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前传之修罗传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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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奴显然是被她绕晕了,张了张嘴巴,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你不懂,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千雪失望地别过脸去。
“可是,他们不给我好过,我也不会给他们好过的!”千雪冷笑着,放开赤奴的肩疾步走出去。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像在对身后的赤奴说,又像是在向自己发誓:“赤奴,我决不允许他们再伤害你,决不!”
“简明枫,你给我出来!”一路奔到简明枫自己的府地,千雪恶狠狠地踹开了大门。值夜的奴仆们不知道自己家的公子怎么招惹到了这位未来的夫人,要劳动她夜里跑来兴师问罪,吓得“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到地上一个字儿也不敢多说。
“你——就是你!说,简明枫呢?”千雪揪起一个提灯笼的问。
“公子不在……”
“胡扯!长老特批的七天养伤假,又是晚上,他为什么不在!”
“哎呀,千雪小姐,您怎么来了?——混帐奴才,一点不知道进退,净会惹人生气,还不快退一边儿!”一个俊俏的小子从里面跑出来,训斥完了奴仆,笑眯眯地说,“公子在里面睡呢,因为这几天探伤的人多,公子嫌烦,吩咐说,不管谁来探伤,都说不在。”
千雪认得,那是简明枫最宠爱的内侍七茗。七茗引着千雪进了内院,来到一座种满珊瑚花的园子。那些珊瑚花足有两人多高,五光十色的,上面蹲着几只红嘴鸟,唧唧喳喳地唱着。
“我不敢进里面去,公子一定会揭了我的皮的!千雪小姐,您可千万别说是我带您来的。”七茗在园门外站住,谄媚地笑。
千雪哼了一声,冲进园子,一脚便把房门踹开了,直冲卧室,见白羽轻裘下睡着一人,喝道:“装什么死……”一把掀开白羽轻裘,看清那雪颊清眉的脸庞,不禁呆住了,“……冰冰?你怎么在这儿,简明枫呢?”
冰冰尴尬地坐起来,摇头说:“公子,不在。让我,假扮他。”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那样清亮单纯的眼睛,不像是在撒谎。“那好,我坐在这里等他!”千雪冷哼一声,坐在床沿上。谁想这一等,竟等到了半夜。千雪以手支颐,正困倦欲死,突然听到窗户“格格”一响,风声微动,窜进来一人。
“谁!”不愧是巡狩者,反应奇快,千雪低喝一声,闪电般冲过去和对方对上了手,交错的刹那,看清对面之人,失声道:“……简明枫?你搞什么鬼啊,有门不走,进自己的房间还要翻窗户?”
“你怎么在这儿!”陡然看到千雪,简明枫的吃惊不在千雪之下。他极力镇定自己,掩饰不住的惊恐慌乱之色却洪水一样在脸上泛滥。
这个家伙,一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咦,衣角上有液体渗出来,是红的……他流血了!难道是出去和人打架了?——千雪上上下下地把简明枫看了个仔细,满心都是疑问。
“嘘——噤声!”简明枫犹如惊弓之鸟,突然后退两步,俯到窗上侧耳倾听了片刻,确定没有异动,奔过来一把抓住千雪的手,压低声音喝问:“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千雪这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猛的甩脱简明枫的手,恶狠狠地说,“少臭美,我是来退亲的!简明枫,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咱们从今天起一刀两断,明儿个你就派人去把你家的聘礼抬回来!”
“聘礼?什么时候的事儿……今天吗?”简明枫一愕,脸上忽然浮出一抹奇异的神色,似在嘲讽什么,又隐隐带着愧疚。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千雪惊得失语,强烈的屈辱羞愤陡然在心中激涌冲撞!静了片刻,她劈手给了简明枫一记耳光,厉喝:“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总之,明天你叫人去抬东西!”身形一闪,沿简明枫进来时的窗子翻了出去。
“千雪!”简明枫急叫。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千雪顿住脚步,声音凶巴巴的。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千雪心中一酸,骄傲地将头扬得高高的,拼命忍住涌出来的眼泪,冷冷道:“好了不起么!明明是我不要你的!”
“……”
背后好一会儿没有声音,千雪刚准备走,却听简明枫道:“我打听到了一个月后的考验方法——长老会要我们每一个人杀死自己的神兽!”
“什么!”千雪骤然回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简明枫,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来,即使是当日看见简明枫和冰冰亲热,她也没有吃惊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简明枫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三百年前,上一界选拔出的一名巡狩者爱上了自己的神兽,盗取了可以使神兽自由穿梭于结界的‘瑞脑香’和可纵观天下每一片土地的水月镜逃出了归梦泽,凭着水月镜,成功逃脱归梦七魔的追杀,在人间生活了十年才被捉拿回来。虽然那名巡狩者和神兽都被处死了,但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破坏了高贵的血统,成为整个王宫的耻辱。——长老会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我们这些巡狩者彻底划清和神兽的界线。”
“那……我们该怎么办?”千雪心乱如麻,求助地望着简明枫。
简明枫脸上的神色怪怪的,叹息一声,垂下眼睛,揽住身边的冰冰,再没有别的言语了。
他也没有办法了吗?——千雪呆呆地看着简明枫,静了片刻,一咬牙,飘入沉沉夜色中。
五·百斤生铁铸成悔
深碧色的天幕上,镇魂的晶石闪耀着银芒,如一颗颗怨毒的眼睛。风呼呼地吹过长街,酒旗子“扑啦啦”直响,千雪在夜风中狂奔,她感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迫她,追击她,她拼命地跑,却感到一种灭顶的沦陷与悲哀将自己淹没。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屈服!”她突然站住,望向黑沉沉的东方,“也许……也许有个人可以帮忙。”
奔出王城,疾风般穿过铺满金沙的碎金滩、长满缠丝草的死亡场,开满黑甜瑾的醉醒原上……她找遍了每一个地方,却连斯炎的影儿都没见。
“真是活见鬼了,斯炎的巡狩者是怎么当的?怪不得连年纪轻轻的汐原都被提升了,他还在这儿做这个破烂巡狩者!”千雪失望地想,转即又安慰自己:“算了,还有一个月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明天再找他也不迟。”
回王城的途中,突然有驾驭着飞马的王宫卫骑疾掠过天空。千雪暗叫糟糕——深夜乱在外面游逛是有违规矩的,被抓住可就不妙了。连忙使个灵诀避过王宫卫骑,一溜烟儿地奔回了王城,城中的景象却令她大吃一惊。
平日这个时候到处都熄了灯,黑洞洞的。可今夜,灯笼火把映得整座王城亮如白昼,王宫卫骑乘着飞马不断从王宫涌出,黑云一般涌向东方。千雪随手抓住一个站在路边围观的人问:“出什么事了?”
