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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荃妃转过脸来,目光炯然地盯住扶苏,“别忘了,她欠我周家一条人命,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是我拿的。”扶苏说话没有一丝犹豫,“不关她的事。”
“殿下!”北诺几乎用尽了气力,她看着扶苏的眼睛,缓缓地摇头,“不要……不要替我担过,那令牌……是我拿的。”
扶苏不理会北诺,只是看向荃妃,“你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是不可能拿到父皇的令牌的,只有我,可以拿到。”
荃妃听罢,只是抿嘴一笑,“既然殿下承认了,便跟我去皇上那里走一趟,若是殿下拿的,这便不是一件大事,皇上应该不会为难殿下才是,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天子犯法,那也是要罚的。”
“好。”扶苏略略开口,“你先放了她,我便跟你去父皇那里走一趟。”
“殿下……不要……”北诺已很虚弱,可她依旧轻扯着扶苏的衣角,尽着最大的努力阻止扶苏。
扶苏转眼看向北诺,然后用手探了探北诺的额头,用十分认真地语气道:“你且回万花楼去,以后不要再随意入宫。”
他说罢,便将北诺轻推入侍女怀中,“请荃妃娘娘遣人送她回去,我现在便跟你去父皇那里请罪。”
“好,你们立刻送她回去。”荃妃吩咐道,然后随着扶苏一并走出大殿。
“殿下……”北诺一边咳着一边唤着扶苏,可是那个男人已经转身随着荃妃出了正殿的门,她只是凝视着那个背影,直到失去最后一丝气力。
、第二十六章 骊山冰莲(上)
扶苏随荃妃到秦皇那里的时候,秦皇正对着一盘黑白子沉思,听公公宣到,荃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求见。
“进。”秦皇只说了一个字,便依旧对着那盘黑白子沉思,这盘棋正是那日与汪小美对弈时所下,汪小美布局之精细,竟让秦皇皱眉苦思几日。
秦皇见扶苏来了,便立刻笑道,“苏儿来得正好,朕有一未解之局,不知苏儿可有破解之法。”
说罢,便让扶苏在自己的对面坐下,荃妃正要说话,秦皇却兴致正浓,只道:“爱妃有事稍后再议。”
扶苏只是略略挑眉看一眼荃妃,嘴角轻抿淡然一笑,然后看向棋盘的布局,纵观全局,黑白子交织错落,但细细看去,白子落子之巧妙,似乎每一招都出奇制胜,虽然黑子与其正逢相斗得十分激烈,但黑子却总是错失良机,与其这样说,不如说白子每一步都将黑子的去向算死。
黑二一长,被白二三、二五连压,再二八、三十连扳,黑棋至此已形成苦战之势,直至白九十突入黑右上坚实阵地,白子才以极其凶险的手法让人找不出破绽。至白一一七,白棋不但得到五目实地,且将黑棋右上宝库完破。
弈至此处,黑子仿佛大势已去,难以扳回局势,看黑子出击,似乎有东山再起之意,可东山再起恰恰不利于黑子扳回局势,看棋局走向便知,白一二五先引诱黑,一二六打吃,待黑,一二八补后,再一二九穿象眼,将中腹黑四子分断再施攻击。
黑子东山再起失败,但此处,扶苏的瞳孔骤然一亮;关键的一三十若在天元上一位打出,不但可以援助中腹四子,还可扩张上边黑势,同时消去了右白后位。
扶苏思罢,便微笑地拿起一枚黑子道:“父皇,且看,黑子落此处。”扶苏说着将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上位。
秦皇略略皱眉一思,顿悟此棋之精妙,不禁对扶苏大加赞赏道:“苏儿果然才智过人,父皇真是自愧不如。”秦皇一边说,一边悔道:“当时要是想出这步,此局必赢啊。”
扶苏却在一边注视着悔不当初的秦皇,于是微笑道:“可那不像父皇的个性。”
“哦?小美也是这样说。”秦皇脸上的悔意顿失,笑声爽朗,“罢了罢了,棋局而已。”
秦皇说罢,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看向殿下入座的荃妃又看了看一旁的扶苏,甚是疑惑,“爱妃,苏儿,你们一同找朕,所为何事?”
