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香-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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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为什么不把她追回。唐曜山的神情淡淡着,他说,那是他们的约定。
宛宛没有再追问,玲珑如红袖,狡猾如唐曜山,聪明人之间仿佛天然就有一种不用言语既能沟通的默契。
离开义阳关那天,唐曜山站在城门楼上远远向他挥手。宛宛心里陡然涌起一阵酸痛失落。再见会是何时呢?
宛宛陷入怅然的情绪,悠悠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八……”蕊儿的声音细细的飘来,顺便塞了一个暖手炉子在宛宛手里。
宛宛诧异:“什么一百零八?”
蕊儿笑了一下:“咱们这一路走了三天,其小姐已经是第一百零八次叹气了。七小姐,你怎么了?”
宛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吗?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呢。说不上来,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七小姐是不是害怕回了望京会被大少奶奶和夫人欺负啊?”
这是又一层烦心事,宛宛秀美浅皱,悠悠又是一声长叹。
“蕊儿可以告诉七小姐一个秘密。”蕊儿笑着看向宛宛。
宛宛懒懒靠在榻椅上:“有什么秘密啊?说来听听。”
蕊儿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咱们还在义阳关的时候,我偷听到二少爷和三少爷的谈话。老爷已经专门安排人在望京城西买下一处庭院,七小姐回去后就直接住过去了,不会让您回唐府的。所以七小姐不用担心,回去之后咱们依旧可以过逍遥日子。”
宛宛几乎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亲耳听三少爷说的。说是送给七小姐的惊喜呢!”
宛宛的心不由得放下一半,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原来爹爹想的这样周到。我倒是误会他了。”
蕊儿笑着:“我的郝小姐,现在你不用叹气了吧?”
马车外北风呼呼地刮,宛宛响起战场硝烟,想起红袖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却又是长长一叹。
蕊儿诧异着:“七小姐,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宛宛摇摇头:“太多了!”
蕊儿也不言语了,宛宛眉间的沉重像是座无法翻越的山头,在她单纯的心里,是不会明白究竟有多么重要的事会让以往成天笑呵呵的七小姐也愁眉不展起来。
马车里是格外的沉默,忽然一阵响动,马车戛然而止。
宛宛愣了愣神,一把撩开车帘,却见前方黄沙漫漫,有错乱的马蹄声传来。
154。第二卷 出征安平第一百五十四章 马贼(二)
黄沙弥漫出,马蹄声越见清晰,夹杂着汉字粗野的喝骂声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侍卫李锦翻身下马凑到马车前,语气中带着急促:“七小姐,我们可能是遇上马贼了。您不要害怕,我等誓死也会护得小姐周全。”
蕊儿的身子轻轻打着颤,偎在宛宛身旁,一张小脸已经没了血色。
宛宛看了一眼窗外,眉头紧皱:“这……怎么会有马贼呢?”
李锦的声音微哑:“今日战事平凡,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有的干脆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所以道上很不太平……”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声刺耳的鞭响,灰雾弥漫。
“啧啧,弟兄们今儿是来着啦!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跑出这么一辆金雕玉砌的马车来!来啊,全给我带回去,咱们这一年半载的都不用发愁啦!!”
侍卫们都围拢在马车前,面对这一群虎视眈眈的匪徒不敢掉以轻心。
俗话说,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一群亡命之徒毫无顾忌,要对付他们并不容易。
“诶,我说,你要是主动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我们就放你们一条活路。怎么样?”最前面一个虬髯大汉声如洪钟,一双精光烁然的小眼看着众侍卫。
李锦冷笑了一声:“大胆匪贼!有我们在此,岂容你等如此猖狂!”
虬髯汉字嗤笑了一声,却是在往后看:“你们那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官家老爷还是夫人小姐?依我说,若是个美貌娘子,还不如就给我们老大做个压寨夫人,大伙儿看怎么样?”
