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情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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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蘅她们在这些日子里已将我教的十余出花鼓戏练得滚瓜乱熟;有些我不记得的地方我也与她明言;让她自己想个法子怎么圆场;她是个天生唱戏的角;这点自然不用我教。
戏唱得好;又新颖;前面在茶肆看过的戏客也做了不少的宣传;每日里来戏园子的客人如潮涌一般;可惜数铜板数得费力。不过离她们要还我钱还早得很。
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我已除去了补血药中有弊的一部分;又加上晨起吐得厉害;竟然贫血的症状很是严重。
这时连玉蘅她们与沈某人都知道我已怀孕了。还好他们并没问我有关夫婿的问题;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什么呀;黑乌乌的。〃我盯着沈朗拿过来的东西。
〃补血的药材;吃了于你有益。〃沈朗认真的说。
当过几日从高战口中获知给我吃得竟是紫河车时;扯住沈朗的衣领大声吼叫:〃你害死我了。〃随即便吐了个地暗天昏;从此全天都在吐;吐到后来我当真是形消骨立;只余一具骨架。
沈朗见我如此只有后悔。
唯有雷拓是每日见好;可惜死活不肯将那满腮胡须剃去;令我一窥真面目的心机半分无用。
〃也不知那女人是犯了事还是怎地;官府竟悬赏万两白银只为寻她踪迹。〃茶肆中好象又有了清谈的资料。
〃可不是;告示上也没言明为什么。你说;是不是什么女盗。那画像画得那么清楚;看打扮倒好象是官家女子。恐不是一般人。我倒是听府衙里的老刘说;这女子是太子府上的人;还说了;只要有见过的;去兵马使府衙禀告;也有银可赏。哎;可惜我又没见着这女子;不然就领了着白花花的银子;好生快活去了。〃一众的茶客听他那么说;也嘻嘻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颇多暧昧。
我听得仔细;心中大惊。莫不是在寻我;崔承业见手下数月无功;竟会用这等法子?
墙上所贴告示描画的正是我;柳叶眉、丹凤眼、粉颊唇朱;却是我先时面相;此时的我因为连日的呕吐;外加不思进食;早已是面无颜色;与画中女子是天壤之别。
我面目冷静的旁观众人;围观者是对告示中的悬赏议论纷纷;为那万两赏银所动。
正欲返回;眼中余光扫到沈朗与高战、高劲三人。这三人我一直没有探到底细;故心中对其还是深具戒心的;而沈某人的高深莫测;言语间对我多方旁敲侧击也令我防不胜防。尤其是所讲的夜氏一族之事;让我既有着好奇心;又恐露了马脚;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我是长沙人;这夜氏偏是曾存身于靠近长沙的昭潭。所谓昭阳沈氏详情我也未曾得知;总不好毫无原由就扯着别人问这问那吧;而且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这人便讳莫如深;更使我疑心;而那位已死的沈樱若也令我有着不安。
更加令人难受的是沈朗对我的态度问题;有时言语间竟将我视作家人般的管束;自然我不可能接受;一发觉有这样倾向;立时翻脸;我又不是他真的妹子;只是面相象而已;说白了我与他应该还是陌生人一级。可是事后沈朗又婉转言语求和;让我颇感为难;我不是个强势的人;可能便因此被他所趁;形成目前一种不尴不尬的局面。其实往浅一点想;多一个朋友还是好的。
沈朗瞬时已走到我面前:〃樱若;可是感觉好些?昨日一天也没见你出门。〃我淡淡的笑言:〃也没见好;怕还有些日子吧。只是听人说起有什么价值万两银子的女子;一时好奇便来瞧瞧。正纳闷呢;又不是什么国色天资;也不知什么来路;就这么一幅画像;看不出道道。〃也不回避;主动提起;仗得就是浑若两人的相貌。
〃听闻是本城兵马使辛大人今早命人四处张贴的。〃沈朗说着他听来的消息;可是我隐约间觉得他还隐瞒着一些。沈朗曾见过我先时的相貌;虽说那时因为我已独自在外多日;身型脸盘也消瘦了许多;但我还是觉得对这人应该再加一些防备。
〃莫不是辛大人身旁逃跑的姬妾之流。其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数上。〃我言语浅薄;虽说这话对自己说来有些损;可是自话自听不关他人事。
沈朗笑看了我一眼;方说:〃不是。〃再无下文。可眼神中的笑意顿让我警惕;莫不是这人真的知道什么内幕?
