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千年·上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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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么?”心中一惊,旋即了然,岳夫人一向深居简出的,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身体虚弱,虽然我并没有跟她直接接触过,倒是听玎宁说起过,夫人总是胸口痛,还咳嗽,厉害的时候还有血丝的。我想可能是肺病再加上心脏的问题。只可惜我不是学医的,不然以现代的医学知识治疗这些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第二十四章·初雪(上)(2)
深深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样好的人却得了这一身病。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未曾跟岳夫人接触过,但却经常听小青说起,夫人待下人是极好的。还记得那时看过的菊花,人淡如菊的她,怎就嫁了个岳百川这样的人,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曾有的那个羽君。
看着空空的绛雪轩,想来今天又只剩我自己,一路走出绛雪轩,碰巧遇到福顺儿,“福顺儿,你这匆匆忙忙的,手里端的什么?”我叫住他。
“这不,给夫人熬的汤药,可少爷刚走的时候,又让我过会儿出门去办差,我正忙着赶紧把药端给夫人呢。”福顺停住脚跟我解释, “筱言,我就不跟你说了,得赶紧去送药了。”还没说完,接着又匆匆地继续快步向前。
“把药给我吧,刚巧我也没事,你快去办你的差吧,小心你这么端药会把药给洒了。”我看他急急火火的,想着自己也没事,就把送药的事情揽了下来。
“哎哟,这敢情好。”他赶忙把托盘递我手上端着,像是省了天大的事儿似的。作揖道:“谢谢你了,筱言。”
“可别,不过是顺手帮忙,你赶紧办你的事儿去吧。”我忙笑着让他赶紧走了。
接过那药,才发现味道好重,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中药的味道,药的味道也自有它的妙处。只不过此刻却不是欣赏中药妙处的时候。稳稳地端着药罐赶往夫人的谐园。
“王大夫请。”刚进谐园的门槛,就听到木管家的声音。
抬头看时,却是惊讶,竟然是那天给我看病的大夫,“木管家,不必相送。”
“筱言,怎么是你来送药,福顺儿呢?”木管家看到我,问道。
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少爷有事情让福顺儿去办,我就把药送来了。”
“那就赶紧把药进去吧,得趁热服下才有效。”那王大夫和和气气地说道。
“这位姑娘?”他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
“先生,谢谢您给我医手。”我冲他点点头,笑了笑。
他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了,捋捋胡子道:“医者本职而已,姑娘言重了。”接着又问,“姑娘手伤可好得彻底了?”
“嗯,继续抹那个药膏,都好了,连疤都没留呢。真是多谢您了。”我笑着言谢。
王大夫笑呵呵地对我道,“那是姑娘自己的药好,老夫岂敢居功。”
“筱言。”木管家低声叫我。
“总之还是多谢您的,我不跟您多说了,这药还得给夫人送去呢。”我才想着自己的任务,忙跟王大夫请辞。
“老夫也告辞了。”他对我点点头,又转身跟木管家告辞。
“赶紧把药端进去,给夫人服下。”木管家一脸肃穆地交代。
“哦。”我诺道,心下想着,这木管家着实严肃得紧,从来没见他笑过呢,若是木管家笑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实在难以想象,收回自己的思绪,走进夫人的房间。
“夫人,奴婢来送药了。”我在门口冲门里报了声来意。
“进来吧。”是芙蓉的声音。端着药进去,偷偷打量着房子的布局,房间总共分了三部分,中间供着一尊菩萨,一只香炉,显然岳夫人是虔诚的佛家信徒,只是这烟雾缭绕,或者这也许就是夫人肺病的原因之一。房间左半边是一个小圆桌,几把圆凳,还有一个贵妃椅。再往右看,右间便是夫人的卧室,整个房子布置得很是雅致,香炉的薰香让人觉得安静,平和。
端着药走进右边隔间,芙蓉正陪着夫人坐在床边,我看不到夫人的脸却只听到阵阵咳嗽,玎宁蹲坐在床前,回头看见我,惊讶道:“筱言姐姐?”我冲她微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说:“夫人,这是刚熬好的药,刚才大夫吩咐说要趁热服下的。”
“咳咳咳,先放在那里吧。”传来虚弱但柔和的声音。
“娘,大夫说要趁热服下的。”芙蓉劝解道,“您就趁热服下了,病也便好得快些。”
“娘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这药,”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声,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一般,喘息片刻,她又接着说道,“这药,喝与不喝,都差不多了。”只这几句话,便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第二十四章·初雪(上)(3)
心中蓦然一沉,怎能这样就放弃生存的希望,人只要活着,便是最好的,为何有药可救命却放弃希望呢?于是鼓了鼓勇气,顾不得规矩,缓缓说道,“夫人,药还是遵医嘱服用的好,再者,世间万物万世,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结果,又岂能轻言放弃?”
屋里瞬时一片寂静,芙蓉会转过头看着我,一丝诧异浮现眼中,接着便回转过头。
我想着夫人最是心软的,于是继续说道:“夫人,您若是不服药,奴婢很难跟老爷和少爷交代,求夫人怜悯奴婢。”
不知道夫人是听进去了我的话,还是怕下人们难做。只听得里屋一声淡淡的叹息,接着又听芙蓉说道:“把药拿进来吧。”
心中一阵欣喜,夫人终于答应服药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药端起,倒入碗中,端去床边,蹲了下来,低下头道:“夫人,请用药。”
“芙蓉,咳咳咳!”她支撑着自己要起来,“扶我起来。”
抬起头,第一次仔细看岳夫人,虽然长年的病痛让她脸色只剩苍白,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得出她的清秀、她的美丽,眉间眼角还透着股淡定、从容、隐忍。只是现在的她却如斯单薄,仿佛折了翼的蝴蝶,只不过挣扎在生死间,心中一恍——生死间?
