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们穿啦!-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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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川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猛的又拍了一把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难道在你眼中,哥哥就是那么好面子的人吗?但说无妨,我不介意。”
见他如此,叶茉这才举起手中大大的珠子,与他说道,“这个不是真的东珠,你铁定是被卖家给骗了。真正的东珠是偏乳黄色的,没有这么白。”
“……”叶青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半响才半信半疑的看着叶茉道,“你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哥哥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在皇都的大商铺里买的呢。”
叶茉撇了撇嘴,继续道,“是真的,娘亲的珠宝盒子里就有些纯正的东珠,我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没有一颗是呈这种颜色的。”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偏白色的,哥哥这个比母亲的那些还来得珍贵。”说完还扬了扬下巴,只是闪烁的眼神明显充满了不自信,恐怕是自己心里都没底儿吧。
叶茉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她过往学过不少珠宝玉器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没听说过乳白色的东珠。“哥哥,东珠都是偏黄色的,而且没有你这么大颗的。”说完还照着与小巴掌差不多大的珠子比了比。如今这个社会,东珠也算是上等的珠品,十两银子买这么大颗,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了。
原本是出于一番热忱新意,不曾想竟买了个假货当礼物,还被收礼的人当场拆穿。叶青川打定主意死绷到底,左右叶茉年纪小,容易忽悠。
这般一想,脸上竟然恢复了自信,并且哈哈干笑了两声,摸了摸叶茉的头道,“茉茉,哥哥告诉你,这世上是有白色东珠的,只是你没出过远门不知道。我与爹还有点大哥在外头跑过不少地方,所以今日且告诉你,以后千万该记住,大个儿偏白的也可能是真东珠的。哈哈哈……”
“ |||”叶茉抹汗,刚刚才说不会介意颜面,这时候就死绷着面子甚至不惜欺骗小孩儿幼小的心灵,这人……忒无耻了。
这时候,只见帘子动了动,外头传来叶甄氏说话的声音。叶茉心中一动,满脸黑线立即恢复天真童颜,仰头与叶青川提议道,“娘亲来了,咱们让她给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叶青川脸上表情顿时一僵,屁股迅速自地毯上弹起来,还小声与叶茉嘱咐道,“哥哥突然想起爹找我有点事儿,现在得赶过去。你可别去问娘,因为这绝对是真品,我保证。你若是问娘,她定会责罚你分不清真假。到时候,受罚了哥哥可不帮衬你。”
说完便往外边遛,走了几步又回头与叶茉强调道,“可千万别问哦,是真的。”
“……”
叶茉无语凝噎,还说什么不是好面子的人,回身就脸不变色的欺骗无知孩童。三哥,你够不要脸!
叶甄氏一身时新的绿袍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姨娘、四姨娘和五姨娘。叶茉早先就已经沐浴完毕,此间便只是在屋里等着她娘过来与她穿戴明日的喜服。因而发髻也没挽,外衣也没穿,便这样歪在炭炉边的地毯上。
叶甄氏见她衣着单薄的坐在那里,连忙加快脚步迈过去,嘴上还不断叨唠着,“哎哟我的小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坐在哪里玩耍。”说完连忙回头与正进来的四姨娘正色道,“赶紧进来,莫要外头的寒气进得屋子,让茉丫头染上风寒。”
叶四夫人脸色变了变,弩嘴正欲反驳,却被一边的二夫人止住,“夫人,大喜的日子,莫说风寒不风寒的,咱们茉丫头是福星下凡,自有神灵庇佑。”说完还暗地捏了四夫人一把,让她注意时节,休要此时牢骚。
叶甄氏无声冷哼了一声,没再多说,只回头将叶茉抱起来,眯眼笑着与她道,“茉茉丫头,今日娘亲和几个姨娘亲自与你穿戴,你说可好?”
