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古剑同人) 花千骨+古剑 弦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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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沉默了片刻,终是说道:“我在又一次渡魂时,散失了那一世的记忆,直到此次渡魂才重又想起。”
“呵!”漫天冷笑,“如此说来,我还是沾了那位巽芳公主的光了呢!想必当年,朱明若非是听见了‘蓬莱’二字,也不会好心收留我呢!”
朱明默然。
他当年,也的确是因“蓬莱”二字觉得亲切,这才让漫天进了这掩藏着他秘密的山洞。
见他不语,漫天便知自己说对了。
一时间,她只觉心头又酸又痛,夹杂着不知是失望还是失落的情绪,自嘲道:“美丽?善良?呵!她是不是还很温柔、很娴静、很温顺?”
朱明道:“……是。”
“世间男子果然还是更喜欢她那样的女子!”漫天感叹了一声,仰起头,不让盈满眼眶的泪水落下,“朱明此来,是要向我道别的吧?”
朱明一惊:“天儿何出此言?”
漫天道:“既然同为蓬莱,相想必这个世界的蓬莱也有诸多秘法。那位巽芳公主也应尚在人世吧?”
朱明顿了顿,茫然道:“我……不知。”
“不知?呵,”漫天笑了,“以朱明的性情,既然肯回去,想必那位公主当是不会因渡魂一事畏惧于你的。如此佳人,又是如此情深义重,便是已经芳魂逝去,朱明也定是要寻她的转世的。可对?”
“……对!”
“既如此,漫天便不再叨扰了。告辞!”
转过身来,一腔泪水倾泻而下。
她因怕朱明看出破绽,也并不伸手去擦,只脚步匆匆,疾行而去。
“天儿!”
朱明急忙去追,伸手抓住了她的柔夷,急切道:“天儿,你听我说!”
漫天顿住身形,心底浮起一丝的希翼,淡淡道:“你说。”
朱明道:“天儿,巽芳她是第一个知晓渡魂之后还愿意接受我的人,她对我很重要!天儿,你……”
漫天猛然甩开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泪,顾不得通红的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那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够不够?你当是知晓的,我霓漫天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辈,你不必担心我会硬要赖在你们中间令你为难。告辞!”御剑而起,再不回头。
“天儿!”朱明追出数步,站在没膝的寒雪里,遥望着空中那一抹远去的殷红,一时没了声息。
“天儿。”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明才分外懊恼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明明想你永远都快乐的。可是,为何我总是惹你伤心?”
“天儿,你说过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可是,你竟是要弃我而去吗?”
“不,我绝不允许!”
漫天一离了衡山,便从霄河剑上跳了下来,在荒山野岭里茫然四顾。
雪已经停了,林木山石皆是一片素裹。这往日里玉色无瑕的世界,无端端便叫漫天看出了天地同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眼中的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簌簌而落。
直到笑得声嘶力竭,她才笑声渐歇,恨恨道:“霓漫天啊霓漫天,你当真是有眼无珠!你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眼巴巴地捧上一颗真心去,也不过是人家怀念亡妻的寄托!”
脚下一个踉跄,她便任自己跌落在冰凉的雪地里,厚厚的积雪埋住了她的半张脸。她原是要借这素雪的寒凉让自己清醒一些的,此时却只觉头脑昏沉。
迷迷茫茫间,她看见一双靴子停在眼前,眸光上移,只看见数寸素缎,便再也睁不开眼。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出口,东方羽俯身将她抱起:“天儿啊!你一个人,叫我如何放心得下?果然,你还是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好。”
漫天再次醒来时,是躺在床上。
绫纱被、兰香帐,影影绰绰间,可以看见有一个人正坐在不远处的圆桌上。
漫天起身坐在床边,一手扯掉了绣着兰草的帐子,冷冷地看着那人。
过了许久,那人叹了一声:“天儿!”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那人顶着东方羽的皮囊,却不是北堂朱明是谁?
漫天只冷冷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天儿。”朱明很是无奈,解释道,“我对巽芳,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是感念她的温情,欲回报一二罢了。”
“哦?”漫天笑了,“若她尚在人世,要与你再续前缘,你拒绝的了吗?”
朱明默了片刻,淡淡道:“我二人在蓬莱时便是知己多过是爱侣,从来发乎情止乎礼。难不成,漫天连这个也容不下吗?”
“知己?”漫天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便好笑地反问朱明,“她真的明白,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又真的明白她对你究竟是何种心思吗?北堂朱明,你所谓的知己,真让人好笑!呵,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有另一个人,将这句话原样还给你吗?”
“天儿!”朱明有些恼怒,“她说不定早已不在人世,你又何必一定要耿耿于怀呢?”
漫天心头一痛,只觉喘不过气来。
她想大哭、想大笑、想似从前一般对他发脾气使性子,高声质问他:若非对你情根深种,我又怎会斤斤计较?
可是,最终,她也只是独自挨过了那一波剧烈的痛楚,低低叹道:“是啊,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反正,从今往后,你我也再无关联了。”
朱明莫名便有些惶恐:“天儿,你……你这是什么话?”
漫天道:“你去寻你的巽芳吧。或者,去寻她的来世。我霓漫天从来学不会温柔,也生性便不善良。可是,我想,这世间总有一个人恰恰便喜欢我这样的。难不成,我便不值得一个人全心全意来爱我吗?”
她说着,起身穿了鞋,便往外走去。
朱明闪身拦住她,眸中满是祈求:“天儿,你就真的忍心弃我而去吗?”