不觉心里打起算盘;三十六计;走为上。
见到雷拓;令我心安不少;说真的;这人虽是我捡来的;可是我就是对他放心多了。
他不爱出门;总是在茶肆楼上房中呆着。本来玉蘅她们去戏园子唱戏时就搬了出去;我也想找个清净点的客栈居住。不过他三言两语就令我打消了主意。本来这茶肆里住着也还算是随意;要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就随了他意。倒令玉蘅放肆取笑了一回;说他哪里象随从;倒似我的哥哥一般。我也随她笑;便真的改口叫雷拓大哥;看他胡须满腮;行事言语间又成稳;也许还真比我大;其实心里还是有个小九九的;不想让他知道我可能比他老。
〃大哥;先时我对你说天暖了就起程;可是一直身子不好就搁下了。可是这些日子已是越来越热了;还不上路我怕要又说要等到天凉再走了。而且你看我这身孕也不是好等的。不如这两天你帮着打点一下;过几日我们就上路吧。〃我拉着雷拓的手说道。我最是爱牵他的手;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手掌不仅如身型修长如玉柱;且十指根根如玉;尤其在烛光下透光细看;当真如青青玉葱;极是爱人。现在已临盛夏;他身上却清冷似冰泉;正是天下第一降温物品;只可惜男女有别;不然真想时时靠在他身边。其实也不能怪我;怀孕的女人因为激素水平的增高;代谢增加;都会怕热;古代又没有空调;而这个男子却全身冰冰凉的;令我好是嫉妒。
到第二日时;雷拓告诉我说;辛华亮传令本州关口城门要隘之地;对来去人员一律检查放行;尤其是女子更得仔细留神。
不过我并无担心;因为我还有一绝招料谁也无法想到。我目前要做的却是先把沈朗和二高甩掉。
官道两旁垂柳袅娜;鸟声啁啾。时值仲夏天气;榴花盛开;间在绿杨荫里;煞是悦目怡心。江上悬浮着轻纱般的薄雾;薄雾外樯帆悠远;水声浩荡。与我去年春上过黄河却是绝然不同的景致。
处身在马车里的我;想到如今又是天高任我飞;正不自主的乐。没办法的事;好象自从怀孕以来;连情绪都难以掌握了。雷拓见我一阵一阵抿着嘴乐;不由多望了我几眼。
那日出城的状况他大概还记得清楚。
出门时特意选在上午卯时时分;这正是城内之人出城的高峰。城门高耸的堡楼上齐站着三五十校尉兵曹;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城门口也是三三两两的站立着府衙的缉捕;虽不是如电视里演的要人们一个个排队检查出城;但那些缉捕的眼神还是警惕的四处巡查着路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景况。
可这日正是一年一度的龙船节;江都城里的百姓如流水般涌出南门;车马夹杂在人流里的不计其数;但每辆车里的人缉捕们是必看的。
我上马车前已是背着人偷偷饮了两口酒;我对酒过敏;只要十几分钟我便感觉红疹子由头往躯干再往下发;一会儿功夫我已是一身红疹子;满脸红肿;两眼发红;一副让人不忍卒睹之像。雷拓见我只一眨眼时间便变了个模样;大吃一惊;虽被满腮胡须遮住了脸面;但我仍看得出他讶意的眼神;不过他瞬间即收敛了;这一刻我也明白他心底的想法;毕竟是清白人谁会做这种事情。
〃官爷;我家妹子得了绝症;郎中说药石无医了;今日只好去求娘娘庙;望有所庇护。〃听雷的声音十分的哀愁;他每日里与我讲话都没这么长的语句;可今日里却说了这么长串;想也难为他了。
差役撩起车帘子看我时;我又故意咳嗽了两声;谁想带动胃中一阵翻滚;幸好我速度快;一滩酸腐味道便在城门间弥漫开去。
有眼尖的已看到我的脸;惊叫连连:〃是疠疫。〃城门口一阵慌乱。
我心想;恐怕弄巧成拙了。
雷拓已趁乱势出了城门。
我原意一直是想去南楚的。可是有关昭潭夜氏的事让我仔细想了想;决定不去了。长沙虽说是我的家乡;但现在远在异世;哪不能存身。而且我也曾对傅青云楚轻烟说过我在长沙居住过的事情;我担心自己会成一只兔子。
我只闹不懂的事情是崔承业为什么要找我;一直想不通;一点也想不通。是不是因为我姓夜?