叶茉不由自主的望了望窗外,心中悲鸣。我的亲妈诶,明天早上才行礼,现在连晚饭时候都没到纳,是要穿什么龙袍凤带,得捣鼓一整晚的。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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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茉僵坐在她爹的大小老婆中间,催眠自己是根不会动也不会瞌睡的木头桩子。八只纤纤玉手在她跟前挥来舞去,饶是惠萼有先见之明让她早前补了不少眠,终还是抵挡不住瞌睡虫的召唤。头跟栽秧一样,一下一下的点着。
叶甄氏描眉点砂,二姨娘梳头挽鬓,四姨娘敛袍顺袖,五姨娘熏香串珠。所穿所用,无论是钗环珠宝还是胭脂豆蔻,上至喜服绣边玉石盘扣,下到花料香包钗环耳坠,无一不是精致富贵的金玉名品。
外头的富丽堂皇就更不用说了。在整个黎阳城,仅仅给自己的女儿订婚便如此耗费铺张,恐怕也只有大地主大商贾叶霍了。
飞花街上已经挂起了一排排的红灯笼,朱红的长木桌自街头摆到了街尾,就连桌凳的死角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叶府将在这里用美酒鲜肉招待所有前来庆贺的宾客。
这种娃娃订婚的宴席又被称为“小礼酒”,成礼的那一天,男方与家中能主事的叔伯辈男眷带着聘礼自家中出行,一路吹唱弹打去往女方家中订立婚书。
而在黎阳城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习俗,行礼的前夜,女方家中需在子时由家中当家的男人亲自将正大门打开然后再关上。传说是穿红嫁衣的待嫁新娘,能吸引到紫酝福气。将大门打开,寓意着福缘广进,永保娘家一生和顺。
这样的仪式,即便是在普通家庭也是极庄严重要的,就更别提叶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因而,城中许多百姓便早早的围在了乌水江边,只为了亲眼目睹,叶府正大门全部敞开之时的情景,以及里头气派如同宫殿的呈设。
子正时分,安静流淌着的乌水江畔,响起一阵低沉厚重的轰鸣之声。随着围观人群的骚动,那扇高大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移动。叶霍穿着滚金边的绿色锦袍站在最前头,左右两边分别还站了十二个年轻力壮的家仆。此时,每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去打开那扇紧闭了几十年的大宅门。
叶家一直到叶茉这一代,正室便只出了三个女儿。而距离叶府上一次嫁嫡女,早已经是六七十年前的事儿了。
在过往的那些日子里,这扇象征着雄厚财力的大门可没多少机会打开。叶家虽有钱有势,却终归是商贩起家,虽然近年叶霍大势购买土地,已经成为了这方土地上的大地主。无奈家中始终无人在朝中谋到一官半职,叶霍倒是有意捐钱买官,可家里两个儿子都是不成气候的,算盘倒是扒得顺溜非常,可一旦拿了笔墨,就直打瞌睡。
因此,叶家在许多官宦文臣、书生雅士心中都只是财大气粗、庸俗无比的低下商贩,他们并不乐意结交。视钱财为粪土的同时,还不忘酸溜溜的批驳一番叶家的铺张奢侈、俗不可耐。
大门缓缓大开,外头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都想瞧瞧叶府里是不是如同外界传言的一般,富贵盛况堪比皇城宫殿。
然而,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不是纯金打造的财神爷真身,也不是铺满玉石的地板,更不是堆砌成山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根烂扁担儿。
是的,一根枯朽无比的烂扁担。
围观的众人都很是不解,甚至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叶霍笑嘻嘻的自里头走出来,冲半夜还守在自家门口等着的街坊乡亲们作了个揖。
“街坊们守候到这个时辰,叶霍很是开心。已经叫下人备了甜酒,当是一点儿小心意。我也没其他什么要求,只肖诸位诚心祝愿小女便妥。明日叶家大喜,我欢迎大家前来吃喜酒做客。哈哈。”
外头的人也都显得很是欢喜,叶霍的名声在那些雅人骚客中不甚得好,可在这些平头百姓的心目中却极有口碑。为人大方豪爽还一点儿不吝啬,行商虽精明却从不黑心,三五不时有事儿没事儿就布粥救济贫民。这也是叶家商铺生意红火的重要原因之一,亲民重信誉,而且货好又实惠。
大家伙见叶霍笑容满面,想起以往听闻的传言,以及刚刚亲眼见着的那根烂扁担儿。终于有人大声的提了出来。
“叶老爷,您家正门口怎么横着跟烂扁担呢?不是说有纯金打造的叶家祖宗真身么?”