东方羽早已及冠,要比漫天高出许多。漫天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便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楚与祈求。她心头立时便一阵锐痛,心软的话险险便要脱口而出。
随即,她便是一阵自嘲:霓漫天,你看,这人是多么了解你的弱点?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便正中你的弱项。往日里,这人对你所言,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做戏呢?
她别过脸,伸手推开他,径自往外走去。
——两个人的爱情,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她霓漫天,也绝不屑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个!
朱明猛然上前,自背后抱住她,力道大得吓人。漫天挣了一挣,没有挣动,便站着不动了,单看他还要干什么。
“天儿,”朱明的声音幽沉如海,暗藏着眸中不可言说的危险,“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吗?”
漫天不语。但她的态度却是再明显不过。
朱明叹了一声:“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说出的话更近似疯言疯语:“天儿,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也不分开了!”
漫天心头生疑,便觉他突然塞了什么在她口中。
几乎是瞬间,一股万虫啃噬的痛意自内腑升起,并越来越剧烈。
“啊!”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都微微蜷缩起来,双手更是下意识地抓住朱明揽在她腰上的手臂,脸色扭曲。
朱明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这效果不对!
“天儿,你……你觉得怎么样?”他连忙将她反转过来,却正对上她难以置信又哀绝痛恨的目光。
“北堂朱明,”她几乎一字一顿,“你竟然……竟然要毒死我?我都已经……已经决定……成全你们了,你还……要如何?”
“天儿,”朱明焦灼不已,一边去探她的脉搏,一边道,“我又怎会要毒死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离开我罢了!天儿,你别说话……别说话了,给我看看。”
“不必了!”漫天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猛然推开了他,踉跄着退了几步,大声道,“你离我远点儿,不要碰我!我……呃!”她猛然呕出一口鲜血,一切怒火也蓦然随着这口血消失无踪。
她只觉心灰意懒,叹道:“罢了,罢了!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又哪里怪的了你?你不过,是骗我罢了。如今,我已将死,纠缠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只盼你莫要将我的死讯传回天墉,只让师尊以为,我回家去了吧。”
这几句话已耗尽了她平生的力气,她脑中越发空茫,只觉身子越来越轻,仿佛要化作浮云,随风散去。
而她却看不到,朱明的神色愈发惊惶:“天儿!”他扑过去,想要抓住她,却猛然便将她虚幻的身形扑散,再也不见影踪。
“天儿!”朱明匍匐在地,望着空中飞舞的焦冥之虫,又痛又悔,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而此时,正值深夜。
作者有话要说:老板,不作不死啊!
☆、长留上仙
佛家有云: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而在无尽的混沌之中,就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世界。
这些世界各自运行,自有轨道,原本是该毫无联系的。但凡事总有例外,从未交汇的世界也不是一定没有交汇的时候。
就像霓漫天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就是恰好遇到了两个世界那只有一瞬间的交汇点的缘故。
而对于世界的天道来说,个人的存在太过渺小,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所谓?
只是,霓漫天与太子长琴二人恰好承载了某一段时期的部分气运,因而能得天道多看一眼罢了。
而恰是这一眼,救了霓漫天的一条小命。
因着两个世界的法则不同,一个世界特有的物种对另一个世界的人很可能起不到原有的效果。
比如,焦冥。
焦冥是一种很神奇的虫子,依照仙芝聚型而生,若被人吞入腹中,则会迅速蚕食人体,在依照那人原有的样貌聚型,就仿佛那人还在一般。且焦冥可察人心喜怒,依之而做喜乐之状。
而焦冥唯一的克星,便是光。遇光则散。
这是焦冥原本的效果。
可是,当另一个世界的霓漫天遇到了焦冥,便只有被蚕食,却无法再聚成人形。而被吞噬时原本感觉不到的疼痛,却在她身上无限放大!
原本,漫天该是被焦冥蚕食殆尽的。
可是,她却是承载着原本世界这段时期的一部分气运,原本世界的天道自然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而原世界天道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她强行拉回去。只是,已经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恢复了。
因而,当白子画在绝情殿中的冰莲池里将霓漫天捞出来时,她已然奄奄一息。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明显大了一号,并不合身。
当然,白子画是不认得霓漫天的,自然也不知晓这个凄凄惨惨的少女,便是他遍寻而不得的蓬莱少主。
他将漫天带回自己的房间里,便传讯给笙箫默,请他来医治这个颇棘手的病患。
“是何人下此毒手?”
笙箫默平日最是好性,把脉之后也不由又惊又怒。
白子画问道:“如何?”他方才也把了脉,知晓这少女内腑受伤严重。但具体是什么所伤,他便不知晓了。
笙箫默满眼怜惜地看着榻上脸色惨白,昏睡中犹忍不住眉眼抽搐的少女,满是不忍地说:“她五脏六腑到处都是伤痕,这伤并不是外力所致,而是由无数的小虫子啃咬而出。”
“虫子?”
饶是白子画修行千载,心性自来古井不波,此时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到底是何种深仇大恨,要这般零碎地折磨人?还不如一刀杀了的痛快!
笙箫默右手施法,立时便有十几个残留的小虫子的尸体从那少女腹中被吸出。那虫子长的倒不十分特别,也就是普通小昆虫的样子,只是浑身上下都是几近透明的紫色,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神物氤氲出的宝光。
但就是这样美丽的虫子,却是那么恶毒阴损,几乎将榻上少女的五脏六腑蚕食殆尽。
白子画伸手捏了一只凑近了细看,那虫子已是死了,口钳中犹残留着一些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