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辽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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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呢?”他的失踪不知道父皇盛怒之下连累了多少人。
“回殿下,那日殿下失踪,我们只找到侍卫的尸首和马匹,陛下派人四处搜寻也找不到殿下,便着急回上京组织全国范围的搜寻了。”
耶律濬点点头,转向仍坚持着不肯倒地的阿三,阿三一见他的眼,也是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你的眼?!”他明明刺瞎了他的眼,他还看过陈晓冰帮他换药,那伤口,不可能是假的,怎么现在……
耶律濬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你想不通的!”被袭以来,他憋屈了这么久,也该他跟他们算总账了。
阿三哈哈大笑,道:“耶律濬!看来连老天都帮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耶律濬的复原看来不是人为的,他是败给了老天,只是,上天为何护着辽国这样的蛮族,也不佑大宋!
阿三心一横,用力拔出了胸口的利箭,往心窝处一插,当场气绝。
“三哥!!”陈晓冰和阿四同时叫出了声。
阿四虽然也身中数箭,但都未中要害,只是倒在地上无法站起,她奋力地向阿三爬了过去。
脱险之后,耶律濬就将陈晓冰交给了手下,陈晓冰见状,也想跑过去,却被那侍卫牢牢地拉住。她一急,对着那侍卫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侍卫吃痛,放开了她,她趁机跑了出去。那侍卫正想追出去,却被耶律濬拦住了。
“三哥!你醒醒啊!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三哥!”阿四爬了过去,使劲地摇着阿三的尸体,想唤醒他,可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徒劳。
“三哥,阿四,我……”若不是她帮着耶律濬隐瞒,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看着悲痛欲绝的阿四和已经死去的阿三,陈晓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阿四抱起阿三的尸身,抬头看着她,眼神平静而纯洁,不带有一丝仇恨,过了许久,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陈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阿四,你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她知道阿四的结局是什么,也知道这是她俩最后的缘分了。可笑的是昨晚她俩还坐在一起毫无芥蒂地聊天说笑,今天却……
“将我和三哥葬在一起,他以前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的。”
陈晓冰点点头:“好!”眼泪早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阿四笑了,笑得是那般幸福与平静。
“他叫阿三,我叫阿四,我们不能有名字,只有排行,以后还会有其他人也叫阿三、阿四的。”
“我知道了。”她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
“谢谢!”
阿四说完也将腿上的箭用力地拔了出来,猛然插在自己的心窝。
“阿四!!”陈晓冰大惊,赶紧抱住了她。
阿四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陈晓冰知道她没救了。
“陈姑娘,若有来世,我想到你的家乡走走,我相信那都是真的。我真的很羡慕,那里没有这许多的仇恨!”她掏出了一件东西塞到了陈晓冰手中,“这是我娘给我起的小名。”说完,她含着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四!!”她紧紧地抱住了阿四,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停有人因她而惨死,虽然相处不久,但阿四是她来这里以后最好的朋友,总是无私地帮着她,护着她,而她是如何报答她的。还有阿三,她知道他也不是坏人,否则他也不会放过那些辽人百姓,而她和耶律濬早就没命了,哪会有现在……
“殿下,这女子是不是也……”副统领罕都问道。
萧明远闻言大急,却也不敢帮她求情。陈晓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刺客表现得如此亲密,现在若说她不是奸细,估计傻子也不信了,他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耶律濬。
耶律濬过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却不是答罕都,只是问萧明远。
“明远,她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萧明远一愣,赶紧回道:“回殿下,她只是一个小医士,现在还没人注意到她,对方估计是在等确定殿下已经遇害之后才拿她说事。属下让朱元通封锁消息,就说派她回去拿药了,剩下的留给殿下裁决。”
耶律濬闻言仍是没有反应,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本宫派人送你回去吧!”
这几日他的失踪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若是有心,陈晓冰必定死罪难逃,他不想她牵涉其中。
谁知陈晓冰突然用尽全力推开了他,发疯似的站了起来,她捡起地上的一把钢刀,就要向耶律濬砍去,被耶律濬一把抓住。罕都大惊,正要上前,却被萧明远拦住了。
、第五十九章 诀别
“你干什么?!”
“你这个魔鬼!冷血的豺狼!若不是阿四,我们早死了!你为什么不留他们一条活路!我要杀了你!”说完她就要再次向他砍去。
耶律濬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刀,扔在地上。陈晓冰见刀被夺走,用手不停地打着他,被耶律濬抓住,将她一把甩在了地上。
“这世道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胜利的一方才能活着。他们自己也清楚,若是被擒,日后的日子生不如死,只是你太天真了。”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陈晓冰叫住了。
“你杀了我吧!迟早有一天我会像他们一样死在你手上。”
“你的性命属于本宫,本宫要你死你活不了,本宫不想让你死,你想都别想。”耶律濬转身看向她,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慈悲吗?大辽的牢里有的是宋人,你若求死,会有很多人跟你陪葬!”
说完,耶律濬不再理会陈晓冰,走到萧明远面前。
“你从小路送她回去,告诉朱元通,事情与她无关,若是有人想找她麻烦,先得问过本宫。”
“属下遵命!”
耶律濬带头翻身上马,吩咐道:“罕都,我们走!”不一会,所有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萧明远和仍是坐在地上浑然不觉的陈晓冰。
萧明远看着仍是没有半点反应的陈晓冰,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
“陈姑娘,我们走吧!”
