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古董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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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邢芸受伤了,原本好整以暇地站在房间中的幽迈开步子,缓缓走向跪坐在房间门口、浑身是血的周邢芸,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捕兽时特有的兴奋与嗜血光芒。
周邢芸握着已经被削断一节的话筒,手不由得加重几分力量─既然这东西曾挡下过一次匕首的攻击,那么只要再挡下一次,自己只要能抓住话筒卡住匕首的瞬间打开房门,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额上一滴汗水沿着脸颊缓缓滴下,周邢芸双手握着话筒,快速向匕首挥去。
只可惜,尽管他的攻击并不算慢,但匕首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他的几次攻击都被匕首巧妙地避开,当他把话筒对准匕首尖刃直直砸下去时,匕首忽然一个翻身,飞到更高处的半空。
慌忙中从跳跃转为站立,周邢芸一瞬间的松懈,却给自己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那悬挂在空中的匕首,直直插进他的前胸,当匕首从他胸前自动飞起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勉强站起身,周邢芸一手扶着墙壁,一手用力压着胸前的伤口,不断从体内流出的鲜血,将他所剩不多的气力都快消耗殆尽。
死死盯着匕首,以预防下一次的攻击,可当周邢芸眼角的余光瞥见幽时,他撑在墙壁上的手掌用力击打一下墙壁。
他可以肯定,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在那家伙的眼里,看到的是一片轻蔑之色。
横握着手中的话筒,周邢芸盯着向他冲过来的匕首挥去,就在话筒快要接触到匕首的瞬间,匕首突然转变方向,刀刃沿着话筒的方向,直直滑向周邢芸握着话筒的双手。
石火电光间,周邢芸慌忙将手中的话筒扔在地上,异常迅速地收回双手。当他醒悟过来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是空荡荡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匕首忽然一个转弯,在他的大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顿时伤口处冒出淋淋的鲜血。
“果然,还是相差太远……想不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无奈地伸手在地上蠕动着,体力已经达到极限的周邢芸,眼神开始涣散,他耳旁交错着幽冷冷的嘲笑声,与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闭上眼睛,感觉到那闪烁着银光的刃面,向自己的脖子袭来,周邢芸微微一笑,昏死过去─他已经无力再反击。
就在周邢芸昏倒的瞬间,他全身突然发出一圈柔和的白色光芒,刺得让人看不清到底白光中有些什么,当光芒渐渐散开时,一个身穿白色宋代衣裙的女子,站在周邢芸身上,怒气腾腾地望着幽。
“果然,只有在宿主即将死去时你才肯现身。”瞥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周邢芸,幽的脸上出现嘲弄表情。
“是又如何?你想怎么样?”那白衣女子长得眉目清秀,脸上的容貌竟给幽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她狠狠地盯着幽时,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这不得不让幽有些感慨。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究竟还想怎么样。锦儿!”缓缓从嘴里吐出在妖异道内所听来的名字,幽猛然想起,这白衣女子长得确实跟之前,他所看到的那宋朝美妇有七、八分相似。
大概是相由心生,这白锦鲤当年每日都陪伴在那女子身旁,看到的、记得的都是那一副相貌,等到她化身成人后,容貌跟那女子相似也就不足为奇了。
“住口!你没有资格叫那个名字!”恍然听到自己几百年前的名字,白衣女子顿时勃然大怒。
那个名字,是她心中最神圣的存在,只有一个人能那样叫她。而今那个人还在沉睡中,胆敢侵犯她心中神圣之人,全都该死。
“资格?我倒想知道,一尾将灵魂寄身于瓷盘之中,一直不断寻觅着适合的宿主,然后不断杀人的锦鲤,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资格?”不着痕迹地在自己身旁布下保护结界,幽嘴里毫不留情地吐着刻薄的话语,“或者,你可以把理由告诉我,白锦。”他可没忘记,白锦曾在他面前轻轻松松便杀死了李兰,并差点将修洛特那小家伙打得魂飞魄散,所以他也不得不防着点这尾功力深厚的瓷盘之灵。
“你是如何得知……是了,你既然能知道那个名字,会知道我的名字也就不算什么了。”白锦冷冷地瞥一眼幽,她手上微微运劲,将灵力化作攻击暗暗向幽攻去。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头不小,也知道他的能力或者在自己之上,但白锦却相信自己跟他若相对起来,自己未必会输。
因为白锦不怕死,白锦可以为每一场争斗,而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可巫瞳幽却不会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让自己的生命冒险。
可当然的,身为天下物灵的暂管人,幽不可能连这样一尾小怨鱼都无法解决─灵力传到幽身旁时,白锦发现,自己所放出的灵气,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阻拦着,无法再继续前进。
心知幽早已在自己攻击前布好了结界,但白锦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咒骂一声:“该死的男人。”无奈,她只得先将力道撤回,另寻攻击的时机。
“在我们做了断之前,我有件事想问你。”轻巧地化解掉白锦连绵不断的攻击,幽突然站定身体,在身旁布好巨大的防护结界,他异常认真地盯着白锦。
“嗯?”被幽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白锦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停下攻击。
“为什么要杀掉李家姐妹?她们跟你的怨气并无纠葛,不是吗?”想起那对无辜丧命的姐妹们,幽不觉感到一阵扼腕。
“还有那些被你杀掉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都是真心相爱的情侣吧……那些都是为了什么?”他或者能理解白锦因为承受了主人无法解脱的怨愤之情,但他却想不明白,她为何独独会选上情侣。
“我恨世间所有的爱情,那种让主人伤心、让她死去的爱情与婚姻,所以,我讨厌世上所有的情侣与夫妻。”想到主人死去时痛苦的模样,还有那染满自己全身的悲哀血液,让白锦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在瓷盘中修炼的这几百年间,每每想到那一幕,她的心便无法抑制的抽痛。
那种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让她不惜自残身体来发泄的痛楚,使得她早已随着主人的死而死去的心,变得更加冷酷。
“不要再继续让血来增加你的罪孽……孩子,不管你怎么做,早已随自己夫君死去的柳氏,也不会再复活……”无奈的摇摇头,幽真不知自己该说这白锦是聪明,还是愚蠢。
只用那么简单的理由就造出那么多的罪孽,而且直到现在还毫无悔意,在某种层面上而言,她还真是坚强得令人惊叹,只可惜不管她的起因是多么美好,所造成的结果却不是这个世界所能原谅的。
“不,不会的!只要我杀的人够多,作为祭祀的鲜血足够……足够填满主人的身体时,她就一定能复活。”一双美丽的大眼中浮起水光,白锦甚至连自己都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又是谁曾这样告诉过自己。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只要知道有可能让主人复活的方法,不管将要花上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时间,也不管会造下多大的罪孽,她都在所不惜!
