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爱-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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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了宫，娘娘就一直……”似乎是说到了痛处，丫鬟眼眶内的晶莹开始纷纷的落了下来。“一直不曾开怀过，自打回宫以后，娘娘便不吃饭，也不喝水，生病了也不让御医探病，就连娘娘以往最待见的胡御医，娘娘也不让见了。”
兰心敛下眼睫，眼神微微的看向了身边的王妃。
绝美的娇颜上，灵美出尘的气质依旧是那冰冷而娇弱的冷清，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多余情绪。
就连那眼神……竟也是一味的放空，一无所有的空洞。独剩那冰冷得神秘而幽深的星眸寒潭，碧波无痕。
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兰心的眼神里多出了一分不难读出的无奈神情。
王妃此刻的心里所想，大概也和淑妃的所想别无所异了吧，即使是知道了又怎么样？王妃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又如何能安慰得了淑妃呢？
“皇上既然请淑妃回宫了，就自会有办法让淑妃开心的。”又是许久的沉默，那一声轻缓低柔的语气，又轻轻的传了出来。
丫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连淑妃平日里最信任的北靖王妃如今也变成了这个模样。
“王妃……娘娘素日里常念及王妃的好，今日娘娘已然是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慰了，唯有王妃的只字片语，才有可能换得娘娘改变的一丝希望，奴婢自知冒犯了王妃，但还请王妃念及娘娘以往的好，救救娘娘吧。”丫鬟已是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了，虽然看着王妃也是一副陌生的样子，但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这个王妃，似乎不再是那个在她的记忆里时常和娘娘书信相通的那个雪缨姑娘了……
那个雪缨姑娘，她虽然未曾见过，但娘娘时常念及雪缨姑娘的好，偶尔会和自己说说雪缨姑娘和娘娘所交谈的话题……
那个雪缨姑娘，在她的记忆里神秘而尊贵，那潜藏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是她一直以来对那个神秘的雪缨姑娘唯一清楚而肯定的感受。
“这样就可以了吗？”雪缨依旧是那么轻缓的问道，似乎每一句话，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仿佛那么随便说说的话，根本和她的思想搭不到边一般。
“王妃……”丫鬟也被雪缨这一句话问得无措起来。
“宁总管。”雪缨再次出声。
“王妃。”一直站在珠帘外的宁总管来到了珠帘正前方站定呼唤道。
“准备文墨。”雪缨低声道，随即也渐渐的站起了身子来，兰心也跟在了雪缨的身后。
“是。”宁总管踱步走了出去，王妃也领着兰心走到了书房去，丫鬟静静的跪在原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觉得好陌生。
这个王妃，真的是和娘娘时常交心的那个雪缨姑娘吗？
为何，如此冰冷……
如此漠然……
如此的……遥不可及，甚至，连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王妃那绝美而朦胧的珠帘后的纤影，她也觉得毫不真实……
仿佛……这样美丽而神秘的王妃……随时，都有可能雾化飘走似的……
抓也抓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宁总管领着文墨去了书房，然后再捧着一张叠好的书信出来时，丫鬟的思想始终未曾从对雪缨的迷惑中脱离出来。
“去吧，王妃交代了，若是淑妃依旧没有改变的话，王妃也束手无策了。”宁总管将书信递给丫鬟，和声说道。
“宁总管……王妃……没事吧？”丫鬟始终没有从自己的疑惑中脱离出来。
