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境魑魅-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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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乌黑色,竺漓大概也猜到了,栀儿很可能很快就会被魔魂彻底控制,变成他杀人越狱的傀儡。
可是竺漓根本不可能下手杀掉栀儿,她紧握着玉笛子,紧紧抱着栀儿,盯着她的脸,脑海里全是这些年来她们风雨相伴的画面,栀儿曾经为了打听东丘平朔鬼魂的去向而甘愿做一个妖怪的奴隶,还将竺漓的一部分秘密私下透露给了那妖怪,导致那妖怪以南宫画雨的清誉来威胁她就范,好在竺漓拼了半条命,杀了那妖怪,因为这件事,竺漓曾经打了她一耳光,至今想来,竺漓还是很后悔打了她,她清楚栀儿只是太爱东丘平朔了,才会一时糊涂。
“漓儿,你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变成鬼魂去找东丘平朔了,我好疼,我好累……”忽然,栀儿说话了,只是双眼还是紧闭着。
“栀儿,你是妖,只要你好好活着,你还是有机会再找到我哥哥的,不管他是鬼魂,还是投胎了,你都有机会再找到他,你千万别放弃,你若真走了,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亲人了。”竺漓难过地看着栀儿痛苦的模样,轻声地说道。
“漓儿,我快撑不下去了,梵涅就在我的身体里,他想要控制我,想要挟持你,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就是你爹牧天风的师兄,他当年触犯了仙规,被你爹抽去了仙根,贬为凡人,永世不得入仙门,他一直怀恨在心,与妖魔勾结,野心膨胀,想要做三界的霸主,你早年在江湖上杀的追杀令其实起作用了,你的朋友真的杀了他,可是他的魔魂太狠,反转就杀了那个人,没有了凡胎皮囊的束缚后,他的魔魂吸收了三界生灵的戾气,变得更加强大,你不能等我醒来,我一旦醒来,就是梵涅再世。用你的玉笛子插入我的脑门,结束这一切吧。”栀儿紧闭着眼睛,嘴唇微微颤动着,低声哀叹道。
竺漓听完栀儿的讲述,凄然地笑了笑,对栀儿轻声说道:“傻丫头,三界的秩序,岂是杀了你就能维护得住的?姜师尊二十年前就算到了三界即将有大难,妖魔横世,不只是梵涅,还有别的魔族蠢蠢欲动。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未必就能还三界太平。你别傻了,你撑住,我用南宫画雨教给我的‘伏魔曲’逼出你体内的魔魂,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姜师尊?他也不配当师尊!他闭关的时候走火入魔,仙魂被魔根纠缠,他死后,被魔根侵占的心脏一直不腐化,一直在等着相似的魔魂靠近,给它重生的机会,因此梵涅的魔魂才有机可乘,我虽然吃了那颗心脏,但是他们聚集在了我身体里,一旦我醒来,后果不堪设想,你快杀了我吧,不要再犹豫了!”栀儿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
第103章:一夜间恨白头
“漓儿……”就在竺漓埋头看着栀儿的时候,南宫画雨忽然来到了死牢的牢门口,他看着死牢里的竺漓轻声唤道。
竺漓抬头看了看牢门口的穿着一身朱红色衣袍的南宫画雨,竟发现他生了满头的白发,容颜依旧俊朗,然而青丝不再。她怔然看着南宫画雨的模样,一时竟失语了。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相互注望着,那一夜痴缠后,一别就是七年,谁曾想,再重逢会是这般景象,她是阶下死囚,而他却已白发苍苍。
“疼!我疼!杀了我吧!”栀儿忽然闭着眼睛痛苦地大叫了起来,竺漓才恍然醒过神来,焦急地抱着在她怀里发抖的栀儿。
南宫画雨冷静地看了看竺漓怀里的栀儿,看着她额头上闪着暗光的红色印记还有她身体四周氤氲的妖魔之气,判断出她已经被妖魔附体,他只轻轻一挥衣袖,死牢的门就被他的仙气震开了。
