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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铜壶惊花锁千门-第28章

小说: 铜壶惊花锁千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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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件事安排的干净利落,且雀昔自己无论在廖夫人还是项恒跟前都占尽了风头好处。然而雀昔不过才十四岁不到的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姜蝉衣想到这里,不由得偷眼去观瞧顾雀昔,只见她将水葱似的手指掩在唇上,笑的一副天真烂漫。姜蝉衣只觉得脊背上一寒,只觉自己与顾雀昔毫无交手之力,暗自后悔自己怎生如此大意。想那雀昔兄长乃是震威将军,她又如何能只如表面,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
注'34':魏文帝时筑有高台,上使用云母片当窗玻璃,称为“曜之”(曜指日光)。此处借用,不细考究其年代。

、沽春'4'

燕王项恒与席上与廖夫人闲话家常,雀昔与姜蝉衣从旁应和。宴席食至差不多时,项恒问道:“明日筵席母亲可已打定好在何处排摆?”廖夫人笑道:“早由蝉衣想好,就照去年秋夕式样,排在阆风观上,皇儿以为如何?”姜蝉衣听廖夫人话中有赞许之意,不免面色带出些微笑。
项恒听罢却略微一皱眉,眼神忽地往姜蝉衣这边扫来,姜蝉衣不明就里,却只是知道项恒如此表情显是对自己十分不满,连忙收敛笑容,低下头去。项恒见姜蝉衣如此,更是心中不满,因对廖夫人说道:“如今我燕国宫内有阆风、听颂两观,虽是赏园佳处,然则所建之高固然不若宁宫高达十六七丈,倒也皆十丈将近。一来我北地花朝却也无甚景致可赏,二来雀昔的身子怕也不适宜登高,故而烦请母后另择他处为好。”
廖夫人听后了连连点头,口称有理,思索片刻复说道:“即使如此,那么便于东明殿外南轩上架起三尺云台,下临清池,又可听雪赏梅,复可见青山云渺。加之离别馆不远,也可让雀昔省却些车马劳顿。如此安排,皇儿可满意?”项景起身躬身施礼,道:“劳母后费心,自然还是母后思虑周全。”
姜蝉衣只觉自己今日所言所行无一不错,先令廖夫人与礼数不满,现下又令燕王不满。燕王素性多疑,恐怕此时早已怀疑自己故意提议将筵席排在高观之上,意欲为害雀昔。姜蝉衣反思适才廖夫人问自己的时候,自己是惊魂未定,随口说了阆风观出来,现在不免懊悔非常,却又无从解释。
廖夫人虽不擅于心计,却是十分了解自己儿子,听项恒言语观其表情,便知其是对姜蝉衣起了不满之心。然则廖夫人亦是知道姜蝉衣从来心思纯良,贤良恭俭,入宫多年对项恒与自己皆是一心一意,更不会处心积虑谋害他人。固然这样,廖夫人也知自己的皇儿因幼年在宁宫时卷入权谋争斗,恨极了宫妃间争斗,至此一次怀疑,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对姜蝉衣如昔日之好。
顾雀昔与姜蝉衣两者相较,虽然立雀昔为王后可拉拢将军长笙,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廖夫人才不愿封顾雀昔为王后。在廖夫人看来,项恒太过相信顾家兄妹,许是因为他二人于世不争的性情,可廖夫人活得久了,看的多了,总担心顾家兄妹大权在握之后,形移势易,纵然是他们本心不想,然则权谋之中,人身不由己,怕也难免闹出些祸乱来。