“不要问你不该问的，哦对了……若是淑妃娘娘问起王妃，你就说王妃一切安好，切莫让娘娘多挂念便是。”被提及王妃，宁总管的神情也迅速的严肃了下来，想了想王妃平日和淑妃的交情，也不由得为两人捏了把汗，无奈的摇头。
“是，奴婢告退。”丫鬟收好书信，纵使是再迷惑也不敢问下去了，只得迅速的让逐云殿的侍卫领了出去。
“王妃。”待丫鬟走后，宁总管再次来到了书房。
“……”雪缨慢慢的从窗边移步到檀桌旁来，就着兰心搀扶的位置坐在了檀桌旁，宁总管也走近了她的身边，站在檀桌旁恭敬的等着。
“……真的……过得不好吗？”雪缨轻缓出声。
“……”宁总管抬眼看了看王妃，一种无言的无奈在心底舒展开来，让人得不到缓解。
“听闻……从娘娘回宫以后，大病小病生了无数次，都是因为滴水不沾而引起的……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只得天天跪在玉茗宫外，求得淑妃能开恩让他们入室探病。”
纵使是无奈，但王妃问起，宁总管也只得老实说来。
“快一个月了吧？”雪缨的手撑在桌上轻轻的拖着额头，疲倦的合着眼睫。
是啊，快一个月了，她和他大婚已经快一个月了……
而淑妃，也回宫快一个多月了……
说到此，她到底还是有些推脱不掉的责任的……
册封大典的那天，她只是无意中听得青书说过，淑妃也被请了来，她也想过，既是自己的大婚，有人用这个噱头去接领，薇姐姐是必定无法推脱的，只是，她原本也只是那样猜测，可没想到后来，却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只是猜，皇上不会让薇姐姐轻易的离开，两三年了，薇姐姐都没有回心转意，想必皇上也早已失了耐心了。
只是皇上又是何必呢？若早一日知道自己那么在乎这个人，又何必当初要抱着那些心理去做那些伤害她的事……
正如常人所感叹的一般，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既然把她留下了，皇上又准备怎么应对这些呢？”雪缨埋着头无奈的轻声道。
“哎……”宁总管叹了口气，倒让雪缨抬起了头看向他来。
“除了硬逼着吃饭，也时常让御医熬上大补的汤药给强制喂下……”宁总管说道此处也不说了，知道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毕竟后宫内的事宜，官宦大臣是不能触及太多的。
雪缨也想到大概是后宫嫔妃的事宜已经涉及到了皇上的隐私，宁总管能说及此处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也没有再问下去。
“辛苦您老了，先下去吧。”雪缨轻缓出声，疲惫的站起了身子，却不料刚一站起来，头一阵晕眩，雪缨当下就踉跄了几步，兰心眼疾手快的和宁总管扶上了雪缨，两人吓得一脸苍白。
“王妃。”兰心和宁总管担忧的叫道。
“没事。”雪缨脱离宁总管的搀扶，靠着兰心摆了摆手，“下去吧，别声张。”
宁总管无奈，兰心朝着宁总管点了点头，宁总管只得担忧的退出了书房。
“王妃。”扶着雪缨到一边坐榻上歪下身子，兰心不由得担忧的唤道。
“我没事……你别担心。”雪缨握着兰心的手轻声的说道，她怎么能说，她也好几顿没正常的吃过饭了……
总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她知道，自己已脱离了人类的体质，灵气和他的灵脉早已结合，合二为一，只要他不灭，她是死不了了……
而他乃玄冰之灵，剑魂之首，纵使天地混沌重新颠倒时空，他也依旧尊贵如往昔，依旧，是灵界那华丽的玄冰剑魂，永远尊贵而神秘。
那吃饭与不吃饭，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只是灵力被他封印，加上她的灵质本来就靠着高深的灵力支撑，自身的灵质是十分的单薄和虚弱的，如今灵力一旦被封印，她的灵质自然也就是个连普通的人类女子也不如的了……
而不吃饭，她死倒是不会死，只是这体质，是得不到好的发展了……
可是，都有关系么？呵呵，他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么？
大婚那天让淑妃来参加，想必他也是默认了的吧，他娶了她，得到了她，皇上也顺利的将淑妃带回宫……
呵呵……真是个一箭双雕的高见呢。
“王妃变了好多。”兰心慢慢的坐在了雪缨的旁边，突然出声到。
雪缨抬起了靠手支撑的头，不解的看着兰心。
