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梦已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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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出宫的含音看了看天色,被长平和丝羽一闹,此时已然很晚了。算了,在等几日在去吧。
回到了屋子里,含音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了旁边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篓子。好些年没用过了,在柜子之中挑出了一段白布后含音从篓子里翻出了针与丝线,小心翼翼地下了一针。
鸳鸯似乎是太容易让人误会,竹梅又显得有些疏离,含音想了想便下针绣起了一朵荷花。
夜色降临,奶妈端着托盘轻轻敲了一下门,含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进来吧。”
“音儿小姐,吴公公交代了让我定时给你送饭来。”奶妈放下了饭便退了出去。含音走上了前,看着托盘里的饭菜全然没有胃口。拾起的筷子还是被放回了桌上。
走出了屋子,含音看了看夜色,理了理衣装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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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吉祥。”含音见到了祁贵妃微微躬身。
“见到本宫,你都不下跪!”祁贵妃凤眼一斜直勾勾地看向了含音。
“怕是贵妃娘娘忘了,皇上已经免去了我下跪的礼仪。”含音面不改色地看了过去,眼中一片平静。
“你不是德妃。”祁贵妃说的格外地响亮,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看着含音的眼神也变的格外的阴狠。
“是不是,祁贵妃心中清楚,皇上心中也很清楚。”
“你拿皇上压本宫!”
“不敢。”含音垂眸,“我来,只是想向娘娘要一个人。”
“本宫可不敢,你如此只说只怕会折了本宫的阳寿。”祁贵妃面露凶色,白了含音一眼,将满满的一杯茶水摔在桌上掷出了大半。
“叶荣华。”
本是洒出了半杯茶水的茶杯又被砸响在了桌上,“放肆!叶荣华将皇上赐给本宫的玲珑百花弄死了,怎么可以任凭你一句话便将她带走!”
“那让我见见叶荣华,不违过吧。”含音垂下眸淡淡地说着,不去理会面前祁贵妃难看的脸色。
祁贵妃面色一黯,但终究是对身边的秋屏挥了挥手,“带温小姐去囚室。”
“是”
所谓的囚室并不在英华殿之中,而是在暴室旁的一方专门用来囚禁犯错宫女的地方。秋屏在前面带路,到了囚室之前,她便拿出了令牌,众人径直走了进去。
“祁贵妃那有什么动静?”走在阴暗的甬道之中,含音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
“大将军送来了一本诗词集,娘娘看了甚为紧张竟然将那本诗词集放进了密格。”秋屏本是走在前方,此时却是听了下来,扭过了头,“含音小姐,上一次……秋屏也是无可奈何,奉命行事。”
含音一愣,想了片刻便勾起了唇角,“没事。”上次在英华殿之中,秋屏若是没有真的动手打自己,岂不是就要引起了祁贵妃的怀疑,所以也没关系吧。含音默不作声地朝前走去,“你看过那本诗词集么?”
“是,是祁贵妃让我放的,所以曾翻看过些许,只是……那本诗词集似乎并无异处,不过是多了些朱红的批注。”
朱红的批注……
这么多年来,大将军羽翼越渐丰满,爪牙遍布朝廷。也正是因此,皇上才迟迟没有动手除之,近日来朝局之中动荡不安,怕是大将军也看出了端倪,那本诗词集看来也是关键。
“如果可以,把那本诗词集偷出来。”
“是。”
长长的甬道终于到了尽头,秋屏走上了前将含音引到了一处,“叶荣华。”
叶陌冉依旧是目光冰冷,她就看着秋屏,隔了许久才越过了秋屏看向了含音,缓缓启唇道,“温小姐。”
朝秋屏使了一个眼色,秋屏便退了出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含音淡淡地坐到了一旁坐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去了英华殿发生了什么事?”
叶陌冉静静地站了许久,面色凝霜,最后冷冷道,“江小姐约了我一同去拜见祁贵妃,祁贵妃便引了我们去看皇上所赐的玲珑百花。”
“然后呢?”
