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由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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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人是谁?”她强作镇静。
“有人说徐公子一见此人便会喜上眉梢,你难道看不出他是谁吗?”太子笑道:“《梦里水乡》是不是首名曲,我怎么闻所未闻?徐公子可听过?”
“是,在下听过,也弹奏过。”真的是巫大哥啊,这首曲子这里的人怎会认识?
“要不这里有古筝,徐公子以琴会一会你那朋友,如何?”
太子让侍女捧出一尾古筝,轻放在徐少爷跟前。被对面的身影引得心神激荡的阿越没有去细想这古筝缘何会备在画舫上,只是急急对太子行了一礼:“小民就献丑了。”
盘膝坐下,微敛心神,她顾不得左臂剑伤,轻勾琴弦,不知回味了多少次的《梦里水乡》旋律流泻而出,飘荡在月色清辉中。水榭画廊的那人象似侧耳聆听片刻,头略略转向那缓缓而行的画舫,便将长笛凑近唇边,婉转清丽的旋律响在古筝弹奏的过门后,和筝声丝丝相扣,融合一体。
徐少爷听得长笛和应,激动得便要扬手招呼,但眼角余光观察到太子和易断雨站在身侧,赶忙低头抚琴掩饰自己的情绪。
启沣一直注意着徐少爷的举动,见她激动几乎忘形,暗忖宴会上那柳风轻还有何招数令这个数日来战战兢兢、慎言微行的小子恢复真实性情?这时身后传来破浪之声,回首一望,看见画舫左后侧一艘轻舟飞快驶来,再看那舟上的那人,他顿时喜出望外,向着易断雨在作了个手势,两人一起退至船尾。
“断雨,稍后你先和他们开宴,不必等我。”
“殿下……”易断雨也看到轻舟上的人,知道无法劝阻太子,只好转头交代已经挨着画舫的轻舟上持橹的人:“易剑,好好保护殿下。”
再望向启沣急不可待地跃下轻舟,伸臂拥着俏立舟中、在月色下如玉琢芙蓉的佳人,他略带无奈道:“凝霜,你可知此举……唉,殿下有要事啊。”
“叔叔……”佳人声音娇中带柔,怯中含羞,妩媚之极:“我担心他喝醉了。”
“断雨,不要责备霜儿。”启沣一手揽着佳人的香肩,一手紧紧握着她那温软滑腻的柔荑:“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你迟些告诉我也一样。”
跟着,轻舟掉头荡开,直直划向东面,风中隐约送来舟上男女低语呢喃之声。
这一切坐在船头沉迷与偶像音韵传情的阿越一无所知,一曲既罢,画舫已经停在水榭泊头,悬在泊头月洞门上的“镜心阁”三字清晰可辨,那伫立在画廊的银灰身影放下长笛,缓缓转身,向着画舫上的人招了招手。
香蕉西瓜的,这画廊怎么离泊头这么远?这灯光怎么不再亮些?他在向我招手,可我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啊。
“是巫大哥吗?”铁杆粉丝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夯都紧闭的西门外,一队东夏国边境骑兵服饰的官兵停下高声叫门,守门的士兵循例查看领头校尉手中的通关信符、官牒等,发现文书是远靖侯刘喻的印章,便问:“前些天侯爷不是已经遣人送信了吗?怎么今天又有?莫非边境军情有变?”
“并非军情,而是侯爷寻得几味草药给小侯爷治病所用,那几味草药不可久放,所以连夜送来。”
“原来如此,侯爷一生精忠,老天爷也不善待他的儿女,唉,校尉快快送药去。”检查他们的随身包裹,果然是数捆植物茎藤。
校尉点头,带领身后九名骑兵快马加鞭直奔远靖侯府。
坐在远靖侯府偏厅歇息的骑兵一同向等候已久的小侯爷刘心愉行礼,刘心愉点头径直走向一名鬓须微霜的老兵前抱拳道:“心愉此举唐突之至,恳请老先生见谅。”
“刘将军乃当世名将、国之栋梁,别说没有出示印鉴,只要说是远靖侯府相邀,便是天大的荣幸,老夫如何能推诿?”
