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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紫禁心经-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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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来的,也敢在我面前乱嚼舌头!”

阿奇在屋里听见她嘟囔,走出来问是怎么回事。玉景一口气道:“还不是西院的人,一帮烂舌头的,说什么她们主子连日辛劳,要炖什么补品,把我今个给福晋熬的奶茶给撤下来了。还说我不会服侍主子,说天热喝□不好,说我不懂规矩。谁要她们多事!”

阿奇一听,火冒三丈,道:“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连福晋的人她们也敢这样?她们主子算得什么,还不是福晋抬举她了!她就要飞上天了,还不是伺候人的出身!”说着就往外面冲,正撞上恪宁同靓儿从外面回来。恪宁早听见她们乱嚷嚷了,心里也有了数。对阿奇道:“你要去哪啊?”

阿奇一见她,心里先软了下来。道:“主子,您也听见了,她们变着法儿撒野了,您也不管!”

“少胡说,最近这么乱,你又给我惹麻烦!这些事情是该你出头去的吗?”她又对玉景道:“以后何方谦让些,你是我的人要有大家的气度,不要和其他下人一般见识。你和他们不一样,懂得吗?”

玉景一低头,轻声咕哝一句:“知道,主子。”

恪宁进屋坐下,端起茶杯复又放下。靓儿在旁道:“这回明白了吧,在宫里的时候,你别看她人爽快,其实她仗着有人撑腰,什么事都抓在手里。她又年长于你。你更要小心才是啊!”

恪宁沉默了一阵,忽然心里一动。面上漾起一丝笑容,冲靓儿道:“只不过是几个下人乱说话罢了。我不在意的!”

靓儿看她面有异色,笑道:“你有主意了是不是?我就知道!”

恪宁笑而不答。






庆寿

转眼已入了正月,太后寿辰临近。皇宫又忙乱起来。胤禛几个年长皇子俱已在朝中办事,正月里也整日在外。胤祥身体渐渐好了,又搬回宫中由德妃照料。靓儿本该回乾清宫,却被太后一道懿旨留在了胤祥身边。靓儿也知其中深意,不敢多言。胤祥却见靓儿随和活泼,二人相处甚好。

这日书房放了学,胤祥一蹦子跳出来,却被一人在后扯住。回头见正是十四阿哥胤祯。胤祯笑道:“你这么猴急样,是不是又要出宫啊?”胤祥打掉他的手,狡黠一笑:“怎么,你也想出去?”

“谁说我想出去,我只不过和你说,今个儿师傅留下的功课可别忘了,早些回来别让额娘担心你!”胤祯嘟囔道。

“好兄弟,你今儿怎么唠唠叨叨像个大姑娘?该不是舍不得哥我走喽?”胤祥见他脸上有不舍之意,心底下欢喜,伸手来捏他冻得生白的小脸。胤祯一扭头,躲了过去道:“谁和你胡闹!”说着转身就走。胤祥笑笑径自去了。哪想胤祯又扭回身,看着胤祥真自个儿去了,撇撇嘴。他也知道胤祥是去他四哥家。可是昨晚上他和胤禛闹别扭,今天当然不好说也想跟去。只得眼巴巴瞅着胤祥去了。

却说胤祥到了胤禛府邸。他也不甚避讳。胤禛还未回来,他便先去寻恪宁。正巧惟雅来探恪宁。几人说笑一阵,胤祥便去后面寻小侄子去了。惟雅方又向恪宁道:“听说,重秀的哥哥在军中升迁了。才刚我在外面见得可是她嫂子?”

“哈哈!”恪宁捻起瓶中一枝梅花,笑道:“可不是,还是专程来谢我的。”

“谢你?”惟雅一迟疑,“难不成是你从中……”

“嗯。”恪宁微点点头。又道:“是不是觉得奇怪?”

惟雅摇摇头,道:“我也不是那么想的,只是之前听说她这个人……你不妨她吗?你如此做,难道另有深意?”