对主人的记忆,在这数百年的时光中,已变成遥远的思念,与几乎永远无法实现的回忆,但白锦依然相信,主人还会再次复活。
或者,当年对主人而言,她夫君的死亡反倒是一种好处,主人高洁的生命,宛如那可远观却不可亵玩的花中君子,短暂却艳丽。那个男人的死,对主人而言就是一种幸福吧!相分离的夫妻即使在人间不能相遇,但死后却可以相守。
但当主人复活之后,她绝对不会像那个男人那样,让主人伤心哭泣,她会生生世世守着她,让她永远不会感到孤单与痛苦!
“是这样吗?你自己来告诉她吧,青莲。”望着已然成魔、无法听进任何劝告的白锦,幽深深叹一口气。
他手中拿着一张早已看不清字迹的信纸,嘴里开始念出召唤亡魂的咒语。
当从幽口中听到主人的名字时,白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去的几百年中,她不知用了多少方法,都无法探知主人的下落。
可今日,这个男人却这么轻易就把青莲的名字说出来。
他,是真的能将青莲召唤出来么?
一想到能见到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主人,白锦唇瓣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好希望马上就见到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想,想得全身都在发痛!
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白锦差点以为自己的心会激动得跳出胸膛。
在听到青莲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白锦便已经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快溢满胸膛、那些积累了数百年的思念之情。
当见到的前一刻还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这一次却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的白锦,幽竟不油然的开始有些同情她。
其实这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有多重,她只是非常单纯的依照本能行事,其中没有半点为自己着想的私心,可就是这样的她,却变成了一个无法获得解脱的物灵,这究竟是无知的罪?还是单纯的罪?
突然间,幽很庆幸自己在离开物灵事典前,拿到了这张系有青莲多年来对丈夫思念的信纸,也正是因为信纸上附着她那么强大的思念之意,幽才能看到青莲还未投胎转世的魂魄,竟在白锦身旁游荡。
所以,此刻他才能如此笃定自己能将她召唤出来。
随着他低沉的嗓音飘散在狭小的房间中,一个身穿白色上衣、下着绿色襦裙的女子,缓缓从信纸中生长而出。
那女子身材纤细柔弱,她站在淩乱的房间中却显得那么高孤清丽,惨白的月光映衬在她绿色的襦裙上,仿佛漾起了一波青莲湖水,她长披到肩的黑色长发有如上等绸缎般,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似乎感受到白锦的注视,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她的笑容,仿佛三月初阳,温暖且淡定。
主人!是的!这就是她的主人!她美丽温柔的主人!
纵使白锦此刻精神已在恍惚间,却无法正视那女子的容貌,她只要待在那女子的身边,就能感受到她从骨子里透出的洁白、美丽与温柔。
白锦努力伸出手,想抓住那有如虚幻的美丽身影,却敌不过体内越来越高的热意。
“主人,是主人吗?终于能再见到您了!”当幽念完咒语时,青莲的身影终于完全显示出来,这一切,都让白锦忍不住在瞬间热泪盈眶。
有多久了?自从她死去后,自己有多久没有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荷花香味,没有感受到她存在时,就连空气也变得异常甜美清新的幸福?
想都不想,白锦便朝着青莲直扑过去,可当她冲到青莲身旁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无法亲近那个曾与她朝夕相对整整九年、她最敬爱的主人。
哀伤的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幽,白锦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人竟残忍到这个地步─让她能见到主人,却无法触摸她。
“这与我无关。是你身上的罪孽太深,罪孽全都化作戾气缠绕在你身上,让魂魄单弱的青莲无法靠近你,如果不是这层保护结界,你这么接近她,反倒可能会使她魂飞魄散。”接收到白锦的眼神,幽一摊手,无奈的解释道。
不知为何,虽然白锦曾三番两次对他有所不逊,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受苦─让那么美丽的珍品受伤,是幽绝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白锦,我可怜的孩子……”听到幽的话,青莲双目含泪着将手伸向白锦。
青莲脸上是沉淀了几百年的温柔,她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