“快,把她放平躺下来,用你的玉笛子吹伏魔曲,逼出她体内的魔魂。”南宫画雨走到竺漓身旁,轻声对她说道。
“好。”竺漓按照南宫画雨的吩咐,将栀儿放平躺下,站在她身旁,拿起玉笛,吹起了“伏魔曲”。竺漓和南宫画雨都清楚,她吹“伏魔曲”的代价是什么,可是为了救栀儿,已经别无他法,“伏魔曲”不吹则已,一旦吹响,在魔魂被斩杀前,是不可以中断的,否则前功尽弃。
栀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终于,魔魂被“伏魔曲”逼了出来,他看见了南宫画雨,慌地想要逃离,可在“伏魔曲”的钳制和折磨下,他跑不快,被南宫画雨一把就抓了回来,一仙一魔在死牢里展开了厮杀,妖魔没有死之前,伏魔曲不能停,栀儿是妖,在“伏魔曲”中陷入了昏迷,变回了栀子花的原型,静卧在地上。竺漓自己吹着伏魔曲,嘴角溢出了鲜血,她一边哽咽着胸中拥入喉咙里的鲜血,一边强撑着身体吹着伏魔曲。
张狂的黑色魔魂狡黠而狠毒,修仙成道的南宫画雨原本可以轻松地杀掉魔魂,可奈何此时的他心生杂念,担心竺漓承受不住伏魔曲的摧残,他越是想早点结束与魔魂之间的厮杀,就越是力不从心,错漏百出。他看了一眼竺漓嘴角溢出的鲜血,脑海里同时浮现他昨夜在碧魂珠里看见的情景,忽然彻底分了神,被魔魂一掌击中,吐了一口鲜血。
竺漓焦急地看着南宫画雨,南宫画雨看着竺漓的眼神,看出了她眼底的情意和恐惧,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可不愿在她面前失了尊严,七年的闭关修炼,怎么可能让他被一个魔魂打倒,他抛开了杂念,一剑就刺中了魔魂的脑门,仙尊的剑气瞬间将魔魂打散,魔魂顷刻间在地牢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梵涅死了,大仇已报,竺漓手握着玉笛子,胸中积郁的鲜血奔涌而出,她忽然觉得一切都释然了,脚下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她瘫软着身子无力地往后仰跌,被南宫画雨一把搂进怀里。
南宫画雨抱着她坐在死牢的地上,他早已将自己的身份抛诸脑后,虽然心里恨着她,恨她竟回到了云耿的怀里,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她,他总觉得是他对不起她,不够爱她,没能好好守护她,为了让她快点好起来,他捧着她苍白的脸,吻住了她的唇,吻着她嘴里的鲜血,将他自己的至圣仙元偷偷地输到了她体内。
也许是贪恋南宫画雨的拥吻,也许是本能地享受着仙元带来的舒畅之感,竺漓从被动转为主动,双臂勾住了南宫画雨的脖子,贪婪地在她怀里索要更多的深吻和爱抚。
南宫画雨见自己的至圣仙元已经治愈竺漓所受的魂骨之伤,想要推开她,却看见了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在他怀里的娇羞模样,他又不忍心了,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他在碧魂珠里看见的画面,想到她也曾这般娇羞地缠绵在云耿的怀里,他忽然又恨了起来,猛地一下将竺漓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
竺漓被南宫画雨推到了地上,她躺在地上,看了看南宫画雨的眼神,虽然她并不知道南宫画雨昨夜已经在碧魂珠里看见了她与云耿痴缠的画面,但她也并未打算瞒着他这件事,她凄然地笑了笑,看了看地上离自己不远处的白栀子,她伸手捡起了白栀子,轻轻地吹了吹白栀子上沾的尘埃,小心翼翼地将白栀子放进了衣袖里,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和栀儿,这忘尘崖是至圣至洁之地,我们这类苟且之辈既肮脏又龌龊,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比较好,免得玷污了这里的圣洁。”竺漓收好了白栀子和玉笛子,站了起来,故作无情地朝南宫画雨说道,说完就洒脱地走向了牢外。
