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古剑同人) 花千骨+古剑 弦歌-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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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漫天便安心了:“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白子画微微颔首:“你去吧。”
漫天躬身行礼,便招呼云光:“师兄随我来吧。”
云光便向三尊告退,随着漫天回到绝情殿。
长留四季如春,便是这十冬腊月,也依然落英缤纷。
而朱明,正坐在树下抚琴。
云光虽通音律,却并不是太过精深,初听琴音只觉好听。但琴音通心音,听得久了,他便也能品出几分琴声中的黯然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光便转头去看漫天:“师妹,你欺负人家了?”
“我……”漫天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儿,被这口当头而来的大黑锅扣的说不出话来。
琴音骤停,余音袅袅。
朱明缓缓起身,一身温雅地拱手施礼:“云光师兄,朱明有礼了。”
云光抬手虚扶:“都是自家人,妹夫也太见外了。天儿就是那么个性子,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这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若是不吵不闹,那才叫无趣呢!”
朱明眼稍儿一撩,含笑瞥了一眼漫天,再次拱手:“师兄教训的是,朱明受教了。”
衣冠禽兽!真是衣冠禽兽!
眼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三言两语便将这事定了性,漫天气得浑身发抖!她抖着手指着朱明,咬牙切齿道:“我欺负他?北堂朱明,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她直到如今还浑身酸痛,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朱明麻溜儿的认错:“是我欺负了天儿,还请师兄责罚!”
那“欺负”二字如在舌尖划过一般,被他念得缠绵又暧昧。云光这条单身狗是听不出什么,漫天却是脸颊一热,登时心跳如擂鼓。
云光哈哈一笑,玩笑道:“那就罚你给我兄妹二人斟茶倒水吧。”
朱明笑着拱手:“遵命!”转身便去沏茶了。
待他离去,漫天便收了神色,蹙眉问云光:“师兄,蓬莱当真要参与缉捕无垢上仙?”
云光无奈道:“蓬莱也是正道门派,总要做做样子的。”
有了他这句话,漫天便安心了许多,遂又忿忿地抱怨道:“那些人妄称名门正派,做的事却比魔道还龌龊!要我说,全杀了才是干净!”
“师妹慎言!”云光一惊,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又惊又急地训斥道,“你都这般大了,怎的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唉呀师兄,这里又没有外人!”漫天不满的跺了跺脚,拉着他在石桌旁坐下了。
云光苦口婆心:“须知隔墙有耳呀!你以后也是要做一派掌门的,这性子也该收一收了。长留毕竟是你师父的心血,若是毁在了你的手上,你又于心何安?”
漫天晃着他的手臂撒娇:“唉呀我知道了嘛!以后会注意的,师兄想想我爹。”
想到为了蓬莱隐忍数百年的霓千丈,云光才算是稍稍安心。
这时,一道青光穿过了绝情殿的结界,落在了漫天手中,却是一道传讯的玉符。漫天随手点开,里面便传来了云岭的声音:“天儿,掌门师兄在你身边吧?快让他回蓬莱。”
云光便即起身,拦下了欲要同往的漫天:“天下正值多事之秋,你身为长留首徒,理应坐镇长留才是。”
此言乃是正理,漫天虽忧心蓬莱,却到底还知道轻重:“那师兄保重。”
云光点了点头,便只身下了绝情殿。
脚步声传来,朱明一手托着茶水,神情莫测的走到漫天身旁:“天儿是在担心无垢上仙?”轻轻将托盘放下,他斟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漫天面前。
漫天叹了一声,愁眉不展:“那几日里,他便很反常。我怕他大仇得报,便会生无可恋了。”
他?
朱明眸光幽暗,垂眸轻轻吹了吹袅袅茶烟:“他既活着痛苦,死了,反而是解脱。”
漫天的情绪突然便有些激动:“可死的不该是他!”
“咔嚓”一声,茶盏被捏碎的声音骤然响起。漫天一惊,连忙去掰朱明的手掌,心疼地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任由她小心翼翼地吹去掌心的陶瓷残渣,朱明反手握住她的柔夷,神色莫测:“天儿,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
漫天莫名其妙:“那你就问呐!”
朱明眸光一凝,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那五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漫天一怔,神色一阵茫然。而后,她像是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眸中愕然之色一闪而过,继而便是羞恼与愤怒。她猛然甩开他的手:“上仙诚诚君子,绝不会有你这样的龌龊心思!”
“龌龊?呵!”朱明低笑了一声,眸中暴虐之意愈浓,“是,他是诚诚君子,我却是个伪君子!”
在他心里,已经判下了无垢的结局。
——死不足惜!
所有的愤怒皆在一瞬间忽然褪去,漫天只觉满心疲惫:“朱明,难不成,你我的一生都要活在不断的猜疑之中吗?”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好累呀!
她固然满心疲惫,却不知朱明亦是惶惶不安。
再抬首时,朱明已是两眼含泪:“天儿,你为何就不能抛下这一切,随我去隐居呢?”
这世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人?若只有我们两个,该有多好!
漫天道:“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承担!”
“天儿!”朱明心口一滞,一阵闷闷的疼。
他如此,漫天也不好受。她抓住他的手,拢在双掌之间,耐心地与他商议:“师叔已有意传位于我,估计也就在这几个月了。我们约好了,待此次天地大劫过后,我便将掌门之位传出,找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朱明便知晓,这已是她的底线了。深知不能过于逼迫,他见好便收:“好。只是,天儿可有继位的人选?”
漫天娇蛮地瞪了他一眼:“我还会骗你不成?若是火夕能将狐青丘拐到手,两人一个灵活一个稳重,双剑合璧,无论是谁都做得掌门。”
朱明欣喜不已:“一言为定?”
