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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枉生录-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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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为自己的想法,害了孩子呢?你可知道,杭州城里风闻,当年奕霄出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不光是中个解元,将来还要中会元、状元的!‘连中三元’这样的千古佳话,本朝才不过出了一个!若是奕霄当了第二个,你们将来想起来,羞不羞愧自己当年挡他的道?!”
他们俩也确实没有理由不让奕霄继续赶考,且这痴孩子自己无端立誓:“不得进士,便不娶妻。”孩子气十足,却如磐石般扭转不动。
冰儿无奈帮着奕霄收拾行囊,打铺盖卷儿、整理进京的衣裳、收拾笔砚,心里满满的都是不舍。可心也过来帮忙,冰儿无意抬头,见她双目皆是通红,却瞪大眼睛强自忍泪,冰儿心里倏忽一动,心里有个疑问却不敢再问。
送走了春风得意的奕霄,看着他骑乘的马匹和租来的大车在官道上绝尘而去,越来越辽远,冰儿的心中无比悲酸,在分别时尚自强颜欢笑,此刻满心的不舍与思念再也忍不住了,伏在英祥怀里痛哭起来。英祥自己也心里难过,不过他毕竟是男人家,揽着妻子的肩膀劝慰道:“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爹娘身边的!奕霄聪慧得很,平日里又和我练武,其他不说,一路上平安可保。你不用太担心了。”
冰儿在他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瓮响:“我不知道,他这一路去会遇到什么,舟车劳顿、餐风饮露只怕在所不免;万一钱带得不够,他还那么小,又该如何是好?……到了京城,一切都不容易,会试若是不中,他会伤心;若是中了,又该怎么好?若是真有金殿传胪的机会……”她不敢再想,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儿郎会遇到哪些事情,越胡思乱想越觉得害怕。
还是英祥哄她道:“你不总是吹牛,说自己从小儿在外头闯荡?十几岁时,你经历得比谁都多罢?不也一直好好的?奕霄又是男孩子,身边又有同去赶考的伙伴,不用担心。至于将来得中不得中,也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硬要拗了天意,又是何必?放宽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的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不放宽心也没有法子。回到家,饭桌上少了一个人,总觉得寂寞难言,纵使是奕雯还如以往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也难以排解冰儿心里的念想。也许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同吧?她捏着筷子怎么都没有胃口吃饭,想起自己十几岁时也是离家,皇帝父亲是不是比英祥还要冷静,就那么勇气卓绝地把自己放飞?
“过两天,习惯了就好。”
冰儿听见丈夫的话,心一怔忪,才发现原来是奕雯在说话。她一辈子觉得自己无拘无束,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然被儿女拘累,也算是不可思议的事吧?正想自嘲辩解一下,却听可心有些慌张的声音:“我……我没有不习惯……”冰儿抬眼一望,坐在饭桌上的可心已经是双颊绯红,局促不安地往嘴里扒饭。原来奕雯不是在说自己!“哦!——“绵延起伏的一声,似乎洞见一切,正是奕雯嘴里夸张地发出来的,她得意地准备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冰儿见奕雯还要火上浇油,便用筷子一敲她的饭碗,瞪了她一眼道:“食不语!吃你的!少说两句,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奕雯平时最怕母亲,小时候被打,长大了不怎么挨打了,但余威尚在。她吐吐舌头,对可心做了个鬼脸,埋头吃起来。可心早早地吃完了,往常都是她主动收拾碗筷,这日却有些魂不守舍一般,似乎极度想离开,可习惯成自然了,又走不掉,犹疑着在饭桌边上站着不知怎么办才好。冰儿看看她难堪的样子,对奕雯道:“你也快十三岁了吧?天天三个饱一个倒,一点用都没有,将来嫁人都嫁不掉!学着以前可心的样子,以后这些活计你来干!——可心,你先回去歇着吧。”
奕雯见可心如逢大赦一般拔脚离开了,又吐吐舌头,笑眯眯道:“好吧,今儿我来收拾桌子、洗碗筷。可心姐姐心里想着谁,我们都知道!今儿她心里难过,我替她当差是应该的!”
