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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玉冠天下-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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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轻拍。睁开眼才发觉燕铭九根本没有醒,手臂环过我的头放在我背后,完全是本能动作。我看着他,鼻子里泛起了酸意。白天,他要为国而战,数万人的性命依仗他的指挥。而我小小的咳嗽,却成为他在睡梦中的记挂,连沉夜都不能安睡。
我捂住嘴,把一轮咳嗽压回胸里。他睡得很沉,鼻息却是很轻。我细细看着他,外人口中那个杀戮无数的冷酷战神,把我拢在他的臂弯里,似乎在睡梦里也怕我不见似的。我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眼,他的眼睛和梦里的那双蓝眸并不像,但看着我的时候都是那般温柔。
这种温柔,像一张网,密密实实地把我罩在其中,越陷越深。
虽然燕铭九严命周围的人不许声张关于我的一切,但很快的,流言还是在军中四下而起,每个人都在议论,将军在帐里养了个男宠。更有甚者说,怪不得多年来将军不爱女色,原来竟是有这种嗜好。
周一来看我时,我从他吞吞吐吐的言语中听懂了,虽然强作无事般跟他说“清者自清“,但心里仍不免气恼难过。燕铭九却是真正一副不萦于心的样子,对我依旧如故。我心中感动,想想自己能做的也只是自觉地尽量呆在帐中,尽少出去走动,以免徒惹事端。
这一日,却是有人闯上门来。
我正半伏在桌上看书,门口忽然一阵暄吵,门帘随即被挑开,大踏步地走进一人,身后守卫的兵士拉扯不住,跟在后面兀自规劝。
那人只是不理,一双黑亮的眸子从一进帐便牢牢定在我身上,再也不曾移开。
我站起身,让兵士先下去。眼前人年纪甚轻,身姿健朗,许是在外风吹日晒久了,蜜色的脸庞略显出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我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目光灼灼,只得开口道:“你找燕将军吗?他还没回来。。。”
他脸色瞬间变得古怪,随即叫了一声:“玉瓷!”声音颤抖,显是心中激荡,“你。。。回来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此人必是识得我的,细细端详他的面容却是半分印象也无,只得道:“你。。。。。。”
“是我!你不认得了?”他上前一步,语气加重,脸上表情涩抑,一双眸子更是死死锁住我,仿佛生怕从我口中听到意料之外的话。
“我。。。。。。”我在心中斟酌着措辞,不知该如何表述现下的境况,暗自纳闷以前的我怎么招惹了这么多男人?且一个比一个紧张。
那年轻人显是按捺不住,还没等我答话,已快步走到我身前,一把抓住我胳膊,手指轻颤抚上我的脸上,口中喃喃道:“不要说不是你,玉瓷,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那么聪明,谁也拿不住你的。但这次你太淘气了,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我每天都在找你,你知道么?”
他的眼神炽热得发亮,抓着我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气。我忍着疼,温声安慰:“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先放开,听我说好不好?”
“不放!”他脸上的神情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声音却透着苦涩,“你让我为你好好活着,我做到了。而你呢?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说跳就跳?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在眼前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滋味,你知道有多痛苦吗?一次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尝受第二次?!”最后的话他是吼出来的,表情犹如受伤的小兽一般,痛楚犹甚。而眼前的我,就是那个残忍的猎人。
我的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跳下去?我是自己跳下去的?为何是第二次失去亲人?那第一次呢?是谁?。。。脑中“嗡嗡”作响,似有很多只蜜蜂在盘旋叫嚣,胸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是大口呼吸越吸不进来。
胳膊突觉一松,蓦然失去了借力,我一个踉跄,随即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一只手在我背上轻捋着:“慢慢吸气,再小口吐出来,慢一点。。。”
眼见怀里人脸色渐缓,燕铭九方才抬起头,冷冷地扫过对面的金淳,眸中寒光乍现,稍纵即逝。
“军里的规矩不用守了么,金副将?”
金淳本是心神惊震,被他一喝倒是冷静了下来,随即跪倒:“属下一时情急失态,还请将军责罚。”
我耳中听得燕铭九发怒,急着想开口,燕铭九知我心意般,低头道:“你且歇着,我来说。”
金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燕铭九怀里的人,是她,又似乎不是她。她回来了,但忘记了一切,连他都忘了。
不过只一瞬,他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她平安活着,其他又有什么重要呢?欢乐之家的死,对于他和她来说,是烙刻在血肉里的痛,他知道她从未放下。而今,她忘了,再不用受那苦楚的折磨,对她而言,是好事。
他微笑着,温声道:“我叫金淳,是你的。。。弟弟。”




77

77、且看灯火阑珊处(五) 。。。 
 
 
夏都·丞相府。
一张薄薄的纸条掐在修长的手指间,纸上已起了褶皱,显是经过数度捻看。
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主人难自抑的悸动心思。
是她么?会是她么?她终是回来了?!
纸条碎成雪花从指缝间落下。窗外,初阳东升,将漫漫寒夜掩退在天际。

