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白-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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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荷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水旭芊,水旭芊优雅地喝着茶水,随意瞟来的目光中尽是寒意。
于荷珊开始隐隐不安。
黑袍小童抬着一个竹筒走到左漠,玮伊和水旭芊的跟前。
“请三位各抽一签,长签的两人先行比试。”
水旭芊缓缓放下茶杯,嘴里吐出一个字:“慢!”
这一个字,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诧。
水旭芊盈盈走上前,朝着白须老者一礼。
“宗主,芊芊斗胆,想一人对她们两个!”
白须老者不语,定定地看着水旭芊。
于荷珊脸色微变,凑到白须老者耳边道:“师父,这……”
白须老者道:“这不合规矩……”
于荷珊低喃:“确实,不过,既然水旭芊有此提议,必是对自己有十分的信心,师父不如同意,不过……点到而止。”
白须老者点了点头:“好吧,如你所愿。”
水旭芊微微一笑:“谢宗主……谢,宫主。”最后三个字,说得似有深意。
于荷珊几乎是同时,心一沉。
难道说这个应许竟是错了?玮伊和左漠联手应该可以勉强和水旭芊一战吧?可是为何刚刚水旭芊的那句道谢会让自己如此的不安?
双眼死死盯着武斗台上的水旭芊,于荷珊在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杀机。
玮伊手执一条一丈来长的软鞭,左漠手握翠绿玉箫,两人严阵以待。
水旭芊双袖朝后一划,两道十字的风叉立显。
于荷珊暗呼不妙!这水旭芊居然可以凝气成刃?!
只见水旭芊双手朝着左漠和玮伊的方向一甩,两道风叉直直地飞速攻了过去。
玮伊和左漠也是大惊,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水旭芊会来这么一招!
两人纷纷使出全力迎上风叉。
这边左漠运气给翠绿玉箫度了一层膜挡住风叉的刃口,可是不到片刻,气膜就被割破,左漠生怕玉箫被斩断,慌忙撤开。
那边玮伊的软鞭无法直接对抗风叉,只好避开风叉的刃口,攻击风叉的中心,可是却被缠绕了进去,一只胳膊扭得生疼,不得已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了十几圈才抽出软鞭。
于荷珊看得心焦,左漠和玮伊已经是高手了,可是此时看来,她们根本不是水旭芊的对手,怪不得水旭芊敢大言不惭的要同时对付她们两人,更可怕的是,水旭芊已经让自己出声阻止过她一次!细细想来,和天风的对战,水旭芊完全就是作秀,莫非当时只是一个圈套?引自己阻止,之后她特意让宗主干预,不让自己再以宫主的身份插手!好歹毒!难道救下一个小豆豆就要失去左左和一一?不!水旭芊,你好细密的心思,好狠毒的谋划!
鹊巢鸠占
于荷珊胸口只觉的火烧一般,双目怒视武斗台上的那抹身影。
“师父,她要下杀手,请阻止!”于荷珊转头恳求道。
白须老者长叹一声:“荷珊,难道你没有发现,刚刚她也给我下了一个套,我既然阻止了你插手,我自己又如何插手?现在胜负未分,虽然你我早已看出她们两人不是水旭芊的对手,可是武斗有武斗的规矩,我作为琴宫宗主不能破坏!”
“可是,照此情形,一旦胜负分出之时,就是她二人送命之时,她们跟了我那么久,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白须老者沉声道:“荷珊不可妄动,这说不定是另外一个圈套!”
于荷珊心里也清楚,明明知道对方使的可能是连环计,可是自己却不得不往这个圈套里跳。
于荷珊心里有些后悔低估了水旭芊这个女子,她,太可怕!
抬眼望去,左漠和玮伊对战风叉已经开始很吃力了,两人脊背都已经湿透。
这么高度紧张而且频繁的闪躲十分消耗真力和体力。
水旭芊忽的朝这边一望,脸上浮起一抹胜利的笑,只是一刹,那抹笑就再无影踪。
不过,于荷珊看到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心里暗呼:不好!她要下杀手!