“当我走到花前时,不知为何摔了一跤。”叶陌冉说到此处竟是转向了别处,“不小心碰了一下花盆,结果花枝上的花便掉了下来。”
“于是祁贵妃表说你弄死了玲珑百花,将你关了起来。”含音会意地说了起来,也罢,不过是祁贵妃故意为之。就当含音欲离开时,只扭头道,“下次小心些,若是可以便别再与江小姐同行了。”说毕,含音便缓缓离开,只留下了一个清冷的背影。
回到了英华殿中,祁贵妃蔑视地看来,“人也看过了,你可以回了。”
“祁贵妃不过是因为玲珑百花的事而怪罪叶荣华罢了。”含音仰头看去,“若是玲珑百花安然无事,祁贵妃也就不会怪罪叶荣华了吧。”
“怎么可能!”
“那祁贵妃再去见见便是了。”
祁贵妃带上了秋屏不可置信地赶到了后院,夜幕之下披上了昏黄光芒的玲珑百花透着些许透明,一时之间除了含音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一旁。
“娘娘,放人吧。”含音转过了身,淡淡地说着朝殿外走去,“还有娘娘还是换一个园艺师傅吧,切勿再次让玲珑百花死了又推脱到了他人身上。”说毕,含音已经幽幽走出了英华殿。而后院之中,祁贵妃皱着眉狠狠地盯住了那抹背影,眼中满是阴狠。
爱深痛深(四)
叶陌冉被送了回去,宫中一场斗争便如此被平息。含音次日离开之前还是特意去了一趟落霜殿,丝羽一见到她便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含音看叶陌冉未有何事后便转向了另一处江鸳的住所。
“温小姐……”金儿见着了含音便欲阻拦,但含音看了一看一手挡去了准备进去通报的金儿将她拦在了屋外。“小姐,小姐。”
含音刚打开了门,金儿的叫声便落入了正在看书的江鸳耳中。“怎么了,金儿?”江鸳皱着眉抬起了头,她本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了过来,但见着了含音后便立刻变了脸色。“怎么会是你!”
“我来看看江婕妤过的好不好。”含音眼眸一横便见着江鸳将书放在了桌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我过的很好。”江鸳看向了门外的金儿,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含音自是看在了眼中。当金儿欲往外跑时,含音便暗暗使劲将刚刚在院子里拿的石子飞了过去。
“啊!”金儿的摔倒声让江鸳的面色变的越加的不好,而含音只是继续淡淡道。
“既然金儿受了伤,便别去祁贵妃那通风报信了。”看着江鸳面如死灰的样子,含音只继续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大小姐,我早已与你说过别再胡作非为。”垂下了眸的含音只淡淡地继续说道,“安分守己才能保你一命,莫死不悔改!”说毕含音便转过了身,正欲走出门时,却又停了下来,“若有下次,必当诛之。”
施施然离开,不去理会金儿眼中因为疼痛而有些哀怨的眼神,不去理会江鸳眼中的惊恐,不去理会门前探头探脑带着七分好奇的丝羽,含音就直直地朝落霜殿外走去。但在殿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偏头看去,红彤彤的石榴已经挂满了枝头。含音折了回去摘下了两个放在了怀中,眼中带着丝丝柔情,却是模糊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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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没入土,卷合的半枯竹叶飘飘然地落了下来,在鞋尖上画出了一个美丽的弧线。院中清冷,即使是角落里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尘埃。含音穿着夜行衣小心地点着脚尖跃至了屋顶,季骁自从自己离开后又留宿在了百花阁直到今夜才回来。
“今夜要主子要馨儿姑娘侍寝么?”依旧是恭德恭敬的话语。
“不用了。”季骁懒懒地挥了挥手,多日留宿百花阁,他已多日未睡好,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躺在床上,季骁疲惫地合上了眼睛,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忘记那抹影子。
日日留恋百花阁,可是……可是爷爷宿醉却是根本无法忘记那个人,那个绝情却又铭记在心的人。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这是真话。”
只有这句话是真话么?只有这句才是真话。
那张清冷而又毫无表情的脸就漂浮在脑中许久不散,季骁皱起了剑眉,睁开的眼中满是血丝。“音儿,你到底要怎样,怎样才能不这样对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季骁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书柜处,扭动了一个花瓶后,看着书柜向两旁退去,最后便出现了一间密室。
含音看着季骁走进了那个暗室,握着瓦片的手微微一动,但所幸季骁已经走进了密室所以并未听到。
坐在密室中唯一一把椅子上,季骁看着桌上唯一的一只木盒微微出神。眼皮已经打起了架,季骁却是嘴角带着苦笑伸出了手打开了木盒,小心翼翼地将木盒中的东西都摸了个遍后他才扬起了嘴角,笑着走了出去。
“音儿,晚安。”季骁呢喃了一句后便上了床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安。”含音低声呢喃了一句后便从屋檐上跃了下来。总是利用,总是欺骗,如何能还清这一片?