我端起药,拿着小勺舀了一勺,在嘴边仔细吹了吹,递与她,轻声道:“夫人,药都好了。”
她闭着眼睛喝了下去,芙蓉和玎宁都松了口气。玎宁给岳夫人擦着嘴角,她缓缓睁开眼睛,我低下头,重新又舀一勺药汤,仔细地吹着,“你就是服侍少爷的筱言?”岳夫人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她回答:“回夫人的话,奴婢是莫筱言。”却看她此刻脸色巨变,“咳咳咳,”岳夫人捂住胸口,不住地咳嗽起来,“娘!”玎宁和芙蓉都慌乱起来。
“要不要让木管家再去请大夫?”从未见过生病的人还会如斯激动,我也慌了神儿,直想着若是可以在医院,可以由专门的医生守着那该有多好。
“不碍的。”岳夫人坐了起来,拼力止住咳嗽,脸却憋得通红。
接着靠在背后的软枕休息了半晌,整间屋子又没了动静。
“夫人,药快凉了。”我小声提醒道。
“你姓莫?”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问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姓莫。”我纳闷地回答道。
“娘,怎么了?”玎宁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你下去吧,药给玎宁吧。”岳夫人挥了挥帕子,又靠在了背后的软垫上。
“是,奴婢告退。”我起身告退。
正走到门口,仿佛听到了又一声浅浅的叹气,岳夫人突然道:“要下雪了吧。”
我回头看着岳夫人,她正看着外面的天空,我也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阴阴的,看不清一切。心里一阵茫然,难道真的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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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初雪(中)(1)
回到自己房里,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外面出神。灰蒙蒙的天空,笼罩在头顶,仿佛整个杭州都被一个巨大的锅盖扣住,让人憋闷,不得呼吸。
想着刚刚不巧听到的对话,不由得一阵恍惚。
经过谐园门口,恰巧听到一阵低语,“刚刚木管家吩咐咱们要尽量按着夫人喜欢的吃食去做,竟然不必忌口?”
“小姐的身子看来,唉……”这声音我倒是熟悉,仿佛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府里的赵婶儿,她叹了口气,又低声说道,“真不知到底是缘还是孽,我们家小姐巴巴地嫁给了状元爷,怎料这十几年倒不比当年在相府的日子……看样子,小姐怕是难熬过这个冬天了。”
我怔了一怔,难熬过这个冬天?岳夫人刚刚的话语瞬时回响耳畔,“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这药,喝与不喝,都差不多了。”本以为只是冬季的病症重犯,怎就会熬不过这个冬季呢?
怔怔地想了许久,叹一口气,怪道人总说忧郁的情绪只需要半个小时便能影响周身的人,挥去黯淡的心境,不再想那些事情。难得今日能得了这许多空闲,趁这个空当正好可以去给苏赫送雪糕,顺便可以给小青买了礼物。想来有几日没去看过孙婆婆了,也好去探望她老人家。
本来空闲的日子,转眼间竟觉得不够用了,从厨房里拿了食盒,把剩下的雪糕拿出来,排放齐整刚好放在食盒里面。再戴上自己做的那副手套,拎着食盒也不怕冻手了。正想着这半天的行程走出门去,却看到子轩从外面匆匆进府。
“喂,”我叫住他,笑着问道,“这么匆匆忙忙的赶路,难道前面有发银子的么?”
他愣了愣,停住脚步才看到我,“你这是去哪儿?”
我提起手中的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少爷今天出门了,得了一天的假,就给苏赫送雪糕去。”
“哦,那你路上小心些。”他看着我叮嘱道,接着又揉了揉眉心。
我看他面带倦色,看起来疲惫得紧,走到他身旁,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摇了摇头,“你去吧,我还有事。”
“嗯。”我点头答应着。
“筱言。” 正要走时,他又突然叫住我。
“怎么?”我回转身看着他。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可能会下雪。”接着又低头对我道,“跟苏赫去看雪吧,断桥残雪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么?”
“会下雪吗?”我嘀咕着,愈加纳闷地看着他。
“就算不下雪,既然出去了,不如索性多呆些时候,也不辜负了这大好时光,难得半日闲散,不是么?”他望着我,微微笑了笑,缓缓道。
迟疑了一会儿,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能点点头,“我知道的。要是下雪,我就去看雪,若是不下雪,我也该请苏赫吃饭的,上回欠下的,总没机会还。”
“嗯。”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门才发现今天路上的行人特别少,连总督府门口经常摆摊的都未曾出摊儿,天色渐渐变暗,大片的云朵都变成灰蒙蒙的,压在头顶,太阳隐身在云层后面,给厚厚的云层渡了一层金边,虽是上午,可看上去却有些像落日的情景。难道真的要下雪了?
一路走到苏赫的行馆处,不觉竟然起了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脚步也快了起来。匆匆走着,风竟然越来越大,吹得我步履维艰,顶风走到行馆门口,竟然累得有些气喘,暗自慨叹这古时女子的身体孱弱,只不过走这几步路便喘成这样,怪不得古人总说红颜薄命。幸好现在意识到不算晚,今后加强锻炼一切还来得及。在门口停了会儿,整理了自己的衣装,看大门开着,我便直接进去了。
门口的小童已经认得我,见我进来客气地让我在偏厅等待,又吩咐人上茶,便去通知苏赫。我坐了下来,一边饮茶,一边等着苏赫。
忽然想起上次那位巴特尔王子无端的威胁,心里很是不忿,难道他以为我是哪里来的间谍,还是以为我是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真是搞不懂这人都在想什么,难道人就不能简单一些,难道在他眼里就无真心存在?转念又想,自小生在皇室的人,自然处事与旁人不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