廖夫人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不知如何劝解项恒。项恒虽一向对廖夫人甚为尊重,大部分时候也言听计从,然则如若项恒心中打定怀疑某个人,是旁人无论怎样解释都不管用的。此时,廖夫人只能寄希望于顾雀昔,想着她若是替姜蝉衣说些什么话来,或许项恒也就不那么怪罪姜蝉衣了。
是故廖夫人稍正上身,将眼睛只往顾雀昔身上盯看,却见顾雀昔正自低头细细摘挑桃脯上的粉糖粒子。项恒侧目见廖夫人往雀昔那里递眼色,当下说道:“雀昔都快做人娘亲了,还这般小孩子样,每每吃些蜜饯都要数数上面的糖粒子数,到底是不是糖粒子多的甜过少的。母后,您说,她是不是个小孩?”
雀昔本是故意不去抬头看廖夫人,现在听项恒这样说,知道燕王是在维护自己。当下佯装娇嗔,将手上桃脯掖在碗下外沿,嘟着小嘴不说话。廖夫人见项恒宠爱雀昔,又见雀昔到底一副小孩心性,只觉得雀昔年纪尚小,不懂得这许多,兀自尴尬点点头,强做笑意,拽了些其他家长里短来聊。
姜蝉衣见廖夫人不肯为自己说话,而燕王又当着自己的面盛宠雀昔,只觉得当真是应了“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廖夫人心中也并不快意,暗自算计着姜蝉衣也确实没有统领后宫的本事,即便勉强扶持上王后之位,怕也难能长久。虽是觉得姜蝉衣不争气,但转念一想,若姜蝉衣是个擅使手段的人,自己怕也不肯授意她做王后了。
廖夫人看看姜蝉衣再看看顾雀昔,只觉得这两人都不能令人满意,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思来想去到底最后还是摇摇头。忽地想起另外一事,又说道:“上表宁宫的贺帖可是已经送到?”项恒点头回道:“前日里母后将贴交托后,儿臣便立时派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今晨已接到驿站快马回报,贺贴已过巩县'35'前关,想来最迟明日一早也可抵达。”
廖夫人道:“如此好极。”再吩咐长御自后堂取出无骨灯两盏,分赐给姜蝉衣与顾雀昔。姜蝉衣结果后小心轻放与身侧,不敢多看。顾雀昔却是用双手捧着,只管盯着看,口中还“咦”了一声。廖夫人说道:“凡灯笼必有骨架支撑,亮灯之时,这些骨架便会成为暗影,此无骨灯乃是用透明琉璃做骨,亮灯之时没有暗影,看似无骨一般。才是去年元夕圣上赏下,今时近花朝,本宫将此物转赐与两位皇儿,望圣上恩泽及被皇儿。”
姜蝉衣与顾雀昔起身礼谢,燕王亦拱手谢礼。礼罢再入席中,宫婢进奉对装春藕陈公梨、咸酸蜜煎、独装巴榄子等劝酒果子库三番,再进四时果四色。廖夫人说道:“明日花朝宴席,固然是要照顾了宁宫那边下的历令,顾忌些排场。然则我燕宫毕竟喜迎开春,皇儿们所着礼服当选些明艳料子才好。”项恒、姜蝉衣、顾雀昔皆称诺。
四人再复闲话几句,饮酒三盏。廖夫人复言道:“明日清早,先有鞭春于辰时,诸位皇儿还应早些休息,母后这里也不便多留,都各自退去吧。”项恒等人起身行辞别礼,退席。
三人出了内殿至回廊,项恒命顾雀昔身旁侍女退向旁侧,亲自搀扶雀昔。长御将三人送至殿外,看了看雀昔,轻声在项恒身边说道:“王太后娘娘素来最重春耕,明早还请燕王殿下务必莫要耽搁了时辰。”
注'35':巩县,今郑州巩义,西距洛阳76公里。

