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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绮年-第9章

小说: 绮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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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公子脸色一沉。
厉剑锋笑道,“不过箭法倒不赖!”
连公子这才恢复了笑靥,她把长弓负回背上,重新拔了一把长枪出来,“好,就依你们的规矩,不用远程武器!咱们再比一次!”
“好!”
草场上热闹非凡。
她站在湖边的小屋里,向外窥视。
“隔得这么远,看谁呢?”美人儿没有了刚才宴会上的脱俗清雅,推开了她朝窗外看了片刻,调皮地笑,“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用黑色长剑的公子!你最爱那个范儿!”
听到这么放肆的调笑,绮年晕红了脸,说,“妙韵,叫你取笑人!你才是呢,刚才一直看着那个胡服的公子!”
“对呀,我是一直看着她。她明明是个女人嘛,却来学男人召妓!”
林妙韵台上台下简直就是两个人,她满不在乎地笑。
“你也发现她是女人了?”
“谁都能看出来吧。她的脸那么嫩!而且她的来头一定不小。”
“现在的女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呀。”绮年若有所思。
“喂,你看够了没有呢?看够了咱们就回长乐坊去吧,今儿得的赏钱也够了。晚上我不想出来了,早点回屋睡觉。”林妙韵打了个呵欠,“还是这些文官儿好打发,唱两个曲子就行了。如果是西市那些胡人来呀,那个折腾……”
“咱们又不用接那些胡人的生意,你操心什么?”绮年的目光仍然在连公子和厉剑锋身上滴溜溜地转,心不在焉地接茬。
“我们这几个在榜上的不用接,可是我那些姐妹还得接呀,一个一个被蹂躏完就找我哭诉,那个惨哟。”
“那就让她们努力一把,要么从良,要么就爬到榜上。就可以像我们这样,只接官儿了。”
“你这个人呀,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林妙韵实在无法理解宋绮年的冷漠,她悻悻地点了点绮年的额头,“终有一天你得遇到个谁,把你这没心没肝的人给折腾一场,才知道怎么心疼人!”
绮年懒懒一笑,那个谁么?
她早就遇到了呀。
可是,他已经在十年前死了。
一边说笑着,她们就从那屋子里走出来。她们自然不可能在那些官儿们眼皮底下走大路回去,因此要回到湖这边的水榭,得绕远一点,穿过一条九曲小竹桥。
妙韵走上了小竹桥,绮年却没有跟着她走回去。
草场那边现在传来一阵喧哗,她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过去。
原来,奴仆们已经把另外一头大雄鹿从林子里赶出来了。这一头雄鹿比之前那头要大上两圈,体格健壮,毛色油亮,头上一对雄伟的大角高高竖起,一蹬腿就蹿出一丈来远。猎手们见到这头猎物,都精神大振,策马狂追。
一时之间草场上又是沙尘滚滚。
绮年看了一会,因为场地上烟尘太浓看得不是很清楚,她看到旁边有座观景用的高台,也不管有没有人发现,挽起裙子就向高台上登去。
“喂!绮年!”
妙韵已经走了一半,发现身后没有人,回过身来才发现绮年走的是另外一个方向,急得大叫。如果回去得晚了,可是要被妈妈骂的呢!
可是绮年充耳不闻,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草场中央。
这次过来,真是意外的收获。
她点漆的眸饶有兴致地在三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那位连公子,真有意思,身手矫捷,马术精湛,虽然是女儿身,也叫人好生佩服。
霍新宇她之前是见过的,虽然行止放荡,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武艺真好。
还有那个……那人,用一把黑色的剑。厉公子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莫名地吸引她。
到底会鹿死谁手?
是连公子,霍新宇,还是厉剑锋?
宋绮年目光灼灼,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瞧瞧那个,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答案很快就水落石出了,厉剑锋连连催动他的玉花骢,自人群中脱颖而出。他的身手极好,一个黑色的剑花舞过,那匹雄鹿悲鸣一声,倒地不起。霍新宇的唐刀紧跟其后,却始终落了个空。
厉剑锋又拔得头筹。
连公子的马在他身边跑过,断金碎玉般的声音在厉剑锋耳旁刮过:“哈,好精彩!”