一旁等待的荃妃总算有说话的机会了,她站起身来,略略欠身道:“臣妾身为太子殿下的长辈,殿下若是犯错,理应带其到皇上面前认错受罚。”荃妃说着,眼中放出熠熠的光亮。
“苏儿所犯何事?”秦皇略略皱眉。
荃妃拿出那块金黄色的令牌,绕到秦皇身边,“皇上,这令牌是臣妾从太子殿下身上发现的,太子殿下身份如此,何故需要这进出宫门的令牌,臣妾寻思这令牌定是殿下拿来给作他人的。”
说罢,荃妃又换了一个姿势,“若是这令牌落入奸人之手,整个皇城将安危不保,依臣妾看来,此次定要以国法家规处置太子殿下。”
“竟有此事。”秦皇眉目间的凝重多了几分,他看向扶苏,“苏儿,令牌是你拿的吗?”
“是。”扶苏回答得好不含糊,而且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哈哈。”秦皇忽然大笑起来,“依苏儿的性格怎会做此没头没脑的事,朕以为此事定是他人所为。”
“皇上,太子殿下都承认了,此事不能就此罢休啊!”荃妃一副飞扬跋扈的表情,似乎不处置就难消心头之怒。
“父皇。”扶苏的神情极淡,似乎根本不将那惩处之刑放在眼里,“令牌正是儿臣拿的,儿臣甘愿受罚,还请父皇赐刑。”
秦皇暗自思忖了一会儿,若此次不罚太子扶苏,恐怕难给荃妃一个交代,很显然,荃妃正是奔着上次的事情来的,若是敷衍了事,今后恐怕会挑起更多的事端,正所谓包庇得了一时,却包庇不了一世。
“来人啊!传朕口谕,太子扶苏私授朕的金牌御令,理应杖责五十。”秦皇发令声如洪钟。
“谢父皇。”扶苏说罢,走到大殿中间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得罪了。”侍卫说着,抬起手来一杖狠狠打在扶苏的背后,很快,又是一杖,一杖接着一杖,扶苏只是笔挺地跪着,神情中没有一丝怯弱,一旁的荃妃听得那板落的声音,一边妩媚地笑着,一边尖着嗓音说着,轻点轻点。
秦皇有点看不下去了,扶苏毕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挨打,可家事难平,无可奈何,便起身扬手道,“朕出去透透气,爱妃留在此处便好。”
“诺,臣妾恭送皇上。”荃妃眉头一挑,嘴角勾起阴笑,五十丈不轻,谅他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
再看扶苏,眉眼间略有痛楚,身躯却依旧不阿。
哼,忍,叫你忍,这才十几丈,你总会在我面前低头的。
日头落了,不知打了多少丈,扶苏的身子终似那西沉的落日般跌了下来,这毅力已是万分惊人,就连荃妃也没有想到,这个玉似的太子殿下竟比那些皮粗肉厚的下人更经打。
“殿下,属下该死。”看见扶苏倒地,侍卫连忙去扶。
“大胆!”荃妃厉喝一声,“没我的命令,谁敢擅动!”戾气还在眉梢之上,转身又是软言软语,“太子殿下,你只要说一个求字,念在昔日的情分之上,我就放了你。”
一声冷哼,“做梦!”扶苏艰难地直起身体。
“给我继续打!”荃妃怒视着侍卫,在那盛气凌人的监督下,侍卫只得服从。
一丈下去,又是倒地,“娘娘,不能再打了,要是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侍卫的声音很快被荃妃淹没,“不许停手!这是皇上的命令!出了事本宫自会担待!若你胆敢违抗圣旨!本宫这就命人把你剐了!”
