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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皇帝的叛徒-第3章

小说: 皇帝的叛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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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县令帮忙,他们几乎在第一天就备妥赛巴丁交代的物品——大量的酒、茶叶、烛、炭、各种腌肉干、果脯、五谷、酸奶,和一种极为坚硬,据说能保存十年的饼,一些常备药品和保暖衣物。赛巴丁虽然已形同被罢官,这些年可没闲着,早已攒足金山银山,足够他们购买在船上的必需品还绰绰有余。而当天晚上赛巴丁也带回了好消息。
“太好了,真是太幸运了!我本来不抱期望能找到那个人,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何况那些水手居无定所,而且他又到处欠债,可能老早被债主给剁了……”说到最后,赛巴丁干笑两声,因为他答应帮“那个人”偿还玉爷一笔金额庞大的债务,作为他的报酬,否则玉爷也不可能让他离开沛颠。
“你找到你说的那个厉害的人了吗?”朱小玉常听丈夫说起年轻时从伊革罗斯到皇朝来的冒险事迹,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人。
“真的被我给找到了!亲爱的,一定是因为你带来了好运!”赛巴丁激动地抱着妻子印上一个大大的响吻。
梅玉良红着脸别开眼,虽然这对夫妻已经不只一次旁若无人地表现他们的亲密,她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那么神奇的、传说中的船长,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找齐他的水手,包括船医和工匠等等,梅玉良和赛巴丁夫妇在第三天清晨搭上一艘阴森老旧的多桅横帆船。
“他真的……没问题吗?”朱小玉问出了梅玉良不敢问出口的疑问,三个人看着那个边操着舵边灌酒,根本连站都站不稳的怪异男人。
“二十年前没问题。”赛巴丁干笑,“不过他二十年前就是这幅德行了,老实说我吓到了,他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样啊……”
两个女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然而一切也只能交给老天了。
皇朝到帝国,走正常水路,老天给脸,龙王开恩,又有顺风和洋流的话,最快也要两个月——这还是纸上谈兵的说法,毕竟大海高深莫测,也有人一去不回。而这位神奇的、传说中的船长,据说往来帝国与皇朝就像走自家厨房与院子般容易,东西方的海军拿他没辙,海贼们更是卖他三份薄面……当然有部分原因是,那些人都是他的债主,都等着从他身上挖回老本。
早在二十年前,伊革罗斯就已积极开发向东和向南的航线,而皇朝对海路却相对疏忽,所以——
“我们要走的路线沿途只有三个补给的港口,有一段航程甚至会有十几天没有陆地提供淡水,所以那几天无法沐浴,你们明白吧?”
两个女人点头,为了这个原因,她们就这几天拼命汪温泉浴堂跑,好歹在出发前泡澡泡个过瘾。“那就出发吧!”
出发吧!水手哟喝着,风吹鼓了巨大的帆,属于皇朝的黄土地离他们越来越远,这一刻才真切地感受到故乡诀别的彷徨与失落,好像心头落了一块肉在那岸上,自此只能在夜里魂牵梦萦……
与朱小玉一同痴望这来时路的梅玉良,听到一连串中气十足的嘶吼声,她认出那是伊革罗斯的语言。
用尽全身力气搏斗吧!大海是修罗场,一旦纵身挑战,要有一死的觉悟!
是啊!要有一死的觉悟!她握紧双拳,也许是母亲在天上给了她力量,梅玉良鉴定地挺起了胸膛。
她一定会活着踏上伊革罗斯!
东方天际,旭日穿透了云层,为鼓起勇气展翅飞翔的鹞鸟送别。
前途,充满了未知,却闪亮着!




