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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铜壶惊花锁千门-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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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宫。
〃啪〃的一声,漪澜殿上的宫婢柳雪不明所以的挨了一耳光。这一耳光重的让她被打趴在地上,而原本拿在手上的茶盏则碎裂在地。因为这巴掌挨得突然,直连口水也被打了出来,唇边更是渗出被牙齿咬破口腔的血渍。她趴在地上头昏脑胀的抬头看着周遭,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让她要挨这一耳括子。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堇儿身后的珩妤脸上有着压抑过後的窃喜表情。堇儿上前一步,抬腿猛地踢了她一脚,嘴里骂道:“还不快滚,瞧你这一身污秽模样,在这儿染了姑娘的眼!”
柳雪在漪澜殿上伺候,素来知道珩妤姑娘好|性|儿,温和的很,从来不苛责下人。自打前一回珩妤姑娘受伤被珩夫人送过来那一遭,柳雪也一直在身旁伺候着,见姑娘精神颓唐了许多,话也不大说了。旁的人知晓此事,都对着漪澜殿讳莫如深,生怕染了晦气,只有后面青篱长御所住别院中的小丫头堇儿时常往来。
确乎堇儿劝着,珩妤姑娘倒是面色逐渐好了些。可今日忽地没来由阴沉起脸来,只上殿煨个茶,硬是莫名挨了一巴掌。柳雪满心委屈,鼻尖一酸,眼泪就扑簌簌掉下来。堇儿撇嘴冷哼了一声,一努嘴白了旁边伺候着的宫女霞儿一眼,挖苦道:“还不赶快拖下去!”
霞儿早吓得面色发白,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上前几步来想搀扶柳雪起来,却不成想才拉了柳雪,她一抽泣,正拖住自己袖子。本来霞儿就腿脚不稳,这一下子正瘫软,扑到柳雪身上去。柳雪哇呀一声哭嚎起来。珩妤蹙着眉头向这边看,忽而长了口想说些什么,那边厢堇儿盈盈走上来,笑道:“姑娘,咱别为这种人费神,凡敢惹事得罪咱们的,就给她些‘好处’。若是旁人让咱们不痛快,咱就让他痛快痛快!”
珩妤抬手将指尖压在眉心,缓缓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堇儿,又侧目朝柳雪和霞儿瞥了一眼。霞儿正抬眼对上堇儿的目光,当即跪倒俯身在地,连声哀求道:“奴婢万死,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珩妤将下唇放到牙齿间,轻轻咬着,一晃神儿,忽地想起那晚管瑶飞扬跋扈要生生逼死自己的场面,只觉着额角的发髻下已愈合好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霞儿出卖了我,就为了那一件衣裳。”珩妤厌恨的想。“旁人若让咱们不痛快,咱们就让他痛快痛快?”珩妤惦记起堇儿说的话,忽地霞儿和那个柳雪的狼狈惨状似乎有些罪有应得。然而心里似乎又有一个念想在拉扯着自己,堇儿那种说法隐隐约约有许多不尚理之处。
珩妤直愣愣盯着烛台,见不知何处来的飞蛾扑棱着翅膀绕着烛火转,像挑衅一般,留着透气的一格窗还没关严,忽而有风刮进来,烛火猛地偏了偏,哗地烧了飞蛾的翅膀。只眼睁睁见那蛾子,啪嗒一声落在到桌案上去。珩妤忽地哼起一丝笑来,旋即面上立刻沉了,冷冷道:“都下去。”
额外又有屏风后伺候的宫婢听到了动静,匆匆忙蹑步上前来,纷纷将柳雪和霞儿搀扶下去,上药敷伤自不必细说。珩妤沉沉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些笑来,道:“堇儿,或许你说的对。你先前与我说,有个法子,还奏不奏效?”堇儿稍稍顿了足,笑起来取了茶壶来,给珩妤续上茶水,亲自递上来,说道:“哎呦,珩姑娘,你可真是个冰雕雪砌的人儿,稍微一说,就通透的很。法子自然是备好的,就等姑娘您一句话了。”