“兰心没有其他的意思。”兰心来到雪缨的面前，放下寒剑在一边的桌子上，轻轻的蹲在了雪缨的身边，握住了雪缨放在腿上的一只手，“不管你是我们的姑娘也好，是我们的王妃也好，你在兰心和姐妹们的心中，就是我们的亲人……从姑娘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已经很清楚了。或许不只是姑娘和王爷是上天注定，想必是连着我们这些凡人，和姑娘都有着这样天定的缘分…………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坎坷也好，伤害也罢，我们所有的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我们都只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兰心嘴笨，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姑娘和王爷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姑娘也知道，兰心和姐妹们是王爷的丫鬟，也更是王爷的护卫，除了执行命令，我们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主。”
“……”看着兰心已经改口称呼自己为姑娘，雪缨的星眸中，原本空洞的水潭渐渐的浮动起了稍许的波澜。
“姑娘若是不保重自己，我们又能拿姑娘怎么样？到时候痛苦的，还是姑娘自己……兰心不是要为谁说什么，姑娘只知道一点就行……不管王爷对姑娘做了什么，王爷始终是爱姑娘的……姑娘可知，爱这个东西，是需要被呵护和了解的，当爱得不到呵护和了解，而爱，又到了一个疯狂的极致时，爱就会转换成另外一种方式，去索取，去抢夺……去拿回那些原有的理所应当。兰心自是不知道姑娘和王爷怎么了，兰心也无法了解，但兰心只知道，每每姑娘熟睡之时，王爷会常常问我，王妃有没有照常进食……”
“姑娘有几顿没有进食，王爷心里，是有数的。”
平静无波的水潭中终是慢慢的荡起了涟漪，仿佛是久违的委屈被人一划，划出了一条那原本是用冰冷做包围的口子一般，那委屈就像一股喷涌而出的泉水一样，即使是她稳住了不哭，也难免觉得自己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无法遏制的颤抖。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更悲哀了？他就那么的不可原谅她，就如她那么的不能接受他毁了叶孤城一样……这真是个可悲的矛盾！
兰心的话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明白，而兰心出征的半年间发生了些什么事她是不知道，不过从兰心回来之后的零星变化中，聪慧如她，怎么也了解了些许原委。
是爱过了吧，虽然时间那么短，可谁又规定了爱到底是要用多少时间去衡量的呢？
若不是每每看着兰心一个人伫立在瞭望亭，神情放空，仿佛飞离了她原来的身体一样，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唯有在她停下来一切的时候放空自己时才能允许那片刻的自我的。
若不是常常看到兰心冷漠之余会偶尔关注一些曾经她从未关注过的东西。
若不是偶尔看到兰心在夜色下独自一人在后园练剑、晶莹落泪……
想必自己也不会有如今这般猜测了吧。
只有爱过，说出来的话，才会即使是一点也不华丽，却字字珠玑，实实在在，直达关键。
“兰心说的，我记住了。”雪缨也回握住了兰心的手，轻声说道。
“姑娘……”兰心的眼中泛起了久违的晶莹，仿佛是为雪缨说的那么简单几个字，而变得感性起来。
“姑娘可知……王爷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吗？”兰心抬眸看着雪缨，心底的孤单被雪缨无言的温柔打动，变得不再那么落寞起来。
雪缨嘴角勉强浮起的弧度渐渐的僵硬了，随即便是她怎么努力也笑不出来的无奈。
“从王爷抱着姑娘回到啸阳宫的那天起，王爷就没有出来过，费尽全力的抵死挽救，却换不来姑娘的一点起色，王爷一直选择沉默，沉默的继续挽救着姑娘…………两位师傅，已经不记得多少次闻得王爷的轻叹声……
自从姑娘醒来开始，王爷便冷漠相对，可姑娘知道吗？姑娘的每一次昏迷，每一次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