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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火焰环-第23章

小说: 火焰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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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默之后,只听陈大为突然说道:“戴小姐,我想你一定已经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的眼睛中最漂亮的。这样的话你一定也听别人说过吧?”

    我也盯着他的眼睛看我为什么要避开他锐利如箭的眼光呢却不知他此话的含义,但无论如何,这话的背后一定暗藏动机,这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赞赏起一个陌生女人的眼睛。我对他的这种违心的赞赏不置可否,等待他下面的话。

    果然,陈大为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像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把眼光从我脸上慢慢移开,继续说道:“可惜啊,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眼睛竟然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东西。”

    “什么东西?”于校长突然插口问道,他一直站在旁边,早已对我们的谈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已发现他有好几次都跃跃欲试,这次终于没有再忍住。

    “徽章。”

    “徽章?”

    “是的,徽章。这张稿纸上的痕迹,就是一枚徽章印上去的。”

    “什么徽章?”于校长接着问道。

    “这是一枚神秘的徽章,有多神秘我已不必多说了,它已经遗失了好多年。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它,可是直到今天之前都茫然毫无头绪。大概是老天爷实在过意不去了吧,终于让我在这张纸上看见了徽章留下的印痕,这是我们目前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我斜眼看着于校长和陈大为,忽然觉得他们非常好笑,两个人好像在我面前演着相声,一捧一斗,默契无比,让这出戏继续精彩下去。

    于校长听见陈大为的解释,大概不想再一直当个配角有失他作为一校之长的身份了吧,立即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满把抓住我的双肩,使劲地前后摇晃着,说道:“小戴,你是不是看到那枚徽章了?是不是真的看到那枚徽章了?是不是?是不是?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被他摇得前后直晃,仿佛要散了架似的,双肩一阵疼痛。我从来不知道于校长身材如此瘦弱,双手却有那么大的力气。他用两只手的手指用力地捏住我的肩骨,我的双肩简直就像要被他的“大力金刚爪”捏碎了似的,这种痛苦似乎只有我才知道。尽管如此,我仍然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坚持说道:“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于校长似乎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仍然不停地摇着我的肩,只是力量更大了许多,嘴里兀自不停地说道:“这很重要,太重要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那枚徽章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不,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过它,也没有听说过它。它它或许就是不存在的。”

    “胡说,我研究了二十多年,明明知道有这样一枚徽章,我不会骗你这个晚辈。”这是陈大为愤怒的声音。

    “小戴,你和我之间这么熟悉,既然你知道有这枚徽章,你就告诉于伯伯,告诉我,它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或者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这枚徽章的?”这是于校长焦急的话语。

    我被夹在他们两人之间,一个对我射来愤怒及不满的目光,一个用他那双强壮有力的手把我双肩摇了又摇,摇了再摇。在这两个已经可以做我长辈的男人面前,我已毫无反抗之力,无力地摇着头,闭上眼睛,咬紧嘴唇,不再说一个字,不再说一句话,却有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

    马艳丽突然又冲过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我,声调哽咽地喊道:“你们不要再欺负她了,什么徽章,什么重要,能不能找到那个破东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这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来折磨、欺负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生?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你们真的就这么心狠手辣吗?”

    大概于校长忽然发觉这样恶狠狠地对待一个女学生的确有失他身为一校之长的身份吧,抬眼看了看陈大为,终于放开他那如鹰爪般的双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踱着步走到了一旁。

    面对这样无情的诘问,我感到心力憔悴。除了于校长和陈大为之外,还有那三个一直笔直地站在旁边始终没有开口的干事呐,干事干事,他们当然要干事的,绝不会一声不吭地当旁观者,任他们的主人在这里“出尽风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接受他们每一个人对我暴风雨般的折磨和拷问。我不是没有经历过暴风雨,即使狂暴如我探查小楼的那一夜,又能奈我何!马教授呢,我尊敬的马教授呢,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粗暴地对我吗?

    马艳丽依然紧紧地抱着我,不愿离开。她想要用她自己同样柔弱的身躯来保护我啊。这一次,马教授没有再斥责她,要她离开。

    我静静地等了一会,没有动静。

    或许更大的暴风雨还在后面呐。

    我已经收拾了决心,坚定了信念,无论多大的暴风雨,我都会奋力地以我的双肩把它们顶过去。

    我必须否认我见过徽章这件事,我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就必须否认到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挂钟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黄昏的灯光中听起来十分清晰。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默了,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时刻的来临。

    此时病房里的空气早已凝固得像一大块板砖,污浊而沉重。在这样沉重地压在我胸口的空气中,我几乎要窒息得昏晕过去。

    忽然,我耳朵里响起了这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们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好像在议论着我的事情,我好像听到他们准备对我采取行动。

    行动?什么行动?