霍新宇则来到厉剑锋身旁,并肩而行,“每次都输给你!”
“承让,承让。”
死鹿自然有下人来收拾,厉剑锋勒马,缓缓而行。霍新宇还在他身旁,看着他把“挽留”回剑入鞘。
“好剑。真想和你比试一下。”
“免了。我可不想多一名劲敌。”
霍新宇大笑,厉剑锋也笑了起来,拍一拍他的肩膀。
“喂!你们怎么不理人!”
连公子在前面回望,看到他们两个在说话,不满地大呼小叫。
霍新宇笑回她:“你自己先跑到前面啊,怎么反而说起我们来了!”
说话间,一行三骑,已经又走近了湖边。
“咦!”
连公子叫道。
厉剑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于是看到了高台上居高临下的艳妆女子。她已经换下了刚才的舞衣,桃红色的长裙曳地,紫色的披帛随风猎猎而动。面如芙蓉,眉目含情。
看着他走近,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霎不霎,大胆的目光,热炽炽地,并无半分退让,和他对视。
厉剑锋心跳突然加快了,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头上的美人。
他匆匆打马而去,高台上的美女目光刺得他背上热辣辣的。
这天,他看中了绮年。
连公子却看中了他。

第十二章

三天后,华灯初上的长乐坊,彩灯高悬,檀香暗送,犹如一位慵懒的美人刚刚睁开惺忪的美眸。
自从那天董瑜的宴会上回来后,她和妙韵就休息了三天。妙韵美其名曰是“闭关”练新曲子去了,而绮年,则是因为那天晚上回到她所在的怡静雅轩时接到了一个邀约。
“哟,这位公子好有心啊。前头才在畅园见过面,回头就把帖子送来了。不过他难道不知道,长乐坊花魁是不接白丁贴的么?”
老鸨一姐笑得花枝乱颤,口气轻蔑。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畅园见过面?”绮年奇道。
“当然知道了。妙韵的舌头除了唱歌之外,还有着‘长乐大喇叭’的功能呀!”
绮年气恨恨地站了起来,佯装张牙舞爪地扑向旁边笑个不住的妙韵,“你个乱嚼舌头的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那油嘴!”
“哎哟,你敢撕我嘴巴,一姐就帮我撕了你!”
妙韵咯咯笑着,“这种浪荡公子哥儿,你一年里头打发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这个就恼羞成怒来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绮年叫,“去年也就两百来个罢了,那些帖子我都还好好保留着呢!”
正在和妙韵你来我往地“唇枪舌剑”,绮年突然听到一姐惊呼了一声,她一愕,就住了口。和妙韵二人齐刷刷地看向一姐,一姐神情错愕地从信笺中抬起头来,“绮年,这个邀约,恐怕你不去还不行了。”
绮年接过那张信笺,右下角连公子的落款处,竟然印了一枚小小的,红红的“御”字。
…… ……
来到连公子居住的“大同府”,夜色渐浓,穿出烦嚣的长乐坊,夜里的长安其实很安静。绮年自车中下来,头上的金饰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她挽起长长的裙裾,迈上了高大的台阶,却认不得这是哪位高门大户的房子。
侍女把她引进了内廊,绮年穿过长长的、安静的走廊,最后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
门未启,已有酒香隔门透出,和着夏夜晚风,醉人心脾。
“绮年姑娘来了。”
连公子仍旧是男装打扮,她正在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见到绮年进来,抬头微微一笑。
“你来了,请坐。”
绮年不是第一次应召上门,可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下帖子邀请,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从来只听说龙阳之兴的,女子之间的狎乐……绮年不由得红晕上脸,也太无耻了吧?
“不知连公子你深夜召唤,有何贵干?”