众匪徒都笑开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声在平原上扩散。
宛宛坐在车里听的一清二楚,她当然相信李锦他们的实力并不会输给打野草里窜出来的几个毛贼,但那放肆粗噶的声音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住口!唐家七小姐的清誉岂是你们这些匪寇之流任意诋毁的!”李锦浓眉紧皱,大声呵斥。
众匪倒是愣了一愣,旁边一个小个子贼眉鼠眼的土匪道:“唐家七小姐?莫不是唐峋斯的女儿?”
“我们家老爷的名字岂容你们直呼?”李锦给众侍卫使了个眼色,银刀一挥,顿时杀做一团。
宛宛只听得车外杀声一片,纷纷杂杂,辨不清谁占上风。心里一急,伸手掀起车帘。
蕊儿一把拉住她:“七小姐,不能掀开帘子……”
话音未完,就听刺啦一声,车帘被一双粗黑的手撤掉一半,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阴森森地看着她。
“唐家七小姐,原来……”
还未待宛宛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下颚被死死禁锢住,一阵强大的力已将她从窗口拽下马车。
蕊儿吓得惊声尖叫,李锦连忙回身,手中长剑刺向挟持宛宛的男子。
“放开七小姐,否则,我要你碎尸万段!”
男子扬了扬眉,低头看了眼痛得满面紫青的宛宛:“她是我们老大要的人。”
宛宛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充斥,神思纷乱,眼眸间看见那一双阴森森的眼眸。
“老大来啦!”却听一声高喝,依稀有扬鞭之声由远而近传来。
那双禁锢住宛宛的粗黑大手陡然一松,宛宛的身子便如一团棉花般颓然落下。
耳边,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急促而焦急的喊:“唐兄弟,你没事吧?”
155。第二卷 出征安平第一百五十五章 马贼(三)
这世上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无巧不成书!
谁能想到大白天的在黄沙漫漫的平原上居然会遇上一群凶悍的马贼,又有谁能想到这马贼头子居然还是个熟人!
当陈富贵同学一身脏不拉差但灰常有形的乞丐装出现在宛宛面前时,她感觉像是亲爱的上帝爷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可是不带这么玩儿滴!!瞧瞧自己现在这个模样,鼻青脸肿,俨然一个重病伤员。忆及方才那双阴沉沉的眼,宛宛不禁打了个哆嗦,凭她的判断,那个绿眼睛的家伙绝非善类,你说说看,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陈富贵是怎么坐上匪头老大这个位置的,那个绿眼睛肯让人骑在他头上耍威风吗??
对于这个问题,陈富贵是这样解释的。
那一夜,王澜永突袭唐家军军营,宛宛被唐子琮手下大将卢颐救走之后,陈富贵借着火势也逃了出来。黑夜之中莽莽撞撞,他也不知道是走到哪里去了,迷迷糊糊是找到一间破屋子躺了半夜。到天亮之后醒来方才发现是一个已经荒废的小村子。
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听见隐隐约约有咳嗽声从一间倒坍的房子下面传来。他不敢迟疑,用手刨了半天,从废墟下救了个老人出来。
哪那么巧?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就是那绿眼睛王平的老爹!
王平和一众土匪于第二天下午赶回这个荒废的村子,正看见陈富贵同学衣不解带的服侍着自己亲爱的老爹大人,那个感动啊!当场就是涕泪纵横,硬是要推举陈同学坐上老大的位置。
宛宛心想,兴许人家王平就是一句客套话,谁知,咱们陈同学当了真,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老大的位置上。这下傻眼的就是王平了,可是再有不甘也不行啊,屁事自己放的,话是自己说的,能怪谁去?于是乎这个土匪窝从此就易主了,陈同学给他新领导的帮派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黄沙帮”!
“唐兄弟……”陈同学看着宛宛下颌上的乌青,眼睛里含了一丝怒意。
宛宛忍着痛笑了一下:“别叫我唐兄弟了,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孩子了,就叫我宛宛吧。”
陈富贵点点头,转眼看着身后面无表情的王平:“王大哥,既然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为何还下这么重的手?”