果不其然,水旭芊手腕不住翻转,那两个风叉改变方向,把左漠和玮伊逼迫到了一处,两人并肩对抗着。
水旭芊飞身上前,双手向外一挥,风叉蓦地撤开,朝石栏两侧飞去。
石栏边的琴宫弟子吓得目瞪口呆,忘记了要躲避。
说来也怪,风叉几乎是在飞出石栏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仿若融入了空气当中。
水旭芊不待左漠和玮伊回神,双手如利爪,死死掐住了两人的脖子。
只需要一捏,两个妙龄女子就会香消玉殒!
水旭芊之前捏断小豆豆的彩带的一幕依然还在脑际,于荷珊脑中只有那个画面,双眼慢慢变为赤红。
跐溜。
白须老者一偏头,就不见了于荷珊的身影。
“诶……这个丫头,又中计了!她永远不懂得牺牲……”
于荷珊懂得牺牲,不过不愿意牺牲身边人而已……
水旭芊眼前一花,就看到于荷珊那张盛怒的脸,再看,双手掐着的两人已被于荷珊从身后提着撤开了三丈多远!
水旭芊双眼杀机毕露!
好快!这才是琴宫宫主真正的实力!
于荷珊将左漠和玮伊朝身后一抛,怒吼一声:“天风,接住!”
天风得令,飞身而出,双手划过,拦腰将左漠和玮伊接下,三人落地,重重地朝后急退几十步,然后朝后栽倒!
小豆豆惊呼:“不好,宫主又妄动真气,这下糟了!”
左漠和玮伊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愣在地上。
于荷珊厉喝:“你想她们死?!可问过我!”说话间,已经攻出雷霆般的数十招。
水旭芊谨慎应对,心中杀意更甚。
白须老者嗖地站了起来,高声道:“胡闹!还不分开?!”
水旭芊眸光一暗,立刻抽身。
于荷珊还要紧逼,却听白须老者厉喝:“荷珊,住手!”
于荷珊充耳不闻。
白须老头低喝:“你们还不去给我把她给拉回来!”
玮伊、左漠和天风,三人飞身而出。
左漠拉左臂,天风扯右臂,玮伊死死地抱着于荷珊的纤腰。
“宫主!宫主,你醒醒啊!”天风在于荷珊耳边低呼,终是换回了于荷珊一丝理智。
双眼通红,于荷珊偏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三人,心中的怒火慢慢熄灭。
“你们……你们……没事吧?”于荷珊努力压住空口翻腾的腥味。
天风看到于荷珊这副模样,心中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小姐,小豆豆没事,真的没事……你看,我们个个都好好的……”
三人扶着于荷珊退到了白须老者身边。
水旭芊静立在武斗台的一角。
微风撩起她的衣裙,乍一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冷,如□一般的冰冷。
远,如海市蜃楼一般的遥远。
“宗主,胜负很明显了,您该宣布结果了吧?”水旭芊淡淡的说道。
白须老者扫视在场众人,终是朗声道:“水旭芊技压群芳,从此刻起,承继琴宫宫主之位!”
水旭芊嘴角挂笑:“宗主,既然我已经是琴宫宫主,那么是否可以开始行使我的权力?”
“可以!”
“宗主,前宫主于荷珊谎称失去武功,琴宫与瑟殿的关系险遭破坏,按规矩,当诛!”
白须老者双目犀利盯着水旭芊,水旭芊无畏回视。
左漠,天风和玮伊三人顿时失色,纷纷跪地求情:“宗主,宫主她……”
“放肆!谁是宫主?我才是宫主!”水旭芊冷喝。
三人恨恨地瞪了水旭芊一眼,立马改口:“宗主,小姐她是怒极攻心,失去理智,强催真气贯通气脉,宗主小姐真的失去武功了,今日之后,还不知道她的身子会怎样,请宗主开恩!”
白须老者高声道:“荷珊失去武功并非她一人之词,我也为她把过脉,确是已经气脉全断……难道,宫主你是在怀疑我这个宗主?!”