陈晓冰抬头看向他,求道:“萧大人,我答应过要将他们葬在一起,能不能等我一下?”
萧明远看着她,点点头:“好,我帮你!”
待葬好了二人之后,陈晓冰站在墓前,看着手上刚刚阿四塞给她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银锁,一面是“长命百岁”四个字,另一面是一只小小的雀鸟。她攥紧了银锁,头也没回,只是轻声向身边的萧明远问道。
“萧大人,这世上真有这么多解不开的仇吗?为什么都要以流血为代价?辽人和宋人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
“因为我们都要生存下去。”萧明远叹了一口气,劝道:“陈姑娘,恕在下直言,你不该那样说殿下。我从小和殿下一起长大,殿下他虽然是陛下独子,但仍有其他的宗室对他虎视眈眈,而且来自宋国的刺杀从小到大已经数不清有多少 次了。他若不果断,早就死了。”
“那年皇太叔耶律重元谋反,就曾以殿下为质,逼皇上让出皇位。当时他们将殿下绑在两军阵前,威胁皇上若是不肯就范就射死他,然后他们一箭一箭射向殿下。皇上为了稳定军心,也让人冲着殿下放箭。后来殿下被救下来的时候,身上插着十余支箭,所有人都觉得殿下必死无疑,殿下硬撑着一口气,是朱老将殿下救了回来。那年,殿下只有八岁。”
陈晓冰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她只是听着,没有说话。萧明远继续说道:“陈姑娘,殿下所经历过的,不是你能想象的。其实你也知道,这次若是殿下被带回宋国,他的下场还不如他们呢!”
陈晓冰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萧大人,其实这些我也明白,只是我实在接受不了。”
萧明远看着她,说道:“陈姑娘,你若是想成为殿下的女人,就得学会接受。”
“萧大人,我不……”
萧明远打断了她,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吧!”
萧明远将她扶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陈晓冰最后看了一眼阿三和阿四的坟茔,想着萧明远刚才的话。同样的话,阿四也问过她,当时她想都没想就矢口否认了,而现在,她已经不确定了。耶律濬有难,她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安危;而当她发现耶律濬的伤已经好了,萧明远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帮他尽力掩饰。她再骗自己没有动心,这岂不是自欺欺人?
只是,她也知道,那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
耶律濬让罕都派人快马回去告诉耶律洪基他已经平安获救,即日就可返京,自己和罕都有些不紧不慢地走着。
“殿下,我们为何不尽快回京?陛下自从殿下失踪以来,甚是担心。”罕都纳闷地问道。
“本宫受了些伤,走不快。”耶律濬淡淡地回道。萧明远即便是带着陈晓冰从小路赶回去,但和他不过也是前后脚到,这样太显眼了。若是被耶律乙辛抓住把柄,直接通过父皇出手,他也未必能保得住她。
、第六十章 刺杀
离上京还有十里左右的山坡上,耶律濬让所有的人下马休息一会,他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前面恢弘的上京城,不禁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明远他们到了没有……
“殿下,喝点水吧。”罕都的声音在耶律濬身后响起。
耶律濬心不在焉地转过身,却没想到刚一转身,胸口处一凉,他低头一看,竟然插着一把短刀,而下手的人竟是罕都。
耶律濬大惊,用尽全力打出一掌,将罕都击飞处数丈之远,罕都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其他的侍卫谁也没想到副统领会出手袭击耶律濬,这下才反应过来,两人赶紧扶着耶律濬,而其他人都抽出佩刀,指着地上的罕都,以防他再次出手。
耶律濬点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在侍卫的搀扶之下勉力走了几步,问道。
“为什么?!”罕都跟着他的时间虽然没有萧明远时间长,但也有五六年了。一直以来,罕都也是对他忠心耿耿,有几次遇险,罕都也是拼死护卫,他怎么也不相信罕都竟然会背叛他。
罕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看着耶律濬,愧疚地说道:“殿下,属下也不想的,只是属下的父母妻儿都在别人手中,若是属下不答应……”他看着耶律濬,求道:“殿下,今日之事,只是属下一人所为,属下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给殿下一个交待。属下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还望殿下饶过他们。”说完,他向自己的脑心击出一掌,当场身亡。
“快回京!”耶律濬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陈晓冰昨日刚回来,萧明远将耶律濬交待的话跟朱元通说了,再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
今日她在营中像往常一般忙碌着,朱元通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让她和莫勒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带上药箱跟他走。上了马车,她问朱元通他们要去给何人看诊。
“哎!是太子殿下。”朱元通一阵长叹,听说太子殿下伤势极重,要是救不回来,他们都会倒霉。
“他怎么了?”她闻言心中一紧,他们分手的时候他不是好好地吗,又怎么了?
“殿下在回京途中被侍卫副统领罕都暗算,胸口中刀,御医看过了,说是伤的很重,所以才叫我们赶紧过去。”大内御医多擅长内伤杂病,这种刀剑伤当然是推给军医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她有些着急,心中浮现出那罕都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说是很重。”朱元通一接到传唤,不敢耽搁,赶紧过来了,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太**内。
朱元通一行人被引进了耶律濬的卧室,屋子里站满了人。她只认得萧明远,还有几个站在旁边像是太医。床边坐了一个中年贵妇人,金钗玉坠的插了满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