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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豪门重生手记-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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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眼光太高,还是心里已经有人,真个迷恋焦氏至无可自拔的地步,良国公一时还真拿不准:季青性子偏激,认定的事还真难改。他要只是把焦氏视为仲白的一样宝物,想要同谋夺世子位一样,从他哥哥手里夺过来,还反倒还好了。一件物事,终究是有价钱的,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样东西去拼命。

可要是情根深种,真是对焦氏用了情,那可就麻烦了……

“你二哥就算不能承继世子之位,也依然是权家数代瑰宝。”良国公淡淡地道,“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两父子的关系,说是冷淡疏远,其实在几个儿子里,不论是从理智上,还是从感情上,良国公最为看重次子,乃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不说别的,只说竟能让达贞珠入门,就可见他对次子的纵宠了。权季青眼神再黯,他低声道,“我知道分寸的,爹,二哥待我,也着实不错,我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

良国公唇边逸出一线笑意,竟似乎根本未被这一番说话打动,“什么事,说不管用,我只看你怎么做吧。”

权季青再施一礼,闷不吭声退出屋子,竟是再也没有回头。良国公端坐案前,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后,才沉声唤人,“把李管事叫来说话。”

李管事很快就进了屋子,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粗短身材、紫红面膛,气质很是粗犷,可一拱手一开腔,分明又是粗中有细。“老爷有事吩咐?”

“让你去查的事,有结果了没有?”良国公把手里的册子翻得哗啦啦乱响,“老云这一两年间,也就是和他的来往最多了吧?”

“倒是的确挺投缘的。”李管事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册子,“奴才查阅了留档――也不论动机理由,从去年元月开始,到今年元月,一年内两人碰面足足有近百次,其中一道用饭的次数,则约有十次。”

他还在有条有理、不紧不慢地报告,良国公却早已经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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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雪院出事,瞒得过别人,肯定瞒不过亲家。权家对于焦家,一直是很尊重的,待蕙娘从焦家回来,第二天良国公亲自把她叫到前院书房,一个也是和她交待一下最新进展,一个也是问问焦家的态度。

“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蹊跷。”良国公给蕙娘看了几大叠的册子,“阖府上下也不分当日在不在府中了,从上到下全都摁了手印,虽说手掌大小仿佛的,也有个二三十人,但对比指纹,却是无一相似。看来,这是外人入府所为,据刑名师爷推测,应当是江湖高手,轻功特佳。因此来去都只留了浅浅足印,甚至连墙头落雪都没有踢落……在更多线索出现之前,此案怕是要悬为疑案了。”

越是高门大户,难以解释的事也就越多,随着时势变化,很多真相也许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蕙娘在权仲白对她略露玄机之后,倒也是做好了准备:这么一个组织,真要恫吓他们二房,自然也就不会随意露出破绽。以常规手段,查不出所以然简直太正常了,不然,这伙人岂非搬石砸脚,他们还能混到现在吗?

“既然一时没有线索,也就只能多加小心了。”她的态度也并不太热络,算是给良国公再施加一点压力。“其实若没有歪哥,媳妇也算是有些功夫的人,倒不至于过分惧怕。现在就是有个孩子在身边躺着,令人不由得就悬起心来。”

良国公也不禁皱起眉,“这事最奇怪就是这一点,来人要有这样的本事,难道就不能把歪哥给绑走了?进出院子都没人察觉,对付几个乳母下人,怕也不在话下吧。”

他征询地望了蕙娘一眼,“任何事都有个来由的,我们权家虽然也有几个仇人,但互相都知道一些底细,他们可绝没有能耐夜半潜入立雪院。就有,怕也不会只扔个人头而已……我看,还是仲白在外头,可能是惹出一点麻烦了。他这次出去,和你做过交待没有?眼看就是十天没有一点音信了,又出了这事,叫人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相公走得急,没给留什么话。”蕙娘摇了摇头,自然把口风咬得死紧。“当时我也以为他就是去京郊出诊,您也知道,入冬后外地频频传来雪灾消息,多的是人冻伤冻死的……听说杨家那位善榆大少爷,近日里也是如常出入宫廷,想来密云那场爆炸,肯定和他无关,和他无关,那就是和相公无关。也许是被别事耽搁住了,也是难说的。媳妇和祖父打了招呼,祖父也是暗地里加派人手,前去寻访了。”

“好在这几日宫中比较安静,也没有传召仲白。”良国公神色稍缓,“不然,还真无法向上头交待,难道说他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南边去了?”

他倒是自己给权仲白找了几个借口,蕙娘松了口气,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再多说什么:在良国公眼皮底下,她也不敢动太多脑筋,联合夫君瞒着长辈,对一般的媳妇来说,可能是家常便饭,最自然的事,但在她这儿,这事就很有些忌讳了,长辈们看重她,就是看重她识得大体,能够配合家里压制管教权仲白,这事要被觑破玄机,两头粘变成两头不靠岸,她可落不到好。

“只要人没有事就好。”良国公又说,他的眼神落到蕙娘身上,似乎有一点笑意,这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今儿也钝了一点。虽然也还是戳人,可毕竟是包含了一点鼓励和温情。“入门两年来,你的为难,长辈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吾家规矩,不同别家,兄弟姐妹间的争斗,也的确是要激烈一点。难为你处处周全,虽没把太多事交给你去做,但见微知著,我看,你不但是坐得稳后院,甚至连前院许多事,都能交到你手上来了。”