叶霍回头看了看高悬在正门前方的扁担一眼,回头敛了神回那人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烂扁担,这是我叶家先祖自几百年前传下来了,可是叶家基业的大功臣呢。”
外头的人这才恍然大悟,了然的颔首点头,其中还有人笑着迎合道,“原来是家传之物,我倒是说嘛,叶老爷如此亲近和善的人,又怎会干出将黄金打造的真身放在门口镇宅这等庸俗的事儿呢。”
人群中有不少人都哈哈笑着,叶霍也跟着仰头大笑了两声,忽然他脸上笑容一收,朝前稍微俯低了肥硕的身子,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是我曾祖、祖父、爷爷以及我爹的黄金塑像哦?他们原本都与那扁担在一处的,就放在这正门口。不料被我那宝贝五闺女看见了之后,死活就不让我再放大门口了,直说掉了她的身价,她瞧着肉疼得很,哈哈哈哈。”
外头的人都愣住了,就只有叶霍一人还在仰头哈哈大笑。一旁笔直站着的家丁奴仆中间,已经有了不少人忍俊不禁在抿嘴偷笑。也正是因为五小姐的一番龇牙咧嘴,几位祖宗这才被请去了宗祠,他们这些守门的才终于自那黄澄澄的金山中被解救了出来。
正门这边热闹非凡,内院里头也一样的热火朝天。几房夫人聚在一处吃果品茶谈笑欢颜,下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其中。反倒是叶茉的屋里,不比先前的闹腾,一篇宁静。
大红色喜服的小新娘一动也不能动的僵坐在床沿上。头上梳着升了的级高级包子头,上头挂的也是升了级的珠串铃铛,下面垂的依旧是既升了级又加了倍的小巧辫子。脖子上挂着名贵的玉石项圈,左右两只手上被套了一、二、三、四个金的、银的、铜的、玉的手镯。
沮丧的垂下头去,叶茉欲哭无泪。被折腾了整整四个小时,原本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谁知……这么盛装打扮,要她怎么睡得下去啊。
“唉……”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该多加一道程序。想当初,两本户口册、两张身份证外加九块五毛钱就成了合法夫妻。当真的,自作孽。
订婚前夕,小小的新娘子独自一人僵坐在闺房中,兀自长叹,垂泪缅怀以前那轻松快捷的结婚流程,缅着缅着就睡着了 。
……
第二天早上,叶茉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惊醒。睁眼便见到自己屋里进进出出不断的穿梭着人。惠萼换上了新衣服,发髻上还别了两朵珠花,明眉浓黛,竟难得一见的描了妆。
揉了揉睡眼自床上坐了起来,竟看见花鸢眨巴着眼睛,规规矩矩的站在惠萼旁边。此时见她醒来,垂头弯腿,与她见礼报喜道,“恭喜小姐,花鸢给小姐道早安。小姐快快起床,大夫人便要来了。”
“……”叶茉耸着肩背定定的盯着眼前的小花鸢,还没自睡意中清醒过来,半响才伸手捂嘴打了个呼喝,喃喃道,“小花鸢学习很勤奋纳,挺像那么个儿样子的。”
说完就想倒回去继续睡,却被眼明手快的惠萼一把给拉住。“行了行了,小新娘子。今日可是你的日子,再也睡不得了。赶紧起来我个你收整收整,小姑爷怕是要到了。”
叶茉也懒得去管她,爱折腾就折腾吧,自己则只顾抱着棉被卷儿嘤嘤咿咿。到了就到了呗,又不是没见过的。
见她如此光景,惠萼有些急了,一边去扒着她怀里的棉被,一边与她道,“我的宝贝小姐啊,哪里有成礼之日还赖床的新娘子的哟。”
不到床沿高的花鸢垫脚趴在床沿上,眼光灼灼的盯着床上一身嫁衣的叶茉,跟着惠萼唤她道,“小姐,起床了,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