珩妤将手指竖在唇上,向左右顾了一遭,稍稍摇了摇头,向堇儿身后指了指那扇未关的窗。
被四角挤成几寸见方的天空能看到什么月亮,不过偶尔远远天空上能显出一丸灰白,暗淡于无数宫灯之中,磨损于各种宫人窸窣的脚步声中,稍纵即逝在数之不尽的琼楼玉宇间,像只死鱼眼睛。
负责打扫漪澜殿庭院的宫女秋儿提溜着牛皮纸包的花种从青篱长御住着的别院往回走。有青篱长御一院人常年打理,漪澜殿这边的草木较之皇城其他地方,总是葱郁得更显自然。“似乎是这宫里唯一能透透气的地方。”秋儿缓下脚步来,深深吸了口气。她一颔首,偶然发现流动在玉镯子上飘摇的月光,秋儿有些欣欣然起来。她用食指勾了勾手上的细绳,踩着些树木得剪影,低低哼唱起家乡的小曲儿来。
秋儿时不时抬起手来瞧上那玉镯子几眼,随行轻移的月光,还有似乎被月光牵动而出的虫鸣和蛙鸣,一声声在她心头唤起些异样的感觉。似是在十多年的皇城漫长干涸的白日之后来到了一个满月清风的夜晚。影影绰绰的宫灯从树阴里筛下细碎的光斑,似乎反着凉意。秋儿叹了口气,抬起空着的手来,抱住提着花种的胳膊。
都到了听蛙声的时节,怎么入夜后还这样凉。“过些日子其他宫里许是要领新的团扇了,今年也不知道漪澜殿会不会有了。”秋儿拖着步子,懒散走着,偶尔压在草上听到自己簌簌地脚步声。湖面上虫叫个不停,蛤蟆有时候也参合两句,似乎那边异常地拥挤。
进了漪澜殿,庭中的宫墙才齐肩膀,东边的月光倒似乎懒得很,都不愿意跨过这墙来。寒气倒是不解风情的很,隔着墙壁送来的一阵阵凉意,逼得秋儿恨不能立时去添了大氅裹在身上取暖。才拔了步,忽地叹声顿足,嘀咕道:“哎呦,都是霞儿那丫头近日来闹心事,大氅想是落她房里了。”
说着话,秋儿俯首自主殿上的窗根下走过去。遥遥见着里头还亮着烛,更屏息冥神,放慢了脚步,生怕弄出些动静扰了姑娘,惹得一身麻烦。正起了脚跟,只听窗里透出声来。“什么人?”秋儿正打个了寒颤,忙止住脚步。屋里似乎又没了声音,隔了片刻,又听有人细细笑道:“姑娘且放心,当万无一失!”

、蝙蝠迷案(十)

书喜从外面犹豫了许久,终于拉了那门上的缺了个牙的木环儿扣响了门。凤晴将手炉用麻布袋子缠了,掖在思玉的被脚里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心里头也大略略知道是谁,只将手帖服在门上,有意无意的问道:“谁呀?”书喜低低唤了声:“是我,书喜,我来探探玉儿姑娘。”
凤晴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将门拉开,抬眼见了书喜,瞄着他胳膊上挂着新补好的衣氅,轻叹了口气,说道:“书喜真麻烦你了,我跟思玉两个加起来,来回也就这一件氅子,那天思玉巡夜教她披上,没想到……”凤晴说着,眼圈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她低头手指挑着些袖子摸了摸眼睛,叹道:“真难为你还记得给拾回来,又这么麻烦你……”
书喜见凤晴当着自己面哭起来,心里头也是一阵难过,只将余出来的手不停地在氅子边上摩挲,缓声道:“凤晴姐,莫要这般说,咱们下人到了宫里都是孤零零的,本当互相照应着些。你这两日不眠不休照顾玉儿已经连饭也顾不得食,我左右有些空,便也顺手补了。再者,书喜我入宫的晚,平日里本就得凤晴姐你照顾着,何来你向我说谢。”
凤晴听罢只又一阵辛酸,扭过身去用袖子掩了面低低啜泣起来。片刻,收了泪强挤出些笑来,说道:“哎,你看我,光傻站着,快坐下喝些水。”书喜应声向屋内走了两部,紧跟着说道:“凤晴姐,快别为我忙活,玉儿好些了么?”凤晴抿着嘴,从鼻子里沉沉叹出一口气来,微微点了点头道:“已经认得人了,大部分事情也都明白,惊吓想是退去些,只是常常流泪。你也知蓉儿和芳儿与我们素来是有些交情的,这一下子都……叫人怎么止的住伤心。”
思玉在榻上红着眼圈扭脸唤了声“凤晴姐”。凤晴连忙放下手上的盛茶叶的罐子,走到榻边,向里掖了掖被子,坐下拉住思玉的手道:“书喜来瞧你了,人家把氅子给咱姐妹补好了。”思玉朝书喜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用指尖在凤晴手臂上摩挲,哀叹道:“凤晴姐,蓉儿姐她们真的不能再来看我了么?”