燕铭九派人在亭屏查找,却没有富林的消息。我推测他多半是先回村去了,心中记挂,燕铭九看在眼里,便安慰我等战事稍缓便陪我回村探望。话是这样说,我却没有抱多大指望。那样的穷山僻壤,又不在燕军管辖内,他身为大将军,怎能为这点事以身涉险。
况且军中关于我和他的流言颇有越传越旺的势头。虽然没人在我面前提起,但那些琢磨的、诧异的、鄙夷的、轻蔑的目光总是抓住每个时机落在我身上。我几乎已足不出帐,只求不要再徒增事端。
这日燕铭九亲自练兵,大部分人都集中在校场,帐外难得的安静。我走出帐,活动着憋屈已久的手脚,四下闲逛。
刚拐了个弯,便听到低低的私语声。本不欲偷听,但似乎顺风般,那话语丝毫不漏地飘进了我耳中,将我牢牢钉在了地上。
“听说朝廷那边已听到风声,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过问了。”
“唉,想不到将军一世英名,竟然毁于一个男娼之手!”
“大家都说那男娼会妖术,迷惑了将军。不然以将军的德品,又怎会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
“还不止呢。听说那男娼来路不明,极有可能是墨邑派来的奸细。倘若如此,这可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到时若走露了军机,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你说这仗还能打吗?”
“唉,这等事哪由得我们做主。许得朝廷知晓,派人替了将军也说不定。想咱一向战无不克的燕家军,就让这么一个低贱的男娼搞得声名狼藉,真是让人扼腕啊!”
“唉。。。。。。”
胸口一阵滞痛,我捂住嘴,逃一般地转身跑回了营帐。
拐角处转出两个人,望着那仓皇而去的背影,一个兵士低声问:“梁参将,您看这么说行么?”
那个被称为“梁参将”的方脸汉子微微点头,脸色阴沉,一手不自知地重重按在了刀柄上。
我咳嗽了一阵,只觉得心痛如绞。原来事态竟已如此严重,我给燕铭九添了这许多麻烦,他却只字不提。若不是今日听得,恐怕到他真的被朝廷撤换追查那天,我才会有所知觉。
想起这些日的种种,心头酸楚,又是一阵咳嗽。
帐帘被挑开,金淳走了进来,见我伏在案上咳嗽不已,不禁变了脸色,几步走了过来,伸手帮我顺气,另一只手倒了水,递到我嘴边。
我不愿在他面前露端倪,猛喝了几口水,压了咳嗽。金淳担忧地看着我,道:“要不要叫军医看看?”
我摆摆手:“老毛病了,无妨。你怎么回来了?”
“先锋营已演练完了,我就先过来看看。玉瓷,你真的没事?”金淳紧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我拍拍脸,扯出一抹笑:“没事,可能坐得久了有点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他点点头,拿了披风让我披上。出了帐,我信步往外走去,金淳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我身边。
一路上倒没碰上多少人,我来到以前作杂工时常去洗澡的泉眼。这里本来就少人,此刻更加安静,只听得风吹树叶的刷刷声夹杂着偶尔的鸟鸣。
我坐了下来,望着透彻见底的泉水,只觉这些日子与燕铭九的相逢恍惚得像一场梦,温馨到极致,绚丽至完美。
然而梦终究是梦,总是要醒的。
即使这份皮囊依旧,我毕竟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玉瓷了。
“阿淳,等仗打完,队伍就要回夏都了么?”
“是的。”金淳凝视着眼前人的侧影,他知道她不开心,“你以前住在夏都。”
“是么?”夏都?多么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一只手把我的头拢到肩膀:“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和燕将军在,没人能伤害你。”
可是我却伤害了你们,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给你讲个故事吧。”金淳突然开口,“从前,森林里住着三只小猪,有一天猪妈妈对它们说。。。”
他讲了三只小猪,又讲了小红帽和狼外婆,这些故事都是在欢乐之家时,她讲给孩子们听的。那时他自觉已是大人了,自是不屑与小孩子为伍。可偶尔听到她的故事,还是忍不住被吸引。那时他曾想,她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个女子好像一本书,他用心读了五年,却依然没有看到末页。
然而眼前的这个她,却是如此羸弱,宛若甫生的婴儿,眼中时常流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让人只想将她牢牢护在臂弯里。感觉着肩膀上微不足道的力道,她终是需要人保护了,他想着。
不知道身旁人的千头万绪,低低的故事声中,我倚在金淳的肩头,沉沉睡去。
日头西落,晚霞辉映,寂静的林间只听到风穿叶水击石的滴鸣,还有肩头人不甚均匀的呼吸。
身后冗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金副将,将军有令,请你速回。”
他没有动,低头看了一眼,她睡得很熟,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像两只不安分的小蝴蝶,一只手抓着他腰间的衣带,似乎在寻求某种依靠。
这幅画面,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直到两鬓斑白,想起来,嘴角仍会忍不住地扬出一个温柔的笑。
那个有风的下午,那份无人打扰的宁静,那眉梢指尖流露出的倚赖,是她留给他最温馨的回忆。
他很小心地把肩头的人抱起,转身上了马。马儿走得慢而稳,他只希望这段路能长点再长点,让她的好梦久一点。




78

78、悲欢离合阴晴月 。。。 
 
 
“金副将,你带一队人向西搜索。沈参将,你带人往东找。”
“是!”
“有谁认识去姜村的路?”
帐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静默后,终于有一人上前道:“禀将军,属下曾听亭屏上的人说起过,那里位于怒江末流,全是山路,恐要耗上一日脚程。”
燕铭九边起身边道:“你随我一起,即刻出发。”
一直沉默未语的梁参将突然上前一步:“将军,眼下开战在即,为了一个不明来历的游民如此兴师动众,恐有乱军心,还请将军三思!”
燕铭九额间青筋隐隐跳动:“谁告诉你他是不明来历的游民?”声音低沉,听在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冷意。
梁参将暗暗吸了一口气,扬声道:“此人或许与将军颇有渊源。但属下认为,既然是他自己要走的,必然有其理由。何况军营要地,本容不得闲人,将军何不等战事了结,再派人接他回来,如此于公于私皆。。。”
“够了!”鹰隼般锐利的眼芒扫过梁参将,令他不禁一凛。
“军营中当如何还不需要你来教我。若有异议,你大可回朝参我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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