、沽春'5'

从傍晚起,天上就密布铅沉沉的云,似乎要作雨的样子。长笙命店家将晚膳直接送到客房里来,自己靠窗户坐着,桌子上棋盘内是一个局势不明的棋局。长笙右手捏着白子,眉头紧锁,一动不动得坐了一个时辰,迟迟不肯落子。
两日前,为廖夫人送递花朝节上表贺贴的驿站马匹忽然腹泻一事,令二皇子项恒很是在意。长笙估算驿馆的速度,便直接由新城直奔巩县。长笙为免打草惊蛇,并未表露身份,只找了个人多眼杂的客栈住下。与二皇子的怀疑一样,长笙也隐约感觉到时有人故意在驿馆暗中做了手贱,至于是专门针对马匹,还是马匹误食下了驿官被做了手脚的饭食,还暂且无法判断。
思前想后,虽然是猜不透对方的身份和详细目的,但目标应该就是廖夫人的花朝节贺贴。如今贺贴已传递到巩县内,不日便可抵达朝都。宁律例,凡由巩县至京城非加急战报不得夜晚出关入京,故而驿官今晚也只得暂作休息,待明日一早关卡开放再行赴京。巩县乃是由东北地区入朝或由朝都向外通商的必经关卡,故而自巩县起往京城之路官道上由早至晚行人、车马往来不息。是以若驿马明日早晨出了巩县,下手的机会便十分渺茫。若对方真有心向贺贴下手,那么今夜便是最佳,也是最后的时机。
长笙将门闩从房间里面插好,除去长衫,弃去外敞。更换成夜行衣,黑巾包发,罩面纱,束紧了腰带,短衣襟小打扮。将平日惯用宝剑承影剑装在剑匣之中,再用黑布缠好,负于背后。再将软剑如弦件缠于腰间,自左手边扣好,更换绿林侠客常用回手夜行刀配在腰间。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缓缓将窗推开,只一个闪身,立时飞出窗外。双脚挂于房檐上,倒吊身子,伸手将窗扉轻声关闭。气沉丹田,脚尖施力,飞檐走壁便往驿馆中去。
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沙粒子扑在窗纸上,发出轻微的“噼啦,噼啦”的响声。屋内烛火早就已经熄灭,也毫无人的呼吸声,黑暗中一片沉寂。长笙蜷缩着身子倒挂在房檐下,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声音,几乎不发出任何气息。“屋内的驿官去哪里了呢?”长笙凝神,嗅到那烛烟味虽是很淡,但仍旧可以辨别得出,说明原本在屋中的人离开,烛火熄灭距现在不超过一刻。附近没有血腥气,证明他们的目标的确不是人,而是贺帖。想来应是有人将驿官引出房去,想伺机对贺帖下手。
才刚这样想,只听屋内吧嗒一声,长笙也是惯于夜行之人,立时察觉出此为打火石的声音。长笙虽眼盲,但听觉于嗅觉都强于常人百倍,再加他本身武艺极高,故而在黑暗中行事,比看寻常得见的人还要方便。只凭屋中响动,便已经知道来人自怀中拿出了贴笺,再打开廖夫人那张贺贴,竟是当场临摹起来。
直至此时,长笙才知,对方的目的是更改贺贴上的内容。然则既已明知是廖夫人的贺贴,皇帝又对廖夫人颇为了解,这贺贴改动太大必然会被察觉。想来此人必有超高的临摹水平,能立时精准的仿照他人的笔迹。长笙虽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本事,然则世间之大,能人异士无数,也难保没有这样的人才。
长笙思虑不出此事中心玄机,但暗料此事必于奚夫人或芮皇后有关,不宜打草惊蛇。因一直等那人将假贺贴放回原位,走的远了,才轻声进屋中来。打开将假贺贴打开,把苏合天香药粉撒于其上。此药粉无色无香,独能被世上两样物品吸收,一样是墨,一样是天蚕丝'36'。长笙暗自计算时间,待假贺贴上的墨将药粉吸收后,再用纯天蚕丝制成的帕子覆于其上。如此,便将假贺贴的内容拓印下来,而肉眼观察,丝帕上也并无痕迹,是极为保密的手法。只待需要令痕迹显露之时,将帕子用米浆*,天蚕丝吸收过药粉的部分遇米浆会变为草灰色,余下空白处,便是没有沾到药粉的地方,也就是贴上墨字了。
长笙将天蚕丝帕藏匿于怀中细竹筒内,将桌上物品还放原位,立时动身追赶做假贺贴之人。这一连串动作下来,所用也不过只是寻常人将茶盏上的盖子打开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夜风愈发的强劲起来,长笙距离前面那人愈发近的时候,忽然惊闻那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松墨香气,这个味道极淡,是以连长笙也要离近了才能察觉。
正在思索记忆,斜刺里蹿出一道黑影,听声音便知此人轻功武术不仅皆在做假贺贴人之上,就是较比长笙怕也不会逊色。那人举剑便刺,电光火石一瞬,长笙忽地记起做假贺贴之人乃是当日自己暗中放走的戚萤表弟——子墨。只飞身抢进,挡子墨身前,子墨趁机闪身转入小巷藏匿踪迹。长笙右手夜行刀抵住黑影长剑,左手欲拔出如弦剑,欲刺黑影咽喉。
于此同时,黑影低喝声“何人?”,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长笙立时辨认出此黑影便是自己生身父亲,连忙扯换左手招式。高手过招,哪里容得半分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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