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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亲切的金子-第2章

小说: 亲切的金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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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迎接新年,美容院里特别拥挤。 
  天黑了,手中缠着绷带戴着一副大墨镜的女人出现在美容院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刚刚喝了几杯的一群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市场里面的米酒店走出来,突然停下了脚步。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正往美容院里窥探的这个女人身上。因为漂亮,好像在哪里见过,更因为那搭配不协调的墨镜和绷带…… 
  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了,那个女人的皮肤非常白,那乌黑的头发丝毫没有染烫过的痕迹。一米六五左右的身材,偏廋。身上虽然披着一件新大衣,但一看就是便宜货。就像是在路边摊买来的二手货,只能对付着穿。 
  金阳姬没怎么吃中午饭,一直站在那里剪了几个小时的头,只觉得手脚发麻、头脑发沉。虽说客人多,但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挣头的五千元一位的男客人。 
  “你是小姐还是大嫂?” 
  正在剪头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客人问了一句。 
  “在大叔眼里,是小姐呢,还是大嫂呢?” 
  那个男人仔细看了一眼镜子中的阳姬的脸。阳姬脸上的妆化得特别浓。 
  “有三十五岁左右?那应该是大嫂?” 
  “是,对了。” 
  阳姬不耐烦地回答道。 
  阳姬今年才三十岁,可在人们眼里她比三十五岁的人还老。阳姬显得格外憔悴。 
  “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听见背后的嘟囔,阳姬停下手中的活把头转向门口。 
  “天啊!” 
  那个身影,金子正站在大门口静静地望着她呢。金阳姬径直跑出去扑到金子怀里,用还举着剪子和梳子的双手紧紧拥抱着她,眼里浸满了泪水。就像死去的丈夫又复活了似的激动。 
  “比想象中出来的还早……” 
  过了好一阵阳姬才松开双手,说道。 
  “嗯。” 
  “圣诞节特赦?” 
  “嗯。” 
  “怎么不提前跟我联系?” 
  “有点忙。” 
  “手怎么了?” 
  “被刀切了一下。” 
  “这段时间好像变了很多啊。” 
  “我要找一个临时住处。” 
  阳姬的单居室位于斜坡上,需要向上走10分钟左右的路程,马路两旁布满林荫树,还有路灯。 
  金子跟着阳姬走进那间破旧的单居室,环视一周,屋里很简陋,而且味道跟监狱没什么区别。在屋内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小型单人床和一个衣柜,窗边也只有一张美容院专用的橙色旋转椅子。不管是洗手间还是衣柜都看不出有男人进出的迹象。 
  金子走到发旧的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整齐的头发上闪着亮光,是阳姬的手艺。这十三年来她们一直留着同样的发型,突然改变了发型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 
  “从现在开始,来青州的杀人犯都够受的了。” 
  正在翻衣柜的阳姬用明亮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 
  “因为,为她们祈祷的善良圣女出狱了,嘻嘻嘻……” 
  阳姬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还算干净的连衣裙递给金子。 
  “穿过的,但是现在急,没有办法,先将就穿一下吧。要是提前通知我一声的话,我就会准备一套好衣服了。” 
  “没有鞋吗?要是有一双红皮鞋就好了……” 
  “明天我去百货商店给你买一双漂亮的。” 
  阳姬说着,挪动着小步走过来投入到金子怀里。好像已经分别了一个世纪,阳姬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给你准备更好的,知道吗?” 
  但是,与以前不同的是,抱着阳姬的金子的手有点僵硬。 
  “你有烟吗?我想抽支烟……” 
  对于金子的反应阳,姬露出惋惜的笑容,从她怀里抽身出来。   
  13年刑满出狱(3)   
  “大姐,其实你没有爱过我吧?只是装一装而已?” 