第二章

冒险与磨难从来不是简单的,决心与勇气将一再受到考验与摧折。
在大海中诸多不便,在有限的船舱储存清水已是难题,船上用火也必须控管,在海象较差时甚至得禁火。这都还能够忍耐,偏偏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一次可怕的暴风雨,梅玉良与赛巴丁先后病倒,几乎往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的梅玉良回想起来,却觉得幸运。因为她和干爹是一前一后病倒的,她在卧病中虽然神智不清,但却能感受到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干爹干娘的照顾让她好几次偷偷红了眼眶。而当赛巴丁倒下时她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才能够分担已经照顾她好几天的干娘大部分的重担。
当美丽的维多利亚城矗立在海平面的那端时,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真的做到了!她穿过茫茫大海,从数不清多少次的绝望中挺了下来。
美丽的、炫目的、繁华的维多利亚城,她从未想象过的异国风采正以雍容而热情的姿态向她张开双臂。她胸口发热,眼眶泛红,激动得不能自已,那是一种有如雏鸟终于看见了天和地,意识到自己已由懵懂中觉醒的热切情感。
因为同舟共济而真正成为一家人的三人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踏上伊革罗斯的土地。
而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赛巴丁——当然,回到他的故乡,他现在叫做赛巴斯丁──发现维多利亚城和二十年前他离开时已大不相同,他买下一栋三层洋楼,住了他们一家三口刚好。
“其实我还是喜欢有院子的房子,像我们在皇朝时的宅院那样。”事实上他是担心妻子不习惯住在市中心的吵闹。不过城里生活还是比郊区方便许多,他还得先了解离开的这二十年里伊革罗斯的变化,好把他那一箱一箱的黄金转作别的投资。
“我觉得现在也挺不错。”朱小玉说。维多利亚城有许多东方人,这儿的商船往来,人口出入,黄金汇币买卖,都有一套严格的官方制度,窑子与酒馆设成专区,水手有了他们的去处,自然不会在街上闹事。

朱小玉闲不下来,决定利用他们现在住的这栋洋楼原有的店面做点生意。皇朝妇女的女红针线活儿在东方是稀松平常,到了这儿可值钱了,她和梅玉良乐得每天日头下山后,坐在壁炉前边做女红边话家常,待隔日她们开店时,一条绣帕就足以让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抢破头。
维多利亚城是伊革罗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分为三大区域──港口与大广场所在的商业区,总督厅与巡警厅所在的新城区,以及拥挤杂乱、流莺与水手们的大本营旧城区。平常梅玉良不会自己一个人到处闲逛,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感不太好——就这点来说,她挺想念帝京的规画,方方正正的,街道一横一竖,不容易走岔。
赛巴丁出门谈生意了,而朱小玉不知道梅玉良方向感不好,要不就算自己受了风寒不方便出门,她也不会让干女儿为了想替她熬点姜茶而独自上街。
当梅玉良第三次被喝醉的水手痴缠,被误以为是流莺时,她才知道自己走错方向了。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商业区,正好在新城区与旧城区之间,商业区原是旧城区的一部分,前任总督上任后大刀阔斧地改建,但再怎么改建还是无法和后来扩建的新城区相比,部分街道仍保有旧城区的模样,小路交错复杂,也难怪她一时不察误闯旧城区。
这让梅玉良有些慌了,表面上仍强作镇定。她拉紧兜帽,街上有人打架闹事,两旁或倚在门边、或站在灯下的妓女们讪笑的声音,让那些男人更加热血沸腾,她听到许多低俗的字眼,有几个男人注意到她,高声问她的价码……
梅玉良当下想也没想地躲进暗巷里,只想离那些吵闹的源头越远越好。她不知道这么做只会更危险,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心下一慌,在小巷里跑了起来,慌乱间有弯就拐,有门就钻,待她冷静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像坠入蛛网中的小虫子,被困在旧城区这些羊肠小路交错而成的迷宫中。
眼前情况有些诡异,因为她不停往人少的地方钻,没想到却走至了一处特别僻静的院落,但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无意间闯进某户人家的门户里……
好吧,这里是哪里并不重要,总归是在旧城区,她得快点找到回家的路,入了夜这里恐怕更混乱。梅玉良推开一道虚掩的门,探头探脑地想找找有没有清醒的人能问路,冷不防却听到一阵压低了嗓音的说话声。
“……六月的上弦月是雌鹰离开老巢的时间,她会到北方避暑,而且不会带太多护卫,荆棘的主人离开国境,她的骑士团现在无心护卫雌鹰,要射鹰就只有趁这时候……”
是猎户吗?声音听起来不像喝醉的醉汉,或许她可以上前问路。
“射手是谁?”