凤晴沉下头去,紧紧握住思玉的手。思玉眼泪簌簌落下来,啜泣道:“我只见蓉儿姐,只见她面色惨白,整个人都浮肿起来,魂不附体。后来莲生哥他们来搭救,哪知早已来不及了。蓉儿姐被救上来之后,尸体就横在泥水地上,我拉了她的手,冰冷冷的。哪里还是平日里与我说笑的蓉儿姐……”
书喜见思玉字字说的悲切,想起蓉儿平日活泼神色,如今惨死,莫不伤心堕泪,一时间垂头不肯说出话来。凤晴一闻此言,已将悲恸到魂魄失散,俯下身去抱住思玉腰,放声痛哭,道:“蓉儿姐,终究有什么想不开,何必一朝轻生?忍心舍了我们众姐妹去了?”说罢,痛哭不止。
书喜也是含着两行眼泪,见素来坚强的凤晴也放声悲恸,哭的泪人似的,也不免陪哭一场,方叫声:“凤晴姐,玉儿,人死不能复生,蓉儿妹子既已死了,咱们不必徒作此无益之悲伤坏身体。”凤晴见书喜劝他,便止住泪痕,又对思玉劝了几回,只说事已至此,许都是上天不仁,道是好人补偿命。书喜在旁边答应,又道:“凤晴姐,我忙了一晌午的活计,口干的很,能不能请姐姐为我斟一杯茶。”
凤晴眼睛一转,心知书喜有意借一步说话,便忙起身来,同书喜转到桌案旁,拿起水壶做样子往杯盏里倒。书喜低声道:“事已如此,多劳凤晴姐劝慰玉儿,且也要请凤晴姐也多宽心,不要苦坏身子。还想请凤晴姐出来,我另有话商议。”杯盏里水正快满,凤晴手上一抖,撒了几滴在外面。见书喜话里如此吞吐,少不得心思重起来,蹙起眉头,回身看了看思玉。
思玉正附在被上哭,凤晴从书喜手上接过氅子来,叠起来放到榻上,对思玉说道:“玉儿,阿姐到外面去打理一下,你好生待着,有哪里不愉快,就叫阿姐。”说罢转头向书喜递了个眼色,书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面色忽然就凝重起来。凤晴站起身来向门外走,书喜颔首跟在身后。
出了门,凤晴回手将门带上些,书喜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唉,凤晴姐,其实听莲生哥说,蓉儿姑娘胳膊上似乎有些掐痕。又听闻他们将那芳儿姑娘救下来时候,她身上还有伤口在滴血,私下想来似乎并不是意外或者一朝想不开自尽……”凤晴一听登时吃惊不小,需想若人要投缳自缢,又何必先将自己捅伤。或若既已让自身刺伤,更何必又忍痛在雨夜到庭院中去投缳。只略微一想,立时觉得脊背发凉,慌忙问道:“然而蓉儿和芳儿到底不随任何殿中伺候,素来跟我们一样,不过守夜打杂而已,许是要得罪人都少了时机,何以至此……”
书喜又回身瞧了几眼,低声道:“凤晴姐可知殿上那位瑶姑娘,有人说前月里有一晚慌张从外回来,正遇着蓉儿和芳儿。许是蓉儿姐妹无心撞破何事。凤晴姐在合欢殿日子长些,应是知晓,花朝节半夜那位自缢的家人子左宁姑娘原也是同瑶姑娘一起到这里来。本是先于瑶姑娘得宠,后来忽然没来由的就想不开了。莲生哥当日去收拾,也不见房里有甚遗物,颇是突然意外的。”
凤晴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啊”了一声,咬了嘴唇试探着问道:“或否是巧合?”书喜轻微摇了摇头,说道:“凤晴姐许是有所不知,莲生哥的师傅讲,那位瑶姑娘同左宁姑娘本就是有些不对付的。还听说近几日陛下亲指的燕王后,漪澜殿那位息夫人的表亲,生场大病的事情,多少也是有瑶姑娘的缘故,内中缘故就不得知晓。我这般说也不是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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