。
蓝泽低头拿起桌子上的面具,指腹摩擦着面具被磨得有些光滑边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野煦翻身下床,把自己手上的扳指褪下。
“这是我调动各地嫡系军队的一个信物,在南蛮也可调动一万兵马,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完全可以不经过任何程序指挥那一万兵马。”他把那只带着余温的扳指交到她的手上,又小声补了一句:“记得回来把它还给我。”
蓝泽抬头冲着他笑了一下说:“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
北野煦含着笑看着她,抬手帮她把耳边的发顺到耳后,最后用力的拥她入怀。
“我等你回来。”
相比北野煦的日理万机,北野乾显得轻松许多,但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今日他进宫议事时就发现自家老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莫名其妙的挂着笑容。
听到守夜公公那带着暧昧的声音告知后,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昨晚可是春风得意,可惜你弟弟昨夜在护城河旁捉拿叛党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你却是温香软玉抱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
皇帝收住笑,表情一敛,轻咳一声,那些宫女太监便会意的退下。
“你浑说个什么,我要是真把小泽怎么样了,今天你就见不到我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了。”皇帝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不由的又是一声轻笑。
北野乾嗤笑一声说:“皇兄,至少你占了什么便宜,不然才不会这般开心。”
皇帝摸摸自己的脸颊,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温软的感觉,只是那浅浅的一次触碰,却让他觉得特别特别的开心。
北野乾突然脸色一黯说:“只是我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了。”
窗外吹来略带暖意的风,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了他的身体,却像是再也没有痕迹一般的消失了。
就像她,已经掠过他的心湖,但好像只愿留下一点点波纹,其它的任何一点,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皇帝忽然咳嗽一声说:“那朕便命你为钦差大臣,替朕去看看南蛮之地,可否安宁,还望北静王早去早归。”
北野乾的眼中迸发出炫彩的光色,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谢皇兄成全!臣弟必当尽心竭力!”
白暮兮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全身都被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宽大的袍子完全掩藏了他的身材和体型,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睛透过一个狰狞的面具冷冷的看着她。
她是根据《毒医经》残卷上的记载,试着来寻找制作蛊药的草药,顺便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剩余的《毒医经》,这些年他们飞花阁已经在各个地方搜集到了大部分的《毒医经》残卷,唯独只剩下最关键的制蛊用蛊之术没有找到,靖国十二洲五十四郡基本上都被他们找过,那么剩下的便是只是皇宫,以及南蛮。
因为元蝶澈尚在照顾重伤不醒的白梅,她便独自一人来到南蛮寻找,结果也不知在山上触到了什么机关,刷的一下就掉进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然后就见到了这个男子。
跳动的烛火在牛角灯上忽明忽暗,灯上结了蛛网,显然许久都没有人用过。这灯也是被那男子点燃的,白暮兮见那男子终于移开了目光,不由松了一口气,开始四下寻找出路。
白暮兮把整个山洞转了个遍,除了在几个边角找到几具白骨之外,其它的皆是一无所获,没有出口,没有水,没有食物。
她皱眉,抬头看看头顶上刚刚她落下来的地方,竟然也是封闭的,而且那样的高度根本就不是用轻功可以飞上去的。
那男子席地而坐,闭着眼睛休息,压根不想搭理白暮兮。
白暮兮也是安静的人,四下找了一圈后干脆也坐在地上休息,可是她心里烦躁不安,根本不能久坐,一想到自己不知要在这个破山洞困上多久,她就感觉心头燃着一把无名的火焰。
她感觉好像过了差不多一天了,自己的肚子早就已经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声,那个男子依旧静坐着,仿佛苦行僧一样的锻炼自己的意志。
“喂。”白暮兮终于忍不住了,“你有没有吃的?”
黑衣人睁眼,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流动着不明的光,他点头说:“有。”
白暮兮面上一喜,还未等她开口,那男子却补上一句:“杀了你,我就有东西吃了。”
白暮兮瞪眼,却见那男子站起来,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了一把弯刀。她立刻向后退上十几步,手摸上自己的左腿冷笑道:“谁吃谁还轮不着你来说!”
男子冷哼一声,立刻展开了招式,白暮兮的天蚕丝也带着强烈的杀意直击而去,两人相互过了几招后,都暗暗吃惊。
因为他们用的功夫,竟然都是钟山派的招式!
白暮兮听蓝风说过,天下间除了他们飞花阁外,只有皇族子弟才会使用精纯的钟山派武功,莫非眼前之人也是皇族中人。
想到这里她收回天蚕丝,男子也顺势收回了弯刀,白暮兮淡淡的说:“我叫白暮兮,是白子元唯一的女儿。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声音也是淡淡:“北野晟,以前是七皇子,现在被封为了楚安王。”
京城,皇宫御花园。
皇帝身着便服独自走在了小径上,方才工部有人来报,楚安王在南蛮失去了踪迹,已经动员了大部人马前去搜寻,可依旧没有结果。
这个七弟自小性格安静内敛,但过于阴沉,因此也不怎么得父皇的喜爱,但他一直安分,在皇位继承上从不插足,也不站在任何一方,因而能够在这场夺嫡之战中保全自身。
他这次被自己派到南蛮,其实也是去寻找剩下几卷《毒医经》的下落,却不想刚去没几天就出了意外,看来南蛮也并非所有人想象中的那么安分守己。
皇帝叹口气,他登基不久,根基尚未牢固,腾不出手去管理南蛮的事情,但南蛮若是真的藏有那几卷《毒医经》,一旦以蛊术控制军队反叛,这必将是一场极大的浩劫。
柔和的月光下,他信步来到了当琼池旁,却看见了一个调皮的小宫女正提着鞋袜小心的来到池水边,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就把脚伸进了池水中,然后还特别满足的长叹一声。
皇帝微笑,然后板起脸叫道:“和人这般大胆!竟敢在此污浊池水?!”
