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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酒色江湖-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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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什么衣衫?”

“青衫,紫色披肩,很是华贵的绣工。”小二重重的点头,“腰带玉坠,都是上品。”

单解衣点点头,将银子放入小二手中。

等小二离去,风琅琊才微笑着,“满大街都是青衫布衣,至于紫色……”

江湖中盛行紫色,到了几乎人手一件的地步,青衫更是下阶人士的穿着。这个答案,几乎是没有答案。

“也不算没答案,至少他有钱。”单解衣端茶就口,慢慢啜了下,香气满口。

香片,是流行在士大夫阶级中的东西,不少附庸风雅的人也就跟随响应;精美的绣工,玉坠上品,至少她能肯定,这人是富贵家中出身。

她行走江湖几乎独来独往不与他人打交道,富贵中人,会是谁?

正文 楼公子倾岄

“方才你的表情很怪。”他坐在她的身侧,一双精明的眼中闪着探索的光,“或者说,从你在街头坐下的时候就很怪异,总是带着些许怀念的神情,而之后就便的更怪。”

“哦。”她懒得辩解,甚至……懒得说话。

“那种眼神,是思念爱人的眼神。”他的笑容挂在脸上,笑意却没眼神到眼底,“街头小摊,单凤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那就是心头另外一人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了解我心里在想什么?”手中的茶温温的,她不知不觉已沉思了这么长时间吗?“我说过……”

“别对你太好奇,可我就是好奇了又如何?”他打断她的话,“最惨的下场不就是喜欢了,还能怎样?”

面对如此无赖的话,多话是没有必要,所以她选择闭嘴。

“楼公子……”他轻声一笑,在单解衣冷厉的目光中无所谓的抬了抬眼皮,“单凤翩说的,我只是偷听而已。”

她捏着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与其说我奇怪,不如说你更奇怪,挑战我心中的底线,不是你会干出来的事。”

即使是那日在屋顶上,面对她饮酒自怜的凄惨,他也不过是借出一方肩头,陪她同醉到天亮而已。今日,明知她不喜,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提及,完全不符合他聪明的心性。

他刮了胡子改了面目,莫非连冷静也随着胡子飞了,性格也改了吗?

“你若再多话,我便先行离去了。”她的眼中,疏离意味十足,冰冷的抗拒他的刺探。

“好,不说。”风琅琊恢复冷静表情,“说说王爷府的事吧。”

她慢慢的点了下头,应了声。

此刻的大事,是开启那批宝藏,断了“清静王”的后路,让他没有巨大的资金保证起兵后的供给。

“可惜,没有第五把扇子。”她蹙眉,“唯有一探‘佘翎族’了。”

“十余年前,或许还能在西南山中听到他们的消息,这十年,是半点也没有了。”风琅琊凝沉着,“冒然进入大山中,会有收获吗?”

“去了未必有,不去就一定没有。”她苦笑。

“有你相陪,天下何处去不得?”风琅琊忽然一句,换她侧目,却只能看到他调笑的眼神,不正经。

“一会去准备些东西,我们进山。”他抛下银子,牵起她的手下楼。

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她无奈摇头,“你可以不要以这种照顾的姿态对我么,我不习惯被人照顾。”

他的掌心紧了紧,“那就习惯习惯。”

相比她而言,风琅琊对于筹备食物和深山中的必需品更加在行,不知不觉她已听从了他的意见,被他牵引着走。

“山中行走,这样的衣衫或许不合适。”他看看两人身上飘逸却累赘的华服,“去买两套便装。”

不由分说,单解衣又被他主导了。

只是在目光看到锦绣衣衫的刹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幕。

曾几何时,她也被人这么牵着带入了衣坊中,那两身衣衫,至今令她不敢触摸,舍不得穿上身。

一枚桃花簪,两袭雪缎衫,不见斯人踪迹,徒奈何。

那怪异的追踪感,在这一刻再度临身,她恍然抬首,飘渺的步伐踏过街角。

空空的长巷,无人。

还是晚了一步么?

方才那缕目光,不带杀气,但是她能肯定,正是酒楼上的人。

风掠过,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檀香气,心弦猛的抽了下,有些微的疼,跳快。

“我抽了张好签呢,送子娘娘这次一定会保佑我。”

“我也是呢,我们这么诚心娘娘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两位大婶从身边行过,带起更浓烈的檀香气。

举目间,她这才发现,左手边不远处,正是观音庙,那阵阵檀香青烟渺渺,也是由那传出的。

怅然低头,她想多了。

“既然是心中的刺,为什么不拔了?”风琅琊靠在墙边,双手抱肩,脚边放着大大的包袱,在她回转时静静的开口,“方才你听到‘情僧’无心的名字,面色很难看,尤其是听到他挑战‘仙翁双客’的时候。如今,一缕佛香就能让你失了从容,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识得那‘情僧’吧?”

行过他身边,手指勾起地上的包袱,人影远去间抛下简短的四个字,“与你何干?”

月上中天,浅浅一勾挂在屋檐边,从楼上的客房看去,似远似近,明明就在手指前,却怎么也摸不着。

她站在窗前,手中酒杯拈着,沉吟。

这月色,让她想起那山巅薄雾笼罩中的清辉,如今月亮还是那月亮,身边的人却已不在。

风琅琊没说错,单凤翩是笼罩在心头的阴影,而楼倾岄却是藏在肉中的刺,可她从未想过要拔出,唯有痛才会让她想起,那相处时的快乐。

遥遥的远方,不知是谁家琴师在试音,若隐若现的音律飘入耳内,恍惚不甚清楚。

她苦笑,这酒,这月色让她想起那个人就算了,再多这琴音,存心要勾起她所有的思绪似的。

“‘情僧’无心就是楼公子吧?”窗台上多了道人影,侧坐在窗框上,半个身子靠着窗台,手中拎着酒坛,一双眼睛恢复了平日里的闪亮,一身华丽衣袍与此刻不羁的姿态很不协调。

她退了步,直觉的与他扯开距离。

他居然还未放弃!