“谢先生海涵。近来京城暗卫活动极为频繁,为不使老先生引人怀疑,明早需你们仍旧戎装出城,然后再行你们之事。”
“听从小侯爷安排。”
“心愉有一事急需老先生指教,请移步内间。”
闻此言,老者的七名同行人员齐齐站起,老者微微一笑:“你们稍安勿躁,难道还不相信小侯爷的为人吗?再说我们进京也是为了请小侯爷帮忙的。”
刘心愉与老者进了偏厅的内间,七人中一瘦子挨着旁边那个英气满脸的青年低声道:“这捞么子的小侯爷怎么是个病秧子?我们还真的跟他的老子混吗?”
“愿赌服输,不可让他人看轻了。何况先生让我们投军效力,又不是打家劫舍、谋财害命。”
“好吧。”瘦子诺诺应着,心里嘀咕着进了军营一年会少赚多少银子,里面的规矩不知多不多严不严。
第十三章
八月近中秋,月未圆满,柳梢花间虫鸟啾啾。
玲珑苑内的镜心阁灯影绰绰,主厅中宫女内监穿梭,酒席上宾客杯盏交错、精美佳肴流水般端上。和现在这个高格调宴会不太和谐的是主位虚设,还有就是那位不懂控制自己情绪的最年少宾客自入厅后便十分无礼地盯着对面落座的举止悠然、俊美无俦的佳公子,那眼光绝对不是对美色的欣赏,而是恨不得化作飞刀将人家片片凌迟。
“易大人,方才流云与徐公子合奏的一曲余音袅袅,令人回味,不如请其再次现身,独自献上一曲以助酒兴,如何?”柳风轻毫不理会徐少爷的情绪,施施然向代替太子作主人家的易侍郎建议。
他还敢叫那个什么流云在她面前出现?还想让她像之前那样对着站在画廊、衣着相貌七分相似巫行云的家伙欣喜若狂、投怀送抱吗?然后等到她觉察到此人并非自家偶像时,那冒牌货搔首弄姿、恬不知耻地告诉她“小人不姓巫,乃逍遥楼的清倌流云,徐公子若有意,流云今晚便任您怜爱。”急于和上级拉关系的宋知府还要即时向惊愕不已的吏部侍郎易断雨很三八地宣扬了一把她的断袖嗜好,结果晚宴尚未开始,徐若宝好男色的消息便被传开了。最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在开席前让流云坐在她身侧,那清倌便使出浑身解数对她明里大献殷勤,暗地大送秋波,惹得她心绪紊乱、心烦气躁,顾不得场合喝令流云消失。
“慢着!!”她一跃而起,提出一个更合理的建议:“既是太子所在的高雅殿堂,岂能让无名之辈随意喧嚷?柳少东家号称音律轻功双绝,能将一般物件巧作乐器,演为靡靡之音,闻者无不击掌赞誉、回味不忘。宋大人,你也曾领略过柳少东家的音韵之奇妙,对不对?”
“徐公子所言不虚,那日柳少东家随手持着两柄汤匙,和着徐家小姐的琴声,令一曲《春风送》别具韵味,令人拍案叫绝。不瞒易大人,数日后代表我通州参加今年中秋乐姬簪花赛的三人中便有两名是柳少东家亲自调教的。”宋知府想着虽然遗憾太子殿下临时有要务未能出席今晚的宴会,但能在殿下的心腹红人吏部易侍郎面前显摆,既是柳风轻的荣幸也是他作为通州知府显示所管辖地方人才济济、人杰地灵的好时机。
“哦,柳少东家竟有如此神通?”易断雨微笑:“只是此乃太子殿下的居所,主人不在,我们过于忘形似乎不够妥当。宋大人认为如何?”
“是,是,大人所言极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还以为这易断雨仅是一名以侄女美色上位的势利之徒,想不到此人待人接物的分寸捏拿有道,非一般人物。宋知府惶然抹抹额头的冷汗,起身鞠躬应和。
酒席上暂时又恢复平静,易狐狸的话提醒了她注意现在的处境,因被人戏弄而一直气恼愠怒的阿越顿时冷静下来,看看明里被人抬举得高高、暗里却不以为然的柳风轻,只见他云淡风清地轻笑着,并没有不满的痕迹。
嗯,不错,这是在太子的势力范围内,她怎么能一受柳风轻的刺激就放松了警惕?老成持重的易狐狸从进入镜心阁至今也没有过问宋知府和柳风轻到玲珑苑的目的,她当然也不会为了好奇而追问。中秋节当天是东夏国每年一度的乐姬簪花赛事,她在年初四和徐正爹爹赴柳家途中听到通州百姓提起的,那么宋知府今日拜访太子仅仅为了八月十八日的太子选妃一事?