小心地由打开的窗子跃了进去,翻滚了几下后含音便站在了窗前。那张和季水全然不同的脸,他面容的棱角不想阿水那样分明,他的眼睛没有阿水的那样深邃,他的鼻梁和阿水一样高挺,而他微微扬起的薄唇却是怎么看都没有阿水的好看,只是……伸出手抚摸向那张脸,冰凉的指尖让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是多日的疲倦还是没有让他醒过来。顺着狭长的眉毛缓缓地摸了下去,直到那薄薄的唇瓣,含音扭过了头看向了窗外。
对不起,身不由己。
收回了手,含音照着刚才季骁的样子走到了书柜旁扭动了花瓶,看着书柜滑到了两边后她便快步走了进去。
密室并不大,只有一个书柜和一桌一椅,含音一走进密室便看向了那只檀木盒子,它就那样静静地被安放在了桌上极为显眼。毫不迟疑地走向了前,打开了那个箱子,但——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含音一愣,向后退了一步。他……他为什么还留着这些东西!
雪白的帕子上一尘不染只是在角落处绣着一个“音”字,含音苦笑难挡。当初自己不过是帮荷音绣了这方帕子,哪知这竟是送给大皇子的,更不巧的是最后还被他知道了这帕子是自己绣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作何还留着这个?
至于那支簪子……尖头处已经泛上了一层暗黄,不正是当年那支在自己胸口处留下那抹伤疤的器物么?这又是如何落在了他的手中?
一一看去皆是自己当年自己的东西,含音心中一酸,他作何要将这些东西留下?缓缓地抚摸过所有的东西,忆起当年的种种,含音心中更是一酸,作何如此……作何如此?
回忆过后,含音蓦然心疼起来,原来竟是这么多次伤害了他,每次都是谎言,每次都是欺骗,到最后竟全然都是伤害。
“你到底是……到底是……”含音垂着头,桃红的唇微微抿了起来,却是未将话继续说下去。
为何要这样呢?含音合上了盒盖,垂眸走向了旁边的书柜,伸手翻找却是发现自己的手竟是微微泛起了抖。含音屏住了气,按下了心神后才在其中翻找了起来。
抖开了一本书后,含音立刻发现了夹在其中的字条,展开一看便是一份名单。
找到了!
含音将那份名单收到了袖中,便准备离开。
“你当真是他的人。”正当含音准备离开的时候,密室口蓦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熟悉的声音让含音一下子愣住。
“你当真会再回来,还为了他来这里!”季骁堵住了密室的出口,他就一脸困乏和无奈地靠在门边一字一顿地说着。
含音虽有惊讶,但却只是扯了一个笑,“你想说什么?”
“你——”季骁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隐忍,为什么非要逼他生气?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