小宫女吓了一跳,紧张的回头看着他,看见他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不由舒了口气说:“哎呦,这位大哥,不就是泡个脚嘛,哪有那么严重?”
皇帝好笑的看着她说:“你可知我是谁?别没头没脑的乱说话。”
小宫女上下打量他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忽的噗嗤一笑。
“这位大哥,那我可就说了,但要是说的不对,您可别介意。”小宫女大大的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
“侍卫是不能到这里来的,你看上去又不像个太监,而且更不可能是皇上,所以嘛,你应该是……皇上的男宠!”说完她像是惹不住一般咯咯的笑了起来,皇帝无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似乎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那也是一个夜晚,他抓住了那个偷看别人偷情的少女。
“遇见你就是我的不幸!还有,你怎么在这里?”她气鼓鼓的说,像个悍妇一样质问他。
“你看不出来吗?”他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少女眼睛转了转,突然嫌恶的向后一跳。
“原来你是皇帝的男宠!”
那时她的眼睛是那么的干净明亮,曾经那双眼睛里,曾小心翼翼的藏着对他的倾慕,而当时的他只是不屑的将这份情感踩碎。后来当他终于追回这种感情后,却又是因为那么多的无奈再一次的粉碎它……
如果她还愿意,他定不会再负她一分,现在他有那个能力好好的珍惜她了。
“喂!这位大哥,我开玩笑的,您可别生气哦!”小宫女的大眼睛看起来像一只灵狐,时时刻刻都跳动着可爱纯真的光泽。
皇帝心里一动,不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暮兮和北野晟被又被困了一天后,白暮兮已经是面白如纸,北野晟的脸上也透着虚弱的光彩。
那燃烧着的牛角灯眼看又要熄灭了,白暮兮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来到了牛角灯旁。她已经够饿的了,如果连这一束光都没有,她一定会绝望的。
她低头看着那只牛角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于是她伸手摸了一下那只灯,却感觉到这只灯是完全固定死的。
“北野晟,你过来看一下这只灯!”她有些惊喜的叫着,北野晟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只灯,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好像是一个机关的开启装置。”
但是两个人对着那只灯又转又扭的,那只灯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暮兮渐渐不耐,一掌拍了过去,结果用力过重,硬是将那只灯打的粉碎。
北野晟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光,咬牙切齿的说:“现在我真想吃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突然打开了一道门,一道强烈的光束射了进来,耀眼的刺目。
等二人适应了这束光后,看见了眼前是一个开阔的世界,对面的山上垂挂着一片巨大的瀑布,瀑布下是一片清幽的潭水,是不是传来的鸟鸣让人感觉来到了桃花仙境。
白暮兮看着北野晟,扬起一抹笑容说:“我说过,谁吃谁还不一定。”
北野晟也挂上了一抹笑容,两个人都有一种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感觉。
北野晟看着白暮兮的笑脸,感觉的到她的笑容是由心里发出来的,他的情绪被她感染着,不由说道:“其实你,笑起来蛮好看的。”说完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轻佻。
果然白暮兮敛了笑容,目光又恢复成那种冰冷的样子。
北野晟自知失言,也换上了那副淡淡的声音说:“我去找点吃的,你若愿意,便在这附近等我。”
白暮兮看着他走远,看着面前的一汪清潭,心里涌现出无限的兴奋。她素来是个爱干净的人,现在又是夏天,这么多天没洗澡,简直让她难过死了。
趁着北野晟找吃食的当儿,她想快速的洗个澡,可当她一脚踏入水中时,哪种冰凉舒爽的感觉完全侵袭了她的理智,她将整个身子潜到水中,放松的感受水的灵动与柔适。
追着鸟尸体的北野晟就那么恰好的来到了潭边,他已经抓了好几只鸟,也找了不少果子,正当他打算去找些柴火时,听觉灵敏的他感到了这潭里的水流击打的声音,一回头,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忽的钻出一个人来。
他黑色的眼睛蓦然放大,眼前那个窈窕的身影有着白皙如玉的肌肤,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那女子闭着眼,面上是一副满足惬意的笑容。
他只觉得有一道暖流自小腹升起,随即窜遍了全身各个角落,一种陌生的感觉让他面红耳赤。他虽贵为皇子,一来年岁较小,而来他一向修身养性,对男女之事并没有感觉,不像其他皇子那般荒唐。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子的身躯,因而手足无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