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局,美人为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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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生俱来的!”
什么九幽灵女,什么家族图腾,那孩子不过是左氏所出,又怎会有灵女胎记?
“莫非那是……”鞫容心念一动,凝眸于胭脂盒上,“此毒所致?”
“大人猜得极准!”胭脂盒已握在鞫容手中,沲岚面色复杂,轻微一叹,“只可惜,皇长子体质极差,徵羽又刻意用多了量,这蛊毒在他心口扎得太深,拔毒已是无望……”
“因此,他成了一枚弃子!”鞫容一笑: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这棋子就会沦落为一枚弃子,躲不过遭人抛弃的最终命运!——皇长子珩,就是这样被彻底放弃的。
在这一局中,没有任何人,希望他活着!除了左氏,但,她连执子博弈的机会都没有,就已出局,压根算不得局内人!
而今,尚在局中的人、有资格再博一局的人,也就那么寥寥几个……
“真不愧是曾经的枕边人!”鞫容猝然想到了李炽,即使蓥娘与他是同床异梦,好歹也是曾经的枕边人,行事作风竟有几分相似!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他接到蓥娘托人送来的礼时,总会想起李炽的手段,这二人曾是夫妻,而今也同样喜欢给他送礼,不谋而合的手法,当真是极妙的!
“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沲岚尚未觉察他在想些什么,鞫容已警觉地转移了话题:“不,没什么!本仙只想问——”轻轻的,将那只胭脂盒子搁回桌面,凝眸注视着,他若有所思:“你家主子是否让你转告本仙,这‘噬心蛊’如何来用?”
“是!”沲岚伸手,打开盒子,羊脂玉的外盒之中,盛着一粒殷红“玛瑙”,乍一看,宛如一滴血珠,内含“丝线”,丝丝缕缕盘在一起,微型蛇窝似的,那些“丝线”如同细蛇,纠缠着、又似乎游动在血珠之中,瞧来,让人心头发怵!
“盒中噬心蛊的量,恰好适用!”沲岚重又关上盒子,小心翼翼搁回桌面,“以酒水调匀,服下,既可发挥功效!就如奴婢适才所讲,此物能吞噬人的心灵!”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噬心蛊”确实能起死回生——抹杀一个人身上的印记、以及他脑海里的所有记忆,剥夺这个人的“过去”,就等于谋杀了这个人一次!
而后,再让这个“死去”的人“复活”,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他,让他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就是“噬心蛊”的神奇之处!
“妙、妙极!”知悉此物功效,鞫容抚掌大笑,瞬间明白了蓥娘托人送来这礼物的用意,并欣然收下胭脂盒子,道:“娘娘这份礼,本仙却之不恭,便收下了!”这礼,来得正是时候,真真帮了他一个大忙,一桩烦心事眼看就要迎刃而解,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沲岚却心存疑虑,不放心地问:“大人当真……能明白我家主子的意思?”
“听宫中传言,你家主子此番小产,元气大伤,恐不利再孕?”鞫容这话,问得极唐突,也很失礼,沲岚霍地站起,忿然作色:“放肆!休得胡言!”
惹恼了客人,鞫容却视若无睹,安之若素地端坐着,持盏浅啜一口,忽来一句:“圣上昨夜是不是去了如意宫?”
沲岚恼怒之时,闻听此言,不禁愕然:“你怎么知道……”忽又心头一寒:莫非此人在宫中也埋伏了眼线?
鞫容又浅啜一口香茗,惬意地一吁,不急不徐地答:“本仙未卜先知——娘娘将来不可能再有身孕,圣上心疼之余,定是允诺了娘娘什么,才令她想要重新寻回皇长子!只不过,皇长子断然不会死而复生,她只得另择他人,让你将‘噬心蛊’交给本仙,就是要让本仙给她再物色个人选,冒充皇长子珩!”
沲岚惊愣在那里,原本想不通主子为何突然要找回皇长子,听他这么一讲,她心头也隐隐一动,却惊骇得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棋行险招,你家主子这一招,不仅极为冒险,还十分不易!想要成功,更是难上加难!”鞫容只觉格外刺激,又十分好玩,癫狂之态复又显露,居然拍着手叫绝:“旁人怕是连想也不敢去想,你家主子不愧是一朵奇葩,也只有她敢屡次施以奇招,险中求胜,每每山穷水尽,她都有分花拂柳之手,见得柳暗花明处!确也胆大心细,她定是与圣上央求了十年之限!才来与本仙讨这十年之约!”
沲岚瞪着他,委实搞不清这人是在讽刺她家主子,还是在诚心溜须拍马褒扬她家主子?她怎么越听越是糊涂:“十年之约?”
“不错!”鞫容仍大笑不止,而且越想越觉有趣,确实是太有趣了!“你家娘娘是要本仙给她物色人选,用这噬心蛊在此人身上种下毒,让他胸口长出所谓的‘九幽灵女家族’图腾,十年之后,再让圣上辨认这独一无二的‘胎记’,指认此人为皇长子,又有谁敢置疑?”
必须得花十年光阴,才能令众人淡忘皇长子的容貌长相,也才能令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成长为朗朗少年!
十年光阴,足以改变一个孩子的模样,再难叫人辨认出当年的皇长子珩,只能依着皇长子胸口的图腾胎记,来加以指认!
虽是棋行险招,却也万无一失!因为知情人只有他们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个个都不可能揭发这个秘密,蓥娘自己不可能,沲岚的忠心不允许她做出丝毫背叛主子的事,而鞫容,他更不可能亲手毁了自个物色的人选!