“也没什么。该做的我做了,该明白的她也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可以操控另一些人,他们的欢喜或者悲伤。那件事情于我不过是小小的一举手,于她,却是另一回事情。她若是明白人,自然会知道该如何。我不想和她多言。”

惟雅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想不到你要如此点化人家。这倒让我想不到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面报说:“四爷回来了。”惟雅一听如此便先向恪宁告辞。恪宁倒还笑她外道。惟雅笑道:“我怎能不识趣,让你们贤伉俪不得好好一聚呢!”说笑着去了。不一时,果然胤禛进了屋来,却是面有异色。恪宁忙过去帮他除了外衣,端了杯热茶给他。待他脸色好些,方笑道:“外面天寒地冻,你倒要多加注意。”

胤禛勉强一笑:“不要担心,我知道小心。倒是你身子弱,自己要好生保养。你生晖儿吃那么多苦。”

恪宁一低头道:“今个有什么事,让我们爷心里不爽快了?”

果然,胤禛长出一口气:“再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辰。格弗里均备了寿礼送进去。我虽然也置办了些,到底还是觉得不合心意。心里没有主意。你再替我想想?”

恪宁一听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不差。胤禛素日好面子,如今年长皇子俱在宫外开牙建府。各府中少不了互相攀比。这次太后寿辰,正好。三皇子自幼养在宫外是机会。只是单说大皇子和太子,一个在军中多年,一个贵为国储,随随便便一出手,别人都不及他们万一。三阿哥自幼养在外臣家中,银钱自有人孝敬。胤禩更不用说,近日大有成为朝中新贵之势。剩下比胤禛年幼的皇子,还有一个五阿哥比着,胤禛不能不如他,可是五阿哥有太后照拂,事事不愁。胤禛自然有些犯难了。

“稀奇新巧之物虽多,可是……”恪宁想到这儿,忽然把话咽住了。

“我想太后她老人家什么新奇东西没见过?需得找一件投其所好的精巧物件才是,其他还在其次。”恪宁想了想,才把刚才的话接下去。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帮他办成这件事。

胤禛点点头,却又有些为难道:“虽说这话有理,只是太后娘娘整日吃斋念佛,我早就听说,太子那里请了座整和田玉南海观音菩萨。虽没看见真物件,想必是极好的……”

恪宁笑道:“年年寿礼少不了菩萨,天王。要不就是各样经文。这些算不得新意。你容我想想,准能替你想出主意来。不耽误事!”

胤禛见她如此说,还当她心里有了主意。果然喜笑颜开。恪宁见他宽了心,自己先松了口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哪里有什么好点子?左思右想,一夜不曾好睡。倒是第二日清早外面飘了一地雪。心里反倒透亮起来。阿奇服侍她梳洗更衣往院中来。阿奇见她还思虑昨日之事,笑道:“主子,阿奇倒觉得,这人若是上了年纪,有一件事可能最上心。”

“哦,你倒说说看?”恪宁见她面带喜色。笑道。

阿奇帮她系好鹤氅的带子。才又说:“汉人不是有句话,‘落叶归根’。想必人老了,都会思念故土。太后娘娘年少便离开家乡,如今上了年纪了,难道不会想念科尔沁草原吗?何不从这里想想呢?”

这番话说的恪宁灵光乍现。拍掌大笑道:“平日只见阿奇舞刀弄枪,却原来也是个心思独到的姑娘。你一句话点透了我,倒真是要往这边想想。”

虽说打定了这个主意。但还是难找这么个物件眼瞅着这一天又要过去,却忽然有人来访。外面递进拜帖。恪宁想着胤禛不在,本要挡出去。却见拜帖之下有一枚金腰牌。细瞧去,正是上次在归化城在牛玉声老板那里见到过的那个腰牌。恪宁不禁诧异。忙命人将那人传至二门外。管家回话说此人只是受人所托将一样东西送上府来。并受了所托之人的银钱。说着又将一只大红木箱子抬了进来。恪宁吩咐他们打开。刚一开箱,就见里面金光璀璨。下人们小心翼翼取出来。竟是一件有十尺见方的蒙古地毯。四围以金箔捻线织就,一见就是蒙古织毯中最高超的手艺。耀得满屋辉煌。地毯上恰是一幅塞上草原的图景。蓝天白云,青山碧水,下方是万马奔腾,一个蒙古少女,一身红装,跃马奔驰。惟妙惟肖,生动逼人。就仿佛西洋画里一般。满屋子的人都不禁惊住。好一会才忍不住小声的赞叹。