王平的绿眼睛含着肆意的笑:“是属下鲁莽了。”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也许是能让人相信的,可是从王平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啧啧,怎么看怎不顺眼。
“你……”陈富贵一语噎在喉头,半晌缓了口气,俊气的娃娃脸上已经平和下来:“你先带兄弟们回寨子里,准备一下,晚上我要给宛宛接风。”
宛宛忙到:“不用不用……”
陈富贵看了她一眼:“宛宛,我有事情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宛宛立马噤声,陈富贵脸上郑重的神色居然让她有些陌生。
156。第二卷 出征安平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饷(一)
熊熊的篝火烧得旺旺的,柴火棒子噼里啪啦响。
宛宛侧目看见火苗子跳动着扑向陈富贵的脸。
“诶,有什么重要事儿啊?该不是为了把我骗到这儿来找的借口吧?”
陈富贵笑了一下,娃娃脸上乍现两个酒窝:“彼此彼此,你不是也骗了我那么久!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唐兄弟,不想却个女儿身。”
宛宛啧啧两声:“睚眦必报可不是君子所为。再说你现在是一帮之主,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哈。”
陈富贵站起身来,示意宛宛跟她走到僻静处。
一旁喝着酒的侍卫李锦动了动手里的长剑想跟上前去,却被宛宛摇头阻止。
“你们好好吃着喝着,我不会有事儿。”
李锦只得坐下身来,颇有些疑惑地看着宛宛和陈富贵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问起旁边的小丫鬟蕊儿:“那厮是什么来历?”
蕊儿口里含着蜜果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他是七小姐的朋友,放心吧李侍卫,他肯定不会伤害小姐的!”
月意朦胧,夜间冷风一阵阵地吹来。
陈富贵和宛宛站得远远,篝火温暖的气息已经丝毫感受不到。
宛宛拉了拉外面的大披风,把自己裹得紧紧。真亏了唐曜山临行还送她一见厚实的狐狸毛披风,厚实又挡风。
“五天前有一队运粮车经过此地,我们探听到是朝廷发给唐家军远征的粮饷。当时兄弟们都饿昏了眼,也顾不上其他,拿着家伙就上去弩劫。我们也没想着全劫下来,弄个几麻袋粮食也够我们吃上好一阵子的了。可是没料到,我们还没动手,那些押运的伙计就都吓跑了。”陈富贵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们很兴奋,以为捞了大便宜。谁知道打开口袋一看,每一辆车上只有最上面一两袋装的大米,其他全是些稻草杂物。”
宛宛一惊,拉着领口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什么意思?”
陈富贵眼眸中掠过一层深意:“意思是,朝廷克扣了军饷,唐家军现在正面临断粮的危险。出了义阳关往西北方到安平,战线拉得越来越长,后方的补给若是跟不上,那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宛宛手心立马起了一层冷汗:“唐家军的备粮还有多少?”
陈富贵想了想:“二十多天前我们还在军营的时候我曾统计过,如果节省着用,最多能顶一个月时间。”
宛宛柳眉深皱:“那也就是说,不出十天,唐家军就会全面断粮。”
“不错,如果他们走的路线不变的话,刚刚感到淳西,粮食就没有了。”陈富贵微微有些叹息。
“有人要置唐家军于死地!”宛宛低叹了一声,“那粮草司的司长大人可清楚这情况?”
陈富贵神色有些诡秘:“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我在统计的时候就跟他并报过了,他却说无妨,而且不准我将此情况说与其他人。宛宛,有句话或许我不该说,但是却又不吐不快!”
“但说无妨!”
陈富贵顿了一下:“司长大人很有可能是内应。”
“理由呢?”
“其一,他隐瞒缺粮的实情不报;其二,王澜永夜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