而那个人选,将成为他此生倾尽心血成就的一个“杰作”!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障眼法
“十年的光阴,足以让本仙为你家娘娘培养出一个傀儡,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鞫容缓缓收起笑容,指尖轻点在桌面,心中十分明了:蓥娘只需要一个傀儡,能帮她巩固地位,能保障她的余生依旧享尽荣华,甚至能帮她登上至尊太后之位的……一个傀儡!
而他,却不想让那个人选成为单纯的傀儡。
他也需要一枚棋子,一枚能够助他掌控全局、成就大业的……棋子!
“你家主子送礼的心意,本仙可有猜错?”鞫容不动声色地问。
“尊上……”沲岚怔怔地看着他,几分惊骇的神色之中,又夹杂着几分钦佩,她不禁脱口惊叹:“世人只知您卜卦神准,却不知您聪明得足以令人心折……”
“不!”鞫容绝不是谦虚的人,也并非李炽那般深藏不露,他受得起世人的膜拜,世人越是将他捧得高,他越是得寸进尺、乐此不疲!即使是欺世盗名的唬人花招,也全凭胆色心智,受人一捧一夸,自是狂妄得无以复加:“不!不仅仅是足以令人心折,而是足以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踩于脚下!”
“你!”在沲岚愕然的目光中,他笑得无比张扬,笑指着她的鼻子,道:“在本仙面前,只会显露出你的愚蠢!俗不可耐!”
瞪着眼前这个癫狂道人,沲岚心中刚萌发的那么一丢儿钦佩感,也瞬间溜了个精光,她脸色忽青忽白,只觉眼前这人可恶、十分可恶!那张轻狂的笑脸更是刺眼,她手心有些发痒,此时此刻,才明白这个人因何树了那么多的敌人,而那些人,个个都咬牙切齿想要将他生吞活剥,连匡宗亦是如此!
“卜正……大人,”沲岚在这静室里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却已不停地更换对他的称呼,这语气也在逐渐变化,这一声“大人”,叫得勉为其难,此刻的她,只想冲出这间静室,逃得远远的,永远别再让她看见这个癫狂之人,不然,她很难压抑住想要骂人、甚至打人的冲动!
攥紧发痒的手心,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此毒,五年内须服一次解药,若是娘娘不愿拿出解药,大人的心血恐怕也会付诸东流!因此……”
“因此五年内,本仙不仅要帮你家主子物色到绝佳人选,还要好好的用心培养他,让他成为能令你家主子放心满意的……”一个傀儡!
想要脱口而出的“傀儡”二字,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鞫容骤然改口道:“能令她放心满意的乖儿子!”
“是皇长子!”沲岚有那么一瞬,感觉到些微的不解和疑惑: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应该是无所顾忌的,想要说什么,断然不会中途改口,那他刚才又是因何犹豫了一下?
难道……他在刻意掩饰什么?或者说,他想隐瞒什么?
不,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接着就说:“不错!小臣愿为娘娘殚精竭虑,办好这件差事!请娘娘放心!”
鞫容确是聪明,一下子猜出蓥娘心中的顾虑、和她万无一失的防范措施——倘若,他挑出的人选将来的表现不能令她满意,她会亲手毁了那个人!
“这礼,本仙已笑纳!十年之约、五年一限,本仙定为娘娘寻回一个皇长子!一个能令如意宫主子称心如意的皇长子!”说着,他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拉开房门。
沲岚只得顺从他的意思,告辞离开。
拉紧斗篷走出房门的一瞬,她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心头犹如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总觉得娘娘是迫于无奈,才将如此重要的事托付给一个……不怎么叫人放心的人!
鞫容的狂妄自大,令沲岚十分不安,总觉得娘娘所托非人,总觉得……这个癫狂道人迟早会坏了娘娘的大事!
但是,不论她怎样忧心焦虑,这件事已然在进行当中,牵一发而动全局,断然不会因她一人的不安,而停止!
就如同她离开天机观之前,继续实施的下一个步骤一般,一切都无法停止——她去了皇长子珩在天机观中住过的那个房间,卷了一床被单,连同被褥裹成个人形,而后,抱在怀里,从山门而出,一步步的走下石阶,走到停于山脚下的马车旁,将那一卷被褥小心地安放在马车的车厢内,重又坐上马车坐板,挥鞭爆空“劈啪”一声,驱车照原路而返!
暗中潜伏着、窥伺着天机观的各路探子及眼线,始终留意着——如意宫的沲岚姑姑今日驾车出宫,来天机观督促鞫容继续搜寻皇长子珩的下落。
而沲岚出宫不乘轿、不骑马,偏偏亲自驾了辆马车来,放着遮风蔽雨的车厢不坐,还亲自坐在马车坐板上冒雨策马前行……这些个细节,令那些暗中跟踪窥探的人,格外地留心,直至沲岚小心抱着卷成人形的那条被褥,安置在车厢内,连夜驾车带回宫去,那些盯梢的人才恍然大悟:她从天机观里带走了什么东西?
“带走了什么?”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能将一件原本极简单的事情,想得颇为复杂,一计简单的障眼法,到了李炽这里,就衍生了这样一种猜想:“不会只是带走一卷被褥这么简单!被子里一定裹着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李炽背剪着双手,在房中来回踱步,蹙眉思忖:被褥里能包裹住一个稚童!沲岚从天机观里带走了一个孩子?如果是皇长子珩,她定然不会这么藏着掖着偷偷带回宫去。
皇长子下落不明,如意宫的人又能从天机观中带走什么人?
难道是……
猝然停顿住脚步,李炽霍地抬头冲房外疾呼:“来人!”
无名氏匆匆而入,一声不吭地抱拳在侧,等候主子吩咐。
“本公子的‘剑’尚未归鞘,你再加派些人手去天机观,务必查清——他是不是还在天机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