“啊,是这样的,还有一个人要来,只不过他还没有到。”
酒在旁边的桶子里冰镇着,颜色绯红。
“要喝一杯吗?”连公子放下了笔,挽袖子斟酒,她倒没有什么架子。只是那种殷勤的态度让绮年更感怪异了,她看了一眼那酒,诧异地说:“葡萄酒?”
连公子大喜:“你识得这酒?果然是同道中人!”
“绮年不敢自大,我家姐妹南美玥才是博学多才的奇女子。”绮年垂首道。
连公子已经用夜光杯子倒了两杯葡萄美酒,递了一杯给绮年,她自己则含了一口酒在口中,笑眸眯眯,像一头狡猾的小兽。等到一口酒吞了下去,她才说:“葡萄酒开封之后不能马上喝,要让它充分的苏醒呼吸,而且要冰镇,还要在口中停留得时间够久,才能体会其中的木香果香。你试试?”
绮年笑了笑,低头啜了一口酒。
如丝绸般顺滑的感觉,顺喉而下。在夜色中看着那绯红的液体,绮年无端地想起了很多往事。
例如那碗井水湃凉的西域红葡萄。
“记得十几年前……即使是红葡萄,也是极为难得的珍品呢。没想到今天,我们竟然可以喝到从西域来的葡萄酒。”
绮年轻声说道,连公子却兴致极高,“是啊,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这不好吗?”
“可是无论多么安宁的日子,总会有些人含冤死去的吧?”
绮年眼前浮现起母亲不堪受辱,羞愤自尽前那凄绝的面容,不由得脱口而出。
连公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绮年自觉失言,于是掩口笑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连公子你说这些话的。”
“哪里,没事。”连公子爽快地一挥手,不当一回事,“谁没有点伤心的过去呢。你说得没错,再好的年代都会有人含冤而死。不过有时候,一些小小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呀。否则又怎么会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之说呢。”
这话绮年是不以为然的,只不过她记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浅浅一笑就抹过去了。而连公子说过这几句话之后,目光就不时向门外飘去,显然心思也已经到了别处。
未几,她所盼望的人来了。
来人长身玉立,已经换了白衣,腰间配着长剑——剑身镂花,缠丝绕乌木,古意苍浓。
连公子现出笑靥,马上就现出怀春少女的原型。
“我约了他下棋,你有兴趣观棋吗?”
绮年也怔了。
她看着厉剑锋自夜色中走进,喃喃地道:“真像……”
薛明星,不,厉剑锋走到二女跟前来,行了个大礼。绮年慌忙闪开一边,却忍不住偷眼看他。
唐朝女子大多敢爱敢恨,张扬个性。十公主莲衣,芳龄十六,因为皇权争夺最惨烈的时候年纪尚幼,所以得以保全。并且因为李氏手足凋零,硕果仅存的她很大程度上因为皇兄李隆基的关爱,因此出落得娇纵任性,性如烈火。
日间不过因为一时贪玩,换了男装磨了好性子的董瑜带自己去参加赏荷宴,却被厉剑锋乱了芳心。见厉剑锋对绮年痴痴迷迷,心中不忿,索性下帖子两个一起邀约出来,且看二女高低。
厉剑锋没有看绮年,他谁也不看,目光低垂。
于是侍女摆设好了棋局,退了出去。绮年乖巧地接过了侍女的工作,为二人斟酒。
“从来只有品茗下棋,十公主好别致的喜好。”
莲衣嘻嘻一笑,“千金难买我高兴。”
厉剑锋默,棋局摆开,他执黑子。
绮年看了一会,黑子渐渐占优。然而杀气过重,围追堵截,竟然丝毫情面不留。
对方不过是一名天真烂漫的女孩子,犯得着这样吗?
绮年暗暗摇头。
酒未尽,莲衣已经满盘皆输,她负气一推棋盘,“我不玩了!”
“公主承让。”
莲衣看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坚毅的眼眸内不现波澜。这个家伙,在猎场上不肯让自己,现在就连下棋都不让自己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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