    绑架?强迫?殴打?抑或把我关进永不见天日、充满霉腐气味的黑屋?这些可都是国法所不容的啊!他们一定不敢明目张胆地那么做。

    一想起黑屋,我就想到了那幢荒废的小楼,以及我在那幢小楼里出生入死的冒险经历。那是不堪回忆的经历,那是我不想回忆的经历。但是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未知的纠缠仍然如魔鬼一样不时地啃噬着我的心,以至于我想忘记也忘记不了,想忘记也不敢忘记。

    过了一会儿,我瞥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朝我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时,我才看清这个人影就是陈大为,一个身份高贵的某某委员会的主席。他们大概议论妥当,新的一轮折磨和拷问就要开始了。我瞥见陈大为走过来时,心开始紧缩,一阵一阵地疼痛,仿佛勒紧它的绳索像一把小刀在它的上面不停地割着似的。

    陈大为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好像想让我看清楚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似的,低下头来一直凑到我的眼前,他的脸离我的脸甚至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用他那不急不缓的声调对我说道:“戴小姐,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新的一轮风暴即将开始了。

    我咬紧了牙关。

    没想到,暴风雨没有来临,陈大为突然话锋一转,轻飘飘地说道:“我们也没有问题了,谢谢你,戴小姐,谢谢你的大力配合,今天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

    我心里恨恨地道:“愉快?恐怕只有你自己才觉得愉快吧。”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现在时候不早了,我想你也很累了,可以早点休息。我们走了,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我们可以为你开绿色通道。”说完,陈大为就和他的三个干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陈大为等人刚走,于校长和马教授也紧跟着走出门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马艳丽。

    这群人的后脚刚跨出门,我憋在心里的委屈和伤痛仿佛排山倒海的巨浪似的一下子全都破体冲了出来,我一个箭步扑倒在床上,旁若无人地大声恸哭了起来。

    是的,刚才我就像是个犯人,被一群人包括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严厉地审讯,迫不得已地接受一个又一个令我难堪的问题。这不是平等的对话,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想与我进行任何平等的对话,他们关心的只是如何才能从我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如此而已,而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对我造成伤害。我只是这个世界里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分子而已呀,这个小分子可以为了任何人牺牲,如此而已。

    当我哭累了而不想再哭的时候,我止住了哭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床沿上。我看见马艳丽正斜倚在门边的墙上,一见我坐起,连忙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真不敢相信,现代社会里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把你当犯人审呐!我真为你鸣不平。好像这件事和于校长有关系,改日我找他评评理去,非要他向你道歉不可。”

    我已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更不想让马艳丽牵涉到这件事中,于是忍住泪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对马艳丽说道:“傻姑娘,别说傻话了。唉,你看我哭成这样,眼泪汪汪的,好没出息的样子。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啊?我真怕你笑我呐。”

    马艳丽一把抱住我,说道:“怎么会呢?你笑有笑的美丽,哭有哭的动人。不管是哭是笑,我都很高兴呢。”

    我轻轻地推开马艳丽,嗔道:“别骗我了,我都这副模样了,还动人呢,哼,我可不要这样的动人。”我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继续说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很羡慕我,也有很多人都很嫉妒我,甚至有很多人都很恨我。这下子好了,我接连遭遇了这么多丑事情,名声大臭,嫉妒我的人、恨我的人一定都很高兴,巴不得我出问题呢。”

    “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了。”马艳丽劝道。

    “胡思乱想?我是在胡思乱想吗?好吧,就当我是在胡思乱想吧,那又怎样?反正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又不是在你身上,你完全可以置之度外,不用来管我,也不用来理我。”

    “琼,你知道的,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很关心你呢,不会不管你的。”

    “哼,关心我?你们?那你说说看,我们这个词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于校长?马教授?还是那个好像要一口把我吞掉的陈大为?”

    马艳丽呆立在我面前,嗫嚅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忽然想到那天我想向她打听我前些日子无缘无故失踪中三天的有关情况而她却始终不愿告诉我,一股怨气便不由地冲上心头,没好气地说道:“就连你,马艳丽,我曾经最看重的好朋友,难道就没有对我隐瞒过什么吗?”

    马艳丽听我这么说,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道:“哎呀呀,怎么说起我来了,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我把头扭过一边,愤愤然地说道:“好朋友?自封的吗?现在看来,所谓的好朋友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她惊讶不已,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好像我在她面前又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病号似的,可是她的手刚伸过来,就被我一下子挡开。

    “琼,你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呢。”

    “是啊,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发烧啊!”

    “谁会那样希望?你说说看,我我怎么就不是你的好朋友了?如果我不是你的好朋友,我留在这里陪你干嘛?”

    “你留在这里,是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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