“对不住了,殿下……”
扶苏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身体的疼痛算不上什么,可如果要他向她求饶,那会比死更难受。
荃妃倒吸了口气,那渗透的丝丝血迹,直直地刺入了她的双眼,若不是通过这事,她从不知道太子殿下竟是这般坚毅的男人,有吃惊也有恍惚,更多的是更深切的恨意。周家的血债,与这区区五十大板相较,怎可消她心头之恨?况且扶苏竟不肯服软。
“娘娘,杖责完毕。”
万般情绪中,她听见这话,便如洪水猛兽般梗在心头,就在此时,扶苏在侍卫的扶持下起身离去,甚至不看自己一眼。
、第二十六章 骊山冰莲(下)
万花楼前的夜景一如既往的繁华;梅姨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下不禁有些着急;天色已晚;北诺姑娘去了那么久却还没回来。
梅姨正欲披了外衣出门往皇城的方向找寻,突然一阵马蹄声朝着这边过来,梅姨探头去看,一辆马车在楼前停住,马还在不住嘶吼着,梅姨看着这气势非凡的马车,心下正寻思,突然车内出来一女子,她的手边还扶着一个已经晕厥的姑娘,梅姨定睛,才发现那个昏厥的女子正是北诺。
女子将北诺徒手一推,她便从高高的马车上掉落,幸得梅姨眼疾手快,身法迅速地抱住了掉落的北诺。
“北诺姑娘。”梅姨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北诺,不禁怒视马车上的女子,可那女子极快地进了马车,马车便急速地转弯离去。
“北诺姑娘。”梅姨再次呼唤,可是北诺似乎死死地睡去,梅姨探上她的额头,心下不禁一惊,竟烧得这般严重。
小美去看北诺的时候,她刚躺下,鬼医正替她把着脉。
“怎么回事?”小美眉头微蹙,关切地看着病榻上的北诺,她那娇弱的模样不知为何深深触痛着他的心。
梅姨摇摇头,“属下也不知,只有等北诺姑娘醒了问她。”
小美听罢,又转眼看向鬼医,“庆离,她的状况如何?”
病榻边的鬼医终于放下了北诺的手,随后叹息了一声,“只怕日后会落下病根,若是想要根治此病,需要十二朵骊山冰莲做为药引,这骊山冰莲长在骊山青峰,那里寒气逼人,这世间还没几个人上得了那样的高峰。”
“骊山青峰?”小美转过脸来,想来那里好似万丈深渊,那山峰高耸入云,若是要上去那样的高峰,除非轻功和内力极其深厚,否则随时都由坠崖的可能,一旦坠崖随即粉身碎骨。
小美看着病榻上的北诺,缓缓地道,“庆离,你确定只需要十二朵冰莲就能根治此病吗?”
鬼医听小美这样说,眼神中的惊讶不小,“莫非楼主要去取那十二冰莲?”
小美点点头,“只要能治好她。”小美说话时,那眼神依旧落在北诺的脸庞上。
闻此,梅姨也是大惊,“楼主,这等危险的事情属下去办就可以了,楼主何必亲自出马。”
“连我都不一定能办到的事,你去不更是送死么?”小美淡淡地说,“梅姨,你且给我备一匹快马,今夜我便动身。”
梅姨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小美的眼神仿佛心意已决,她便不再多言,“诺,属下这就去办。”
“对了。”小美走到床边,伸手替北诺理好了被褥,“此事无须向她提起。”
“楼主,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付出值得吗?”鬼医的话似在提醒小美,“我们的计划不容许出错,如今楼主被此女子牵绊,恐将大好前程葬送。”
“住口!”小美眯起眼来,他生平最讨厌被情羁绊,特别是对感情的优柔寡断让他自己也曾深深憎恨自己,如今看来,自己恐怕又要重蹈覆辙,他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却又再度沦陷,正当他内心争斗激烈的时候,鬼医这般*裸的提醒像一把锋利的剑划过他的心头。
许久,小美才收起满眼的怒意,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的计划不能失去她,这就是我必须保护她的原因。”
鬼医不再多说一句;只是淡淡看着床上的北诺;自古红颜多祸水;更何况是这深不见底的祸水。
“楼主,马已经备好。”梅姨进来恭敬地道。
小美抬步离开,末了,交待一句,“好好照顾北诺。”
他便翻身上马,迎着那缺失的明月向着骊山的方向挥鞭而去,梅姨看着夜色中那抹雪白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