  金子默默地坐在窗边美容院专用的椅子上望着窗外。 
  “算了,没关系。你认为我还有用,这就已经足够了。” 
  阳姬找出烟走到窗边,也许是出于对往日的怀念,面带微笑,久久地望着金子。 
  “算了,就抽一支烟吧。抽着烟才能感觉这里并不是监狱。” 
  阳姬同时叼起两根烟点上火,一支递给金子。金子接过香烟,仿佛是第一次接触到烟,盯视许久,然后深深地吸上一口。可能是由于很久没有抽烟,金子感觉头有些发晕,紧紧闭上了眼睛。 
  “姐姐,变化太大了。以前,你可是经常面带微笑、说说笑笑的……难道,战斗已经开始了?” 
  金子依然凝视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说。似乎是对过去岁月的叹息,从金子的嘴里只冒出长长的烟雾,漂浮在空中。 
  阳姬把单人床让给金子,自己则躺在床底下,她们聊了很久。不知不觉阳姬进入了梦乡,金子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两张已经磨得破破烂烂的黄纸,小心地摊开。那是为了寻找失踪儿童印制的印有六岁儿童照片的传单,和印有金子自己模拟画像的嫌疑人缉拿传单。金子把两张印有照片和模拟画像的传单并排贴在了梳妆台前面的镜子上。然后从兜子里拿出蜡烛,将它立在缉拿传单前用火柴点着。金子看了一会儿烛光,然后跪在地上开始做祈祷。在这十三年中,她一直坚持做这件事情,没有一天懈怠过。 
  3 
  金阳姬在监狱里第一次见到金子是一九九八年。阳姬就是在那年春天因杀人罪被判入狱五年的,服刑约四年后被假释出来。 
  金阳姬杀死的男人既是她的同居者——柱子。 
  柱子原来是乡下的小混混,而阳姬是在售票茶馆负责送票的。一起睡了一晚之后彼此产生好感,两个人同居后也曾为新生活而努力过。小混混柱子也改掉整天无所事事的浪荡恶习开始送炸酱面,而阳姬则在餐馆干起了洗碗和端菜的活。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好景不长,还没到两个月,柱子就又和那些混混们泡在一起,染上赌瘾又使他们负债累累,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柱子就开始想利用阳姬挣钱。一开始,柱子先收一两千万的定钱把阳姬卖到了售票茶馆,然后又把她从那家茶馆骗出再卖到别的茶馆去,以这样的方式骗取钱财。就这样通过几次诈骗也得了不少钱,但是不管是生活费还是其他费用,柱子一分钱也没给过阳姬。他不仅将骗取的钱财扔进了赌场,连阳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也给挥霍一空。 
  没过多久,骗子金阳姬的故事传遍了整个业界。因为她已经上了业主们的黑名单,所以再也不能行骗了,无奈之下柱子把行骗的舞台转向了首尔。然后强迫阳姬到周围的酒吧去陪男人们喝酒、卖淫。现在的阳姬已经不是柱子的同居女友了,而是替他赚钱的机器。 
  柱子越来越残酷地虐待阳姬。要是阳姬逃跑,他会想方设法把她追回来;如果阳姬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他就说她是在装病还狠狠地打她。 
  那天也跟往常一样,阳姬在酒店陪男人们喝酒并卖身。 
  在打车回家的路上阳姬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可能是由于饮酒过渡和生活不规律造成的,最近只要酒劲一过就感觉像刀割般疼痛。看来是患了胃炎或胃溃疡。 
  每天一进家门阳姬都觉得冷冷清清的。和男人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再疲劳再讨厌也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一回到家就宛如进了坟墓一样的寂寞难奈。 
  想睡觉的她躺在床上,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哪怕喝一碗清爽的汤也能马上止住胃痛。但是想不起家里有什么像样的汤料,几乎没在家做过饭,若家里有那种汤料才是奇怪的事儿。 阳姬煮了一碗拉面,喝完汤想天一亮就去医院做检查。她担心一旦病情加重会需要很多医疗费,比起自己的病她更担心的是钱。幸亏,她背着柱子偷偷存了点私房钱。在酒吧里陪男人们喝酒上床挣的钱每个月都被柱子搜刮走,阳姬只能靠客人们给她的小费来维持生活。那是她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想数数这段期间攒下的钱,阳姬掀起了油纸炕。   
  13年刑满出狱(4)   
  “我靠!” 
