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那些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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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旁瞧着,要让一只装死的山猫说人话,这委实是个难题。
我终于从震撼中反应了过来,瞧着这几分诡异的画面,一时无语。
一只装死的大山猫,一个固执的入了魔障般的男人,我方才明白段燕他们说的犯病,指的是什么。
心中却一阵阵发酸,发涩,发苦。
我瞧着目不斜视固执的折磨着毛毛的男人,轻声的唤:“凤凰?”
他似乎还是没听到的样子。
我走近了,继续叫他:“凤凰,是我,是心儿!”
“是我,我是心儿,你看看我,倾城,倾城你看我,我在这里!”我反复的说,一步步走近他,几乎站在了他面前。
我伸手去掰他掐着毛毛的手指,用和他一样固执的语气唤他:“你看我,我才是心儿,心儿在这里,倾城,我回来了!”
凤凰终于被我的坚持引动了注意力,他将粘滞的眼神从对毛毛的固执艰难的拔出来,慢慢移向我,那眼神,空洞而颓丧,似乎没有焦距的转过来,茫然的望着我。
我蹲□,艰难的将毛毛从他的铁钳中解救出来,毛毛嗷唔一声窜出去老远,一下子没了影子。
“不!”凤凰沙哑的喊了声,试图站起来追,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站起来,他的手腕惊人的瘦弱,那曾经强而有力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略带颤抖的双手以及他摇摇欲晃的身体在我的面前变得那么的羸弱,似乎根本没法子对抗我的力道,被我按住在了榻上。
我掰住他的脸朝向自己:“倾城,你看着我,我是心儿,你的心儿,你认得么?”
凤凰空洞的眼神凝视着我,却深邃而黑沉,瞧不见一缕光,再难以从那里头看到那曾经令我怦然心动的光彩。
他整个人都形销骨立一般,曾经的意气风发一丝一毫都不见踪影,只是呆滞的瞧着我,麻木的发着呆。
口中却一直喃喃的道:“心儿别走,别丢下我!”
我的眼中一股热气涌动着,我拉着他的手注视着他反反复复道:“倾城,我是心儿,倾城,你认得我么,我是心儿啊!”
长长久久之后,凤凰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些许,瞧着我眼睛里透出些许的惶惑:“心儿?”
我一喜:“是我,是我,你认得我了?”
他像孩子般笑笑,捧住我的手讨好的道:“你回来啦?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心儿最乖,倾城不骗她,倾城以后都不骗了,你不走好不好!”
……我望着那笑得像是孩子一样的脸,愣了愣,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去喊段燕,不曾想被凤凰一把抱住死死的拥紧,眼里头露出忐忑和不安,仿佛有什么令他惧怕的东西在迫使他发抖:“心儿你不要死,别死,不,我没有要害你,你不要恨我,不,不不,我不要毗翎刀,你拿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是我害了你,是我!”
他越说越激动,浑身颤抖起来,我不安的喊他:“倾城,倾城!”
他置若罔闻,一个劲的发抖,然后喉间咯咯作响,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我骇然大呼:“段姐姐,段姐姐!”
门咣当一声被人撞开,段燕和云瞻箭一般冲了进来。
云瞻一把推开我,将晕了过去的凤凰抱住放平在床头,段燕伸手将我扶住,我拉住她急切的问道:“他,倾城他有事么?他还好么?”
段燕瞧着我,欲言又止,倒是一旁的云瞻看过凤凰之后对我冷着脸道:“公子是急火攻心,这几日都是由我等为他推宫活血,一点点去除他淤滞于任督二脉中的邪气,姑娘若是不激他,他也不至于这般痛苦!”
段燕横了他一眼:“你休要吓唬姑娘,一会公子醒了知道不拿你是问才怪!”