“哗,满城人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听说是一个巡狩者带着神兽跑了!”
“什么?”千雪大吃一惊,大脑里有好一会儿都是空白的,然后,简明枫欲语还休的表情、歉疚的眼神、抱歉的话浪潮般在脑海里汹涌起来。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大脑,她登时如遭雷击,呆立良久,喃喃道:“好啊,简明枫你这个混蛋!你……真够狠!”五指蓦地收紧,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就在这时,肩头被一只手握住了,千雪哼了一声,用力一卸,竟没甩脱那人的掌握。那人手上加力,登时捏得她半个身子都散了架,半扶半挟持地把她拖进一条偏僻的黑巷里去。
“你好大的胆子,敢挟持巡狩者!”千雪低声威胁。
那个人发出一声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压低声音:“是我。”
好耳熟!千雪微一怔,喜悦地叫道:“斯炎大人!”仿佛有了依靠似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片宁定喜乐。
瞧着面前的人,千雪不禁瞪大了眼睛——斯炎的打扮真够奇怪的。外面套着件纯黑的风衣,还戴着头罩。空气中有股血腥味,千雪立刻发现血腥味是从斯炎身上发出的。
“一个月之后,长老会就要命令你们杀死自己的神兽!”斯炎扯下头上纯黑的风衣头罩,眼中有锐利的寒芒闪动。
又是这句话!不久以前简明枫也说过。千雪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我知道。”斯炎的左掌看似随意地搁在她颈边,但只要她一有异动,立刻就能扭断她的脖子,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斯炎的意外,斯炎眼光一震,轻声问:“那么,做好杀死赤奴的准备了吗?”
“不!”几乎是斯炎提问的同时,千雪猛地一挣,几乎脱出斯炎的掌控,愤怒地嚷道:“我不杀他,我决不杀赤奴!”这样说着,不知是怎样激烈的感情左右着女巡狩者,她突然揪住斯炎胸口的衣服,嘶声道:“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休想骗我,斗兽场上的那个声音是你的,你对我说‘想要救他,就命令他攻击’!是你说的!今天你却要我杀他,为什么?为什么!”
“呵,别激动。即使你不杀他,他也要被长老们处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啊。”斯炎盯着她,眼中有莫测的光。
千雪紧紧抓着斯炎衣服的手陡然失了力气,死一般的静寂之后,她突然捧住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馊主意啊,可恶!可恨!可耻!我……我要去偷‘瑞脑香’,我要送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连‘瑞脑香’都知道啊……”斯炎微一怔,再度微笑起来,“想要救他么?”
千雪蓦地抬头,竟看见斯炎眼中充满温暖期望的光。他在等她表态,他有办法?瞬间的呆滞之后,千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是很危险的,也许会赔上你的性命。”
“……我不怕。”
斯炎定定地盯着夜雪,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斗争,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他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向千雪缓缓摊开左手,现出两粒淡金的珠粒。“后天是祭天的日子,本来打算趁着那天的热闹带赤奴离开的,却被简明枫搅乱了。等长老们发现‘瑞脑香’不是少了两粒,而是少了四粒,可就糟糕了。”斯炎微微苦笑,“送他离开以后你立刻回来,剩下的,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这本来是我的事,可惜,我去不了啦,一切就拜托你了。”
“他……是你儿子吗?”迟疑了一下,千雪忍不住问。
斯炎脸上的笑意突然凭空消失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千雪吓了一跳,夺过“瑞脑珠”,箭一般地掠了出去,跑出好远,轻声叫道:“不是就不是,也不用摆出这副吓人的模样来啊!等我回来了,你可得告诉我你和赤奴究竟是什么关系……”
瞧着远去的娇俏背影,斯炎陡然发出一声悲怆的低笑,一口黑血登时喷了出来。撩开黑袍,小腹上并排插着三枝短箭,箭身大半没入他的身体,只露出一段白羽。
“附着这么强大的咒力啊,斯炎啊斯炎,你难道要丧命在这儿了吗?”他苦笑一声,掌间缓缓凝出一个蓝色光球。被蓝光一罩,箭羽轻轻地震动起来,斯炎紧紧皱住眉头,现出痛苦的模样。箭羽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突然,三支小箭呼啸一声,一齐被吸了出来,乌黑的血从箭伤处漫涌而出。
斯炎长长地舒了口气。陡然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呼一声“糟糕”,手掌间的蓝色光球骤然消失,整个人化作一缕轻烟飘了出去。
千雪没有走大门,从墙头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奴仆们居住的小院,推开赤奴的门,急道:“赤奴,跟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