冰儿在她脑袋上戳了一指头:“小油嘴!说那么多话不怕闪了舌头!你可心姐姐在你小时候怎么照顾你的?你大约是不记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奕雯从身后伸胳膊环抱着母亲,撒着娇道:“我没有啊!如果哥哥没有聘下阿柔,可心姐姐不是也挺好的?我挺赞同他们这对儿的,叫什么——青梅竹马!”
冰儿怔了怔,压低声音道:“别瞎说!雪中送炭你从来不做,火上浇油倒是一把劲!油腻腻的手拿开,收拾碗筷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野竹林濮上初会

“你说,可心是不是真的对奕霄有情?”冰儿躺在床上问英祥,“可惜她大奕霄五岁!我们都没有往这上面想过!”
“不是我势利,他们俩实在不大可能。奕霄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可心是个好女孩,但是家里的往事给她伤害太大,她太沉默了,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奕霄骨子里喜欢活泼开朗的,还是顾柔更对他胃口——他为了阿柔,真正什么都肯努力的!”
冰儿叹息一口气道:“我知道。只是可心骨子里倔强,她都二十了吧?早先求亲的人还不少,如今已经寥寥了。说了几次为她结亲,提都不能提,一提起就生闷气——也就这事摆脸子,其他时候都是好姑娘!”
两人商议着,都商议不出结果,谈着谈着,话题又转到奕雯身上:“雯儿也快要十三岁了,有些结亲早的女孩子也早该有人来提亲了吧?”
英祥道:“有也有几家,但是没有配得上我们奕雯的。”
冰儿警告说:“你别宠女儿宠得太过,高不成低不就,别弄得和可心似的!”
英祥道:“不会的。不过奕雯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太狂放不羁、自由散漫,脾气古怪了些,我怕婆家不够包容的话,她日后要吃苦头。女孩子家一辈子,幸福最为要紧。我常想着我们俩半辈子,富贵有之、贫贱有之,但富贵时未必过得快乐,贫贱时也未必苦日难捱。还是要两情相悦、相濡以沫的好!”
冰儿“哼”了一声表示不屑,然而定下心来想一想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些年来风雨雷霆都亲历过,此刻回顾,这样平凡的小日子反而是过得最舒坦的时光。她觉察英祥的手环抱着自己,心头暖暖的,钻进他的怀里。两个人身子紧贴,心胸相偎,静静地聊天,也没有绮念,反而有一种舒适惬意的平静,他们血脉不同,却彼此心意相通,果然是人间夫妻最大的幸福。
奕雯才十二三岁年龄,年底生人,行事更显得幼稚些。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到了这个岁数,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总有媒婆登门,而奕雯不裹小脚、不学针黹,不符合当时求妇的“风尚”,便掉了价似的。
而英祥对这个俏丽女儿又所期甚高,那些家境不好的、没有书香气息的、男孩子不聪明俊朗的、公婆俩脾气不好的……一律不在考虑范围内,就那稀稀落落来求亲的人家,都被他挑三拣四地不肯答应。好在奕雯还小,也耽误得起,英祥和冰儿的性子又是偏开阔一路的,毫不着急。
奕霄进京赶考已经去了一个月,因为他希望在一路上能够多关注些实学,所以行程很慢。好在沿途都有平安家书报回来,大家还算放心。转眼,春暖花开,天天无所事事的奕雯荡够了秋千,寻思着要逃过父亲给她布置的背书任务,趁母亲在午睡的时候,一个人躲到院后的小竹林里玩耍。
竹林的春天恰是最美的时节。芊芊翠竹在新雨的洗涤下绿得要淌下来一般,而地上层层生长的春笋,一经雨水便拼命拔节,一副长势旺盛的新气象。奕雯欢呼一声,用自己带的小铲刀挖春笋。她从小是在读书人家娇惯长大的女孩子,也不懂这些农活该怎么做,只知道挑大的长的笋,连泥带根地挖起来丢在小筐里。
“不是像你这样挖的!”