云瞻冷哼了下,低头不语。
段燕拍拍我的手安抚:“姑娘莫怕,公子吐血是好事,这些淤滞的污血吐了才能通经活络,这些日子公子心思重,郁结于心,能吐出血来是好事,这几日他的症状已经改善不少,寻常他都是要糊涂三四日才能清醒一回,如今半日就能醒过来,等一会醒了,主子就能认得姑娘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的:“他,他这些日子都会吐血么?”
云瞻又是一哼:“若不是姑娘你和九州城那位公子结亲的消息,公子又怎么会吐血,枉费了这些日子那么多人替他行功活气,被你那么一刺激,又差点前功尽弃。”
段燕又是一横他:“你有完没完,白老爷子不是说了这反而是好事么,公子不也是确然好起来了?你又来刺激姑娘,回头公子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云瞻板着脸道:“属下倒是情愿公子能起来惩罚,好过这般毫无生气的活着,公子算来算去费尽心力为了谁,到头来差点便宜了别人,真是太亏了!”
段燕横肘撞了他一下:“知道公子费尽心力你还要和姑娘置气,不是让公子白费力气,哎呀呀你个木头,什么都不懂,你给我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段燕推推搡搡将云瞻推出去,这才对我道:“姑娘你别介意,这几日大家心里头不痛快,云大哥他性子拧,最见不得公子受罪,你多担待他的不敬!”
我摇了摇头,坐在个小杌子上守在凤凰榻边,瞧着他憔悴的脸,不由拽住了他的衣袖。
段燕轻声道:“姑娘你放心,公子一会就醒,你远道而来都还没吃东西吧,要不先去吃点?”
我又摇摇头,不做声。
段燕瞧我这模样,悄悄叹口气,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无声的趴在榻边,支着腮帮守着沉睡的凤凰,时不时拿手摸摸他胡子拉碴的下巴,笔挺的鼻梁,干涸的唇。
屋子里的烟,袅袅的升腾着,时光随着它悄无声息的过去。
期间段燕进来掌了灯,又出去了。
灯芯儿一条一条的在屋子里闪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凝滞一般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来。
随即眯了眯眼,终于彻底睁开来。
没有刚开始的呆滞和空洞,却也并不见什么光泽,深沉的如同一团墨,眉宇间都是疲累,他伸手揉了揉额头捏着眉间随口道:“什么时辰了?我又犯病了?”
我东张西望了下,瞧着一旁的钟漏道:“辰时三刻吧,你饿了么?”
凤凰身子一震,猛地放下手瞧过来,看着我立刻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瞧着我,眨眼,又再眨眼。
浓黑的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心,心儿?”
“我这是又病了?对,不是真的,一定不是!”他愣愣的道,神情是那么的忐忑和惶恐,还有绝望。
我伸手将他的手抓住,在他呆滞的眼神里摸上我的脸:“我是不是心儿,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凤凰呆呆的任由我抓着,好变天才带着一点点狂喜抚摸我的脸,那喜悦,一点点的浓郁起来,最后形成一股巨大的狂喜的洪流,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眼神深邃而浓烈,缠绵纠葛:“心儿?真的是心儿?你,你回来了?”
“嗯!”我应道,浅浅一笑。
我的笑,仿佛点燃了什么东西,他眼中骤然若流星划过一般璀璨起来,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一把抱住我,胸膛里噗通的跳跃如同擂鼓一样响亮:“是心儿,心儿,心儿,真的是心儿!”
战贴
凤凰一叠声的呼唤一声比一声高昂,接着又戛然而止,猛地放开怀抱盯住我,细细打量,眼神里露出忐忑不安,探究,略带希冀。
那复杂的神色在他眼睛里头转了又转,方才恢复了几分宁静,倒有种一阵风吹过将那深潭之水撩起几寸波澜,却又不咸不淡的落回平淡了去。
他咳了咳,将手松开,略略垂下眼皮子瞧着地面声音冷清:“心,方姑娘,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正因他的喜悦而有些欣喜,这突然的转变令我一时转不过弯来:“……才刚入城,倾城你,你不认得我了?”