  油纸炕下面连张纸都没有。那些并不是为了治胃病而是为了治性病积攒了二十多天的钱,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找到的,柱子连阳姬积攒下来的看病钱都拿去赌了。 
  柱子玩了个通宵第二天早晨才回家。好像是和地位很高的人一起玩似的,还穿着从来不穿的西装。 
  “干吗那么看着我?臭婆娘!” 
  柱子根本不在乎阳姬的表情,醉醺醺地脱下西装,扔给阳姬。 
  “别让它起褶,好好给我挂起来!” 
  接着想要解开领带,却怎么也解不开,就站在镜子面前忙活了半天。似乎领带不是系的倒更像是拴上去的。最后,柱子还是先脱下印有女人口红印的衬衫扔给阳姬。 
  “哪来的西装?” 
  “你这种臭婆娘打听那些干什么?哈,真是的……别那么傻愣愣的坐着,快过来给我解开,臭婆娘!” 
  阳姬一开始还真想替他解开领带,但是她拽着领带,发现越拽越紧的感觉非常舒服。那领带就像死囚脖子上挂着的粗绳。 
  一看领带勒得脖子疼了,柱子就想动手打人,举起拳头发起脾气来。瞬间,阳姬就像闹着玩似的使劲吊在领带上。果然,阳姬挨了好几拳。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但是和往常不同的是,这血让她兴奋。挥拳的柱子想要解开勒着脖子的领带而拼命挣扎,但那为时已晚。 
  阳姬虽然块头大,但对于引体向上还是很有自信的。中学体育课只有引体向上总是得满分。 
  阳姬马上调换姿势,用右侧肩膀扛着领带,弯下腰使劲向前拉。不一会儿,柱子翻着白眼吊在阳姬的后背上,软瘫瘫地跪了下来。阳姬更加感到了快感。看到口吐白沫倒下去的柱子就有一种达到性高潮的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为了最大限度地享受那喜悦,阳姬用脚踩住倒下去的柱子的脖子使劲拉领带,一直到手抽筋为止。 
  阳姬收监于首尔拘留所,后又以杀人罪被判五年徒刑移送到青州女子监狱。青州女子监狱有很多老囚犯,这里的女囚犯以欺负人而出名。 
  “来客人了!” 
  深夜,阳姬被送入青州监狱牢房里。这是今后几年要住的三四平米左右的牢房。 
  阳姬拎着像菜篮子一样用布编成的兜子进入牢房,站在门前看了看其他囚犯的眼神。在室长命令坐下之前是不能坐下的,如果随便坐下,则将以整顿军纪为名会被蒙着被子狠狠地打。 
  “我叫金阳姬,被判五年。” 
  阳姬低下头向牢房里的七个囚犯打招呼。 
  “五年的话应该是杀人犯吧,你,在外面是不是卖身的?” 
  看起来岁数大一点的囚犯一边上下打量着阳姬一边问: 
  “什么?您怎么知道……” 
  “在你的脑门上都写着呢,这丫头!等你从这里出去的时候也可以以桂龙山女道士的名义到处给人算卦了。丫头,从哪里来的?首尔吗?” 
  “是。” 
  “走了这么长的路辛苦了,去马桶旁边坐下吧。” 
  但是,在阳姬向厕所走去的时候有人伸腿绊了她一下。阳姬“咣当”一声摔倒在地板的正中央。看上去漠不关心的囚犯们互相递着眼色呵呵地笑着。瞬间,阳姬泪水夺眶而出。一想到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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