水旭芊盈盈一笑:“不敢,既然宗主已经确认过,那么这事就此作罢,不过……”
“不过什么?”白须老者蹙起了眉头。
玮伊哭叫道:“小姐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她?!”
水旭芊无视玮伊的哭闹,冷然道:“她作为琴宫弟子,居然不听吩咐,宗主之前不是已经让她不要插手武斗么?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于荷珊还是完全不理会宗主你的吩咐,您认为,这一点,该如何处置?”
白须老者沉默不语,就算他再想偏袒于荷珊,但面对水旭芊的咄咄逼人,又要怎么做,才能说出既服众,又不让于荷珊受责罚的办法?
苦恼啊!
白须老者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发更白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宗主,这个还需要考虑那么久么?”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灰白衣袍的老者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武斗场中。
白须老者面色更是凝重。
“水长老为何会到这武斗场中?”
灰白衣袍老者沉声道:“放心不下,琴宫有这么一个前宫主还真让人很忧心!我不来,就怕琴宫从此再无章法了!”
“长老这话严重了,不过是些小事……”
“宗主说是小事?!哼!”
灰白衣袍老者一双利目看向于荷珊。
于荷珊此刻满头大汗,以非人的毅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双眼赤红,就像立刻要流出鲜血。
于荷珊心中悲叹:“师父如此护我,已经仁至义尽,我又怎能再让他为难?这个水长老摆明了是水旭芊那一边的,要想他网开一面,那是痴人说梦!乘现在还没有闹得不可开交,不如自己一个人受罚即可,保住身后的三个女子才是上策!”
心中思定,于荷珊拼尽全力,扑身跪倒在白须老者的面前。
“师父……弟子……弟子知错,愿受惩罚,以正宫规!”
于荷珊此话一出,身后三声惊呼:“小姐!”
于荷珊转头低声喝道:“你们三个现在起不准说话!否则,我定不轻饶!”
三人咬紧嘴皮,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于荷珊气弱,面上掩饰不住的痛苦。
“师父,弟子辜负了您的教诲,请……原谅……弟子!”
说着,重重地给白须老者磕了一个响头。
白须老者双拳紧握,身子微微颤抖,双目闭起。
“请,师父,责罚!”于荷珊已经竭力。
片刻静默。
白须老者牙缝间挤出一句话:“弟子,于荷珊,枉顾宫规,现,逐出琴宫!”
左漠、玮伊、天风惊呼:“宗主!”
白须老者狠烈道:“不得有异议!来人,将于荷珊赶出琴宫!”
两个黑衣人蓦地现身,搀扶着于荷珊离去。
于荷珊瘫软的任两个黑衣人挟着离开。
一偏头,于荷珊不舍地看向白须老者,轻声道:“师父,保重……”
玮伊,左漠,天风欲跟随而去,却被白须老者喝止,并同样派人押着三人退了下去。
白须老者眼眶已湿,僵硬着一张脸,看向灰白袍子的老者。
“长老,这个惩罚可还满意?”
灰白袍子的老者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宗主能秉公处置,那是最好……”
水旭芊微微一福身,嘴角挑起一抹胜利的淡笑,转身离开了武斗场。
琴宫大门再次重重的合上。
于荷珊颓力坐在地上,微微一仰头,看着那紧闭的厚重的大门。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眼泪已经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是伤心?亦或者,是因为疼痛?
分不清了,真的分不清了。
能撑到此刻,于荷珊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精力。
“没想到,我于荷珊会落得如此田地……呵呵……”自嘲一笑,于荷珊费力的挣扎着起身。
蹒跚地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要经过几个世纪,于荷珊却倔强着一步一步地挪动。
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在这里倒下……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于荷珊身上,如此和煦的阳光,于荷珊却觉得皮肤辣疼。
全身都疼,疼入骨髓。
于荷珊此刻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亦或者,笑着哭。
不知道用了多久,于荷珊眼前一黑,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