“是月桂……”说话的男人抬起眼,在布满蛛网的篱笆与颓圮的梁柱间与梅玉良对上了。“是谁?”他拔出腰间的佩剑。
梅玉良原想张口解释,然而她再笨也知道那两声金属的摩擦声是什么,男人眼中的杀意惊醒了她求生的本能,在两个男人推开那些碍事的——或者根本是伪装用的梁柱与木板前,梅玉良转身拔腿就跑,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似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天晓得这些伊革罗斯人是怎么着?连打猎也有秘密?
身后,男人的怒喝声传来,“有耗子,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同一时间,她更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和兵器撞击声,或远或近地从后方朝她袭来。
天啊!她真的这么倒霉?怎么方才闯进来时没人拦她,这会儿全部的人突然惊醒似的把她当过街老鼠?
稍早一阵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早已让梅玉良有些疲累了,她在复杂的巷弄中左弯右拐地妄想甩开追兵。
当她躲进一条窄胡同,还来不及找到能躲藏的地方,一只强壮如钢铁般的手臂猛地将她“捞”进一条更狭小的暗巷内。
“想活命就别出声。”男性低沉的嗓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道。
一只巨掌捂住她的口鼻,铁臂捆紧了她,她就算想出声也没法子啊!
她可以不出声,但非常需要喘口气,梅玉良只能勉力抬手想扳下他巨大的手掌,胸部急剧起伏着。
老天,他的手臂甚至压在她胸口上,生死关头别说什么男女有别了,要是这男人跟外面那些家伙是一伙的,恐怕他不用刀就能勒死她!
男人的手掌往下滑,仍遮住她的小嘴,梅玉良立刻用力吸了好几口气,她绵软而丰满的胸脯因此在男人的手臂下推挤着,梅玉良不知道男人紧绷的肌肉代表什么——这家伙全身硬邦邦的,也许他天生就这么硬?她不晓得,毕竟从小到大见识过的男人有限,肌肤相亲更是绝不可能……
想到肌肤相亲,梅玉良的脸羞红了。就算伊革罗斯对女人的规范宽容了许多,她毕竟是在皇朝长大,很多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然而,身后的男人非但没有礼貌地移开他的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在有人接近暗巷时抱着她转身,退到更深处。
她敢说,这家伙光靠一只手臂就能轻松地拎着她走,她现在简直像被狮子老虎叼在嘴里的小动物一样,连挣扎都没办法。
这条巷子狭窄到只容一个人行走,对梅玉良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身后的男人可就是项考验了,然而他的动作却出奇灵敏,两人在黑暗中安静地等待外头追兵散去,男人一点也不避讳地与她全身紧密相贴,压在她胸前的大手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梅玉良真想开口提醒他,可惜他的手仍捂住她的嘴,那只几乎能盖住她整张小脸的大掌正以一种暧昧的力道贴着她的脸。
轻一点像爱抚,重一点像狎玩,明明轻佻却又若无其事。总之正常的、有礼貌的男人都不该像他这般!
也许这男人真的不知礼貌怎么写吧,何况他好歹救了她一命,梅玉良决定相信他是无心的。也许是他的气息或者声音让她安心,这男人没有在旧城区鬼混的那些水手身上浓浊的酒味与汗味,而是清爽的烟草与肥皂味,而且他说话的声音显示他神智相当清醒。
才这么想着,他的手动了,原本擒抱住她的手放松箝制,下一刻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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