漫天道:“一言为定!”
☆、杀戮
白子画堵住无垢时,韶白门已死伤过半,到处都是术法过后残留的痕迹,鲜血斑驳,腥咸的空气直令人做呕。
无垢依旧是一身素衣,金冠束发。只那原本洁如冰雪、飘逸如云的素衣已然被侵染成了血渍凝结的暗红色,望之便觉不详;那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也被火色燎赤了发尾。
而唯一还令白子画觉得熟悉的,唯有那冰雪雕就的玉颜,眉眼如画,风骨凛然。
“无垢,果然是你。”白子画叹了一声,却是半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无垢性子优柔,骨子里却偏又带了“绝”字,一旦退无可退,便会玉石俱焚!
决断不是他的长项,苟活,却也不是他的风格。
无垢抽出插在一个韶白门弟子胸口的长剑,缓缓抬眸,眼神一片沉静。
他说:“子画,你不该来的。”
白子画缓缓摇头,反驳道:“不该来的是你。”
无垢扫了一眼因白子画的到来而自觉劫后余生的韶白门残众,心头嗤笑,淡淡道:“你来了,又能如何?她们……一个也逃不掉!”
长剑虚虚划过,凡被剑锋指到的人都下意识地闪躲,不敢赢其锋芒。
但也许是白子画的到来给了她们勇气,又或是被压迫的太狠之后的反弹,一个韶白门的弟子竟敢仰头迎视无垢,张口便是狐假虎威:“你这贼子,死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尊上在此,岂容你放肆?呃……”
话音未落,她便捂着滴血的脖颈,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白子画喝道:“无垢!”
弹去指端并不存在的尘埃,无垢举剑平视白子画:“莲城无垢在此,长留上仙可是要赐教?”
以白子画对他的了解,除非今日能擒下他,否则想让他收手绝无可能!
他取出横霜剑,竖于身前,剑身的冷光映在他澄明如水的双眸中,泛出别样的寒意。
于是,仿佛就连他的声音,也都是冷的:“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请——”
第一声兵戈交击声响起,两人皆是心头一叹:挚友多年,想不到,竟终于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世事无常,人心更是无常!
而后,无垢心头便是一片漠然,出手虽不夺命,却也毫不留情。
——韶白门已是最后一个,他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而白子画却是越打越心惊:这才多久没见,无垢的修为,竟是已经高到了如此地步吗?
待到他身形被无垢的术法定住,他才猛然想起了绯颜的话。
“那贼子不知练了何种邪功,杀人越多,功力便越强……”
这话原本他是听了就过的,他跟本就不相信无垢回去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本事。
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信了。
也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无垢身上的戾气之中,便连碎叶乱琼都不敢贴近分毫!
“无垢,你……竟当真修了这等邪法!”白子画痛心疾首,一面为自己不曾护好莲城导致了今日之事而愧疚,一面又为无垢如今的情况担忧。
——其实,白子画是不大在意什么正道功法、魔道功法的。在他看来,这两种功法各有利弊,天道之下,汲取了多少,终归都要还回去。
可是,似无垢这般以杀人的血气与戾气增强功力的,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他日天道若是清算起来,无垢怕是魂飞魄散都抵偿不了!
“邪法?呵!”无垢终于露出了自两人重逢后的第一个笑容,却是嘲讽无比又怜悯无比,“连天道都匡魔抑正了,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算是邪法?”
——他在嘲讽如今这可笑的世道;他在怜悯白子画无谓的坚持。
子画终究是太过天真!
白子画眉心微蹙:“你如何知晓的?”
长剑反手一挥,凌厉的剑气将一个想要趁机逃跑的太白门弟子结果了,无垢不答反问:“你说呢?我莲城谢氏,可不曾有过这等‘高深’的功法。”高深二字,他是说得古怪不已。
“无垢!”眼睁睁地看着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白子画不赞同地看着无垢,“你无论何时回头,都不会晚。”
——白子画会倾力保你性命!
无垢笑了笑,为自己沦落至此还有这份友情而欣慰。但他终究是摇了摇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白子画又怒又急:“难不成,你想让天儿亲自来劝你?”
话一脱口,他便有些后悔——都这个时候了,他又何必去揭无垢的疮疤?
无垢怔了一怔,却并不以为意,只是抬手摸了摸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的心思,已经这般明显了吗?”
见他如此,白子画心头稍安:“天儿成婚时,你找各种借口,非拖到最后一刻才现身,是紫胤真人惋惜你仍是放不下。”
“我说呢,”无垢调侃道,“长留上仙白子画,依然是如此的不解风情啊!”忽而神色一敛,闭目叹道,“不过,如此……也好!”
“尊上,你快动手啊!”
一声尖利的高呼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絮语。却是一个韶白门的弟子见二人竟是话起家常来,担忧自身性命,忍不住开口。
这一声仿佛一个信号,韶白门残余的弟子们忿忿祈求催促,期望白子画能速速解决了这祸患:
“是啊,尊上快动手啊!”
“尊上,他已陷入邪道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尊上,这贼子杀我韶白门近百人,更是屠戳了无数的门派,尊上切不可顾念私情,放任了他啊!”
“是啊,尊上切不可顾念私情啊!”
“……”
后面可真是越说越过分了,当真是生死攸关,口无遮拦。
无垢冷笑一声,拔高了声音:“你也莫要东拉西扯的拖延时间,我的定身术,你是解不开的!”
“啊?这……”
“竟连尊上,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一瞬间,那些方才还口出怨愤的韶白门弟子便骚乱了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快逃啊!分开逃!”
众人皆做鸟兽散。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