仲夏天已是很热了;我只带了一些随身要用的东西。那件狐裘我终究没舍得放弃;多好的物事啊;到天冷的时候应该可以用上的;我早已经在外罩了一层薄棉布;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最后决定了;去西秦。对于西秦;我毫无概念;只知道国都正是长安;还知道去年底明王与西秦安东将军对阵西关;明王大捷;连那个安东将军也丧身沙场。两国间总是有零星的战事发生;而去年底西关一战耗费人、财、物巨大;现在正是养息之时;希望不会有人想到我竟然跑到那去了。
转眼即将到江陵;一路上花红柳绿;更衬我的心情。
兰兰的白云天;悠悠水边柳。
玉手扬鞭马儿走;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相思在心头。
风儿紧;水长流;哥哥天边走。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风声紧;雷声吼;妹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楼。
我原不怎么喜欢流行歌曲;却爱民歌和小调;电视剧中的歌曲也是记得清楚会唱的;在官道上行走;无聊之时我便将自己知道唱的歌逐个唱了个遍。
正唱着《美人吟》时;不仅雷拓听了朝我笑;便是路人也朝我们侧目;走路的人们脚步随着我的歌声慢了下来。
〃樱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歌喉。〃雷拓在停下来歇息间同我说。
我笑道:〃大哥你自然不会知道;我会的玩意可多着了。〃当然有很多在这儿用不上。其实心情开朗对我的孕吐也很有效;路程开始时我还有着症状;可这几日一口也没有吐;连胃口也好了起来。
我问起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大哥;你为什么会流落到江都的;我看你应该是富贵人家子弟才是。而且你竟然会赶马车;也令我惊奇。〃自认与他混得很熟了;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将心里的问题提了出来。
〃樱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确实对你无益。〃雷拓竟直统统的堵住了我的问话。
我会意的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当我没问好了。〃其实心里真是好奇得很;却要装着一副非礼勿问的假清高;很是难受。
〃大哥;你何不随便敷衍我几句;满足我的好奇心就得了。就是打打太极也好了。这样径直回绝我的话;令我很难受诶。〃我故意噘着嘴发嗲。我已是将拓看做自己的大哥了;在很多方面拓的持重细致令我受到了好些的照顾;让我也不由对他起了依赖心。
〃都是要当娘的人;还撒娇;不让人笑话吗?〃雷拓见我的模样就取笑我。〃我只是担心会拖累与你;樱若你是个聪明女子;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如果是这样;他应该知道我们大概是互相拖累。
虽然在路上他的话增加了不少;可他的声音似乎刻意控制音调;以至毫无先时的清朗磁性。我觉得他是不想暴露身份;口中自不会去戳穿他。
〃你说什么太极;那是什么东西。〃拓沉吟半晌;问我一个问题。
〃太极;哦;我小时候身体就不大好;后来一个道士教给我一套健身术;说是可以强身健体;不过我练了还是没用。那道士说太可惜了。〃我胡乱答道;〃不如哪日里我练给大哥你看看。〃我可编不出其他内容。
〃道家的吐气纳息之法确有益寿延年之功;樱若你是练不得法吧。对于我来说;功夫不同源;即便习得也毫无益处。〃言下之意他身负武功是事实。
不过拓的话确实在理;我点头应是:〃我只会动作;那道士又没有教我吐息之法;自然是毫无用处。〃学校里本来教太极拳、太极剑就只教了个皮毛;哪真能强身健体。这还是我每次体育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