奕雯回头一看,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因着没有到发育的年份,个头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一副青涩的样子。她素来傲慢,翻个白眼道:“关你什么事?!”
小男孩憨憨一笑,说:“我是路过这里。虽然不关我的事,可你这么不会做事,挖回去的笋也老得没法吃,倒把竹鞭上的脉络挖坏了,明年这里的竹子,就会要么太稀、要么太密,长得不好看的。”
奕雯看看自己的小筐里,尽是一尺长的大笋,而被自己挖过的地方,东一处坑坑洼洼,西一处狼藉无度,确实有些丑陋。她不由问道:“那该怎么挖?”
那男孩笑道:“这里靠着屋后,土地肥沃,毛竹粗壮高大,所生竹笋也壮实挺拔,称为毛笋。那里地埂边的斑竹稍细,所生的竹笋秀气,称为水笋。那边山坡上丛生的野竹细而矮,所生竹笋也细如拇指,称为野笋。水笋难挖且不好吃;毛竹笋挖了就长不成毛竹了,可惜;若论口味鲜甜,还要数野笋。”他见奕雯起身,便和她一起往山坡而去。
奕雯拿小铲子对着他道:“你别靠我太近!我爹娘教过我功夫,打趴你不成问题!”
那里“噗嗤”一声笑,与奕雯保持着三四尺的距离,才说:“好了吧?”到了地方,野竹林果然更是丛密,松软的雨后泥土中,不时拱出地面的,便是鲜嫩甘甜的野笋了。男孩见奕雯欢呼一声就待下铲,忙阻止她道:“别急。你看这竹林,叶子越青翠茂盛的,往往笋长得越多,沿着竹林蔓延的方向找,便是竹鞭分布的方向,笋子又多又好!一尺长的都是老笋,不堪食用;最嫩的笋是不露头的,但是把表土顶松,仔细看土地的裂缝,或者土块中心濡湿的地方,才能发现宝贝。”
奕雯依言试了试,果然,不一会儿就在薄薄浮土的下面发现了一根还没有包裹褐色笋衣的嫩笋。笋衣尚带黄色,一捏外皮,竟做鳞片状碎了,里头白嫩得如同可以掐出水来一般。奕雯小心把笋连根从土里铲出来,不由乐不可支,对这个小男孩摆了副好脸:“谢谢你!”
小男孩看到她颊边圆圆浅浅的小酒窝,脸上不由浮起羞怯的笑容来,低着头摇了摇,蹲着身子帮着奕雯挖笋。奕雯见他用的是一把小钢刀,尺许长的样子,不由好奇地多打量了他几眼:这是个第一眼不大起眼,但看看却还耐看的男孩子,皮肤有些黑,可透出健康的红润;眼睛不大,可光泽极盛;五官不出众,可分布很匀称。他挽起的袖子口露出一双健壮的胳膊,不一会儿挖的嫩笋就把奕雯的小筐装满了。
“够了够了!”奕雯急忙道,“我家没几口人,吃不完的!”她左顾右盼地:“你可有口袋褡裢什么的吗?我分一半笋你带回家吃。这个天气用嫩笋做炖笃鲜,美味得打嘴不放呢!”
小男孩又是憨憨一笑:“不了,一来没有东西装,二来我只是和爹爹路过这里,要赶到福建去做生意,没地方烧煮,也不能耽搁太久。”正说着,远处传来男子粗壮的声音:“阿祯!怎么去了那么久?在哪里钻沙呢?”
小男孩远远地应了一声“就来!”回头对奕雯笑道:“我叫王硕祯。”
奕雯舔舔嘴唇,记起母亲常跟她说的不要轻信外人,不可随意透露自己的名字,犹疑着没有接话,没有告知自己的名字。见王硕祯也没有追问,便和他一起到河边洗手。
王硕祯看着奕雯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一截皓腕,虽然是少年时节,还没有那些不堪的杂念,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最后红着脸说:“你真美……”说完,自己倒害羞起来,甩甩湿手一溜烟儿跑了。奕雯“噗嗤”一笑,拎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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