虽说有强烈的补偿意味,应是对未能查出案情,累得蕙娘并歪哥白白受惊的一种宽慰,但能得到当家人这么一句称赞,蕙娘对自己在权家的地位,也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和自信。她依然不动声色,只给良国公行礼,“爹是谬赞了,媳妇才具有限,不过是尽力去做而已。能不给家里添乱,已是侥幸。”

“哪里是侥幸。”良国公笑道,“我冷眼看了几个月,有你的那一群丫头在,国公府上上下下,一天上百件事,没有一件不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即使你暂时离开几日,这府里也是井然有序,再乱不起来。倒是比你婆婆当家时,那从早到晚都得费心管事的情况,又再好了一层。你这哪里是管理一家的才具,我看就是给你州县之地,你也都能把这一块地方给盘活了。”

对这么高的评价,蕙娘自然是连番逊谢,良国公摆了摆手,“等年后,你家务再上手几个月,前院自然也有些事要交给你去做的。”

他略微透露一些内部消息,“季青也是领了一些家里的生意回去打理,也别说我偏心,二房、三房肯定都有机会……对了,还没和你说吧?叔墨的婚事也已经说定了,新媳妇你应该也是很熟悉的。”

良国公漫不经心地道,“就是云贵总督何家的三姑娘……改元八年来,江南总督一位空悬日久,恐怕明年正月里,皇上便会释出消息,把何氏调任江南总督。正好乘着京察之年,人事上看来是要有一番大变动了。也不知老太爷心中有数没有……不过,你也不必着急传信,这事究竟十成不过才得七成准,老太爷没和你提,也未必就不知道。等仲白回来了,你问问你相公,也自然就清楚老太爷究竟是什么态度了。”

看来,权仲白在焦家养伤的事,根本就没能瞒过国公爷。先前几次探问,根本就只是装糊涂而已……

可蕙娘却无暇思量该如何补救自己在国公爷心里的印象――是装糊涂好呢,还是索性就坦然认错好――她还真是被何冬熊的调令给吓了一跳:江南总督为什么一直虚悬,鱼米之乡钱粮重地,又是地丁合一一策影响最大的区域,现在还隐隐关系着广州那里的开海之策,可以说是承北启南干系颇大的心腹重地,也是杨阁老杨海东籍此飞黄腾达的老巢。总督之位虚悬八年,有皇上自己的考量在,也有当地各种复杂的豪绅势力彼此博弈的因素在,最终,还有继任人选不能令杨阁老满意的原因在。没有杨阁老点头,何冬熊这个总督根本就坐不稳――

别看老太爷现在似乎声势极旺,可真正心明眼亮、心志宏大的那些人,当年会服老太爷的管,却未必会服王光进的调遣,树倒猢狲散、食尽鸟投林,恐怕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自寻出路了……

“看来,明年二月京察,真是有一番热闹了。”蕙娘一翘唇角,由衷地道。“爹手段通天、智谋过人,媳妇真是佩服。看来,不论是仲白还是我,在长辈跟前,都还是错漏百出,该学的事儿,还有很多呢。”

良国公对她的表态也很满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真情实意。

“家大业大,不容易啊。”他说,“我今年都五十多岁了,孩子们还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不过,儿子不行,还得看媳妇。你看孙家,要不是有侯夫人挺着,早几年就倒下去了。这男主外女主内的屁话,从不是吾家规矩。焦氏你只管好好做事,别的事,我们心里有数。”

他站起身来,轻轻地按了按蕙娘的肩膀,又压低了声音。“这一次,事我为他平了,以后,深更半夜,带着燕云卫去劫车的荒唐事,再不能做了。仲白性子桀骜,最不服管,这话我说了他不会听的,还是得着落到你头上来。”

蕙娘再忍不住,终于露出惊容,可见良国公神色安然,毫无解释的意思,已经举步似要归座,也只能将重重疑惑藏在心中,恭谨地道,“媳妇一定把话带到,决不让他贸然涉险了。”

良国公微微点了点头,举起手倦怠地挥了挥,便闭目径自沉吟起来,再不曾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国公爷神通广大啊……

闲话不多说,八点半来看双更吧!

☆、119起落

既然权家长辈;似乎对权仲白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所查不明白的;也只有丢人头这么一件事。那么余下的工作其实也就好做了;五六天后;燕云卫送来消息,说权仲白实在是被困山中,为大雪包围严实,正在设法营救出来。大年二十八那天;权神医便被封锦的几个亲卫送回了国公府,正好赶上权家开宗祠祭祖的仪式,这时候;仅从肉眼看来;已是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就连严重扭伤的那只脚,都行走自如,毫无一点异状了。

对整个权家来说,他自然是令人担足了有小半个月的心,权夫人也不知是信足了燕云卫送来的消息,还是已从国公爷那里得知真相,只是表面工夫做得好。总之是忧急溢于言表,将权仲白重重数落了一顿,又细细盘问他可曾冻着、饿着云云,这才提起人头的事。权仲白自然大吃一惊,免不得又要了解案情,他的惊讶倒是货真价实:为免露馅,蕙娘并未再往阁老府送消息,焦阁老自然不会多事多嘴,这夜收人头的奇事,权仲白还当真是头一回与闻。

了解过案情,他自然要去看看人头和掌印,在外就又忙了一天,等回了屋子梳洗过了,蕙娘抱着歪哥往他怀里一放,半是玩笑,半也是认真地道,“都快一个月没见了,也不惦记着儿子,才回来就不着家。歪哥,我们打他。”

一边说,一边还真捏着歪哥的手去碰权仲白。可歪哥半点都不争气,见父亲回来,正是开心时候,小拳头到了父亲脸上,便化作了嘻嘻哈哈的抚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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