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饲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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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尾芹支着下巴，觉得自己好像犯蠢了，万一对方觉得她引诱这么个小姑娘喝酒是有不良企图找她麻烦，她可怎么办好呢？不过西尾芹本身其实也是没心没肺的性子，只是那么一想罢了，之后她就把遥的终端机放回原处，自己慢悠悠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十束找到西尾芹租住的公寓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其实这距离十束家并不远，只是小巷纵横，太过偏僻，十束多走了些弯路。门铃按响后，十束就见到了西尾芹，到西尾芹死前，她是他唯一真正接触过的遥的朋友。
“原来就是你啊？”西尾芹见到十束多多良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十束不明白西尾芹的意思，只是客气地笑着：“我是遥的哥哥，请问遥现在……”
“进来吧。”西尾芹没多说就转身往里走了，留着门让十束走进来自己关上。
十束愣了一下，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设防的人，但想到刚才电话里这个女孩说遥喝醉了，他一时又有些不豫。会让十四岁的小女孩喝酒的人，他真的不懂这会是个什么人。
“喏，那里。”西尾芹把遥的所在指给十束看。
十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懒懒趴着的遥，几步上前看着她的状况。小姑娘的脸红扑扑的，身上泛着淡淡酒气，十束微皱了眉，摸摸她的脸，大概是酒气上头有些热。轻轻推了推遥，看她只是不满意被打扰地微皱了眉，十束无奈地把她拉了起来。
“她的外套。”西尾芹这时递过来一件衣服，看十束扶着遥双手都没空闲，干脆自己动手给遥穿上了。
十束看她对待遥的态度也是关切，一时也不好追究她让遥喝酒的理由，只是点了点头道谢。
“她喝酒，是因为她很不开心。”虽然十束显而易见没什么说话的打算，但是西尾芹可不是会看人脸色的人，“你知道她不开心的理由是什么吗？”
“她才十四岁，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让她喝酒。”他没追究，却被西尾芹这样询问，十束虽然仍笑着，口气已经有些严肃了。他担心了遥几个小时，结果遥却在这么个地方喝起了酒，作为哥哥，他不认为遥这样做是对的。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西尾芹看不明白，重逢之后小妹妹只告诉她，自己现在叫遥。
“我是她的哥哥，请问你……”
“她叫我西尾姐。”西尾芹截断了十束的问句，自己先答了，“她喝酒的事怪不了我，这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没人能强迫她。”
“至少你该阻拦她。”十束从来觉得年长几岁的照顾小的是应该的。
“我没兴趣拦她，她要做的事，我一直都不会阻拦。”西尾芹突然想起一件事，玩味地盯着十束，“你认识她多久了？”
“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多久都好，你不够了解她呢~”西尾芹尾音挑起，“这个小妹妹，比谁都固执呢。”就像当初想逃，哪怕被碎玻璃割得鲜血淋漓，她也没有缩回手退回来。她曾亲眼看着她是怎样倔强地从那个禁锢她们的地狱里逃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_（：з」∠）_
☆、Chapter　24
“她只会要她想要的，只会做她想做的，虽然看这张脸，怎么都只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西尾芹指尖轻轻抚过遥的颊畔，根本不顾及十束不赞同的目光，“可是她骨子里比谁都狠心，对自己也狠，你让她难过，她就让自己更难过，伤害自己惩罚自己，既然伤了心，就索性伤得更多些。”
“不会，遥不会这样！”十束立刻反驳着西尾芹。这种描述，就好像遥是一个疯子，他怎么会愿意让人把他带大的女孩形容成这样的！
“我知道的她就是这样，你不承认也没用。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反正那是你永远都看不到的。她现在，是遥。”西尾芹轻轻一笑，“不是别人。”
十束听出几分异样：“你认识她？”
“否则她怎么会来我的公寓。”西尾芹耸耸肩，事实面前，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愚蠢。
“我是说……”十束的话倏地顿住，有些踌躇，有些事他没问过，遥没说过，但这几年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不代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猜不到。
“你想问的，是成为遥之前的她？”西尾芹的脸色突然有些冷，“你很在意？哪种在意？是不屑不齿，或者恶心排斥？”
“不是，我没有。”他只是想知道而已，遥就是遥，永远都是。
“她很敏感，如果你说的是骗人的话，她会感觉到的。”是或者不是，西尾芹觉得这和她没关系，“你是她的哥哥，她依赖你，那么以后呢？”
或许是错觉，十束觉得眼前的女孩说出哥哥那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有几分讽刺：“抱歉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会长大，会遇上情投意合的男孩子，会恋爱结婚，到时候你会怎么做？”
“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但与之相对的，你也会理所当然地交上女朋友，然后恋爱结婚，那么遥呢？到那时遥又该怎么办？”
“她还是我的妹妹。”十束觉得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孩问糊涂了。
“她不是。”西尾芹摇了摇头，“这才是关键。”
十束像被这句话打懵了。遥是他的妹妹，这样的话他已经重复了六年，可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把他已经当成事实的事情推翻，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遥不是他的妹妹。
西尾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会让一个女孩子满口念着的人，一定不会只是哥哥这样简单，尤其像遥这样的女孩。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但西尾芹很确定，遥的这份感情一定不是单纯的对哥哥的感情。如果遥意识不到这一点，西尾芹想，她或许可以让遥的哥哥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不是兄妹，他们之间有的可以比兄妹更多。