走到了死牢外,仰面看着忘尘崖上的飞雪,天境还未消失,白雪里飞着落花,竺漓淡然地走在天境中,也不曾回头看一眼,不去看那个她爱了一生,等了一世的男子是否追了上来。为了报仇,险些搭上了栀儿的性命,她忽然彻悟,决意割舍下尘缘里的爱恨,以后带着栀儿随遇而安就好。
可南宫画雨却从未真正放下过她,他以为竺漓是要离开忘尘崖,回到云耿的身边,他不想再退让了,他忘不掉她给的深情和温柔,忘不掉她眼底的疼痛和眷恋,他终于决定,要为自己活一次。他猛追了上去,霸道地将竺漓抱进怀里,捧起她的脸,猝不及防地就给了她一个深吻。
“放开我,我身子脏,配不上你,我不爱你了。”竺漓被南宫画雨的举动惊呆住了,她用力推开了南宫画雨,红着眼眶,看着他的眼睛,狠绝地说道。
如果南宫画雨这一次的冲动提前二十年来临,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太迟了。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我都在碧魂珠里看见了,你跟他……”南宫画雨抱着竺漓不肯放开,他想起碧魂珠里她与云耿缠绵的画面,她是那样温婉那样娇嗔,和跟他在一起痴缠的时候,一样的神态,然而他并不知道,那是在催情药的作用下,她早已经将云耿看成了是他。
“碧魂珠?你在碧魂珠里看见什么了?”竺漓只觉得心底泛起羞耻,不敢直视南宫画雨的眼睛。
“昨夜,你和他……我都看见了。你告诉我,那都不是真的,是幻境对吗?”南宫画雨不愿面对事实,红着眼眶看着竺漓难过地问道。
竺漓盯着南宫画雨的白发,轻声问道:“你先回答我,你这满头白发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一夜之间就变白了。你在意我现在的模样吗?”南宫画雨看着竺漓问道。
“什么时候变白的?”竺漓大概也猜到了答案。
“昨夜……”南宫画雨黯然地看着竺漓的双眼,轻声回道,他想要从竺漓的眼底捕捉到爱意,哪怕只有一丝,对于他来说就是挽回她的最大筹码。
“这一头银丝,竟是为我而生?”竺漓诧异而心疼地看着南宫画雨问道。
“不要走了,我看出来了,你爱我。”南宫画雨看着竺漓眼底的泪光,轻声挽留道。此时的他,抛开了所有的孤高和冷傲,眼神里闪烁着哀伤和恐慌,他也不确定,竺漓到底还爱不爱他。
“你真傻,既然选择闭关修炼,又何必再在碧魂珠里偷看我?昨夜是栀儿太任性,为了撮合我和他,竟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药,我全把他当成了你。你这一头白发,若是因为我而生,那也太不值得了。”竺漓不忍再伤南宫画雨的心,说出了实情。
第104章:沐于天境瑶池
“跟我回灵虚宫!”得知实情又不善于说情话的南宫画雨将竺漓抱得更紧,不愿再放开,不愿再错过。
竺漓看着南宫画雨坚定而清澈的眼神,哽泪浅笑,哀然地轻抚他的脸,想起顾一阁在死牢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想成为忘尘崖至上仙尊的话柄,也不忍说绝情的话伤他的心,只是轻声回道:“你刚出关,如今三界妖魔横行,天下苍生需要你。我回南海的酒肆等你,等你忙完了苍生大事,你再来见我可好?”
南宫画雨松开了怀抱,看着竺漓的眼睛,天真地问道:“你真会等我?”
竺漓看着他的眉眼,克制着内心的悲伤,笑着回道:“当然。我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竺漓转身欲走,可南宫画雨总觉得哪里不对,刚松开竺漓又将她抓进怀里,紧张地看着她问道:“你真会等我?没有骗我?”
亲眼目睹过一次“失去”以后,亲身体验过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一夜之间为爱恨白头了之后,南宫画雨再也不愿轻易放开她了。
竺漓拼命哽咽着泪水,看着南宫画雨回道:“嗯,没骗你。”
南宫画雨盯着竺漓的眼睛,看见了她眼底的泪光,他虽然不懂女人心,但是直觉让他觉得竺漓是在骗他,他觉得再放开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摇着头