“我来给你送酒。”他扬起手,一坛酒朝着她的方向滴溜溜的飞来。

伸手接住,她冰冷的脸上终于扯了丝笑意,“多谢。”

风琅琊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是举起另外一坛酒凑上唇,“既然陪过你一次,我不介意再有第二次。”

他,也不问问她的意思就决定了吗?

“问你,你一定会拒绝,所以我不问。”他没看她,咽下口中的酒。

他的身体,遮挡了那一抹屋檐上的银钩,两个人无声中各自喝着各自的,一个在桌边,一个在窗台,独自沉浸在自己的空间中,谁也没有先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对他好奇吗?”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单解衣顿住了,侧脸对上他望过来的双瞳,“因为我觉得他在你心中的地位胜过单凤翩。”

单解衣嗤笑了声,“没有。”

“单凤翩对你而言有责任有亲情,有不可逃避的家族,但他是纯粹的爱情。”他从窗台上跳下,朝着她一步步走来,带着浓烈酒气的身体无形的散开一种压制力,“这是我所谓的胜过。”

她垂下眼皮,扯了扯嘴角。

或许他说的没错,她与单凤翩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爱情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可是倾岄不同,他与自己之间就是纯粹的爱情。

他的手,粗糙温热的力度抚上她的下巴,“所以我在意他。”

什么?

她眯了下眼睛,红唇微启,刹那间他的脸庞阴影已遮掩了她的视线,唯有唇上的热度,带着酒气,侵入她的空间。

勾挑着她的舌尖,狠狠的吮着她的唇瓣,手指间力道微重,分明不允许她拒绝的态势。

指尖,一道劲气射出,打向他的穴道。

风琅琊脚下晃了晃,闪过。

退开两步,他舌尖描过自己的唇,似乎还在留恋着她的美好味道,笑容扬起。

“你玩过头了。”她面色冷然,望着面前的他。

“你我之间该有的都有了,一个吻算不得什么吧。”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他不正经的笑容。

她未回答,耳边忽然听到一道擦弦声从风琅琊的背后传出,“噌……”

风琅琊闪身,她下意识的出手,指尖弹出。

两人配合亲密无间,一个躲一个反击,恰到好处。

“嗤!”地上多了道劲气打出的小孔,青砖碎裂。

风琅琊贴上她的身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被人打,打坏了我可没人伺候你了。”

无暇反击他的挑逗,她冰冷的目光看向劲气打来的方向,在那人影入眼的瞬间,呆滞。

青衫飘飘,月光撒在他的脚边,月光虚托着他的身体,白玉指尖抱着褐色古琴,谪仙的面容上,目光深沉。发顶中一柄桃花簪束约,几缕发丝浅浅披在肩头,仿佛刚刚乘风而来。指尖勾着琴弦,遥遥伫立。

他看的是她,却不是脸,而是手。

刚刚拦截下他琴弦劲气的手。

“倾岄。”她倒抽一口气,在那眼神缓缓抬起对望中,寻找到了白天追随在身上的古怪刺感。

是他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刹那闪过的失落,伤感,在看到她手指的时候。

“站了这么久,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出现呢。”耳边,风琅琊冷冷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他在窗边,早就知道楼倾岄出现?

那刚才的吻,还有故意躲闪让她出手相救,都是风琅琊故意为之了?

楼倾岄远远的望着她,静静的,玉雕般的沉默;唯有那双眼,写了太多太多,让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全部读懂他的心思。

一年了,他还是如此惊艳绝世,还是如此妖媚人间,那佛气交融在月色诡异中,说不出的飘渺。

她的心,在见到那张容颜时,飞跳。

想问他好不好,想知道他如今怎么样,那些在心中压抑太久的思念,太久的问候,到了唇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看到他如此的姿态,还有刚才交手刹那的功力,他应该是极好的。

说过江湖不再见,说过忘记,原来在相见的刹那才知道,从未忘记,他的容颜颦笑就如同凿刻在山崖上的字,艳红的侵蚀在心头,纵然千百年,亦不会抹去。

余仿佛回到了当初,那淡淡檀香萦绕的时候,那缠绵与共的山巅,一泓明月,遥望。

“你……”她张了张唇,只挤出一个字,便不知再说什么。

那玉雕的人影终于有了表情,眼中所有的情绪沉淀,如同拢上了寒霜遮挡所有秀色,扬起了他水色清声,“真是不好意思,走错了地方,搅扰了二位谈情的雅兴,罪过罪过,这就告辞。”

正文 风琅琊VS楼倾岄,谁胜?

“等等。”她身影微晃,人落在屋檐上,挡住了楼倾岄的去路。

男子抱琴而立,眼角挑起,淡媚的表情中,等待她下面的话。这种冷静的表情反而让她再一次被噎住,不知该说什么。

“你……”她凝望那张容颜,问候犹如叹息轻逸,“这两年可回去了?”

楼倾岄弯起双眼,天边新月乍现,“解衣说话吞吞吐吐,倒不似你了。”

他平静如水,还能笑的清浅,似乎早已将一切放下。

她想问的是,他可知单凤翩是否真的对楼家提亲,如果有,他又如何决定?可是在他平和谈笑的口气中,这一切又问不出口了。

无心的名字下,可是真的无心无情?

“既然如此,不如我来问?”风琅琊坐在窗台上,吊儿郎当的看着两人。

不,她不想任何人介入她与楼倾岄之间,当初的单凤翩,如今的风琅琊。

“你?”抢在她前面出口的,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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