只可惜，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十束遥和十束多多良却怎么都看不明白，在这天之后他们走进了一个死循环。
遥依旧执著着要和她在乎的多多良在一起，生活在一样的世界绝不分开。再多的挫败和失落，都没能阻止她。
而十束终于隐隐意识到，遥之所以加入吠舞罗，是因为自己。尽管置身其中，十束也不得不承认，与王权者相关的世界是一个危险的世界。他觉得自己给遥做了错误的示范，给了她错误的引导，她该有的生活应该是和所有普普通通的女孩一样，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偷偷违反着校规化妆佩戴首饰。
十束想让遥走回“正途”，却渐渐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于是他想着，或许疏远了遥，她就会失去跟随他的古怪信念，所以就慢慢成了之后那不尴不尬的兄妹关系。
遥那隐隐约约的感情他们两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遥自己对待感情迷迷糊糊的，而多多良则是完全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
直到遥又一次说给西尾芹听，多多良是怎么怎么疏远她，西尾芹终于忍无可忍地点着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你就看不出来，你已经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了吗！”
那一刻，连当事人自己都没发现的秘密被戳破，遥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想象吗？很可惜，这是事实。”西尾芹大力捏了遥的脸，把小姑娘从呆愣的状态里唤回。
遥下意识揉着脸，然后喃喃地说着：“我喜欢多多良？”
西尾芹发誓，如果早知道这姑娘竟然迟钝成这样，她一定不要和她相认，认识这样的朋友，太丢脸。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西尾芹还是没好气地回答了：“没错，你爱上了你那个哥哥。”之后又补了一句，“干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你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你爱上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遥很想说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反而在被西尾芹点出自己喜欢多多良之后，说不清的喜悦就这样泛滥开了。她觉得这份感情可怕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这样的感觉幸福到不可思议，她喜欢多多良，很多很多的喜欢，好像突然就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让她更喜欢多多良一些。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太美丽了~
但遥刚活动起来的一颗少女心，很快就被西尾芹碾得粉碎：“只不过你们兄妹两个都是迟钝得可以，你现在发现了有什么用，他在躲你了不是吗？完全不知道你喜欢他，却已经开始躲你，小妹妹，你的哥哥是不是厌倦你了？”
“厌倦？”这个词瞬间触动了遥，她和多多良一起生活了六年，她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养父曾经评价说那个人很薄情，养父也说过多多良是个对什么都感兴趣，却什么都不执著的人。遥曾经觉得养父说错了，但后来的一切却证明，他们的养父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了解多多良。养父曾感慨过如果多多良能遇见让他执著的东西就好了，然后终于有了那么一天，遥在多多良的眼中看到了执著，他要追随他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5
遥曾经想得很简单，多多良喜欢什么她就跟着喜欢，多多良做什么选择她就跟着选择，多多良全部的兴趣也都曾是她的兴趣。她为了跟随那样一个人，没了自我，只剩下执著——她在恍悟的那一刻才认清了这个词语和这个事实。
多多良追随了王，她追随着多多良，然而实际上来说，她就像是那些多多良曾经的兴趣一样，是被抛弃了的。她的执著一直存在，但她不是他的执著，她没法成为他的执著。遥觉得自己那几乎被抛弃了一样的结果的确符合西尾芹的形容，她被厌倦了。
怎么办，好不甘心呢……
身边是西尾芹，遥根本就没什么顾忌，想法全露在了脸上。西尾芹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先前以为能推一把，结果这两个人不但搞不清感情，更是渐行渐远，她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点起的烟抽了一半，西尾芹突然问着：“想离开吗？”
那就是她们之间关于这个话题的第一次谈论。不想走，却又觉得自己或许迟早会伤心逃避，遥对待感情没有经验，是全然的手足无措。
多多良和西尾姐，这两个人对她都很重要，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和西尾姐一起，过去的全部她都透彻，和西尾姐一起，她不用隐瞒任何事情，纯粹地坦荡着。而和多多良一起，她会不自觉害怕自己的过去，她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得到多多良的爱护宠溺，但即使这样煎熬着，她依旧不想和多多良分开，连想象都不愿意。
这样的两个人，一个想带她走，一个想让她走。明明都是为她好，可是遥不愿意，他们两个着有些相似的想法，遥都不愿意听从。她想留下，想自私地在多多良身边爱他，然后同时能够有西尾姐陪着她，所有的幸福快乐、伤心难过，有人给予、有人陪伴。
可终究，这也只是她自私至极的奢望。
再后来认识了雅和、由纪和南，遥就突然多了三个姐姐，没有西尾姐那么亲近，却也是实实在在对她好的。
时光恍若昨日，却已瞬息飞逝。转眼，遥就已经十六岁了。从十五岁生日开始，明明是和多多良同一天的生日，她却没再和多多良一起庆祝过，陪着她的是那四个女孩。十五岁那一天，她为她们四个拍了照，那张最后印出五份，她们每个人都留着一张的照片。那是回忆，她珍惜着的回忆和感激。
遥十六岁那一年，在她看来大概是变故最多的一年了。从周防成了赤之王后，吠舞罗一直有新成员加入，而这一年加入的人都有些特殊，八田、伏见，还有安娜。
八田和伏见似乎是被King和草薙哥他们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