以她和巫行云合奏的《梦里水乡》为诱、再故意让酷似巫大哥的清倌流云乱她心神的这种法子只有了充分了解她的柳风轻才想得出来,否则任太子殿下如何去查验她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如此细致的情报。如此看来,这厮带得那冒牌巫行云出现在今晚的宴席上必定是得到太子的许可。太子和柳风轻是什么关系?太子不是说今晚陪他在这里用膳的目的是看看明日加入牌局的那人是否合适,可他没有点名道姓的,那人究竟是宋知府还是柳风轻?
柳风轻本来就是音律高手,在徐府听过《梦里水乡》过耳不忘后教会他人绝对是没问题的,只是找来这相似巫大哥的流云调教,应该不会是几日之事,难道这厮早有预谋?
阿越头脑恢复思考的同时,宋知府与柳风轻频频向易断雨敬起了酒,那妖孽端着已饮尽的酒杯回转身,凤目泛着贼笑,望向徐少爷眨着眼。
阿越任他秋波横送,熟视无睹,心里犯难起来:这厮不怀好意,他和宋知府都向易狐狸敬了酒,往下岂不是轮到了她?在徐正爹爹告知需提前在今年上京应试时,她曾说过饮酒应酬一事,之后还是夫子的杜奇峰老爸就和她每餐都小酌几杯以作训练,她的酒量是可以应付一般情况的,但是现在的情形是柳风轻极可能有意借酒再次试探她,喝还是不喝?
阿越拿过酒杯,想着以其让人逼上梁山,不如自己主动还显出诚意,否则已经和她关系一般般的易侍郎说不定会以此给她再来个鸡蛋里挑骨头。
“今日殿下缺席,你们通州官民打算合力试我酒量吗。”见徐少爷举杯起身,易断雨翘翘髭须,抓起酒杯:“但须和各位说明,稍后殿下还要交代我办些公务,这杯过后便作罢。”
他此言一出,阿越几乎喜上眉梢:易狐狸都这样说了,谅柳大奸商总不会再找借口让她饮酒,官大一级压死人,上级不喝酒,其余的人哪里敢自顾自开怀畅饮?
“大人,小人先干为敬!您既有要务,请随意即可。”不管狐狸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帮她避过一难,她也就顺水推舟就坡滚驴,顺便表现自己是极富有体谅之心的。
徐少爷昂首倾杯,姿势之干脆、动作之潇洒、神情之豪爽令在座三人为之侧目。
易断雨轻哼一声,果然只是薄抿一口便停杯在案。
宋知府本想为徐少爷击掌拍和增添些热闹,但易侍郎言语神情不见喜色,他已经举起的双手赶紧应变为捧汤尝试。
柳少东家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魅惑的凤目静静注视着徐家少爷,这次放下酒杯瞪向他的阿越终于醒悟他是在暗示有事联系,她之所以醒悟,倒不是因为读懂这厮春情泛滥的眼神,而是他避过众人握着酒杯的手伸出一指指向厅外,嘴里无声传达着“寒星”二字。
在和太子殿下的心腹红人套近乎的宋知府正在把话题从通州至乐姬簪花赛事,然后自然而然带到了太子选妃:“易大人,听闻令侄女仙姿佚貌、姑射神人,定必引凤比翼、折得高枝。”
为了这次的太子选妃盛事,宋知府已经特意在两个月前请了柳风轻来指点女儿的琴技,但他清楚自己女儿的资质在众多名门媛淑中极难能够脱颖而出,盼只盼女儿能入得京城其他王孙公子的眼,这样一来自己在朝中便有了内援,二来也断掉女儿对巫行云的情丝,最不济也期望通过两个月的相处女儿和多金俊美的柳少东家日久生情,结到一门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