恪宁见了这件稀罕之物。忽然心里一动,微微瞥了阿奇一眼。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命人赏了那人些许银钱。又仔细收了这件金丝地毯。恪宁命众人退下。独留下阿奇。自己拿起炕桌上的绷子做起针线来了。阿奇不知恪宁是何用意,也不敢出声。只听得银针从丝缎中穿来穿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恪宁见她不做声。方静静问道:“谁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教给你和我说那些话的?”

阿奇一见恪宁语带责备。慌得忙跪倒在地。“奴婢不曾受何人的指使。也不曾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情。今日这送礼的事情,奴婢是一点也不知晓得。”

恪宁冷笑一声:“你这话就难让人相信。今天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再说,你今天说的话那一点像是平日里的影子?又偏偏你说了,就有人将这东西送了来。天底下那里来的这样的便宜事情?”

“奴婢绝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素日主子说的,让奴婢们不要向外多嘴。奴婢记得。绝没有向外人浑说。主子您明察,阿奇不是这样的人。”阿奇伏在地上,听恪宁这样说她,心里又委屈又发急。住不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恪宁见她这番样子,心里又不忍了。不免又问:“若不是你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阿奇被她这么一问,低头思索了一下,方想起来笑道:“是了。主子您昨儿让奴婢回将军府探问老爷的病情。是福晋问了奴婢几句话,奴婢便将这事情和福晋说了。奴婢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福晋也是惦记主子才问的。福晋听了,就淡淡说了那么几句话。奴婢听了来。才和主子您说的。”

恪宁没等她说完。一摆手,这才恍然大悟。又将之前自己被牛玉声在归化认出来一事。分明是有人向其通了口风。那么这个人,难道……

她正想着,外面脚步声。胤禛掀帘子进来。正看见阿奇跪在地上。恪宁又满面寒霜。胤禛知道她们主仆素日不是这样子。便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主子奴才打架了不成!”

恪宁没想到他今天回来早了,生怕来不及遮掩此事。胤禛并不知道其中缘故,冲阿奇笑道:“你这个丫头也会淌眼抹泪了?好了快下去给你四爷上茶来!”阿奇得了救星一般,忙忙的退下去。

恪宁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了他。便谎称是她托了娘家人帮着打听,得了一件东西先拿来看看。胤禛一听,忙又叫人将那金丝地毯拿了出来。他一见不禁拍手大笑:“果然还是宁儿心思最独到,这蒙古地毯,历来甚为出名,是用上好的羊毛织成的。只是这其中又加了金丝线和孔雀翎子上的毛。非是凡物!”他又问价钱,恪宁不知怎么回答,又说要回家去问父母。胤禛却又摇了摇头道:“这件东西,恐怕……”恪宁怕他心里不自在,忙笑道:“这却不算什么,我听家里打发人来说,并不十分糜费的。”胤禛见恪宁一脸喜悦之色,倒信以为真,也没有多想,任恪宁做主张。

恪宁次日一早便急急回了娘家。费扬古忽然见女儿回来,自然喜不自胜。忙命着下人打扫干净院落。恪宁料定父亲不知道此事。也没提及。父女闲叙了一时。她便到后院佛堂来寻庆寿额娘。

庆寿见是她来了,也未露声色。命下人摆好了茶点。倒像待客一般。向恪宁笑道:“你不在家仔细打点寿礼,跑回家来做什么?”

恪宁听这话似有弦外之音。便也笑着说:“额娘俱已帮孩儿打点好了。孩儿自然要回来拜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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