“哦,不,我认得,之前一直对姑娘有所亏欠,早就想着能找个机会向姑娘表达一下我的歉意,只是身子不太好,一拖再拖,没想到今日姑娘却还肯屈尊到鄙城来,姑娘请去前殿稍候,容我整理一下妆容再来向姑娘致歉,请吧!”
他站起身来,许是头晕,身子不由晃了晃,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当心!”
凤凰被我扶住的胳膊一紧,抽出手臂朝我拱了拱手:“多谢姑娘体贴,在下愧不敢当,在下让人好生招待姑娘吧!”
我瞧着朝我鞠躬作揖的凤凰,皱了皱眉,这究竟怎么回事?他这又犯什么病了?
我伸出手去拉:“倾城,是我,我是心儿,你这是怎么了?”
凤凰又一次避开了我,消瘦的身子衬着他瘦骨嶙嶙的身子显得格外萧瑟,俊美的脸庞憔悴而黯淡,匆匆的看了我一眼,依然那般疏离:“我没事,多谢姑娘惦记,姑娘,哦,在下唐突,理应称呼姑娘夫人才是,这屋子鄙陋,夫人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瞧着凤凰:“你?你要赶我走么?你不要我了?”
凤凰浓黑的眼一扫而过,却不肯多做停留,拢着手淡淡道:“在下如今这副摸样实在有辱观瞻,夫人还是请先去前厅坐一坐吧,如今夫人乃是九州城堂堂少城主的夫人,未央城却是简陋了些,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海涵。”
我瞧了瞧他神色,淡漠的仿佛刚才那一下子热情是我的幻觉,这般疏离冷淡的模样却是令人痛心:“倾城,你怎么了?生气了?我没有嫁给孔雀,他放我走了,我知道是他算计了你,也算计了我,我知道误会了你,你的伤可有好一点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伸手要去搭他的额头,被他一下子避过去,淡淡道:“不敢当,在下如今名声不好,夫人不该来此自毁名声,不如还是小坐一会就离开吧!”
我固执道:“你不明白么,我哪儿也不去了,我要陪着你呀,段姐姐说你一直都惦记着我,我现在回来了,你不高心?”
凤凰依然冷淡:“夫人怕是误会了,我那一帮子手下也是误会了,人生在世成王败寇乃是常理,我卫倾城怨不得旁人,对夫人在下确然有亏,如今我也只是但求将那些亏欠还清便罢,自此,在下才好与夫人两不相干!”
“两不相干?”我瞪着凤凰:“倾城,你什么意思?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么?以前的事,不论对错,我都不想计较,我答应过我爹爹,无论怎么样,都要过简单快乐的日子,所以,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我都决定不去计较,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陪着你,和你在一起,你明白么?”
凤凰低着头不看我,沉默许久后依然那副淡淡口吻:“既然以往一切都不计较了,我们也便就没什么交情,不是么?”
我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他:“卫倾城,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
凤凰默然。
我咬了咬牙,心里头窜出一股子火气来,这不冷不热的调调,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
很好很好!
“凤凰,你真的要赶我?好,我走,我这就走,算我讨嫌,算我不知好歹,公子,告辞!“我退了几步,直到门口,回头看,他依然只是站在屋子中间,整个人都像是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看不出意图,甚至都不抬头看我。
我咬住下唇,摔门而出。
廊道里不期然遇上段燕,她惊诧的看着奔跑出来的我,拽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问你家主子去!”我失态的吼了声,把个段燕吼得愣住了。
“矮油,好久没见着城里头这么有生气了!”白蝠的声音从一旁冷不丁冒出来,他与闾大叔二人闲庭散步踱过来,瞧了瞧我的神色,白蝠顶了顶身旁闾大叔的腰际:“瞧丫头这脸色,老儿拿三百两和你赌,这俩,云雨雷霆,定有三百回合不止!”
闾大叔瞥了我一眼,冷淡的摸着下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